第21章 风雨前夜（二十一）
现世。
日本·鸣木市。
在充满年代感的宽敞房间内，数名男女聚集于此。
他们或是坐在椅子上晃动身体，或是选择不坐背靠墙壁。
尽管房间里摆放着能够消磨时间的棋牌，壁橱上也排列着价格不菲的茶叶和酒瓶，但是这些坐立不安的男女们完全没有通过娱乐、酒精和□□来自我排遣的心情。
“奥伯龙·伏提庚……这个名字真的是他的真名吗？”
“那个男人真的可以把我们从诅咒中解放出来吗？”
“之前有人试过，然后虚的力量真的消失了。”
“如果是真的，那我们就不用过上诅咒缠身的生活了。”
他们面带复杂的表情窃窃私语。
不论是谁，脸上都流露出混合着惊慌与期待的神色。
这些完现术者并不知道自己的力量其实源于体内的灵王碎片，他们只知道正是因为自己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才会不断遭受虚的袭击，受到他人的恐惧与歧视，甚至与亲朋好友渐行渐远。
他们无法接受这份力量。
他们将其诅咒为恶魔的馈赠。
他们觉得这份力量才是一切不幸的根源。
所以，他们聚集在这里，想要放弃这份力量。
【我可以帮助你们。】
他们听到了一个声音。
【我的名字是奥伯龙·伏提庚，是一名完现术者。】
一个自称为妖精王的男人向他们伸出了手。
那个男人的黑发随风飘舞。
好似蝶翼织就而成的披风也随之舞动。
【而我的完现术，将会给予你们最终的救赎。】
咚咚咚。
礼貌的敲门声响起。
接着是缓慢转动的门把手。
刚才还在低声讨论的完现术者纷纷噤声。
嗒。
突然沉寂的房间，轻轻响起了一个脚步声。
那细微的声音就像开关一样切换了整个世界。
一名摇曳着秀丽黑发的男人出现在了门口，他的身上穿着如同来自幻想世界的华美装束。
男人环顾四周，他的目光从每一个完现术者的脸孔上扫过，然后他以平静的声音问道。
“我再问一遍。出现在这的各位，做好了从缠身的诅咒中解脱出来的准备了吗？”
即便拥有人类的外型，崩玉也依旧是崩玉。
给予宿主力量，协助宿主进化，保护宿主不死，实现宿主愿望。
除了上述四项基础能力，集合了灭却师与完现术者的力量的崩玉，也展现出了与蓝染的崩玉所不一样的地方。
那就是与友哈巴赫类似的、分予与回收的力量。
只不过和友哈巴赫无法控制的分予之力不同，本体并非分予之人的崩玉，可以通过意识主动控制这份力量。
也就是说，他可以主动分予灵魂碎片，再用圣别的方式将其回收。
并且连同被分予者本身的力量一起，悉数融入他的本体。
“…………”
今天也夺取了足够数量的灵王碎片，朱月坐在柔软的沙发上静静闭上眼睛。
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在寂静氛围的包围下，他突然回想起了自己诞生时刻的场景。
朱月·布伦史塔德并非降生于实验室中。
事实上孕育出他的摇篮和科技一词可以说是毫不相干。
第一次凭借双脚屹立大地的朱月环顾围绕四周的雪白墙壁。
眼前所处的空间虽然不大，但是光线却很明亮，与烛光飘摇的地下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里没有凌乱摆放的鹅颈瓶，也看不见散乱一桌的稿纸，更没有鲜血与死亡的气息。这里明亮，干净，弥漫着湿润的水气，形似浴缸的巨大容器旁摆放着好像洗漱用品一样的瓶罐。
这个不算宽敞的空间不管怎么想都是浴室。
“觉醒自我的感觉如何？”
一阵女声在幽闭的空间内回响。
银发散落的女性坐在浴缸内，以超然的声音向他搭话。
“伤脑筋，你的原型可是我的斩魄刀诶，怎么会长了一张男人的脸，就连骨盆也是标准的男性骨盆。”
浸泡在水里的她理所当然不着片缕，只凭借漂浮在水面上的几缕银发遮挡住重点部位。
这确实是一幕工口的情景，但是目睹这一幕的朱月，本质上是她的一部分的灵魂。就算他因为灵魂的组成成分表现出友哈巴赫年轻时候的外貌，他也依旧是七夜·布伦史塔德的一部分。
所以他面不改色地回答。
“因为我的力量源自于友哈巴赫，所以会以他的外表象征着灭却师的力量。”
“只要归刃不会变成男人就行。”
女性趴在浴缸边，把浓密的泡沫涂抹到手腕附近，无数的水滴沿着她过于成熟的曲线滑落而去。
“你会感受别人的灵压吧，帮我看看蓝染在不在外面。”
“你之所以会在浴室完成最后的工序，就是为了不让他发现？”
“那不然呢，我只能寄希望于那个大背头不至于变|态到偷窥女员工洗澡。”
得到答复的女性松了口气，她的嘴角随即绽放了开来。
“把你融进斩魄刀也有一定的好处，那就是我的灵压不会以过□□猛的势头攀升，尽管你没有与我的魂魄完全融化，真正意义上重组我的灵魂，但是那道境界就已近在眼前，接下来只需像冬眠的种子等待春天，静静等候丰收之时的到来。”
流转着华丽的身体曲线，她摊开手掌，向着远方伸出手臂。
受到重力牵引的水滴汇聚于她的手心，闪耀的光芒就如钻石一样夺目。
“正因为在天上闪耀的星辰是如此耀眼，人类才会不惜一切也要接近星星。而现在的我，已经快要摘下那颗星星了呢。”
女性捧起水洼的手指渐渐向内侧弯曲。
尽管身处狭窄而密闭的浴室，但她依旧像把开阔的天空握于掌心。
“这是你内心的祈愿，而我只是令它化为现实。”
“还有灭却师和完现术者的力量，好像是灵子隶属和灵子使役来着？在灵子丰厚的虚圈和尸魂界，这两技能简直是一大杀器啊，至少我无需用刀就能切开事物的死线，要知道只会贴身近战很容易栽大跟头。”
至少后期就有好几个专克近战。
女性不爽地嘀咕着。
“融合了死神、虚、灭却师和完现术者的你，已经可以称之为灵王候补。”
“灵王候补可不是什么风光的职业哦，要是被发现没准会被零番队的和尚砍成人彘，这种没有前途的活计还是让你的原型来干吧。”
女性轻声笑着，透明的水滴走过泛红的肌肤，将湿透的银发贴上她的脊背。
“不过最值得开心的是，我的魔眼终于有了进化的可能。”
“大概是因为接近这个世界的根源了吗，能够看见的点和线也变多了，就算是概念一类的东西也能看见漆黑的线，如果说之前是专精杀人的七夜，那么现在的我——已经可以叫做两仪了吧。”
女性即兴道出世上无人能够理解的话语。
知道对方不需要回答，他也只看着那双眼眸默不作声。
“我之名为七夜·布伦史塔德，汝之名为朱月·布伦史塔德。”
她伸出细长的食指，点着他单薄的胸口。
这是一个仪式。
是将起源相同、却走向不同道路的灵魂相互联系的必要步骤。
“你与我，即为完整的布伦史塔德，我等终将超越人世，接受众星的祝福，成为降临异界的月之象徽。”
雪白的雾气萦绕于室。
具有特殊含义的【名】就此成形。
并在那一刻，从他的灵魂深处升华到了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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