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大结局（1）

短短的三段话，字字珠玑，若一记棒槌敲打在成邺的心坎上，发出沉闷的响动。

        他脸色微微发白，浓密的眼睫颤了一颤，唇角微勾，“把她还给你了，余下的七十几年，再没有人同你争夺她，难道这还不够？”

        “呵呵，不够！我觉得还是干脆利落点，直接把你送进阴曹地府来得让人安心些！”南翎冷笑一声，嗓音如掉了的冰渣子。

        成邺眨眨眼，浓密青黑的眼睫与白得不正常的肤色形成强烈的对比和视觉冲击，冲刺人的眼膜。

        “就是不同你动手，你以为我还能活得多久？”

        南翎眸光微闪，忽而冷笑，嗓音漫讽，“也对，毕竟半成品的药液可不是吃素的。就算不是因为疯魔而死，你身上绑着的几万条人命，祖上三位长辈的性命，飞机失事死亡的九十六条人命也够你死几万次了！”

        那次飞机失事，飞机上算上空姐与驾驶员，总共有一百八十五人，因为遇到失误飞机爆炸掉落的时候，恰好行驶到一座山涧的湖的上空，大多数乘客掉落，全都掉到了湖内，所以才得以保全一条性命，但也有少数因为气流的原因，活生生被砸死。

        闻言，成邺不置可否，漫不经心的笑了两下，“最后一顶高帽我可受不起。当年我虽然在飞机上动了手脚，把握住精准的时间，让它失事，才借此带走了慕晚辞。但那九十六条性命甚至更多，你不都已经替我还了么？”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的，但当事人的心里却是一清二楚，成邺笑了一声继续道，“我成家大业四年时间全都毁在了你的手中，成家百年家族，嫡系连上旁系总共三百五十二道人口，一夕之间，全都被杀。杀人凶手至今还没有归案，别人我不知道，但这三百五十二道人口，我却知道是你南翎，亲手杀死的，没有一条人命假借于旁人。”

        成家企业能打破国内企业都不长久的相同点顽强的存活百年，底下一个人，其实没有一个人干净的。

        南翎当初会有此行动其实只是为了宣泄，成邺夺走了他最重要的宝贝，他就将他的满门都给屠了。

        如今，听他说出，南翎没有丝毫意外，反而唇角轻勾，似嘲似讽，“怎么，知道了就想去举报我吗？”

        成邺眸光微闪，摇摇头，“我不会说的，我要是说了，谁来给她幸福？”更何况就算他说了，依照他的本事，怕是也有办法脱罪。

        南翎弯起嘴角，勾起一道冷讽。

        并不是说他不怕他的举报，而是他当初既然敢有那个行动，一口气杀了三百多个人，就早知道会有这一天的来临，提早做了一手的准备。

        他当然不可能拿自己的下半辈子，慕晚辞的下半辈子去赌自己一时的冲动。

        成邺低垂着头，看着手上冰冷的银色铁链，酒店天花板上的强光折射在银色铁链上，反射在他的瞳眸里，映照出一片虚白的银色。须臾，他忽然抬起头，墨紫色的眼充满了坚定，“四年前，我把慕晚辞带到北川的时候，请了国际最为出名的催眠师将她催眠，她前面二十几年的记忆都被一次性抹去，但因为她心志坚定，催眠师说，如果遇到熟悉的事物，还有恢复的可能性。”

        南翎一时有些怔忡，反应过来后，明白他是在说慕晚辞四年间的事。

        “她营养不良不是因为我不给她吃饭，而是她自己不吃，她吃不惯我底下厨子的饭，于是我就一年里换了几百个厨师，依旧得不到她的满足，她每天只会凑合着喝些水，扒几口饭，我看她越来越瘦，才不得已给她挂营养液，她最瘦的时候，体重掉到了七十二斤。”

        那是第一年，成邺第一次同她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紧张得像个面临高考的大男孩，不知所措，每天变着花样的哄她开心，虽然回应他的只有她淡漠的面色与话语，但他浑然不介意，依旧觉得有满满的动力。

        每天观察她的喜好，观察她爱吃什么，生活用品喜欢用什么牌子的，他曾经写满了一本整整五百多页的笔记本，里面记录了她的点点滴滴。

        后来那本本子，被他丢了……

        “她四年间最喜欢做的事是发呆，常常叫她也不应，只是一个人坐在凳子上，或者沙发上，呆滞的看着一个地方，一看就是一个下午。”

        “起初的时候，我以为只是她无聊，所以常常会掏些东西来逗她开心。你想不到吧，有一天我也会放下自尊放下身份，像个跳梁小丑展示着自己的小丑才能，只为换她一笑。”

        “可她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笑，只会淡淡的看着，无人知晓，那时候的我，有多尴尬。”

        话落，他自嘲的笑笑。

        他一颗强健有力的心因为一个人跳动了二十几年，因为一个人，四年一千多个日夜如一日，却无论如何也得不到那人的一个眼神，一个笑颜。

        跳梁小丑也是有自尊的，而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昭示着她的单纯无辜，她是无心的！

        却也是无心最为伤人。

        “慕晚辞本意不坏，这是一个失忆者，对待未知的正常反应。说到底，还是你自作自受。”

        不得不承认，南翎的毒舌不论什么时候都不会放下，每每都要在人忍受世间残酷绝望时往人心底戳一刀，却每一次都道出了真理或是事实。

        成邺苦涩一笑，“我又何尝不知她的无辜，她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是因为不知道，做出无意识的举到才最为伤人。你说我自作自受也好，自食其果也罢，都受过的事了，不痛不痒的。”

        南翎眸光微闪，不置可否。

        成邺继续说，“后来我终于发现了她的不对，她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甚至眼底还会时不时露出对世间的绝望。我立即叫来曾经给她催眠过的医师，得到的结果是——抑郁症。”

        “且时间已经已经步入后期，不是药物就能控制得了的。”

        “我吓得不敢离开她一刻，因为我也听说过抑郁症患者的疯狂举动。我想跟着她，她却不允许我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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