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四年之约
“韩飞哥——”韩七妹一手牵着陶醉在甜甜圈中的小玉，一手举着两团棉花糖，轻灵地从人群中穿过。
“是送给我的吗？”她看到韩飞提着的花，表情里藏不住的高兴。
“是呀，要花还是要草？”韩飞故作神秘。
“当然是花下草喽，这雏菊我家都有两盆了。”将棉花糖递给韩飞，她托起花盆很仔细地观察，“收了你五盆花，这次变成草了。不过知觉告诉我，韩飞哥挑到宝了，我不客气喽。”
我擦，韩飞心中一阵肉痛，这可是天烛指名的九尾凤草呀！小妮子什么时候这么有眼力了。
“嗯，说话算话，送你了。”不痛不痒地说着，他并不犹豫，也就七妹，其他人门都没有。
“败家，真TM败家，”心境中爆了口粗，并不断传出阵阵咆哮和不翼而飞的叹息声，“九尾，我的九尾！天空之城的圣物，就这么轻易被你送人了！”
夏风划过少女的脸颊，带起一抹明媚的笑容。踏着小玉歪歪斜斜的脚印，穿行在温暖的街市，许久没这么舒心过了。在小玉的托拉硬拽下，吃了整条美食街，顺遍了交错的游乐小巷，就连韩飞小时候翻墙偷入的鬼屋也重闯了，也不知是谁，跟那小鬼一起迷在了尚同魔方里，弄得韩七妹在一旁偷笑。
像平常一样，被七妹拉回家吃了顿午饭，韩飞也不推辞，或许可以她长姐那里打探到些消息，却刚好没遇见。三婶的病明显好转了，像树桩上疯长的新枝。
“晚上，能陪我到后山待会儿吗”韩飞要走时，她这样问，竟还有点小紧张。
“怎么了，又有烦恼了？”韩飞朝小玉笑笑，看向七妹，“当然可以了，晚上见。”
必须回去准备第二轮的解毒了，他算着时辰，可不能留恋在这儿。然而没出七妹家几步，就看见一红衣女子急匆匆地走过。其人着装并不华丽，却透着一股高冷之气，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你便是韩飞吧”那女子前行了几步，突然停下，却也没回头。
“韩冰长姐，好久不见”隐约猜出了她的身份，韩飞作揖问好。
“少年，奉劝你，尽快远离我妹妹，”韩冰顿了顿，仍是淡漠地说，“虽然不怎么喜欢七妹，但她的天赋并不在我之下，为了你她放弃了势在必得的‘少主’之位。如今你又只是废人一个，还要误她到几时！以她十六岁化炁境的实力，迟早会被我带回圣宗。所以，趁现在远离她，互不伤害，懂吗？”
不待韩飞回答，或许也并不在乎韩飞的想法，韩冰直接离开了。
好犀利的女汉子，韩飞耸耸肩，怎么回事，弄得自己跟七妹直接成情侣了。不过现在还来不及想这些，貌似又有人来了。
“刚见过冰儿了吧，”白衣男子淡淡笑道，“经历过，失去过，所以我们明白那种弱小者的无力，别怪她，她只是希望你能明白。”
“对了，我是小玉的爹，叫我阿清就行”常竹清倒是温和，“少年，我并不反对，趁着年少，去搏一把吧！”似乎有事，他也匆匆离开了。
用自己的实力去留住美好吗，不知道对与错，现在韩飞也来不及去想这对错。
住处。
“药性还凑合，仅仅一夜就把你虚脱的身体恢复的七七八八，早上的练习又让剩余的药力完全释放，总体来说对身体的复原还是很有好处的······”天烛叹着气讲，还在为那明明到手却又不翼而飞的九尾心塞。至于那九尾凤草什么功效他倒不在乎，光是研究价值就就不可估量。
实话说，那仙药就算得到了九尾凤草，天烛也研究不了。他察觉到那仙药的同时，也感觉到了封印，至于是外力封印还是自保封印天烛看不透，沉睡的九尾何时会醒也不能判断。现在自己只是个灵魂体，这小子的感知水准又约等于零，更何况那种至宝一旦被隐世高手察觉，绝对会引来灾祸，暂时陪衬在花盆里也倒不失为一种明智之举。
另一方面，按天烛的安排，是想要韩飞炼化收复这暗毒，如果这毒被彻底清除，印记消失必定会再招来那面具人，虽说自己全盛时那面具人就是个渣，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呀。于是乎，这次的清毒九魄只动用了七条，消减的邪毒也少了些。
有个地方韩飞不明白，昨天自己全身所有残残点点的元炁都被用光了，今天那金丝竟又召唤出了和昨天不相上下的元炁，感兴趣。
再一次忍受疼痛，已不再恐惧，咬着牙，极力保持清醒，像一杯苦咖啡，明知道苦，却仍忍着性子一点点品尝。苦中有甜？这倒不晓得也不敢认同。
后山。
是夜，皓月当空。韩飞跟着影子走向后山，虽然这次清毒好了许多，身体还有些负载。月下的倩影半遮在月光林木里，优雅的长裙衬映着镜花水月。
“喂，你迟了整整一刻，想受点什么惩罚？”女孩笑看向他。
“来首七步诗怎样？”隐约听到了韩飞的回应，女孩点点头，期待着那影子的前移。
“谁家芙蓉水，清花——弄月影。山鸣鸟语迟，长流——不须归。”长吁了口气，韩飞七步迈了过去。
七妹眨眨眼，“你又在取笑我了。”
“唉，期待你的怒放。”
“你是认真的吗？”她面向韩飞，第一次看不懂他，“可不可以先别提那些，静下心听我讲好吗？”
“还记得第一次带我来这儿的模样吗？”韩七妹走到悬崖边，看向黑夜，悠然、深邃。
“嗯”，韩飞应了声，如果说现在的七妹真正长大了，转变也许就开始在六年前的那天。
顺着记忆，韩飞费了好大劲才找到正在哭鼻子的七妹。
“韩飞哥哥——”她委屈的扑过来，呜咽中几乎听不清说的什么，“爹娘不要···不要七妹了，七妹该··该怎么办！”
轻轻拭下女孩脸颊上的泪水，“怎么会呢，七妹这么乖巧，三叔公喜欢你都来不及呢”
“我…我是捡…捡来的野小孩！”呜咽声更大了，“他们都瞒…瞒着七妹，七妹没人要了，韩飞哥哥——”所有的委屈伴着泪水涌出，她绷着嘴，极力不哭出声来。
“没关系的，不是还有我在吗，所以不用怕，韩飞一定会保护七妹的！”小男孩轻揉了揉女孩的小脑袋，刚平静的心又跟着忧伤起来。
“七妹，走，我们去一个秘密基地，”直到那哭红的大眼睛没了泪水，韩飞拉起她，“那是个可以忘掉所有忧伤的地方……”
好久后韩飞才真正明白‘养女’的含义，那或许是七妹生命中最黑暗的日子，一下子没了根蒂，成了无处可依的浮萍，任谁都会感到恐惧不安吧。自己陪着她，照顾她，身世什么的都去死吧，自己希望看到的是无忧无虑的七妹！真正亲密的人又怎么会在意这些，哪怕成为对手，也总会有那种相识相依的牵绊！
如今又来到这儿，七妹在想什么，这是她被韩冰长姐带走的前的离别吗？
“韩飞，你这个大—傻—瓜——”清丽的嗓音回荡在山谷间，像是把所有的烦恼都抛洒了出去。
“你最好了，七—妹——”，所谓的秘密，就是山谷回音了。
“人的一生有很多条路要走，所以，”她看向月，话语却轻颤起来，“所以不要再为废丹田而难过了！七妹会永远陪着你，普通还是优秀，七妹都不在乎，因为你始终都是七妹心中那个，唯一特别的韩飞呀！”
“放心好了，”韩飞看向她，“我不会放弃的，如果这点程度就放弃，怎么对得起在七妹心中的地位。”
她心中那种揪心的感觉消失了，却又扭捏害羞起来。只见她朝向韩飞，明暗中闪过一丝光亮。韩飞下意识抓在手里，心跳猛然加速，不由地站起。
“可以，给七妹戴上吗？”女孩背向韩飞，不知在想什么。
“七妹，这玩笑可真吓住我咯，怎么跟雪…点子也这么鬼了。”
“韩飞，你还不明白吗，”她转过身，羞红的小脸很郑重地抬起来，“我是认真的，我····”
“不可以，七妹”韩飞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手中紧握着钻戒，“我不能这么草率的决定，可以的话，四年之后再提好吗？”
“果然是真的，”女孩失望呢喃着，背向他慢慢蹲下去，“你真打算和韩雪烟‘兄妹恋’吗！”
韩飞直接愣住了，她怎么知道了！难道又要把无辜的人卷进来吗？
“被拒绝了，”韩七妹有些苦笑，再也回不了平常了吧，至少再不能那么洒脱了。暗恋他，因为他偷走了自己的心；讨厌他，因为他让自己喜欢而得不到。
当韩飞背负着一个遥遥无期的承诺时，怎么还能再轻易跟别人定下诺言。这是对别人的不尊重，也仅仅是自己想推脱前者的无能！
“四年，我从不骗七妹的”沉默好久，他最终开口了，“四年之后，如果你不后悔，到时我愿意留下。”
就如韩冰长姐所说的一样，七妹总会走出这小小的太仓州的，大千世界也从不乏才子俊杰，总会找到适合的另一半的。他小小的韩飞连泡沫都算不上，又怎敢这么轻率地接受如此优秀女孩的追求。现在和七妹确实亲切，亲切又算不得喜欢，更何况七妹还有安慰自己的成分。
“你就不怕我变心吗？”女孩似乎明白了什么，如释重负。
“那就看你喽，”终于打破了僵局，韩飞轻舒了口气，“等一周后，再一起做任务吧，你这个化炁境的高手做保镖再适合不过了。”
“你这人，刚刚拒绝了人家，现在又要人家帮忙，”韩七妹扭过头，假装不满，“你也真好意思。”
“我就这样，你还喜欢吗”两人对视着，都忍不住笑了……
生活还在继续，又怎么能因为眼前暂时的安逸而止步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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