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山一般的粮食
“很有可能，荒原被你们设为禁地，几乎没有人会深入进来，或许魔鬼兵团就潜藏在荒原里，或者荒原就是他们的巢穴。”水安歌分析道。
“这样的车辙印我从来没有见过，小歌你认识吗？”拓跋牧趴在草地上对着车辙印比量，挠着脑袋问。
水安歌再次仔细地观察完车辙印，摸着淡淡的胡渣，若有所思道：“这应该是木轱辘的车辙印，是西域独有的一种木制工具，作用与你们的爬犁差不多，但是它安装了两个铁片包裹的木轮子，既可以用人推也可以用马拉，我们叫它板车！”
“车辙印很深，难道他们搬运了很多粮食？”
阿如温查斯第一个想到了粮食，他的脑海里已经有了画面，无数板车上面装载着无数的粮食，一路穿过荒原的山坡，进入他们的根据地里。
“很有可能，毕竟在这样人迹罕见的地方，除了珍惜的粮食之外，再没有其他物资能够有这么大的数量了。”水安歌显然赞同阿如温查斯的猜测。
“可是…要是他们在里面，我们进去不就是送死吗？”拓跋牧担忧地望着荒原深处。
三人交换了眼神，他们都无法确定前方是否有大队的骑兵等待着他们，这就相当于拿自己的生命在赌博，为了那猜测中的粮食，值不值得冒这个险？
三人非常默契地沉默了。
水安歌最先开口道：“饿死也是，战死也是死，我们为何不冒一次险呢，说不定魔鬼兵团早就离开了，而我们正好可以顺走一些来路不明的粮食，稍解部落的燃眉之急。”
“小歌，我记得你可是说过，能活着就不要去送死，怎么，见了粮食就不顾生死了？”拓跋牧打趣道。
水安歌踢了一下拓跋牧的大腿，骂骂咧咧道：“废话！能好好活着我干嘛去送死？现在没有粮食我们还是得死，倒不如冒险去杀富济贫，怎么，草原的勇士胆怯了吗？”
拓跋牧最受不了激将法，当即挺直了胸膛，说道：“草原的勇士从来没有怕过”
又对阿如温查斯说道：“阿如温查斯，你在外面等我们，要是过半天我们还没有回去，你就回部落通知族人！”
“不！我要和你们在一起，我不会抛弃我的朋友和爱人。”阿如温查斯的羞涩地看了水安歌一眼。
“啊，哈哈哈。”拓跋牧畅快地笑了。
“好！我们就去瞧瞧到底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水安歌挥手说道。
他们将冻硬了的马尸丢在一边，阿如温查斯拉着犁耙走在中间，水安歌与拓跋牧一左一右跟在身边，他们拿起了武器和弓箭，每走一步，拓跋牧都要将耳朵贴着地面，听听是否有大队骑兵在附近。
他们已经深入了荒原，草地长满了枯草，再也看不到丝毫的绿色，塔塔克斯沙漠近在眼前，穿过几道起伏的山坡，他们没有任何发现，鸟虫鱼兽似乎都绝迹。
车辙印依然向前蔓延着，水安歌抬起头，前方是一处陡崖，崖下有个自然的洞穴，很高很大，里面黑黝黝的，看不清到底有没有人，但是都来到这里了，不进去就是半途而废。
将爬犁丢在一边，三人趴在一处凸起的巨石上向里面张望，拓跋牧搭起了箭矢，只要有人出现他就会射箭，水安歌摸着秀水刀全神贯注。
“那里面有水！”阿如温查斯首先发现从洞里流出来的小溪，用大块的石头盖着，不细看看不出来。
“看来这里真的有可能是他们的一处巢穴，据我所知，魔鬼兵团有上千人，应该不止这一处藏身的地方。”水安歌轻声说道。
拓跋牧瞪大了眼睛，上千人的骑兵，这已经抵得过一个中型的部落了，算是草原上不可小觑的势力，要是对方真的有这么多铁骑，即使翰州所有的部落加起来，也不一定能够打败。
“现在该怎么办？”拓跋牧问道。
“你使出全力朝里面射一只箭，里面有人的话一定会出来察看，要是没有动静就说明没人。有人我们就跑，没人我就进去找食物！”
“好！”
拓跋牧摸到一处适合放箭的地点，露出自己的脑袋，使出全力朝里面放了一只箭，带着箭羽的箭矢飞进了洞穴，他们低下头，却没有发现有任何动静。
水安歌见里面没人动静，心中一喜，朝拓跋牧挥一挥手，示意可以进去了。
三人小心翼翼摸进洞穴，里面没有光，但对早已习惯黑夜的草原人来说没有丝毫的阻碍，水安歌跟在阿如温查斯身后，从泛着幽光的湖水里总算看到一丝光亮。
拓跋牧的眼睛如一颗会发光的蓝宝石，他独自在前面摸索，拉着两人的衣服又走了数十步，却发现没有路了，反而原本的小溪变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池塘。
难道魔鬼兵团没有将食物存在这里？可是他们明明发现了车辙印，并且是一路跟着车辙印过来的，拓跋牧灰心丧气地望着小水塘，嘀咕道：“难怪没有人，说不定他们早就放弃这处洞穴了。”
水安歌与阿如温查斯的脸上也有些悻悻，花了这么大的力气来到这里却一无所获，任谁都会感到失望，干粮只够一个人吃的，找不到粮食，他们只能饿着肚子回去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拓跋牧崩溃地左右踏步，挥着拳头使劲砸向四周的墙壁。
阿如温查斯上前拉着拓跋牧的手臂，苦劝他不要泄气，拓跋牧甩掉她的手，一屁股坐在地上生闷气。
“阿如温查斯，你不该阻止牧兄，他要砸就让他砸好了！”水安歌走向四周的墙壁，四下打量，好像在研究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拓跋牧拍拍屁股站起身，满脸泄气道：“你现在看这些墙壁有什么用？墙壁要是能吃，我早就将他们都挖下来了，我的肚子叫得都没有停过，回去之后部落该怎么办啊！”
水安歌回过头瞟了拓跋牧一眼，认真说道：“你要是想填饱肚子，就过来帮我推开石壁。”
拓跋牧抹了几滴热泪，刚想斥责水安歌，又想起水安歌不会没事找事，让他推石壁肯定有道理，说不明石壁就能指引他们找到魔鬼兵团藏的粮食。
两个少年找到一处光滑的石壁，用肩膀抵住使劲推，阿如温查斯在一旁紧张地看着，最后也上前帮助推石壁。
终于，石壁有了松动，慢慢地打开了一道口子，里面很黑，水安歌见有希望，嘱托大家继续用力，不到一会儿，整扇石门完全打开，正好可以容纳一辆板车通过。
石门里面突然冒出了火光，一道接着一道，转眼间火光点燃整个石门内的空间，水安歌快速蒙住眼睛，他可不想被火光晃成瞎子，拓跋牧与阿如温查斯只是揉揉了眼睛，就开始好奇地打量这一处空间。
“小歌，你怎么知道这处石壁是可以推开的？”拓跋牧一边往里走，一边说出自己的疑问。
“刚才你捶打石壁，我看见墙壁有些松动，而且声音很沉闷，我就猜测里面有未知的空间，果然不出我所料，这里应该就是魔鬼兵团藏粮食的地方！”水安歌透过火光看着四周。
“哇！成山的粮食，我们再不愁没粮食啦！”
拓跋牧挺都没听水安歌的话，用锋利的兽刀割开一包麻布，里面流出一颗颗饱满的麦粒，他赶忙用手接着，仔细看了看，又捡起几颗放进嘴里咀嚼，顿时喜不自胜。
整处洞穴没有其他的装饰，完全就是一个库房，里面堆着有三丈高的粮袋，几辆板车，几个木箱子，其他再没有任何东西。
水安歌不顾狂喜的两人，用秀水刀撬开木箱子，揭开包裹的油布，他拿起一个手桶大小的器具，里面插满了断箭，一端设了握把和扳机，与军营里的连发弩有些类似，但它更加轻便，老弱妇孺都可以轻易使用。
拓跋牧与阿如温查斯快速忙活起来，他们拖了一个板车，将一袋袋麦粒和肉干装在板车上，堆成了山高，再找来麻绳固定住，那个旧式的爬犁已经被他们丢弃，板车方便驱使，可供装载的东西更多，他们可以用板车将粮食运送回去。
“这一车粮食足够我们部族吃一个多月了！”拓跋牧喜滋滋地看着满是粮食的板车，转身又准备再去装载一车。
阿如温查斯早就化为饕餮，借了拓跋牧的兽刀划了几块牛肉，也不加热，就放进嘴里使劲咀嚼起来，口袋里装满了麦粒，不时就抓一把塞进嘴里，没有脱粒就吃，也不怕咽不下去。
水安歌制止了阿如温查斯的自杀举动，瞅了一眼板车上的粮食，拒绝了拓跋牧递过来的肉干。问道，“牧兄，你觉得这么多粮食，我们都能运回去吗？”
“到时候将部落的族人都叫过来，大家一起搬，总能搬完的！”拓跋牧提出了十分大胆的想法。
“你就不怕魔鬼兵团找上部落的麻烦？要是他们回来发现粮仓里的粮食没有了，第一个就会怀疑翰州的部落，魔鬼是不会怜悯弱者的，他们一天找不到盗窃者，就不会停止杀戮，翰州的部落都得遭受灭顶之灾！”水安歌直视拓跋牧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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