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下雨了
“咻——”
光柱自天而下，降落到山顶之上，并未激起丝毫灰尘。陆渊奈蹦蹦跳跳地，忽然发现陆老大的身影，径直跑了过去。
“爹！”
陆渊奈兴奋地喊了一声。陆老大叼着烟嘴，和身边几人打着牌。他回头望了望，猛拍大腿，吼道：“这不是我家小渊呦！没想到你个小姑娘居然通过考核了，我还在想些安慰你的词呢！”
“喏喏喏，你爹还特地写了下来。”打牌的人中，一个瘦的皮包骨的中年人那些几张纸给陆渊奈看。
“涛叔别闹。”陆渊奈无奈地推开那些纸。陆老大也不打牌了，问道：“席柠那个小东西呢？”
于是陆渊奈就将七天考核里发生的事都给陆老大说了一遍。听完后，旁边居然有几个大叔哭了。
“感性之人，感性之人。”陆老大替他们解释。
陆渊奈扫视着周围的人，这里早就没有一开始考核时的人山人海了，大部分人已经离开，剩下的基本上都是些面带笑容的学员。不用想都知道他们考核通过了。
不过陆渊奈看了一圈，看见了魄子虚一行人，但并没有看见岑欢。
“爹，他们怎么不走啊？”陆渊奈问道。
“考核没通过的都走了，通过的必须要留下，因为考核结束后，八位学院的院长会来这里选取心仪的学员。”
“呃……怎么听起来像小摊子上选装饰品啊。”
“反正学院给吃给喝还给小帐篷，我们这些陪考家长有什么不乐意的？”
“那为什么大叔他们也来了？”陆渊奈无语。
“反正时脉北院也不缺这些钱，蹭了就蹭了。”
天气有些阴沉，似乎等会就要下雨了。在山顶天空上，漂浮着巨大数字：一五二二。那个沙漏里的细沙全部滑尽，山顶之上突然响起低沉的钟声。
“怎么搞的？席柠那小子不会忘了时间吧？”听到钟声，陆老大十分不解。
陆渊奈也是困惑无比，她说：“我特地叮嘱他注意时间啊！席柠……难道是黑袍人追上来了？”
“嗡——嗡——”
七声钟声过后，留在山顶的学员变得兴奋起来，开始议论纷纷。
“开始了开始了！也不知道哪个院长会选我。”
“我要是被剑流阁选中就好了，时脉北院的剑术可是冠绝大陆的！”
“时脉北院最强的还应该是神卜阁吧？”
“听说新兴的古道阁也很不错啊……”
“别说了，那个外院院长来了……”
一道白光降落而下，白衣老者出现在白光之下，稳稳地站在地上。
“时间已到，未通过考核的学员，现在回收。”
白衣老者一挥长袖，数十道光柱轰击到山顶之上。那些没有按时完成考核的学员，就这样被强制送回。
老者站在原地，似乎在等待什么。
“席柠……”陆渊奈离开陆老大身边，开始四处寻找席柠。
席柠被传送到离陆老大不远的位置。陆老大瞟见席柠，马上跑了过去。
“席柠你怎么回事？”陆老大开口就问道。
席柠挠了挠头，虽然他脸色苍白，但语气却是很无所谓。他说：“身体有些不适，没想到不能通过要塞，呵呵……”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陆渊奈回到席柠身边质问道。
“唉……如果我说的话小渊你应该不会自己通过考核吧？”席柠笑道。
“笨蛋！那你这样做，不是让我愧疚一辈子吗？”陆渊奈一拳打在席柠胸口，热泪从她那海洋般的蓝色眼睛中流出。
陆渊奈强忍着泪水，对着席柠，几乎是痛吼道：“我宁愿和你一起淘汰，也不要一个人去什么学院！”终于，她忍不住了。
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陆渊奈，这一拳虽然无力，但是席柠却痛彻心扉。
席柠摸着陆渊奈的头发，努力挤出一个微笑，说：“都和你无关，你不要觉得这都是你的罪。
“我答应过陆老大，考核要好好保护你的。你想想，我们这七天经历了那么多，最后因为你的愧疚，葬送了你的大好前程，你觉得值吗？”
“席柠，”陆渊奈和席柠四目相对，“你恨我吗？”
陆老大重新点起烟斗，默默离开二人。他边走边嘀咕着，“哼哼，年轻人啊，青春啊！”
沉默，四目相对的沉默。
席柠叹了口气，说道：“当然了。当我明白我不能聚集起灵元时，我真有点后悔。小渊，抱歉……可是，若是我没有救到你，让你中了乌头蛇毒后，我会更后悔，更恨自己吧。”
席柠擦掉陆渊奈眼角的泪水，陆渊奈打掉席柠的手，说道：“既然这样，席柠，我向你保证，在学校里我会努力学习，我会成为一个能够保护你的人！”
“呃……被女孩保护吗……不过那样你要好好加油啊，两年之后我也会到学院的，只不过那时是你的学弟了。”席柠笑道。
“嗯！”陆渊奈发誓似得对席柠点了下头。
白衣老者手指掐动，用白光在山顶上圈了个大圈。然后他用他特有的震撼声音说：“八位阁主已到，未通过考核的学员尽快离开山顶，通过考核的学员进去光圈。时脉北院第五百一十六届学员选拔，现在开始！”
席柠指了指白衣老者，说道：“你快去吧。要努力哦！”
“席柠，你保重！”陆渊奈向席柠告别，陆老大也走了回来，语重心长地和陆渊奈交代点什么。最后拍了拍陆渊奈的肩膀，让陆渊奈走向光圈。
等陆老大准备带着席柠离开，陆渊奈突然跑了回来。她拽住席柠的手，说道：“这个给你！”
陆渊奈往席柠手里塞了东西，是个带走红色绸带的金色星星。
“这是……”
“那晚灯会我们在矮妖那里买的天作星。在绝境的时候能为你带来好运，你回去把它绑在银杏树上吧。”
席柠攥紧那颗天作星，说道：“谢谢你小渊。你快点去吧。”
陆渊奈紧紧抱住席柠，然后回去光圈。席柠最后看了一眼到来的八位阁主，心有不甘，还是和陆老大一起回去了。
路上，陆老大想安慰安慰，但又不知从何开口，他从来就不擅长这些细腻活儿。他身后跟着的那些邻居，也很识相地远离他们。
“咳咳，”陆老大清了清嗓子，说道，“席柠啊，具体情况我也了解了。我家小渊多亏了你了啊。”
“没有，小渊也帮了我很多。”席柠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难过。
“先回面馆住几天吧。你以后准备怎么办？嗯？下雨了？”几滴雨水滴到陆老大粗壮的手臂上。
席柠没有回答，只顾自己向前走。
怎么办？他现在能怎么办？这些年为了完成时脉北院的考核，席柠珍惜一分一秒，苦练灵元镖和格斗术。没想到，成功就在眼前，他却以这个结局结尾。
伤口突然疼了起来，痛楚越来越剧烈。席柠捂着伤口，半跪在地。他以前的衣服被音澜撕烂，身上穿的是药房里比较粗糙的灰色布衣，挡风效果不是很好。
“席柠！怎么了？”陆老大跑过去扶起席柠。
席柠摇了摇头，说道：“不碍事，只是天要下雨，伤口发作了。”
谈话间，雨滴变大，顷刻间暴雨临头。
“他妈的！涛子，把你衣服拿来！”陆老大大吼一声，将皮包骨大叔身上的衣服抢了过来裹在席柠身上。皮包骨大叔瘦骨嶙峋的身体暴露无疑。
席柠身子原本就弱，被大雨一淋，浑身都在发抖。他体内灵元不受控制的胡乱游走，逼得席柠吐出一口鲜血。
“身体好烫，得赶紧送去郎中那里！”陆老大背着席柠，一路小跑下山。他身后的大叔们纷纷脱下外衣为席柠遮雨。
在另一边，受光圈保护的学员们，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第五百一十六届学员选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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