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红狼
二十几只狼很快就被屠杀殆尽，族人们脚下满是鲜血，狼尸的腹腔内冒着热气，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被严寒冷冻，成为拓跋部落餐桌上的美食，虽然瘦弱不堪，但是聊胜于无。
重要的是，拓跋圭完成了他曾经立下的誓言，这会进一步巩固他在拓跋部落的威信。
拓跋圭观察一番战士们的受伤情况，除了几个受轻伤的战士，其他人全部完好如初，这是一场压倒性的胜利，他打量着手里的弩箭，就是这个武器，堪称恐怖，比弓箭轻便耐用，不废任何力气，就可以射出五十步箭矢，威力绝伦，可惜只有三架。
要是他们有更多这样的武器，翰州大地的主宰就该换人了，拓跋圭看了眼身后收拾战场的水安歌，发觉自从这个神秘的西域贵族来到他们部落，有了粮食和武器，拓跋部落就变得越来越好，难道这真的是苍鹰之神的眷顾吗？
嗷呜！
拓跋圭立刻警惕起来，四下环视，看见了不远处的山坡上，一头丰腴的黑狼正仰头长嚎，声音悲悲戚戚，转眼间就闪身不见了，许多勇士都看到了这一幕，他们猜测那就是狼群的头狼，狼群会将最好的食物献给他们的首领，不然那头狼不会长得那么丰腴。
“去！斩草除根，去给我把他杀了。”拓跋圭朝拓跋勿赤说道。
“阿爸，我也去！”拓跋牧站出来说道。
拓跋牧拉着水安歌跟在拓跋勿赤身后，迅速朝头狼消失的地方赶去，那里深入山岭内部，可能是他们的栖息的巢穴，狼群被剿灭干净，他们的巢穴应该不足为惧。
枯草及膝高，周边遍布奇峰异石，在一处凹进去的宽阔的洞穴处，水安歌三人正好赶上了头狼的步伐，他们隐藏在不远处的枯草丛里，看见头狼跳在一个大石上凄惨地长嚎，似乎在用狼族的语言控诉人类的残暴。
“三叔，你能射到它吗？”拓跋牧悄声说道。
拓跋勿赤朝头狼位置比了一下，自信地点了点头，水安歌有些不敢相信，这里距头狼所在可是有两百步距离，就算再锋利的箭矢射过去都会变得软绵绵的吧。
“我三叔是部落的神箭手，传说他可以将鲁克铁骑军营里的战神弩光凭一人之力拉开，两百步，很轻松可以做到！”拓跋牧为水安歌解释道。
“两百步，姑且不论能不能射过去，就算是弓箭，也要十石的弓，他这八石的弓，拉个满月也没有那么大的力道，要是能射死头狼，那才叫有鬼了！”水安歌不信，他浸淫军营多年，对这些基本的武器知识还是有所涉猎的。
“嘿嘿，你可不要小看草原的勇士！”拓跋勿赤嘿嘿一笑。
他果断起身弯弓搭箭，头狼刚看见这个活人，正要躲避，一只箭矢就破空而来，只听见嗷呜一声，那只箭矢不偏不倚戳中了头狼的右眼，射进去足有半支箭的深度，而头狼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拓跋勿赤轻瞟一眼水安歌，仰头过去收获自己的猎物，拓跋牧欢呼大叫，水安歌一脸难以置信，他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八石的弓，射出两百步，还能造成这么大的威力，一点儿都不符合常理，这拓跋勿赤莫非有什么射箭的窍门？
三人来到洞穴边，拓跋勿赤警惕地朝洞穴丢了一个石块，见无动静，放下心来，又将目光放在头狼身上，黝黑的毛发，摸起来柔软滑腻，皮肉丰腴，是难得的母狼首领，只是可惜了它肚子里的狼崽子。
“勿赤叔叔，你说他肚子里有狼崽子？”水安歌也上来察看。
拓跋勿赤摸摸头狼的腹部，掏出兽刀轻轻划了下去，然后他伸进去一只手，透过皮肉，很快就掏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狼崽子，放在手里掂量了一下，摇摇头道：“还没有长成，已经死了，可惜！”
拓跋牧也感到十分可惜，草原部落上的狼群残忍凶恶，但是调教为狩猎的助手也十分忠诚，他们可以纠集更多的狼群为部落服务，而部落只要付出一些粮食就可以了。
只要部落的狼可以成为草原的头狼，那么就更可怕了，这个部落相当于拥有一支狼群兵团，群狼一出，尸山血海，就算是再精锐的铁骑都得头疼。
拓跋勿赤掏出头狼的内脏丢弃，将他的尸体穿了一个草绳拖走，洞穴中只有无数的尸骨，他们也找不出上一任主君的尸身了，便准备离开这里。
水安歌握着手臂弩跟在后面，冥冥中觉得有哪里不对，他停下来四处搜寻，依然没有看到任何怪异，却在湿润的泥土上发现了小兽的痕迹，三个零星的爪痕，与狼的爪子很相似。
折返回来的拓跋勿赤听了水安歌的猜测，也赞同地点了一下头，也许这里还有狼崽子藏在某处，只是他们没看见而已，拓跋圭说过斩草除根，就算不拿回去调教，也要杀灭除尽。
三人分散开来寻找，水安歌沿着爪痕寻找，终于在一处茂密的草丛里发现了那只逃离的狼崽子，只有几个月大小，水安歌将他抓在手里，尽管狼崽子使劲挣扎也是徒劳，模样憨态可爱，完全没有狼群的凶恶和残忍。
最特别的是，这只狼全身的毛发都是鲜艳的红色，看起来就像一团烈火，不然水安歌就不会在草丛里发现他，这一身毛发无论放在何处都是夺人眼球的存在。
拓跋牧逗弄着狼崽子爱不释手，“三叔，我们将他带回去调教好不好？小歌，你能将他送给我作为守护部落的猛兽吗？”看来拓跋牧已经深深被独特的狼崽子吸引了。
“带回去给主君看看，他一身的红发也不知是福是祸！”拓跋勿赤没有答应，只抛了一句话。
水安歌点头同意，道：“想要它可以，但是你必须得答应我一件事，这件事我不说，就相当于一个人情，以后就得还，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去做做不到的事情。”
拓跋勿赤撇了撇嘴，一只狼崽子就想要未来的主君的承诺，这交换也太不公平了吧。
拓跋牧急匆匆地与水安歌拍掌盟誓，接着便抱着红毛狼崽子快乐地逗弄，丝毫没有看到拓跋勿赤一脸无奈的神色，水安歌得意地朝拓跋勿赤递去一个眼神。
回去的路上，水安歌粘着拓跋勿赤，向他请教射箭术。
“西域的少年，你死心吧，草原的神射手是不会教授异族的，你休想从我这里学到一招半式！”
拓跋勿赤还是一个坚定的种族主义，他歧视异族另类，更对草原的敌人没有丝毫好感，所以那天议事，他才会谏言将水安歌丢给狼群吃掉，而不顾水安歌是否有能力给他们带来丰盛的粮食，尽管现在拓跋勿赤已经不再那么仇视水安歌，但是也好不到哪去。
“我西域的射手也是个顶个儿的高手，他们的射手不比你差，西域的铁骑更是有百步穿杨的威力，要是你故步自封，草原永远无法打败西域，不如，我跟你交换射术如何？”水安歌引诱道。
拓跋勿赤果断拒绝，“我知道你们是一群阴谋者，你们会施用奸计夺走我们的秘术和财富，我是不会轻易上当的，你找错了对象，你可以看看丹珠愿不愿意教你，他是拓跋部落最差劲儿的射手，哈哈哈哈。”
拓跋勿赤猖狂地大笑，水安歌不仅没有生气，反而也插着腰大笑，拓跋勿赤好奇地看着水安歌，心想这个贵族少年是不是疯了，他这么嘲笑他竟然还笑得出来，要是草原的勇士早就生死搏斗了。
水安歌得意道：“我笑你傻，刚才我可是让拓跋牧欠我一个人情的，要是你不交我射术，我就让他当上主君后将你逐出部落，你就再也不是拓跋部落的神箭手，而是翰州草原上的流浪者，终生没有归宿。”
“牧儿才不会驱逐我，我是他的三叔，我们血液里同样流着祖先的血脉，你少挑拨离间！”拓跋勿赤肯定道。
“你说对了，我就是挑拨离间，要是我在拓跋部落一天，我就会天天在他面前诋毁你，终有一天他会对你失去希望，到那时候，不用我说，他自会将你驱逐出去，三人成虎的故事，你们草原人不会没有听过吧？”
拓跋勿赤心里一咯噔，瞧着水安歌阴谋家独有的笑容，从骨子里感到寒冷，这个世界上，除了谎言，就是污蔑诽谤最让人防不胜防，凭借水安歌的口才和身份，他有理由相信自己会被弄臭名声，最后被大家一起赶出部落，谣言的威力太可怕了，多少不可一世的超级部落就是从内部分崩瓦解。
“竟然你崇拜草原的射术，我就大发善心教授你，作为回报，你不得在主君和牧儿面前造谣生事，更不得说我的坏话，必要时，要在他们面前为我说好话，否则我会割掉你的舌头，让你再也无法说话！”拓跋勿赤半屈服半带威胁说道。
两人拍掌盟誓，水安歌作了保证不会诽谤他，拓跋勿赤才放下心来，他们两人在后面吊着，拓跋牧走在前面，丝毫没有发现他的三叔又和水安歌签订了不平等条约。
“等部落稳定下来，我就教授你射术，我不担心你吃不吃得了苦，我担心的是，我们部落是否有稳定的时间来传授你射术。”拓跋勿赤有些担忧。
草原风云总是变幻莫测，谁都不敢说长期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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