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风雨前夜（十九）
当尸魂界的昼夜发生一次切换，也就是第二天来临的时候。
我、萨尔阿波罗和亚罗尼洛，聚集在虚夜宫等候蓝染的到来。
有着陌生长相的破面三三两两踏进虚夜宫的大门——当然，这究竟是曾经的大门还是某人轰出的大洞还有待深究。
而造就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若无其事地混迹在破面之中。
我对着烏尔奇奥拉招招手。
他看了我一眼，但是没有打招呼的打算，而是背靠墙壁一声不吭地发起了呆。
（这家伙不会是在闹别扭吧。）
烏尔奇奥拉不论何时都是一张表情，对于这样的面瘫，我确实有点不好拿准他到底在想什么。
虽说在我看来他是在发呆，但在别的破面眼里，这个有着蝙蝠翅膀的家伙似乎格外深沉，传递出浓烈的不好相处的气场。于是以烏尔奇奥拉为中心，四周空出一片诡异的空白。
集结大量破面的虚夜宫不断发散着究极大战的气息，但是发生在某一角落的对话却将这份危机感彻底稀释了。
“什么嘛，简直和开学典礼一样热闹，看来我们的老板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为了招人还真是下了一番苦功。”
“你想多了，布伦史塔德，蓝染肯定是让手下闲得无聊的破面招人，不想承担维修工作的破面意外的不少。”
一起叹气的是站在一边用食指操作着类似于掌机的电子终端的涅茧利·in·亚罗尼洛。
“就连十一番队的席官挑战也看不到类似于此的盛景。”
“看来那个技术员的记忆真的把你改造的很彻底。对于那个男人来说，手下的排名根本毫无意义，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做出多此一举的事情。”
萨尔阿波罗也在一旁发起牢骚，
“我不会给实验品起名字，它们只需要编号确认身份就够了，以便我报出编号时，萝嘉能把与对应的实验材料放在实验台上。要知道，与地位有关的排名在虚圈只会引发无休止的斗争，我可不希望那些家伙因为愚蠢的内耗自作主张地减少数量。”
“关于毫无人性这点我倒是觉得你们两个和蓝染没有区别。”
我捂住额头吐槽道。
“你们的共通之处就是在于把手下——或者说是道具，当做不可回收的一次性用品。”
“在我看来，蓝染不过在用这种方式虚情假意地告诉我们，‘排名越高就越有用，我会赐予可塑之才更多的力量’，一边表露绝无虚伪的野心，一边散播无数的谎言。他相信只要凭借自己的实力还有崩玉的诱惑，我们就会向他俯首称臣，就算有自己的心思也无关紧要。但是——”
我紧接着话锋一转，
“我们三个都有打破那道界限的方法不是吗。”
“哦？”
萨尔阿波罗轻轻地笑了：
“你现在就想掀起反旗吗，七夜。”
“很遗憾，现在的我还没有达到能和他分庭抗礼的地步。”
我的表情没有分毫变化。
“在没有进化到那一境界之前，我会老老实实地低头，正因经历过从弱小到强大的过程，才会明白自尊在生存面前有多微不足道。”
破面群骚动起来。
顺着声源的方向看去，我看见了棕色的大背头、银色的短发，还有黑色的脏辫。
“就和明星登场一样嘛，蓝染的人气还真高啊。”
我可以肯定当事人听不到我的嘀咕声，但是额前缀着一缕刘海的蓝染依旧准确地找到我的所在，并微笑着和我打了声招呼，他身边的狐狸眼也笑不露眼地投来视线。
“完全被标记了呢。”
“还是早点拉开距离比较好。”
“我对血溅到身上倒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但是她的尸体肯定不能直接接触，这女人绝对在体内埋了奇怪的东西。”
身边两个混账若无其事地说着风凉话，眼前的上司还在投以意味深长的眼神，我的脸颊不由得轻微抽搐起来。
“蓝染阁下，市丸阁下。”
俯身回以一个敷衍的鞠躬，黑暗中的嘴唇无声地动了起来。
“在你对试探感到厌烦之前，就由我先出手也没有问题吧？”
然后我挺直身体，先给那两混账玩意一人来了一脚。
“你们两个别给我三言两语就决定下尸体的归属啊，难道这个科研小组除我以外全都是变|态不成？”
此话一出，亚罗尼洛和萨尔阿波罗同时将目光集中在我的身上。
他们面带难以言喻的鄙夷神情不约而同地说道：
““布伦史塔德，我唯独不想被你这个色|情狂当做变|态。””
“咕呜？！你们两个明明也把身材超棒的人造死神和人造大虚带在身边！”
对此，亚罗尼洛和萨尔阿波罗以更为鄙夷的语气回道：
“我可不会把一介道具舔一个遍。”“也不会把剥开她的衣服把她压在地上。”
他们对视一眼挑起眉头。
他们整齐划一的肢体语言好像在说：七夜·布伦史塔德，没想到你做的比我想的还要过火。
背部依靠着墙壁的烏尔奇奥拉一言不发。
他不带感情的绿眸看似没有焦点，但若把最新代的瞳孔定位仪放在他的面前，就能读取到他的瞳孔的移动。
一言以蔽之。
全身释放出淡漠气息、脸部表情就和深昏迷病人一样匮乏的烏尔奇奥拉，似乎也有自己在意的地方。
他用几乎没有晃动的瞳孔，记录下了发生于某一角落的情景。
七夜·布伦史塔德一脸慌乱地晃动手脚，企图争辩些什么，而她身边的萨尔阿波罗·格兰兹和亚罗尼洛·涅茧利则是露出带有十足恶意的表情。很快七夜的神情变得凶狠，猛然伸手指向自己的方向，以接近咆哮的声音说了一句话。
“……”
烏尔奇奥拉面色平静地移开视线。
就在刚才，他隐隐约约听见了奇怪的东西。
于是他垂头看了一会地板。
（七夜·布伦史塔德。）
看似没有表情的脸孔，唯独眼角在不规则地震动。
（大体上能维持用于交流的理性，但在某些时候也会做出令人难以理解的言行。）
思考着没有意义的事情。
与其说是无意识的感慨，不如说是想要把正体不明的情绪从内心驱逐出去。
烏尔奇奥拉，面无表情地动了动嘴唇。
“真是……各方面都让人感到麻烦的女人。”
他究竟有没有察觉到呢。
那从始至终都未曾改变的声音，简直就像在压抑自己的情绪一样刻意。
而在另一个角落。
有人以原有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愤怒自言自语：
“找到你了。”
“终于找到你了，可恶的蜘蛛啊啊啊啊啊啊！！！”
「从现在开始，虚夜宫将举行‘十刃挑战’，聚集于此的破面将以一对一的淘汰赛形式一较高下。」
「比赛场地设置在占地有数平方千米的虚夜宫内，在比赛开始的同时我会用断空封闭所有出入口。」
「我希望大家摒弃公平、公正的理念，以认真、诚恳的态度尽情厮杀。比赛的胜负只取决于对手是否低头认输或者失去意识，就算对手在比赛中死去也不影响胜利的判决。要时刻警惕对手假意认输实则偷袭，只有在比赛场地站到最后一刻才能确定最终胜利，所以如有必要完全可以将对手一击必杀，不，没有必要也可以去杀，相信在虚圈久经斗争的你们，应该比我更懂上述的道理。」
「借此机会，请务必让我一览你们浴血奋战的英姿，以此证明你们确实拥有令我眼前一亮的潜能。本次比赛名为‘十刃挑战’，名列前十的优胜者将被赐予更多、更强大的力量。」
「追逐力量的野兽啊，现在释放你们的野心，展露你们的獠牙。」
大赛的举办方——蓝染惣右介伴随着笑容说道：
「你们暌违已久的战斗，就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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