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

闹归闹，等回到了堂口，该做的事情还得认真做。

        杜福生召集了堂口里的长老，一起坐下来向胡庭桉汇报情况，并且商量一下之后的打算。

        我前脚回了后院房间，后脚，灰四娘就跟着进来了。

        她一脸的担忧，黑眼圈很重。

        我就问她：“四娘你怎么了？昨晚上没睡好吗？”

        “我想景和了。”灰四娘耷拉着脑袋说道，“没有斗蛊之前，他很依赖我，吃喝拉撒全是我一手操办，可是斗蛊之后，他恢复到小白狐的真身之后，就更黏林爷了，我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

        我看着灰四娘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很难受。

        她比我更像一个母亲该有的样子。

        我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又不是不回来了，四娘，景和知道谁对他最好，他不会忘了你的。”

        “你不知道，其实昨晚……”灰四娘犹豫着说道，“昨晚林爷有邀请我一起去苗疆，照顾景和，但我思来想去拒绝了。”

        显然，她现在又有些后悔了。

        我便说道：“四娘你如果真的想去，我可以联系一下表哥那边，让他派人在苗疆接应你。”

        灰四娘摇头道：“草仙不过山海关，这是规矩，我……”

        “哪里来的这么多规矩？”我反问道，“苗疆就没有咱们的仙家去过吗？胡盛南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他不一样。”灰四娘颓废道，“我的法力又岂是能跟他相提并论的，嗨，我也只是发发牢骚罢了，让我背井离乡去苗疆生活，我也适应不了。”

        我知道她嘴上这么说，但心里有多难过。

        这事儿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安慰的了的，或许时间长了，堂口里又忙起来了，她自己慢慢的就淡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灰四娘又说道：“我听他们说，这次你回来，并不会在堂口待多长时间，是吗？”

        我摇头：“我也不确定，这事儿得胡庭桉安排，他若安排得好，我很快可能要去天门村了。”

        “是要回到真身里面去吗？”灰四娘担心道，“林姑娘，你真的想好了吗？一旦回去，你可就再也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我耸耸肩道：“我肯定是想好了才跟胡庭桉回来的。”

        灰四娘沉吟良久，又试探着问道：“林姑娘，如果你能回到天门村去，可不可以带上我？”

        我诧异道：“四娘，你要知道，天门村现在正处在风口浪尖上，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很可能像二十多年前那样，被封印，甚至生灵涂炭，你这种时候去狐仙娘娘庙，并不妥。”

        “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的话，我也是罪有应得。”灰四娘殷切的看着我，说道，“林姑娘，不瞒你说，其实我是从长白山逃窜到江城来的，当年我的修为并不低，只是因为一时走了错路，遭了天劫，才沦落至此。”

        我惊讶道：“四娘，你竟然是从长白山来的？当年你到底做了什么，这么多年还没放下？”

        “当年的事情太过复杂，但也不过是族内争权夺利罢了。”灰四娘说道，“我被人逼着在接阴的时候做了手脚，导致一个无辜的生命夭折，同时也坏了我自身的修行，之所以想让你帮我去狐仙娘娘庙守庙，就是希冀着，或许有朝一日能受到黑姑姑，甚至狐仙娘娘点化……”

        “我会帮你的。”我打断灰四娘说道，“但你也不用去天门村了，就留在堂口里帮杜叔叔，如果将来一切太平，我会帮你求一求黑姑姑的。”

        灰四娘眼神顿时亮了起来，握着我的手由衷道：“林姑娘，谢谢你。”

        顿了顿，她又说道：“这个秘密我藏在心底里很多年了，就连当年杜爷都没有查到我的真实来历，但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有这种感觉，你可能是这辈子，唯一能帮我的人了。”

        这或许也是灰四娘从一开始就对我好，对景和好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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