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进出

当那扇铁门“咣当”一声开启，两个女孩感觉眼前一亮，那一道光就像冬日里最珍贵的一道暖阳，他们几乎喜极而泣。

        门很快被锁上，兰伊和阡陌相拥欢呼，一张凶神恶煞的刀疤脸突然迎了上来。

        这人一看就是黑社会的小混混，二十来岁，左眼到鼻翼处一道细长的疤痕破坏了整张脸，不然他应该长得还算不错。刀疤脸凶巴巴道：“把你们的食物交出来！”

        两个女孩不由诧异，他们很快松开彼此。阡陌两手下意识地握紧了双肩背包的背带，拉着兰伊谨慎地后退，直到背包撞到铁门上，再无退路。

        “这么大的超市不会没有吃的吧？我们才进来，你们就要抢食？”阡陌看着眼前十几个人的阵列，心里有些发虚。

        刀疤脸冷笑道：“我们放你们进来，你们是不是该用食物作为回报？”

        “勇哥，不要和这俩三八罗嗦了，直接抢不就得了！”旁边的一个皮肤黝黑的肌肉男大着嗓门说道。

        “给我闭嘴！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刀疤脸啐了口痰，肌肉男立刻垂首，乖乖默不作声。

        “几位大哥大姐，不如这样好不好？我们分一半食物给你们。没有食物的话，我们一样会饿死，那和被丧尸吃掉有什么分别啊？你们既然放我们进来，就是愿意给我们一条活路，对不对？”兰伊战兢兢道。

        “这怎么行？勇哥！”

        “我们这么多人！这一路上天知道还能不能找到吃的了！”

        几个混混七嘴八舌嘟囔着，鉴于肌肉男被狠狠喝斥，他们都不敢高声反对，只是小声提议。被称作勇哥的小头目两只手臂向上一挥，所有人戛然止声。

        “就一半食物！那辆车我们也要了！”

        阡陌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她舍不得自己那辆车，在这种时候，一辆好车可以用来救命！看来超市也没什么资源了，不然这伙人根本不会在意他们那点儿食物。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再开远些，找另一家超市，不过这还是得靠碰运气，天知道下一个超市里是否有吃的，又是否安全，也许根本就没有真正所谓好的藏身处！

        刀疤脸带着小混混们开始打包拾掇，兰伊将食物分出一半扔给他们，她注意到这群人中有六七人似乎和他们并非一伙，当中有女人、孩子，他们眼中难抑对这几个黑社会人的恐惧。

        这时候，一个戴着眼镜一脸书生气的男子谦卑地走上前来。

        “勇哥，你们……可不可以带上我？我虽然不一定适合对付丧尸，但我可以出谋划策，你们很需要一个全面策划的人。”

        刀疤男轻蔑地看了看眼镜男，他甚至懒得回他，嘴角闪过一个极度鄙夷的笑。眼镜男被扫得满脸通红，他自知勇哥不会接纳他，只得埋着头无声地走开了。

        兰伊只道《围城》中的男女都是城里的想冲出去，城外的想冲进来，没想到丧尸年代也是一样。她和阡陌冒死来到超市，而这伙人却要冒死离开这儿。

        刀疤脸淡淡地看了众人一眼，兰伊不知道超市里的这一伙人在一起共同熬过了多少日夜，但从看似无情的刀疤脸投向大家的目光中，竟然能看出其中夹杂着一丝同情和担忧。他叹了口气，没有再回头，一把拉开厚实的铁闸，带着他一伙的三男一女径直冲出。

        门外很快响起了汽车发动声，如今超市里只剩下九个人了。

        “妈妈，我们该怎么办？”一个十岁上下的小女孩泪光盈盈，她仰头看向双手环绕她肩膀、一脸无精打采的女人。

        女人爱怜地抚弄女孩的头发，“不要怕，不是还有好多哥哥姐姐吗？一定有办法活下去的！”她用求助的眼神扫过超市里的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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