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救人
立刻就有人把话传了出去，本以为死定了的药师立刻赶了进来。
“把他的衣服解开，按住他的身体。”
看着默认了她行为的丞相和君王，立刻有人拿酒的拿酒，撕衣服的撕衣服，按住身体的按住身体。
季言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一布包，展开是一排银光闪闪的针，“时间很短，有话就快问！”说完吩咐道：“按住了！”
迅速在这人身上的几大穴位迅速下针，每个穴位下针的力度和深度都略微不同，季言稳住心神，准确而迅速。
在这个只会炼制丹药，以丹药的成分、颜色来鉴定药师级别的大陆，季言的针灸确是闻所未闻。
一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季言下针。
怎么，用针还能救人？
大药师都救不回来的，这女人行吗？
看起来好厉害的样子！
这女人在干什么？
众人纷杂的思绪，季言自然是无从知道，因为曾经的记忆，她现在只想多救一个是一个。
最后一针落下，这人几乎扎成了刺猬。
那人挣扎了几下，吐出一口血，慢悠悠的睁开了眼。
屋内众人惊喜的对视着，“醒了！”
鱼子非上前道：“孤是江国君王，孤有话问你，要如实回答。”
那人一听是君王，神情很激动，我竟然见到君王了！
接着挣扎着就要下床行礼。
鱼子非伸手拦住了他，“不必，我问你，一月前你可曾碰到什么奇怪的事情，或者遇到什么奇怪的人？”
被鱼子非气势所摄，那人立刻努力回想，“一个月前，有一个穿着奇怪的人在我家借住过一晚，那人说话神神叨叨的，说我不日会有血光之灾，我问他怎么破解，他给了我一包东西要我埋在我家树下。”
门外确实有一棵树，立刻有人到树下挖了起来。
“包里面有什么东西？”
“那人不让我打开，说是打开就不灵了。”那人说话隐约有些喘，脸色红润的不太正常，四肢也开始抽搐。
“有话快问！”季言厉声道。
“给你东西的那人长什么样子！”
“蒙着脸，头上缠着头巾，穿着深蓝色的衣服，有……有……”那人重重的喘着一口气，哇的吐出了一口血，就重重的跌回床上。
季言收回了按在他头上的手，摇摇头，“没救了。”
有一双猫的眼睛。这是那人最后的一句话，只是季言是不能说的。
树下的东西被挖了出来，放在盘子上呈了上来，“丞相。”
殷忧寐直接挥挥手，递给了季言。
小包外面的纸张有些腐烂，季言掏出匕首小心的挑开，里面钻出一条恶心的小虫子，在盘子上动了几下，就僵硬了，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化成了一摊黑水。
联想到刚才那人说的话，季言突然想到了一个东西——蛊，这种曾经听说过，却从未见过的东西。
“这个东西就是瘟疫的源头？”有大臣开口问道。
这时已经进入冬季了，是最不可能发生瘟疫的季节，而且莫城的情况看来，不像是天灾，更像是人祸。
“树下只有这个东西？”季言再次确认道。
侍卫回道：“树的周围都找过了，只有这一个小包。”
看着那个坑，季言在边上蹲下来捏了捏里面的泥土，放到鼻尖闻了闻，又看看不远处的河流。
看着裸露出来树根，季言站起来，“沿着这边的树根，挖到河边上去！”
立刻就有人动了起来。
露出来的土地果然与边上的有些微区别，露出来的树根也已经开始腐烂。
“这？”
季言面上闪过一丝了悟，“果然是这样。”
她对身后的人解释道：“这是一种很恶毒的术法，可以把一个地方的小病小灾不断扩大，直至杀尽整个城市的人。这是人祸，不是天灾。”
“接下来，应该怎么做？”鱼子非开口问道，没理会众人惊讶的脸色，又扔下一记炸弹，“莫城城主何在？把你的城主令交给她，”城主在鱼子非慑人的目光下把城主令递了过去，鱼子非转向季言，“现在由你全权负责整个莫城。”
“不可！这女子来历不明，怎么能把莫城交给她！”莫城南邻三国，与玄国接壤，北上可直达江国腹地，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更是江国西南门户，怎么能交给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鱼子非冰冷而肃杀的眼睛扫视着众人，袖子一挥，背到身后，“孤信她！”
被鱼子非视线扫到的人都垂下了脑袋。
“臣，领命。”殷忧寐应道。
看着递过来的城主令，季言倒也没有推辞，这里的人显然没几个明白的，既然这样，他也就不矫情了：“既然是我全权负责这件事，我希望这里所有的人都听我号令，在背后搞小动作的！别怪我杀鸡儆猴！”
这一刻，季言的气势凌然，拿出了自己曾经纵横疆场的气势。
在场的人为之一振。
季言接过城主令，鱼子非的视线缓缓的看着这里的众人说道：“此处以你为尊，违令者，杀无赦！”
屋内的重臣见此，立刻肃然道：“是！”
“如此大面积的爆发瘟疫，除了阵法，必然有人在水面投入了能令人致病的药。”季言解释道，“莫城城主，你立刻带人吩咐下去，从即刻起，未得准许不得引用河流里的水。”
“是！”城主得令，带人迅速离开。
“兵马司！”
“在！”
“你立刻带人集中焚烧尸体。”
“是！”
“副城主！”
“在！”
“你负责把城内活着的人集中的到一起，防止发生暴乱。”
“是！”
“主薄！”
“在！”
“待会到城主府来领药，务必洒遍城内的每一寸土地！”
“是！”
……
一道道命令有条不紊的传出，从杂乱无序到井然有序，不过一刻。
一股巨大的风暴聚集在莫城上空，有股山雨欲来的趋势。
殷忧寐饶有趣味的看着这个镇定指挥全场的女子，第一次有些刮目相看，本以为只是个药师，没想到竟然有这份气势和胆量，在江国君臣面前竟能面不改色的指挥各个重臣。
“丞相！”
殷忧寐一个激灵，“在！”
“跟我来。”
在经过鱼子非面前时，想说什么但动了动嘴唇，又放弃了，带着几位药师迅速飞奔出去。
“这么说来，孤是被嫌弃了？”鱼子非看着远去的季言，“怎么什么都没有派给孤？”
听见的侍卫低下头，没敢接话，谁敢给君王指派伙，嫌自己命长吗。
一张张药方从季言的笔下写出，城内的药材全部被调动起来。
一个个大铁锅在路边架起，漫天的苦味弥漫在莫城的上方。
“这种配药方式好奇怪，你见过吗？”
“没有，你说有效吗？”
“不知道，她看起来挺厉害的。”
……
瘟疫来势凶猛，却选错了季节——冬天，这时瘟疫本就不易扩散，阵法已破，接下来就好办了。对曾经对瘟疫进行过潜心研究的季言来说，这场瘟疫要比想象中的好控制。
焚烧的尸体染红了莫城的半边天，杀毒的药粉开始撒遍每一寸土地，排队的百姓好奇的看着手中黑漆漆的药水，皱着眉头喝下这碗苦兮兮的东西。
“这东西有效吗？”殷忧寐看了眼这碗黑漆漆的东西，问身边的季言。
季言肯定的点点头，“绝对有效！”
“你从哪里学到的这种东西？”
“书上。”
“你经历过这种事情？”
“当然。”
一问一答，回答的异常流利。
“这些，”季言指着自己面前的一大锅药水，含义莫名的看了眼殷忧寐，殷忧寐突然觉得有股不好的预感，“是你们要喝的。”
“什……什么？”还有我们要喝的！殷忧寐睁大了眼睛。
“所有没生病的人，一人一碗！”季言示意身边的侍卫给各位分发下去。
名动天下的的丞相大人，看着面前黑漆漆的药水，闻着苦得头都大了。
与此同时，一个传令官突然到来，带来了一份不太愉快的消息。
“报！”
“君王，沈大将军来信，玄国边境兵马有异动。”
鱼子非接过信来，眼中闪过一丝冷芒。
“怎么回事？”殷忧寐问道。
“趁火打劫！”
他们所有的活动集中在莫城的另一面，而不是与三国接壤的那一面。
透过莫城城头只能看到浓浓的黑烟，玄国真以为江国乱了不成！
听到这件事，正忙着发药的季言手顿了顿。
看着一众冷酷和肃杀的人，季言动动嘴唇，似乎想说什么，但话在嘴边转了一圈又咽下去了。
鱼子非临走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季言别过眼去，继续手上的动作。
看着山雨欲来的景象，季言跃上城头看着远出狼烟滚滚的天际，曾经的记忆铺天而来。国土沦陷，百姓哀鸿遍野的景象，在瘟疫中死去的二师兄和四师妹、五师弟。
在武当闭门研究医术的时光，山河破碎的无能为力之感。
你又不是江国人，他们之间打仗关你什么事。
玄国对百姓出手，真是卑鄙无耻。
帮他们解决瘟疫就算是仁至义尽了，他们没有将军吗！
打仗会死人的，会死很多人，我……有办法，把损失降到最低。
就你能，不要管了，你不是还要去云都嘛？瘟疫完了，你就可以走了！管那么多做什么！
此刻季言的心中天人交战，两个声音在脑袋里面打架。
云城，云都，江国都城，要送锦囊去云城，季言想。
……
“请姑娘务必在腊月二十之前到把锦囊里的东西交给云城里一个叫金水的人。”
……
“我知道姑娘与他们有仇，这就够了，而且我信得过姑娘。”
……
这是那个人的话。
羽灵卫啊，季言看了看天空，玄国的皇室直属力量。
“言，我查出来了，当年那些人的线索到玄国就断了。我怀疑抓走我们的是羽灵卫。”晓霜如是说。
“言，线索虽然不明朗，但是跟羽灵卫肯定有关系。”小燕传信道。
……
自己跟羽灵卫是一定要死磕到底。
既然如此，想通了其中的关键，季言如释负重的笑了笑。她就不在乎再添上一笔，这场战争她可以把损失降到最低。
百鸟所到，必有羽灵护卫。我倒要看看谁能更好的利用百鸟的力量。
在不归山自己误打误撞摸到了第九层的门槛，幻术第九层的本领便是能与世间有灵性的事物对话。
伸出食指，一只麻雀落到了弯曲的食指上，季言与麻雀对视着。控制着自己的意识小心的侵入麻雀的神识。
“去！”季言理了理它的羽毛，把它放上了天空。
麻雀在天空中叽叽喳喳的叫着，很快召集了一大群伙伴朝远处的军队飞去。
看着在远处分散开来的麻雀，季言勾起了一丝势在必得的微笑。
羽灵卫。
季言喃喃道。
我很期待，与你的第一次较量。在你的拿手领域——情报。
“我要见你们的君王。”季言对城主府书房门前巍然不动的士兵说道。
见过季言救人的手段后，这些士兵对她也有三分的尊重，“君王和丞相有要事相商，你先等等吧。”
书房的隔音效果很好，里面的声音传不出来，外面的动静也传不到里面去。
“我见你们君王也是有要事禀报！”
士兵不再接话。
看着怎么都说不通的人，季言有些着急，军机大事必然要耗费很多时间来商量，更何况是在即将兵临城下的时节。
这时一个身穿盔甲的将军准备进去，季言伸手拦住了他，“烦请将军像君王说，季言有要事求见，有关这次军情的。”
那人看了眼季言，不发一言的进去了。
“进来吧。”那人推开门的时候，回头对季言说道。
里面的人都回过头来看看这话是对谁说的。
季言镇定的推门进去，“君王，各位大人，我有重要军情禀报。”
殷忧寐戏谑的笑着，“城主有什么军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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