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审问刺客
黛绮朵嘴巴撅得老高，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无所谓道：“父皇选择了他我有什么办法？这件事由王叔全权掌管，我无权干涉！再说只要风罗国出兵，我嫁给谁不是嫁。”
宫装美妇哀叹一声，命令刀奴小七退下，坐到黛绮朵身旁，怜爱地牵住她的手，道：“我可怜的朵朵，那陛下怎么就这么狠心，让你万里迢迢跑到这里来跟一个素不相识的皇子成婚哟！”
黛绮朵有些伤感，也许是水安歌刚才的话语触动了她的心弦，难道自己真的是一个十分令人讨厌的女人？想着想着她不禁黯然神伤，身体摇晃，哭泣出声，如果不是宫装美妇扶着，早已软倒在地上。
“莫姨，父皇将我赶来联姻，水安歌也讨厌我，我就这么令人讨厌吗？”
“我的好朵朵，你生得这么漂亮，恨不得把你当祖宗养起来呢，那些臭男人有眼无珠，你可别放在心里去。”
“可是水安歌喜欢那个婢女胜过我。”黛绮朵忿忿道。
“他啊，自小跟着那婢女在一起生活，自然就偏向自家人，等你过门之后，宽宏大度，勤俭持家，水安歌看到你的好儿，就会把婢女忘掉，一心喜欢你啦。”
黛绮朵心想也是这个理儿，少女的心思说变就变，不到一会儿又喜笑颜开了，她撒娇似的摇晃着宫装美妇的手臂，不舍道：“莫姨，我舍不得你，我想永远跟你们待在一起！”
“傻姑娘，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早晚是要嫁出去的。太子府那长公主是你娘亲的姊妹，你过去不会受委屈，记得侍候公婆，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就是了！”宫装美妇耳提面命道。
“莫姨，你，是不是喜欢水安歌他父亲呀？”黛绮朵打趣道。
“谁跟说的？我撕烂他的嘴，你不要听信别人的谣言。”
“还说没有，莫姨你的脸都红啦，哎哟哟，像个猕猴桃。”
“敢开你小姨的玩笑，小妮子我撕烂你的嘴……”
……
水安歌与水宜修分别，各自回了王府，三人从后门偷偷溜进太子府，没有惊动王府的下人。
踏进书房，紫鹃等了一夜没睡，看见元春安全归来，一颗焦灼的心总算缓和了下来。晚间她出门前去跑腿了，元春独自侍候在殿下卧房里，等她回来却不见了元春的身影，找了许多地方也没有找到，于是她初步估计元春是失踪了。
紫鹃没有马上告诉长公主，而是派了太子府的健仆四下寻找，太子府丢了一个下人不是什么大事，但如果是刺客摸进太子府抓人，这脸面可就丢大了，乌梵月知道了肯定会雷霆大怒。
水安歌仔细听完元春叙述，紧皱起了眉头，这刺客准备妥当，不露丝毫踪迹，就连一个脚印儿都没有留下，一定是成名多年的江湖刺客，同时这也增加了追踪的难度。
“殿下，那刺客敢只身入太子府抓人，而府上侍卫都没有察觉，看来来历甚大，我们要多加小心了，不如加强太子府的防卫，以防刺客再次袭击？”紫鹃做事颇有头脑，已经想到应对之策。
水安歌点头赞同，屏退众人，他想一个人坐下来好好想想，月氏帝国月影卫无孔不入，计划周密难保他们不会再次下毒手，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攻破他们的老巢，让他们投鼠忌器不敢再对风罗国出手。
酒老瘸自然而然守在了书房门口，紫鹃给他打来一葫芦好酒，足够他一晚上所需了。
翌日，水安歌请了病假，带着酒老瘸进了皇宫水阁。
水阁里长年累月都很寂静，除了一些古籍典藏，就是一些零星的杂扫小厮，不是说水阁没有人，而是大部分高手都隐士不出，借着水阁的典藏苦修，他们一辈子就只追求绝世武功，进了国家的秘笈宝库，怎么会浪费时间在其他事情上。
水安歌每看见一个年迈的杂扫老人，就立马躬身行礼，凡是能够进入水阁的人都非同凡响，就是这些杂扫的老人武功也高得吓人，听说水阁地下九层的杂扫老人单手就能压得风之化喘不过气来，只是一直无缘得见。
转了几个让人头昏的弯道，进了地下三层，总算来到水阁监牢所在，这里关押了许多江湖高手，都是在风罗国境内犯下命案后，被水阁的高手出手擒拿，有改过之心者，水阁就会允许他们在典藏馆潜修，为风罗国效力。
监牢布置十分紧密，一个空间都没有浪费，一寸见方的金刚监牢将牢犯严格分开，避免他们合谋逃狱，监牢终年不见阳光，主道上每十步插了一盏牛油灯，火光微弱，看不清那些监犯的脸。
进入审问犯人的房间，火光通明起来，照耀得墙壁上的刑具散发出炽热的光芒，屋内十分宽敞，此时除了刑部的几位官员和狱吏，李家爷爷和风之化也静静站在一边。
“微臣参见三皇子殿下！”
众位大臣见过礼，水安歌什么都没有说，挥手示意他们开始。
“三皇子殿下不是身体微恙么，此等牢狱充满血光，殿下还是回避的好！”
水安歌一听这话，就知道是那个铁石头刑部侍郎李子民，皇帝陛下钦点他为钦差，负责审理皇宫刺杀一案，这人一直以冷酷断案出名，生活节俭，尽忠职守，但是性格冷酷，直言不讳，受朝中大臣排挤，却十分得皇帝陛下的宠爱。
自古皇帝多心术，他们最不愿意看到朝中大臣结党营私，像李子民这样的清流，的确是风罗国忠臣，皇帝既不想看到大臣们结成一团，也不想看到他们老死不相往来，弱势时支持，强势时打击，把握平衡，这就是极致的帝王之术。
“咳咳，本皇子今日的确偶感风寒，咳咳。”水安歌捂住嘴巴轻咳几声，接着大义凛然道：“这些可恶的刺客暗杀我宗亲和大臣，实在罪无可赦，本皇子今日前来略尽微薄之力，李侍郎不会赶我走吧？”
李子民虽然说话直率，但不是笨蛋，三皇子识破了刺客的刺杀计划，深得皇帝的宠爱，能够解释给他听就很给他面子了，他哪敢再坚持下去。
“三皇子英明，请您一边旁观即可！”李子民依旧毫无表情道。
水安歌凑到风之化身旁，将目光放在铁制的案板上，而风之化却转过头来深深地望了酒老瘸一眼，见对方一脸淡然就没有说什么，心底却在想着什么心事。
……
莫折蓝从昏迷中醒来，被五大三粗的狱吏赤身裸体绑在铁制案板上，双手双脚被牢牢捆住，嘴里塞了布条，在场足足有三位武林高手，纵然他本事再大也很难安全脱身。
终日打鸟到底被鸟啄了眼睛，莫折蓝眼里露出不甘之色，继而又暗叹一声，准备接受即将到来的酷刑。
他看见屋子里人很多，至少有三位武功不低于他，彻底打消了越狱的念头。
屋子里很静，只有自己的急促的呼吸声，那些人只是死死地盯住他，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这是在地下，作为刺客的他有敏锐的嗅觉，潮湿的气味让他平静下来，纵然被许多双眼睛盯着，他也没有发慌，早已练就了波澜不惊的情绪。
“你想怎么死？”冷酷的狱吏摩挲着墙壁上无数刑具，朝他阴阴一笑，这是在冲破他的心理防线。
“随意。”
狱吏揭开他嘴里的布条，莫折蓝只说了两个字，两位狱吏有些失望，但也在意料之中，天字号刺客的心理承受能力非同常人，要是一下子让他招了，这才不正常。
礼部侍郎李子民侵身上前，从袖里掏出卷轴，死盯住莫折蓝的眼睛，威严响亮的话语在牢房里缭绕，让人有种不自觉陷进去的感觉。
“你叫莫折蓝，月影卫天字号刺客，月影卫暗杀榜上前十，祖籍月氏帝国蓝城，世代奴仆，到你这一代，侥幸脱奴籍成为平民，你父亲被贵族纵马踢死，你母亲在街边贩卖豆花，你还有一个妹妹，不幸为世家纨绔凌辱致死。”
莫折蓝面色依然平静，但是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你为了复仇进入月影卫，在残酷的淘汰制度下，短短十年你成为地字号刺客，深得月影卫京总管赏识，你第一次任务是屠杀月氏帝国一位朝中大臣的家眷，火油烧了宅院三天三夜，府上上百人口无一活口，而那把火，就是你亲自放的。”
莫折蓝已经陷入久久的沉思中。
“你的成名战，是刺杀袭击月氏帝国平西王候的刺客，那名刺客是且末帝国的暗探，位居天字号，刺杀术防不胜防，而你，地字号刺客，却机缘巧合之下杀了那位老牌刺客，一举成名，列入天字号排行榜前十，我说的，对不对？”
莫折蓝深深看了一眼李子民，没有否认，古井无波道：“看来百骑司也不是想象中那么无用。”
李子民收起卷轴，轻松道：“跟谁都是为了杀人，不如加入百骑司，依照你的能力，加官进爵不是问题！”
莫折蓝嗤笑一声道：“刺客第一信条，只要是人说出来的话就不能信。”
“我可以向皇上请旨，铁血屠夫的威名你不会不信吧？”李子民宛如一只狡猾的老狐狸循循善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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