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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元宵


宋致宋敬竟真的邀请了他们去看杂耍。

        因为这次闯的祸,维历给祝母拘着,维周本就不愿自降身份去这些勾栏瓦肆之所,维岳倒是想陪着小宋氏一起去,但正好宋氏那边也排了戏,请维周维岳他们去看,主要还是为了给不能出门的维历解闷,因此最后便只有维清和林徵去看戏了。

        那宋家兄弟给他们安排好了雅座,一时小二又端上吃的,那几碟吃食很是雅致,尤其花生酥竟然非常不错。

        往日林徵不曾来过这里,不知道这处杂耍坊子里竟然也藏着这么些好吃的,这下倒开心得不行。

        这宋家兄弟倒也是懂享受的,点的这些糕点小菜可以算是雅而不俗。

        祝维清见她满意,便暗暗记下这花生酥和其他几个她动了多一些的糕点名字。

        宋敬看林徵喜欢,知道她心中所想,瘫在椅子上拈着米花糖说:“不止筒子坊,雅安坊那一带,好吃的多着呢。虽然不是专门做酒食的,但每家都有自己拿手的菜色,下次——”

        “宋敬。”宋致看他一眼。

        知道说错了,宋敬歪歪嘴,同林徵道歉:“是宋敬一时嘴快,说错了话。三哥和三嫂千万莫怪。”

        那雅安坊是京城的吃花酒聚集地,在良家女子面前说这个,的确有些不合适。

        不过像林徵这样只对吃感兴趣的,倒没有感觉到冒犯,反而心里升起了,不如什么时候偷偷去秦楼楚馆看看的心思。

        看完戏告别,宋敬伸伸胳膊,桃花眼一眨,说道:“那就先告辞。我们去赌坊碰碰运气。”

        祝维清也拱手说道:“那祝二位鸿运当头了。”

        坊市人多,不得纵马,两人倒没有纨绔样子,一人牵着马慢悠悠的,那宋致手里还提着个蛐蛐盒,宋敬一只手拈着块米花糖。

        林徵看向祝维清,感叹道:“这两位表哥倒是潇洒。”

        又很快重提那好吃的花生酥,一路盘算着要怎么回去模仿那花生酥来。

        一下便至十五。

        维历早受不住关这么久了,嚷着要出去,祝母无法,只得依了他。

        因此他早便同宋家兄弟一道潇洒去了。

        小虞氏有了身孕,不宜走动,因此便由维周维岳领着大家一道出去。

        唐夫人恐侄儿一个人在府内寂寞,便也教他出来,同自家子弟一道去看花灯。

        才走了会,维官便嚷着累了,因此维周让小厮给他骑大马,再让另一个嬷嬷牵好了维和。

        小宋氏被维祯维檀拉着,嘀嘀咕咕的,维周维岳便一壁同唐明嘉讲些话,一壁看着些大家。

        见没人同他们搭话,林徵捏一下祝维清的衣袖,朝祝维清一笑。

        祝维清还没明白过来,便见林徵蹬蹬拉着祝维清跑到维周面前,行了个礼,说道:“周大哥,我同郎君想去那边猜谜语,我们等下再同你们会合好不好?”

        维周其实听唐夫人提起过林徵。

        他一直是万事万物都得哄着自己的性子,对于这个唐夫人从前没同自己商量就说得娃娃亲很是不屑。

        顾家出事后唐夫人便不再提起这件事,后来林家又出事,自己订了小虞氏,更是同林徵毫无联系。

        如今看林徵和祝维清在他面前站着,林徵很活泼的样子,虽看着小,面色却很娇靥,灯光下眼波流转,倒让他想起自家妹妹维祯来。

        又看见祝维清垂手立着,带着笑看林徵,又恭敬地看着自己,被讨好的兄友弟恭的感觉上来了,维周便点点头,道:“也可。我分几个家下人给你,我们等下在那廊桥下集合。”

        “多谢大哥。我们只落后大哥几步,若大哥拨了家下人给我们,大哥这里人更多,又要照顾四弟和二妹妹,又得劳累大哥。还是大哥使着吧。”祝维清低头拱手说道。

        见祝维清还是恭恭敬敬为自己着想的样子,维周略想一想,也就点头,又嘱咐祝维清说:“罢了。那你自己上心些,照顾好弟妹,不要走失了。”

        祝维清垂手应了是,又同维岳和唐明嘉告了喏,便和林徵往猜字谜的地方走去。

        一离了队伍,林徵便兴致冲冲的,又见祝维清仿佛还不明白他们要去哪的意思,急忙牵过他的手,就往人群里挤,一边嘟嘟囔囔的。

        可惜人群太过嘈杂,他一时听不清她想说什么。

        只见她皓齿凝眸,因为急,也顾不得许多,一手牵着他,一手提着的是文竹给做的一盏胖鲤鱼灯,里面明烛微微晃动。

        近处皆是灯架满座,红黄相接,照着她的纷动样子,祝维清不觉便想起那句: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竟是一模一样。

        元宵本是姻缘大会,牵着手也不会说什么,林徵兴冲冲地牵着他走了好远,才堪堪停住脚,朝旁边的食摊一扬眉,说道:“你看,这里的馄饨最好吃,还有甜酥饼。”

        见祝维清站着不说话,只笑着看着她,以为他拉不下面子,带了点急说:“你莫不是嫌弃这里?”

        祝维清不语,只低头看他们紧握着的手。

        林徵啊一声。两朵红色便浮上来。

        她方才急着想带他吃好吃的,便没注意怎么就手牵手了。

        她一着急,便要放开,挣了一下,却挣不开,便仰头看向祝维清。

        祝维清注意到她的目光带着点羞怯,笑着松开手,接话道:“怎么会。都听阿徵的。”

        林徵正要找回面子,有了台阶便下,正好那看店的娘子提了茶水来,便豪气说道:“来两碗馄饨,加鸡蛋丝,不要葱花。再来三个甜酥饼。”

        那娘子应了声好,给他们倒了两碗大麦茶。

        祝维清把林徵的鲤鱼灯放在自己身边,他看林徵现在盯着馄饨摊望眼欲穿的样子,想必是不会注意到自己提着的鲤鱼灯的,不然这鲤鱼灯也不会差点就落地上。

        林徵见他慢条斯理地吃着大麦茶,也不见什么,便同他说:“这里的馄饨特别好吃。这家店是店娘子开的,原是挑着卖的,这才支了这个小摊来,但样样都是干净的。你等下吃了那馄饨便知道,是用鸡汤吊的,鲜掉眉毛。那甜酥饼是现做的,撒上白芝麻,脆得很。”

        祝维清见她一讲到吃食便手舞足蹈,眉眼也柔和下来,温声道:“不如之后我若是有空,便和你出来,阿徵带着我把京城好吃的都吃遍可好?”

        正好这时候店家娘子托了馄饨和一碟甜酥饼来,林徵急急地便拿过调羹,舀起一瓢,轻轻吹了,送入口中。

        满意地喟叹一声。

        又舀起一个馄饨,囫囵便咽下了。

        惊得祝维清在一旁急着说:“烫得很,小心嘴里烫出泡来。”

        林徵才不管,张开口,那馄饨早已下肚。

        她又取个甜酥饼来,掰一些,蘸了鸡汤吃,一副自在的样子。

        祝维清见此,也慢条斯理舀一勺汤。

        他向来不重口腹之欲,也是林徵来了之后,日日听她讲些吃食之道,才略懂些,如今尝了这馄饨,除了鲜美好吃外,竟想不出什么别的评价。

        但终归是好吃的,他也舀了个馄饨入口,也依样学着掰了点饼。

        这甜酥饼十分脆,饼屑便漏了下来,他抬抬手抖了抖袖子,显得有点窘迫。

        大约是看到祝维清出丑了,林徵趁此问道:“那你刚才的话还作数么?”

        祝维清蘸一点鸡汤,送那甜酥饼入口,一股子甜香酥脆。

        他丝毫不见方才的窘迫,调羹轻拨着碗,说道:“自然。我以前是有令在身,并没有吃过这些吃食。如今阿徵既然在饮食上颇有天赋,自然要麻烦阿徵。”

        林徵吃得急,前面的头发都差点给浸到汤里打湿,鼻头还凝着点饼屑,咽下一口馄饨,嘴里含含糊糊地应着。

        祝维清见林徵这副小花猫样子,笑意更加,用手拂去她鼻尖的饼屑。

        正要说什么,只见得一个带点婴儿肥的小男孩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人堪堪到桌角,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他们。

        林徵见他穿着一身锦袍,想是哪户官宦人家走丢了的小少爷,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甜酥饼,便拿一个甜酥饼朝他晃晃,温声问他:“饿了么,给你一个甜酥饼吃?”

        那小儿郎倒不客气,见林徵的条凳还有位置,便要爬上去,被祝维清不着声响地给拎到他旁边来。

        小儿郎想是饿了,接过酥饼就哼哧哼哧地开始啃,倒把林徵吓了一跳,让店家娘子另拿了碗来,给他倒了碗大麦茶,一边说:“慢点吃,小心噎着。”

        那小儿郎早就半个饼子啃下了,嘴角全是饼屑,手里,衣服上也沾满了,偏偏还仰着个头,带着点得意看林徵说:“我是大孩子了,才不会呢。”

        林徵看他那小花猫样,不觉笑了。

        又发觉耳边传来笑声,才发现祝维清也笑着看着他们。

        林徵一恼,知道祝维清是笑她自己也是小花猫一个,便哼一声,不理他,给小儿郎的饼掰得小块些,又问他说:“你要不要吃馄饨?”

        “要~”那小儿郎倒是不客气,扭扭身子坐好,奶声奶气地回道。

        店家娘子自去准备馄饨。

        祝维清便看着这小儿郎,见他乖乖吃饼,眼神却不分祝维清一眼,只盯着林徵,心下便有些醋意,又不好同小孩子一般见识,只好温声问道:“你是谁家孩子,同大人走丢了么?”

        谁知这小儿郎倒是个警惕性高的,吃东西毫无警惕,问了话倒警惕起来,半晌不知道说什么,竟和林徵一样哼了一声,留给祝维清一个后脑勺。

        林徵见小儿郎给了祝维清没脸,心下得意,朝祝维清做个鬼脸。

        那小儿郎看了林徵的鬼脸,觉得有趣,于是大花猫小花猫两个都朝祝维清做着鬼脸。

        林徵是孩子心性,不一会便同小儿郎顶起头来,两个人脑袋顶来顶去。

        小儿郎手脚都用着力,和林徵脑袋抵着脑袋,一边咯咯地笑,倒是个自来熟。

        祝维清看林徵一眼,林徵知意,笑嘻嘻地同这个小儿郎说:“你顶头真厉害,大侠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岸~声~——”瓮声瓮气的,小儿郎看向林徵的眼睛满是星星,他又奶奶地问林徵说:“姐姐,姐姐叫什么?”

        话语好像含着糖,软软的。

        两人正闹着,忽然几个婢子嬷嬷冲过来,少爷少爷地喊,那小儿郎转了头,朝那婢女甜甜一笑,露出两个酒窝来,然后转身就想从条凳上爬下来溜掉。

        祝维清眼疾手快地托住他扭动的肥屁股,小儿郎的小手正扑腾着,便看到后面过来一个推着轮椅的男人,一手拎起小儿郎的衣领,拎鸡崽一样拎到怀里,一手就往小儿郎的屁股不轻不重地拍了拍,眼神沉沉的,不说话。

        那小儿郎咧嘴就想哭,这时候店家娘子托了托盘来,见这里一下子围了这么多人,也有些惊讶,放下馄饨轻声说:“客官的馄饨。”

        那小儿郎听了便嚷着要,那男人又制着他,小儿郎便爹爹爹爹地一叠声叫唤。

        祝维清见此,便同他们解释了原委,见他们并没有要在这里吃馄饨的打算,便让店家娘子拿了食盒来装上馄饨给外食带回去,只说是小儿郎同内子有缘,又让店家娘子再添个甜酥饼进去。

        见小儿郎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爹爹,藕节似的小胖手抓着那男人的衣领。

        男人的目光在祝维清和林徵中逡巡了一下,道了谢,婢女便接过馄饨,又取了银钱给店家娘子。

        店家娘子早收了祝维清结的账,便推拒了。

        男人说着叨扰了,又说了些犬子打扰的话,正说着,那小儿郎又急着要下来,小手扒拉扒拉的。

        “岸声,不许淘气。”

        虽这样说,男人还是把小儿郎放了下来,只见他蹬蹬跑到祝维清旁,提起那个肥鲤鱼灯。

        他个子小,肥鲤鱼灯提起来他也很吃力,正晃悠悠地提着,只见外面高头大马骑来一个男子,翻身下马,林徵还没看清是谁,便见这小儿郎吃力地一手朝他招呼:“九叔叔!”

        那男子看上去比祝维清大些,十分英气,眉目同那坐在轮椅上的男子相仿,只是坐在轮椅上的男子面色更显沉稳,那男子面色却更凌厉,也更张扬,眼神同钩子一样,几下便把这食摊的人扫了个来回。

        但气势也都是阴郁的,沉沉的。

        那目光遇到这小儿郎便软下来,他当即走过去,摸一下小儿郎的头,蹲下去,声色很低沉:“岸声可让九叔叔好找,知道你爹爹有多着急?”

        那小儿郎瑟缩了下,腮帮子又鼓起来,奋力提起那个灯笼,朝着坐在轮椅上的爹爹和这个九叔叔,奶声奶气地说:“爹爹,九叔叔,你看你看。”

        两人的目光都露出探询。

        “是娘给我做过的鲤鱼灯欸~”小儿郎一壁说着便一壁笑了,又看一眼那肥鲤鱼,两个酒窝便露出来。

        一下子整个环境便沉默下来。

        那小儿郎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就又退回去,巴巴地递回灯笼给祝维清和林徵,眼睫低垂,注视着这鲤鱼灯,声音就又低下去:“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拿的。“

        又抬起头,怯怯地看向他的爹爹说:“我想阿娘了,爹爹。”

        一时没有人说话。

        林徵大约意识到什么,见小儿郎神色都低垂下去,身子一扭一扭的,她便把鲤鱼灯递回去,蹲下身同小儿郎平视,声音柔柔的:“这是我丫鬟做的鲤鱼灯,她会做好多呢。这盏送给你好不好?”

        那小儿郎倒很有礼貌,不敢接,转头看一眼坐在轮椅上的爹爹。

        那男人透过那鲤鱼灯不知在看什么,又看一眼那小儿郎眼底的渴望,终是点了点头,又出声道:“多谢你们。犬子打扰你们了。”

        又对那小儿郎说:“同哥哥姐姐说谢谢。”

        小儿郎便一下子又开心起来,接过灯,费力地鞠个躬,说了谢谢,又祝他们上元安康。

        见他提着灯笼摇摇摆摆的,那蹲下身的男人替他拿过那鲤鱼灯,男人站起身,便听那坐轮椅上的男人看他一眼,出声道:“九郎。”

        男人应了声,转了转这灯,便把灯递给一旁的婢女。

        见他们还有事,祝维清见林徵也吃完了,便借口走了,林徵临走前还蹲下来同那小儿郎道了再见。

        走时,祝维清还听着那小儿郎趴在坐轮椅的爹爹身上,一边奶声奶气地问:“那个大姐姐好好看啊。”

        目光便一凝。

        果然,再小的异性都不能放过,都是小流氓,只知道惦记他家阿徵。

        两人走了远去,沿着岸边往廊桥下走。

        林徵抬头问他:“方才那两人好是面熟,那小儿郎的名字我也仿佛在哪听说过似的。”

        祝维清看了她一眼,笑说:“是南山陆家。”

        林徵才恍然大悟。

        南山陆家,陆家是军功出身,世代镇守边疆。

        陆家将军娶了圣上的胞妹开阳公主,一时风光无限。

        怎奈后来陆将军同兄长战死沙场,长子双腿尽废,不能再领兵,圣上体恤忠臣,又怜惜妹妹丧夫,便召陆家回京。

        林徵早听祖母讲过他们,自家兄长又同陆将军的儿郎一同在国子监读书,与陆家那几个儿郎很是熟悉。

        陆将军同开阳公主伉俪情深,育有两子,长子陆品宴,表字崧简,在陆家序齿第五,人称五郎。次子陆望殊,表字鹤白,在陆家序齿第九,人称九郎。

        陆将军的同胞兄长去世后,他的独子也从边疆回来,便住在开阳公主府隔壁的府邸。

        陆伯父的独子名唤陆士澜,字行之,序齿第三,人称三郎。

        前几年,培衍还同林徵提起过陆家,他同陆家几个兄弟脾气极相投,常常下值之后一起吃酒,或去府上叨扰,开阳公主也常招待他。

        林徵在岸边多走了几步,消了食,祝维清怕她给江风吹得凉,便携着她在灯架旁走,借着火烛的热气。

        林徵望着这一江水,几排灯,便又记起些。

        培衍说,陆品宴的妻子在生子时难产去世,陆家最重情,陆品宴便不再娶,只独自带起儿子。

        那小儿郎想必便是今天见到的那位了,林徵记得培衍说他大名叫陆谌,那岸声的小字还是陆品宴的妻子之前取的,谁知却是天人两隔。

        兄长还说,陆望殊也是娶亲了的,但后面女方家道败落,便和离了,他也是至今未另娶。

        这边陆望殊同兄长说了两句,坐在轮椅上的陆品宴见陆岸声闹腾了这些时间,眼皮不住耷拉着,似是打起瞌睡。

        婢女想要接过他,陆品宴摇了摇头,只让拿了件披风给盖着。

        “方才那位——”

        陆品宴话说了一半,一旁跟着的人便沉声回道:“那是长平侯家的三子祝维清,表字止安。”

        “长平侯?”陆望殊手指随意地把玩着剑穗。

        “是长平侯家的庶子,之前一直养在延恩寺出家的那位。中了乙卯科的传胪,原在户部、光禄寺做过八品的官职,还轮转过兵部、吏部和工部,只是时间都不长,现是大理寺的主簿。”

        那人虽黑衣黑袍,毫不显眼,却把人交待了个干净。

        “中了传胪才做这些?长平侯也未免太不义气。”陆望殊便如同讲些寻常菜肴般地说道。

        “长平侯的嫡次子祝维岳也是走科举的,同是乙卯科的,是二甲进士出身。同族京官,又有后妃的,不可两人任四品以上,因此祝家扶持的是次子维岳,现在翰林院就职,是个从四品的官职。”

        陆望殊不言语,抛下剑穗,拍一拍仰着头打了个鼻息的马。

        “那他身边的姑娘呢。我倒觉得莫名眼熟。”陆品宴沉声道。

        “五爷忘了?这是林国公嫡长女林徵,林培衍世子的妹妹。”

        “哦?”

        “林国公削爵后便去了宁州,他的长女本是幼时母亲顾氏同祝家长房唐夫人有订下婚约的,所以唐夫人做主让这三子娶了林国公的女儿。”

        “祝家倒是好算计,一点也不肯吃亏。”陆望殊嗤笑了声,便不再说话。

        陆家两位同林培衍交好,自然知道他宠在心尖的妹妹。

        林家这一两年风雨飘荡,消息再难传出,又因卷入案情,陆家虽帮忙,却也难以力挽狂澜,最终能得到回宁州的圣旨,已是格外开恩。

        陆品宴听林培衍很多次提起过林徵,在林徵小时也曾见过她,只是他记得她才及笄,半年不到的功夫,怎就入了祝府。

        他目光沉沉,望着那空了的桌几,想着方才见到的场景,没有再说话,只叮嘱了陆望殊几句,便见陆望殊翻身上马远去,几个侍从也随着上马,马蹄声一径踏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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