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重获新生一场梦 严刑拷打为那般
() 词曰:
八声甘州
前路茫茫心依何枝?悠悠漫天飘。
任一怀心事,几回荡气,迤俪千山。
又见连翩飞雪,白了小蓬船。
灯火依稀处,可是乡关?
苦守一生心愿,梦里几回盼,梦醒时圆。
到青衫色褪,到红粉无颜。
望家中、父兄儿女,转头时、顾莽莽尘烟。
青云志、此时难禁,一路潸然!
玉临风幽幽醒来,惝恍迷离,若有所失,发现自己被关在一间潮湿低暗的的小石屋,耗子肆无忌惮地在他面前谈情说爱,爬山虎在墙壁上毫无顾忌接吻。他蠕动身子,浑身像撒架般疼痛,撕心裂肺,痛不堪言;绞尽脑汁回忆,依稀记起大蛇把他吞进肚子前的哪一瞬间,此后便犹如失忆,混沌无知。
这是何方?为什么要囚押?他们意欲如何?玉临风扪心自问,疯狂猜图,百思不得其解,他竭斯底里:“来人!来人啊!”声音在小石屋回荡,嗡嗡作响,但没人来。
用餐的时候,墙上的小洞会多了一饭一汤,粗饭淡汤,他多时滴水未进,饥肠辘辘,饥不择食,立马狼吞虎咽,吃得津津有味,好似山珍海味,其味无穷。
汤足饭饱,他又力竭声嘶:“来人!来人啊!”,无论他喊多少遍,无论他喊多久,无人过问,喊累了就睡,睡醒了就喊,周而复始,反反复复,嗓子最后犹如吞了木炭一样沙哑。
人最大的奢求就是自由,玉临风发现自由是件多么珍贵的事,人,一旦失去了自由,谈何名利荣耀,谈何金钱美女,人一旦失去了自由,就等于无声地宣布死亡。
浑浑噩噩,不知天日,有一天,房门豁然打开,阳光从外面射进来,刺得玉临风睁不开眼,他跌入了充满阳光的黑暗里。一个声音道:“把他带到天堂去。”
他立刻被紧绑手脚,塞进一个麻袋里,捆住袋口,两人抬起就走,也不知走了多久,更不知走了多长路,道路崎岖,曲曲折折迂回。
终于停下,笼套拿开,解开双手,他被关进一个溶洞的干池里,双脚被铁链锁定在池中央的铁柱上,洞顶一小点破口透下微光,朦朦胧胧,一片昏暗,自己就像一个包子一样,放进了蒸笼里。
“欢迎来到天堂一号,”洞外有人,中气十足,男音粗犷。,
“问三个问题,放你出去。”
玉临风闻言,喜出望外。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玉临风,号百合居士。”
“来自何方?”
“思陵州。”
“意欲何往?”
“进京科考。”
“生辰八字?”
“属龙,卯时,虚岁二十六。”
问话完毕,溶洞衢静无声,片刻,粗犷的男音又道:“欢迎你到天堂一号做客,请喝午茶。”
“什么?喝茶?’玉临风感觉自己被耍,暴跳如雷,勃然大怒:“我不喝,放我出去...。”“
“为什么要把我锁在这里,我已经回答问题了,你卑鄙龌龊,下流至极,厚颜无耻...。”
“你言而无信非大丈夫所为!..天理难容...。”
玉临风破口大骂,言词恶毒,洞外毫无反应,好像人已经走了。
玉临风口不择言,越骂得越难听,越能发泄自己的不满。
“外面得的听着,你们是一群没长屁口的小杂毛。”
“你们就是一群毫无人性的缩头乌龟,你们的祖坟一定葬错了方向。”
“你们胆敢把公子我锁在这里,公子我出去,上报官府,一定扒了你们的皮,抽了你们的筋,男的卖做奴,女的为妓...。”
玉临风把那人骂个狗血淋头,息怒停瞋,忽发现不知何时池里淌进一层水,微水细流,渐渐积多,淹至裸骨,冰凉刺骨。怀顾四周,原来池前有个水沟,只是水缓如止,不易察觉。
水位渐高,瞬间淹至脊梁,进而咽喉,玉临风双脚被锁,移动不得,慌乱恐惧,一个大活人不能就这样被水淹吧?
他见池边不远有个破木瓢,伸手未着,使劲地倾身前往,鼻口呛了几口水,紧握飘尾,把池里的水瓢出去,水不停流,他不停地瓢,
过了许久,屋外的人又来问之前的三个问题,他再回答了一遍,之后屋外再无声音,水流却加急,好几次,水已经淹至鼻子,他伸长脖子仰上,稍有不慎,还是猛喝了几口,他高声大骂:“他妈的,这是什么水?”
“这是全谷人方便的圣水。’屋外的人得沾沾自喜,笑声朗朗。
玉临风刚要回骂,不料又猛灌了一口,骂声被呛回肚子。他无暇东顾,竭尽全力地瓢水,他可不想被圣水淹没,那样,他会死不瞑目。
不久,粗犷男音又问起了三个同样的问题,他恨得咬牙切齿,却不得不俯首恭从,然而,事与愿违,水流加急。这次,玉临风把外面的人骂个祖宗十八代,再到重甥十八代,刨祖坟,晒阴尸。
这样大概过了十二个时辰,只听外面那人道:“喝茶完毕,恭送贵客!”
碰的一声,铁门打开,玉临风像一只落水死鸡,从池里捞出来。
只见提着玉临风的那人身材魁梧,面无表情,穿着一身蓝衣,秀着金丝花边,行动僵直前快,简直是一具活僵尸,玉临风没有再问为什么,知道问了也枉然,白费心思,徒劳无益。
玉临风心想,自己喝了那么多的水,一定肿得像头猪,美容尽毁。他垂头丧气,暗自神伤。
路也曲折,却不像先前那样迂回。推开门,把玉临风放到一张铁椅上,马上有四个白衣男子过来,把他四肢紧紧绑在铁椅上,白衣人离开,又有一个白衣小姑娘进来,端着一碗稀饭,白衣姑娘长得俊丽,动作温柔,轻轻地喂玉临风稀饭,生怕太烫着,喂前又拿到嘴边柔柔吹了几下,像是在服喂自己深爱的情郎,含情脉脉,体贴入骨。
饭入口,甘甜滋美,玉临风囫囵吞枣几口,问:“姑娘,请问我这是在哪里?”
“我听不到。”小姑娘温柔似水,秋波暗送,好像新娘在对新郎撒娇撒痴。
“小娼妇,小蹄子,成心糊弄,看我以后出去了怎么收拾你!...”
“我听不到,我真的听不到:”小姑娘看见玉临风怒发冲冠地对她大吼大叫,委屈地哭了起来,楚楚可怜。
“我真的听不到,可是你不把这碗饭吃完,我会受到主人的责罚。”
玉临风生性善良,即使平白无故遭受了这么多折磨,可是他却处处为别人着想,看着小姑娘梨花带泪,无可奈何。
“谢谢,”小姑娘端着空碗,莞尔一笑,转身离去。
不知将来,发生的又是什么,玉临风不敢想,也不愿再想,因为他太累了,他需要休息,他闭眼假寐,谁知竟睡了过去。
朦胧醒来时,屋里灯火辉煌,万籁俱寂。
顷刻之间,大门敞开,一群黄衣人进来,抬着一张狐狸皮制大椅,脚步轻灵,身体僵直,椅子放下,黄衣人沿着椅子,相对列队,如两排木头。
“欢迎来到天堂二号,修剪指甲。”
嗒嗒嗒,由远而进,传来一阵脚步声,每一步,都踩到了玉临风的心坎上。
玉临风闻声寻去,一个男子大步流星,威风凛凛,清瘦,一道刀疤,从颞骨倾斜而至下颌骨,若不是刀疤破相,一定是个英俊的美男子,一身紧身灰衣,看着就潇洒。
“兄台,请问我这是在哪里?”
“三个问题,坦白从宽。”灰衣人答非所问道:“你来这里有何企图?”
玉临风道,“我是个赴京赶考的解元...。”他把些天来的经历一一不漏地说了一遍。
“不对。”灰衣人摇摇头道。
两个黄衣人马上过来,一人按住与临风的手,一人拿着铁夹,
“你们要干什么!”玉临风花容失色。
黄衣人不加理睬,铁夹夹住他的拇指指甲,狠狠地从肉骨里拔了出来,指甲带着肉,血淋淋。
玉临风术痛得死去活来,天旋地转,心如刀绞,焦痛晕厥。
很久,他才微弱地悠悠醒了过来,不慎触动了被夹掉指甲的拇指,一阵锥心的痛马上传来,浑身冷汗,虚脱破魂。
“你们这群畜生,简直不是人,你们不是人,你们是魔鬼!”
“你们这群乌龟王八蛋,生孩子没*!”
“公子我死后,化为厉鬼也不放过你们,用绳子勒死你们,用大便堵死你们,用铁锤砸死你们!“
“我操你大爷,我灭你九族,我让你们断子断甥!”恶毒难听,不堪入耳。
面前这群人却是纹丝不动,一个个像聋了一样。
可是他们没聋,因为灰衣人又说话了,
“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他们都去了哪里?”
“我们来了好几个人?..哈哈...哈哈哈...除了我之外,还有你爸你妈,你大爷你小姨你二妹你三舅,还有你外婆你表哥你侄女你干娘都来了,你的三亲六戚你的三姑六婆你的八代老祖宗都从坟里爬出来了...哈哈哈哈。”玉临风毒咒随心所欲,心极舒畅,怡情悦性。
“不对。”灰衣人面无表情。
之前的那两个黄衣人又过来,动作麻利地拔掉了玉临风的中指指甲,玉临风疼得晕了过去,等他再次醒来,目不斜视,直愣愣看着这群魔鬼,眼里充满了仇恨的血丝。
灰衣人道:“第三个问题,你是那一门派,你的师傅是谁?”
“我是儒家学派的,我的师傅是道长,他心地善良,才华惊人,我的另一师傅是罗杰和,专门教我琴艺,他的琴技高深莫测,小生佩服的五股投地,我的另一个师傅是温飞羽,一心要把他的画计传授于我。。。。“玉临风把两个好友也说成师傅,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乱说一通。灰衣人知道他胡言乱语,却不阻断,最后说道:“不对。”
黄衣人又过来,照葫芦画瓢,食指指甲硬生生从肉骨头里扯了出去。过了三个时辰,又是同样的问题,同样手法严刑逼供,十二个时辰之内,玉临风的十只手指甲连着两只脚上的拇指指甲被活生生夹了出去,最后一只脚拇指指甲被夹出去后,他已经神情麻木,昏迷不醒。
“天堂二号,修剪指甲完毕,恭送客人!”
玉临风躺在一张木板上,四个黄衣人抬了出去,昏昏迷迷,魂飞魄散,不知走了多久,只觉得他们进了一间门,然后听到一个女性的声音道:
“天堂三号,挖心掏肺。”
玉临风拼尽全力,睁开了半点眼皮,只见一个美丽的少妇,笑盈盈地看着他,但她眉宇间却掩饰不住一股淡淡的哀愁,她温柔地给玉临风盖起了被子,肩上的衣带飘下,露出了绸缎般的肌肤,肌肤细腻嫩白,吹弹可破,这一少妇的美,竟然使他忘记了伤痛。
“好好休息吧,明天再来看你,。接着又道:“冬草,好好照顾我的客人,掉了一根毛,我拿你是问。”
这一晚,无人来扰,玉临风沉沉睡去,早上醒来,伤处如火灼伤般痛。少妇进来了,体态婀娜,脚步轻盈,美艳得不可方物,她的身后跟四个着青衣丫鬟,四个丫鬟抬着一根软椅子。
今天心情特好,好好回答我三个的问题,你就可以出去了。“少妇说道。
“你的夫人是谁?”
“小蝶。“
“说谎。”
玉临风的胸部突然被一只铁钩伸过来,钩碎了衣服,钩走了胸部一片肉,肉胸血淋,
他已经感觉不到多少疼痛,这几天,他已经疼痛得麻木了,胸部在大量出血,他感觉流的是别人的血。
“你的夫人是谁?”
“傅依月。”
“说谎。”
哧的一声,少妇的钩这次只是钩碎了玉临风的衣服,
“你的夫人是谁?你可看清楚了,有没有我漂亮。”
少妇突然串至玉临风的面前,半弯腰盯着他,好像要用眼睛把他给杀了。
“你真的很漂亮,很美,顶多年芳十六。”
从这一钩,只钩碎了衣服,玉临风现在已经懂得了怎么对付女子,女子都有一个通病,都喜欢被夸,浮夸也行,只要拍她马屁,只要你拍得好,世界上所有的女人就会鞠起屁股等你拍。
“少油嘴滑舌!”
“我说的是我双眼看到的,像你这么美丽的女子,不是仙女,却甚仙女。”
“你这样的冰雪聪明玉洁冰清,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人见人爱的人,应该和心爱的美男子,过上遨游潇洒的生活,不应该整天耍武弄钩;”
少妇缩回了钩,满脸黯然,心事重重退坐到了椅子上,一会儿悲伤,一会儿露出笑容。原来,她曾有个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情郎喜文,吟诗作赋,博览群书。她喜武,嫉恶如仇,每每出去周游世界,打抱不平。最后弄得的情郎出家,整天涌颂经文。她隐居谷里,寂寞如斯。
“春、夏、秋、冬,你们照顾好这位公子,十二时辰一过,送他出宫。”美妇姗姗离开。玉临风享受得到了最好的待遇,吃的是爆鸡烤鸭龙虾各种好菜,喝的是十年出土的竹叶青,伤口也得到了敷药,遗憾的是春夏秋冬四个丫鬟都装聋作哑,一言半语,要不,他就会从她们嘴里得到有关这里的蛛丝马迹。
十二时辰一过,玉临风恭请出宫,等待他的又将是什么?世事难料,白云苍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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