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百凉在小区门口等出租车的时候又接到了自己弟弟的电话。
因为手上抱着文件的缘故，她只是用蓝牙耳机接起、不过没说两句就挂断电话——对面传来哨声和吵闹声，百辰肯定还在外面打球，中场休息时才突然想到她的。
出租车很快就到了，百凉坐在后排，趁去公司的路上又把文件重新梳理了一遍。
下车后，百凉沿着街道上了台阶、走进写字楼内。
大学时，她和学长何譬一起创建了这家广告策划公司，没过多久兰艾柯入资参与，三人一起成为了公司的创始人。直至现在两年有余，公司已经小有规模，在这家写字楼里占了一个大平层。
百凉刚到十九楼，就见兰艾柯在大厅里等她。
“我哥其实早就知道我们不是去谈生意的，”她看见百凉就像是看见救命稻草一样，“他今天早上吃饭的时候阴阳怪气的说我。”
“他骂你了？”百凉不太相信，虽然兰昧表面上看着严肃，但其实对兰艾柯很娇惯。
要是因为生气她凌晨还在外边、骂了她几句，倒是有可能。
“比骂我还可怕，”兰艾柯道，“他让我去谈生意。”
百凉脚步停下，回头看她，“fw？”
“……嗯，”兰艾柯委屈的点了点头，“他说我这就算是吹出去的牛，也得把牛皮做成牛皮包、牛肉做成牛肉馅包子。”
“……就非要包？”百凉转过身，装作无事发生一般往办公室方向走。
员工们看见两人后纷纷打招呼，兰艾柯装着一张笑脸回了句“好”，终于在百凉刚踏入办公室时拽住她的袖子。
“百百，这会只有你能救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amy从小就看不对眼，她要是知道我负责fw，肯定会给我下绊子的，到时候我和王嘉谈着谈着打了起来……”
百凉抬头：“王嘉？”
兰艾柯点头：“就是托比。”
“而且你和那个小帅哥还认识，”兰艾柯讪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百凉脸上笑意未止：“认识也是要看项目合作的。”
“那就项目合作，”兰艾柯说着就往外走，像是生怕她反悔，“九点半视频会议，别忘了。”
“好。”百凉答应一声，把从家里带来的文件放到一旁，打开电脑后又从桌上架子里抽出一个文件夹，翻翻看看很久后又打印出新的一份文件。
她心始终静不下来，也许是因为工作。
手机屏幕上显示两天新消息，点开其中一条是百辰给她发来的照片——42比33，他的队赢了。
轻轻右划，她突然看见一条新消息。
夕阳下的背影，x和x，肆无忌惮地把昨晚的记忆翻了出来。
消息上面显示的时间是在六点三十二分，除了系统的自动打招呼，其他什么都没有。
“百百，该去开会了。”百凉抬头，已经点上输入框的手指换了个方向、摁了返回。
陈麟手里拿着文件，敲门看她。
“好，”百凉回过神来，摁了锁屏键后起了身，拿着身旁的文件和他一起出了门。
“昨天晚上我应该早去的，你胃还疼么？”去会议室的路上，百凉问她。
“还好，”陈麟笑道，“其实许总没灌我多少酒，是我不太能喝。”
“……那下次你躲着点。”百凉嘴里的话转了好几个弯，最后说了这么一句。
陈麟语气无所谓：“酒局都这样，等许野回来了，我就解放了。”
许野也就是何譬，在创建公司的时候非要给自己改名，说‘许野’两个字一听起来就很野。出门谈生意的时候，别人轻易不敢惹。
百凉反对过，没有成功。
“他们姓许的都能喝。”陈麟冷不丁地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百凉愣住，“是因为遗传？”
她听说过某个地区的某个村落特别能喝酒，难不成‘许’是个大姓村？
可许乐森出生在宿市，而许野是土生土长的甬市人。
许文白倒也是甬市人，可……许野他本姓何啊？
改了个名连dna也改了？
“我开玩笑的，”陈麟看着她认真思考的样子轻轻捂住嘴，“就是表示下对他们能喝酒的嫉妒。”
“……”百凉抿嘴，装作无事发生地回道，“这有什么好嫉妒的。”
两人一起进了会议室，投影仪打在墙上显示出一张大脸。
但因为墙旁边的白板，何譬的脸被一分为二。
百凉小声对陈麟道：“幕布的钱从我工资里扣。”
陈麟点头：“我出一半。”
昨晚百凉被逼着喝酒这件事并没多少人知道，例会上大家按部就班的对下一周的事情进行安排。等到结束后员工从会议室三三两两离开，兰艾柯才把这件事告诉何譬。
“许氏有来人说项目的事么？”
“还没有，”兰艾柯摇头，“不过后续合作的话说不准。”
虽然合同已经签了，但许文白要是拿后续的反响说事，新旋律不至于赔钱但在甬市信誉度肯定受损。
就算是别的公司知道其中的门道，合作的时候也会想想。
百凉把想好的应对方案和两人说了：“虽然这能保障叙事的收益，但是去掉的才是这个策划案最亮点的部分。”
这份策划是要提交参赛的，而且这次大赛请来了位外国人，他最喜欢新锐甚至有些冒进的想法。
“先这么办吧，”何譬拍板，“反正离大赛还有三个月，又不是来得及。”
“后续的对接我会联系，”百凉道，“许氏不会在这么大的回报利润下再提出解约。”
“让兰艾柯联系，你负责另一个。”
“…………？”在旁划水的兰艾柯猛地抬头。
“你详细和她说说，”何譬装作没看见兰艾柯，“我这儿有个校园行的活动，具体的内容我等会儿给你发过去。”
“校园行？”百凉奇怪，“不是要等到十月份才办么？”
“是培训，但也要下个月才开始。”
“那我这个月……”百凉想了想，这个月公司也没什么大项目了。
“fw，”兰艾柯突然探头，“我拉过来的生意。”
“……ktv？”何譬翻开材料的手停下，满脸不确定，隔着屏幕看向百凉。
“……嗯，”百凉语气僵硬，“他们打算和网红合作。”
何譬又问：“你和陈麟负责？”
“昨天和fw负责人是这么说的，”百凉觉得头有点发昏，心脏砰砰地砸着她，“我觉得有把握。”
“……”何譬没再多说什么，“有把握就行。”
“…………”
项目敲定，百凉匆匆把面前的纸塞进文件夹里抱在怀里，正打算摁着结束会议的键时才看见兰艾柯冲她使眼色——估计是想跟许野说许氏地产的事情。
她心里紧张，说了句“和陈麟商量方案”就直接出了会议室。
步伐微乱，直到把自己办公室的门关上才微微舒了一口气，可紧接着就是浓浓的不安袭来。
她这是在假公济私。
自有记忆以来，还有一次。
为着许乐森，理由一致。
单纯的想见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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