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回营

黄昏时分，白起一身衣衫褴褛盘地而坐，和尚则悠哉游哉坐在其身旁，似笑非笑。

        白起看离篝火离烧完还有一段时间，轻声苦笑道：“前辈，说是教我腰击式，可哪有你这么个教法，从头到尾都是挨打，连逃都不行。”

        和尚吹胡子瞪眼睛，颇为不满道说道：“蠢货，与你说那些大道理有何意义？再说这世上多少人想让和尚帮忙喂招，我还不肯费那气力呢。”

        白起嘀咕道：“就是懒，不想说话而已！”

        和尚不怒反笑，嘿嘿道：“确实如此，拔刀术虽说不是那精妙难练的刀法，且不说那刀罡，刀技便有十式，更别说其中变招，以你小子的悟性，一一跟你讲解演练，不得讲个百把十遍？和尚我得得浪费多少口水气力。”

        白起摆出一副就知道是这样的可怜兮兮表情。

        和尚冷笑道：“小子，别占了姑娘便宜还嫌弃肥瘦，慢慢熬吧，等你真正能一刀上罡，才算在武道上登堂入室了。”

        白起苦着脸问道：“听老前辈的意思，是要天天挨打不成？”

        和尚斜瞥一眼，道：“要不然？”

        白起立马谄媚笑道：“这是我天大的福气，世人烧香拜佛都求不来！”

        和尚盯着白起那张脸庞，神情古怪，然后一脚踢在白起屁股上，看着踉跄的背影，笑道：“篝火都要烧灭了，你小子休息时间也太长了，还不滚去生火，弄些食物充饥！”

        白起生好火后，就去山腰摘些野果。和尚也没闲着，逮了两只兔子，亲自烤了起来。

        毕竟白起中午做的那鱼，让和尚难以下咽。和尚暗暗决定，还是不麻烦他了。

        摘了些野果回来的白起，看着和尚正抓着一只烤兔大快朵颐，想到晌午和尚说不能食肉的说法。心里幽怨，面上不敢露半分不满，还贴心的递了几个野果为和尚解解油腻。

        吃饱喝足后，和尚称要走走消消食。留下白起盘腿坐在险峻山峰之巅，抬头仰望广阔天空，空气中弥漫着无法言语的清冷与宁静，天色是亮的，但明亮中似乎又带着一点暗色，一群鸟轻柔地飞过，一掠而过，转瞬即逝！

        鸟群飞过的那一小块天空，只残留着轻薄的冷风在疾速流动着，天空依然单薄而灰暗，看不见星星或流云，更看不见所谓鸟群飞过留下翅膀的痕迹。

        白起静静坐在荒山之巅，从黄昏到晚霞，从寒月到朝露，始终一动不动！

        和尚说的话，白起并不是未放在心上。那书生也已经对自己言明利害了。

        未来握在自己手中，白起冷冷俯视山下宽阔大地，一马平川的天地尽收眼底，慢慢握紧双拳，茫茫人世中，只有强者才能为王！自己要做那战场上横刀立马的将军！功成名就，裂土封侯！

        青翠竹林中，风吹竹晃，竹影婆娑，一条清澈的小溪潺潺流过，透明澄净的溪水被深绿色的青苔映成绿色，叮叮咚咚的流淌。

        白起静静站立其中，聆听溪水竹叶的天籁之音，一枝绿油油的竹枝握在手中，原本静立的身影忽然穿梭于青翠竹林中，手中竹枝仿佛锋利刀锋在空中划出了美妙诡异的弧线，剪断了漫天的竹叶在风中飞舞。

        他怒吼一声，手中的竹枝如离弦之箭“嗤”地狠狠刺穿了远处碗口粗的青翠竹子，忍不住仰天长啸。

        和尚多日的喂招和白起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力终于创出了自己的刀法，浑身精力充沛，体内气息缓缓如青翠山涧小溪流畅自然，双目一明一暗，气度沉稳，明时精光电闪，暗时阴沈莫测，好一会才回复正常，眼神已和从前大不相同，转动间充满了沉浮人世的深沉，肌肤闪闪发亮，脸容红润俊俏，嘴边挂着浅浅微笑。

        和尚在暗处，拍手称奇。

        没想到那拔刀术的刀罡未练成，却是先悟了自己的刀法。虽说在和尚眼中，那刀法破绽百出，但待白起日后学百家之长融会贯通，打磨出自己的刀法，自称一派，未尝没有证道的可能。

        见白起仍在顿悟，和尚没有打扰，转身离去。

        黄昏时间，和尚与白起盘腿坐在篝火旁，和尚看着面色平静的白起，忍不住问道：“自己琢磨的刀法不起个名吗？要不要和尚给你起个响当当的名儿。”

        白起也不诧异和尚为何知道，眼看着篝火，轻声说道：“不好，太花哨了，华而不实！怕辱没了前辈的名号。”

        见此和尚也不再多说，默默的啃着手中的兔腿良久之后，才开口道：“虽说你未悟刀罡，但这几天也有所成，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白起见状，以为和尚嫌自己天资愚笨，这些日也没有悟了那刀罡。要放弃教自己了，急忙要开口解释。

        和尚摆了摆手，没有给白起说话的机会，接着说道：“我不是不教了，只是你已经有所悟，短时间也不会有太大进步了，我本想让你领其意之后再学刀式。如今你没练成刀罡，确另有收获，也算不虚此行，回去之后我会先教你拔刀十式。至于刀罡是否有所成，看你的造化了。”

        其实和尚也清楚，即使有自己的喂招，没有内力底子，练成刀罡希望也是渺茫。

        此行也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虽说和尚没有抱有很大的希望，但这几日却是寸步不离白起，内心隐隐仍是希望白起能创造个奇迹来。

        白起只是沉默不语，良久之后，道了句好。起身先和尚离去，神色落寂。

        路上，白起吃了几天的野果溪水，嘴里都淡出鸟来了。和尚也有意想带白起散散心，下了山，两人竟直奔集市上的酒楼，在里面大鱼大肉吃了一顿，吃饱喝足，洗梳干净之后觉得不过瘾。

        两人购置了一套全新行头，白起内里换上一套黑色紧身打斗服，外面套上一件天蓝色长袍，腰部用青色腰带扎紧，满头乱乱的长发也用紫色带子随意从额头束起来了，整个人看上去精神焕发，清爽洒脱。和尚则换了套僧衣。

        当然，银子来源于和尚友好的“化斋”了两位商家的纨绔公子。

        潇洒之后，和尚带着白起向伯任将军打了招呼后，便回了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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