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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大唐晋阳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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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护正版,  此为防盗章,请在本章发表12小时以后刷新看,抱歉!  碧云含应承,  退下传话。

        李明达开心不已,  打发田邯缮把她那件桃粉色的襦裙取来。她一脸病容,穿这个最显气色,姊妹们见她好也免于担心。更衣后,  李明达便自行整理衣襟,纤指刚刚捏起衣带准备系上,  却猛然停了手,  脸上原本愉悦的笑容也渐渐敛尽了。她耳侧对着东南窗方向,眉头越蹙越深,  凝神片刻之后,她便干脆不换了,只穿原来的那件。

        田邯缮见状欲问,  忽见公主转眸瞧自己一眼。料知公主不许他出言,  他便谦卑垂首,  目视前方地面,再无任何动作。

        不久之后,传报声来,随即响起女子清脆之音,“好妹妹,  我们来看你了。”

        李明达半躺在榻上,  背靠着金丝线绣制的牡丹花样隐嚢,  身着半旧的淡蓝衫裙。此时她失望之极的冰脸上,方浮起一抹勉强的微笑。目光淡淡地循声看去,没什么太大兴致。

        高阳公主先进了门,穿着百花穿蝶的襦裙,大红半臂,白纱披锦,花髻上钗簪步摇,五□□玉,繁复华丽,美得耀目。随她之后的是李惠安,乃是和李明达同为长孙皇后所出,小她两岁的幼妹。

        李惠安活泼,走路蹦蹦跳跳,步伐明快。高阳年长些,且已为人妻,走路相比之下端庄稳健些。所以,这俩人的脚步声很容易辨别。

        李明达也晓得这二人来的时候该不在一起,是在立政殿门口刚巧碰了头,而后一同进来。

        为证实自己所听无误,李明达特意问高阳公主,“怎的今日进宫,特去找惠安?”

        “冤枉,你摔伤了,我进宫必然第一个先来看你。我俩是在你这立政殿门口碰见的,刚还说巧呢。”高阳公主说罢,就笑着坐在床边,拉着李明达的手,探看她后脑的伤势,问她感觉如何,“好妹妹,疼不疼?我看着伤口可不浅。那日我们见你摔在崖下,血染溪泉,我们却立于断崖之上无法立刻将你搀扶,送去救治,急得直掉眼泪。好在魏叔玉路过,不然这要有什么耽搁,我们真要愧疚一辈子了。”

        十七姐说起话来,还是和以前一样讨她的开心。但李明达心里却怎么都提不起劲儿来。谁叫她耳朵得用,天意如此,不好再被蒙蔽了。

        高阳公主是从宫外而来,自西传来的稳健脚步声必定是她,刚刚李明达所听到女子很细小的嘀咕声,便是从那方向传来。声音虽然是变调了,有些怪腔,但李明达还是能一耳就听辨出她最熟悉之声,必定是她十七姐高阳公主无疑。

        她说:“从那么高的断崖上摔下来竟没死,还真是福大命大。却瞧她是早死的命,非要活到现在,害我白准备了一身麻衣,满肚哭丧的话。”

        这话说完之后,还有她身边的大侍女百灵应和。

        李明达脑子里尚还回荡着这句话,而眼前高阳公主却热情现出一副十分关切自己的样子。李明达眼睛锐利了,再看高阳公主脸上的表情,竟然发现有诸多不自然的地方。

        都是假的。

        “妹妹,你怎么了,这般出神?还是身子不舒服?”高阳公主好笑的伸手在李明达跟前晃了晃。

        “嗯,我现在没什么大碍。”李明达立刻定神儿,恢复理智,她一边淡笑,一边眯眼审视高阳公主的神态。她到底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还想确认一下,到底是自己摔坏了脑袋耳鸣了,还是高阳公主真的是个双面人,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从那么高的山崖摔下来竟没死,十七姐,你说我是不是福大命大?”

        高阳公主怔了下,这里李明达的话刚好应了她之前那句私下里的嘀咕。高阳公主狐疑不已,她心虚地扫一眼李明达,见她态度并没有异常,心料是巧合。忙清脆笑起来,为掩饰自己的心虚,她拍拍胸脯,故作松口气的模样,合掌念道:“阿弥陀佛,不枉我这两日天天为十九妹上香祈福,请了和尚祷告。妹妹果真平安无事,感谢佛祖。”

        高阳公主说着就又笑又哭,流下了眼泪。

        李惠安看眼高阳公主,有点吃味,她赶紧插空凑了过来,抱着李明达的胳膊,“当时我看十九姐流了那么多血,我脑子空了,两耳嗡嗡的,整个人很懵,真吓坏了我。还好十九姐没事,十九姐以后一定会平安顺遂,什么事情都没有。惠安会和十九姐一起玩到老!”

        李明达笑着把李惠安拉进怀里,温柔安慰她别怕。长孙皇后去的时候,惠安尚在襁褓之中。而她也未记事,和她一样,不曾有过与母亲的回忆。李明达深知无母可依的心酸苦楚之感,遂一直对这个妹妹多般照料。她们血浓于水,姊妹相依,感情自然深厚。至于高阳公主,在她未出嫁之前,作为姐姐对她们姐妹俩一直很照料,细心关怀备至,李明达对她也一直心怀感恩,拿她当如同母亲长姐一般敬爱,却没想她并非真心。

        李惠安拉一拉李明达的衣袖,嘱咐她一定要养好伤,“等着十九姐伤养好了,还带惠安出去玩,好不好?”

        “好好好。”李明达笑着刮了一下李惠安的鼻梁。

        高阳公主见状,忙让她们姐妹别忘了把她也叫上。

        “我而今住在宫外,好玩的地方我都知道,你们带上我可有好处。”

        李惠安:“好,就这么定,钱也十七姐出!”

        “你这丫头,就知道坑我。行行行,钱我出。”高阳公主干脆道。

        李惠安调皮地冲高阳公主吐了下舌头,眼睛乌溜溜地透着灵性,歪头看李明达,“那十九姐可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李明达浅笑着对李惠安点了点头,然眼里却闪过一丝冰冷。事发突然,她真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这位双面的高阳公主。

        高阳公主见李明达面似有倦色,以为她缺乏休息,便识趣儿地拉着李惠安离开,嘱咐李明达精心安养身体,切勿劳心费神。

        “好,那我就不送你们了。”

        李明达打发碧云去送人,听着脚步声走远了,她方沉下脸来,散了左右,命田邯缮道到自己跟前来。

        “我知你早就瞧不上她,今天就和我说说是何缘故。”

        田邯缮忙跪地道不敢,“先前奴是听说了一些关于高阳公主的非议,有些误会。自贵主警训了奴之后,奴已知错,不敢对高阳公主有任何异言。”

        李明达:“如何是你错了,谁知不是我错了呢。先恕你无罪,今日就和我仔细说说。”

        田邯缮便把他所闻告知李明达,“这高阳公主先前未出嫁在宫时,就有宫人们议论,说她脾气差,时常打骂欺辱下人,且风流不知收敛,曾有意算计去勾引人家房大郎。奴也是听了这样的传闻,疑其人品不好。”

        李明达点了下头,若有所思,随后疑惑问,“你说的房大郎,可是指梁公房玄龄的嫡长子?”

        “就是他,这京城姓房的,还能被那位挑剔公主瞧上的人,除了房遗直必不会有别人了。”

        李明达苦笑了下,点了点头。她十七姐心气儿高,眼光自然不会太差。这房遗直乃是房玄龄的嫡长子,承袭其父风范,才兼文雅,明经擢秀,且模样英俊,百里挑一,是为京城门阀子弟之中争相学习效仿的楷模。高阳公主中意于他,倒是合情合理。

        “我只知当初阿耶给她议亲的时候,本意想将她婚配给房遗直,不过后来因房遗直拒绝,说什么‘天下两件难事,一是陪太子读书,二是做公主驸马’,以致令阿耶只能令择他人,选了房遗直的弟弟房遗爱。当时我还感慨,房遗直是个瞎子。”而今想来,李明达倒觉得自己是个瞎子了。

        “房大郎确是个有胆识的君子。”田邯缮叹道。

        李明达微微点头表示赞同,她现在也终于意识到了,房遗直是个明白人。公主不好伺候,她大哥李承乾更是。

        “我本以为十七姐这桩亲事不过是阿耶做主,和她并无干系,而今听你此言,倒是耐人寻味。”

        若是高阳公主本就寄情于温润雅俊的房遗直,努力让阿耶帮她张罗这门亲事,结果转头来却被正主给无情拒绝了,而且还导致她被配给了生猛彪悍的房遗爱。以高阳的性子,她心里肯定不会舒坦。李明达忽然有点同情房玄龄,他有哥这样的儿媳在家,房家的将来可未必能长久了。

        贵主今日怎会忽然对高阳公主的事感兴趣?莫非是终于把她看透了?

        田邯缮见公主沉思,自己心里也犯合计。田邯缮本人对高阳公主是一直都看不上,他觉得这位公主自小就心机多,有意算计他们公主。

        从太宗登基以来,这太极宫里就不曾缺过公主,便是不算夭折的也足有二十一位。圣人定然不会面面俱到谁都疼爱,只会看重嫡出。高阳公主的生母出身卑微,如何能被圣人青眼?就是瞧着他们晋阳公主深受圣人喜爱,才故意巧费心思,天天前来巴结,因此在圣人跟前混了个眼熟。他们公主仁和纯善,从没想过高阳公主会别有异心,还时常在圣人跟前赞美她。高阳公主就是因此得了机会出头,多博得一些圣宠。若不然就凭她生母卑微的位份,哪会有而今的地位。嫁给梁公儿子这样的好事,可不是哪个公主都能有幸得到……

        “你看秀梅绿荷二人如何?”李明达不提前话,忽然抛出另一个问题给田邯缮。

        田邯缮怔了下,立刻收回飘远的思绪,回禀道:“那二人做事倒还算麻利,就是有些不安分,贪玩,偶尔得闲就往外头跑。奴碰见了两次,训斥过,却也不见收敛,倒是该好好训诫她们一番。”

        “倒不用收敛了,挑两个可靠的,监视。”李明达利落吩咐。

        田邯缮应承,只听公主吩咐,这就交代下去,方回来复命。

        “我落崖时的衣衫可还在?”李明达又问。

        “在的,贵主落崖这事儿,奴一直举得太蹊跷,遂多存了一个心眼,早就叫人都收好了。”田邯缮回道。

        李明达立刻命他取来,她要仔细查看。

        布包一打开,李明达就闻到了一股子闷很久带着血腥的腐臭味。

        田邯缮依命将衣物按照公主昏当日衣着情况,在地上顺序摆放,包括帕子钗环等物。

        李明达绕着血裙走了两圈,然后蹲在袖子位置的地方,抽了抽鼻子。除了起先闻到的腥味外,李明达还闻出了青苔、泥沙和草木的味道,这些气味倒都正常。但有一种说不清的香味,却有点不对,淡淡的,不是花香,更像是香料之类的东西调和出来的味道。

        李明达寻味溯源,便抓起袖边上的绢帕。这绢帕是白色,一角绣着精致的荷花,有一角还插了一根刺,李明达把刺拔下来,放到鼻子边闻了闻,随后让田邯缮用纸包起来。

        李明达又仔细看了看帕子上的绣纹,又闻了闻这帕子上的味道。

        “这是谁的帕子?”李明达问。

        田邯缮不解,“贵主这就是您绣的荷花帕啊,上巳节那天,您就是带着这帕子去踏青的,奴亲眼所见。”

        “不,这不是我的帕子。”

        李明达在确认披锦的味道的确属于李惠安之后,便被李世民召唤到跟前。李世民不想强迫李明达,问她是否有参与破案的意愿。

        李明达毫不犹豫,立刻表示同意。

        李世民非常开心。不亏是他李世民的女儿,才德兼备,识大体懂大理!李世民对于李明达的能力自然不疑,嘱咐她几句之后,便高兴地表示会等待她的好消息。

        “父亲放心,女儿定不会让您失望。”李明达谢恩之后,便托辞退了出来。

        回房之后,李明达问田邯缮:“那根仙人掌刺你可曾取下?”

        “在这。贵主瞧奴那一眼,奴立刻就明白了。”田邯缮忙从衣袖里掏出两根刺,一根断半截,一根完好。

        李明达就用之前在荷花帕上发现的那半根,与田邯缮刚采摘下来的半根拼合,刚刚合适,两根断刺合起的长度刚好与整刺相同。

        田邯缮表情,此事若真跟二十一公主有关,他家公主的心情必定十分难受。公主对她这位同母的弱妹,一向十分怜爱。二十一公主打三岁开始,便得他们公主的手引口传,习字读书,调皮犯错,也都是他家公主帮忙担下来。虽说是姐妹,但又有几分情似母女,二人之间的感情如何不言而喻。

        “贵主,那这根刺,还有披锦……”田邯缮张口之后,不知说什么好。

        屋子里沉寂许久。

        “把披锦给她。”李明达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得空再去查查于侍监的过往,看他是否和太子妃有干系。”

        田邯缮一一应下。

        李明达又看了会儿仙人掌刺,渐渐抿起嘴角。事情一定要解决,至少要弄清真相,即便涉事者是她亲妹妹。

        李明达心很乱,想写字精心。她刚拿起笔,又放下了。

        随后不久,魏王李泰来了。

        “我听说你要去长孙府查案?”李泰见了就直接开门见山问,边说边潇洒地落座。

        “是。”李明达尚还没有抽离之前的情绪,遂只简短的回答了李泰。

        “二哥也想帮忙,你看你们能不能在多个人?”李泰笑问。

        李明达怔了下,转即对上李泰的眼:“四哥倒是消息灵通。若真有意,何不去问阿耶的意思,我同意了也不行。”

        “瞧瞧,谦虚了不是?这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么。满宫城的人谁不知道你晋阳公主张一张嘴,就能把盛怒之下的帝王哄得心悦大笑。”李泰拍正经看李明达,“说吧,你帮不帮四哥这个忙?”

        “四哥公务繁忙,非想要参与到这案子中,是何故?”李明达不解地看向李泰。

        李泰愣了下,敛眉思虑片刻,便道:“四哥也不瞒你,舅舅那边我向来不爱招惹,是为个人,房遗直。”

        “哦?”

        “我对他有那么点兴趣。”

        李明达没接话,只看着他。

        李泰:“你这么看我干嘛,我很欣赏他的才华!”

        “‘房谋杜断’,早闻他有谋略之才,不输其父。”李明达喝了口茶,看一眼李泰,口气似随意,又似刻意。

        李泰心里咯噔一下,遂笑着否认,“什么谋略之才,谁跟你说这东西?我不过是仰慕他的书法,便琢磨着能不能再让我的草隶更进一步。对了,你上次学让我写了字帖,而今练得怎么样了,快让四哥看看。”

        有些事点到为止,再挑明就尴尬了。

        李明达便顺着李泰的话,取了字给他看。

        李泰赞叹几句字好之后,便欲托辞离开,谁知父亲派人来叫他们兄妹过去。

        李世民一见李泰便瞪眼看他:“来瞧你妹妹何事?”

        李泰看眼李明达,行礼笑道:“回阿耶,儿臣想来看看妹妹,瞧她伤势如何。眼见她比儿子还精神,倒叫人觉得放心。”

        李世民满意地点头,随即告诉李明达查案一事可以开始进行了,魏叔玉等人那边都已经下了密旨知会。

        “阿耶,四哥也想参与进来办案。”李明达笑着凑到李世民身边,对其附耳几句话。

        李世民立刻被她逗乐了,兕子的提醒极好。反正人已经够多了,也不差再多加一个李泰。这次的事或许真可以成为让他们兄弟间关系缓和的契机、李世民遂点头允准,“好啊,你们兄妹齐心,必能断案如神。”

        李泰有些发懵的看着这对父女,不知李明达对李世民说了什么,但不管说了什么,效用很好,父亲果然容易他加入。

        李泰忙高兴地谢恩。

        兄妹二人随后出了立政殿后,李明达准备立刻动身,请李泰负责通知那些人,她则另有些准备。

        李泰笑着点头,答应了她会去通知房遗直、魏叔玉、尉迟宝琪和芦屋院静等人,随即又高兴对她道:“那一会儿见,我的好妹妹。”

        李泰眼眼看李明达离去身影,心里却是五味杂陈。他这个妹妹,倒真是比自己厉害几分。

        ……

        李明达没有回去更衣,准备出发,而是急匆匆先去了武德殿见李惠安。

        李惠安刚得了披锦,还有些高兴。这披锦是她最喜欢的一块,只因上面的花样特别。

        李惠安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披锦上的一朵牡丹花样,似回忆什么,随即嘴角就浮现出很甜的笑容。

        “贵主,晋阳公主来看您了。”

        李惠安闻言,立刻从凳子上跳起来,欢快地跑出去迎接李明达。见着人,她就立刻扑进李明达的怀里。

        “十九姐可是想我了?”李惠安在李明达的怀里抬眸,杏仁眼闪闪发亮,惹人怜爱。

        李明达笑了笑,点头,随即被李惠安拉近了屋内。

        桌上放了一块披锦,正是她让人送来的那块。李明达随之敛住笑容,问李惠安披锦是否属于她。

        “当然是我的,姐姐不记得了?这上面有一朵牡丹,正是姐姐帮我绣的。”李惠安拿起来给李明达看。

        李明达瞅了一眼,有些惊讶,“确是我的手法,瞧我这脑子,倒忘了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去年五月初三,你来这看我刚好瞄好了样子,哄我午睡的时候,随手绣的。”李惠安道。

        李明达更为惊讶,“难为你记得如此清楚。”

        “和姐姐的事,每一件我都记得清楚。”李惠安骄傲地挺胸扬头道。

        “那今年上巳节的事呢?”李明达瞳孔紧缩,盯着李惠安。

        李惠安愣了下,随即目光闪躲,表情很僵硬地表现出不解地样子,“姐姐是在说你坠崖那件事么?好可怕,我到现在还记得姐姐躺在血红血红河里的样子,好可怕,好可怕……”

        李惠安突然抱着头,随即就哭了起来。

        宫人们见状,忙去抚慰,又跟李明达说二十一公主当初因为目睹她坠崖的事后,就一直不曾好好吃饭,整日做噩梦,且大病了一场。

        “做噩梦?大病?”李明达伸手抱住扑进她怀里哭得李惠安,不解地问其身边的大宫女香玉。

        香玉点头,“贵主不愿让您和陛下知道,不许婢子们多言,连太医都不让请。”

        “好大的胆子!她不许,你们便听了?若是公主身体因耽搁看病,而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谁担得起?”李明达厉害道。

        香玉等人忙跪地请罪。

        李惠安抓着李明达的胳膊,乖巧地晃了晃,求她别生气,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李明达转而眯着眼看李惠安,见她正哭着,也不好再多言如何。这时李泰那边派人传话通知李明达,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李明达只好哄李惠安先冷静下来,至于心里的存疑,她只能等回头再说。

        *

        两柱香后。

        李明达、李承乾和李泰三人到达了长孙府。

        魏叔玉、尉迟宝琪和芦屋院静都已经长孙府外的乌头门处等候。

        李明达穿着男装,身边跟着田邯缮和左青梅,还有几名同样穿着男装的女官。

        当下唯有魏叔玉等被皇帝点名查案的人才知晋阳公主的存在,遂在府外时,大家都只能对李承乾和李泰行礼。

        李泰的目光搜索了一圈,随即问:“房遗直呢?”

        “递消息的时候他不在府中,也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已经给府里留话了,估计晚些时候会赶来。”尉迟宝琪道。

        “先不管他,我们先去。”

        李承乾说罢,便领头在前走,众人紧随其后。

        尉迟宝琪还愣着,被魏叔玉硬拉着走。

        尉迟宝琪眼珠子有些发直,盯着晋阳公主的背影。他、他,不,是她,竟然是晋阳公主!

        公主的身形虽比他们这些爷们矮小了些,但作风很有英气,他之所以误会一定是因为这个缘故,而不是眼瞎。

        一行人到了长孙府后,便做了分工。

        李泰领着尉迟宝琪去查厨房,李承乾和魏叔玉则查当天宴会所有可能接触到酒菜的长孙府下人。李明达则带着芦屋院静负责长孙府的主人们。

        李明达被分派的活儿最重,主要是长孙无忌那里不好对付。李承乾和李泰兄弟来都一致地不愿招惹,遂只能委托给李明达。至于芦屋院静,谁都觉得跟这个倭国人相处有些麻烦,遂干脆也让他跟着李明达。好歹这个芦屋院静是个男人,毛病再多,也不敢对大唐公主有冒犯。

        这些人大概没想到,他们才刚分开,芦屋院静便对晋阳公主出言不逊。

        房遗直这才敛眸看向尉迟宝琪

        尉迟宝琪:“这是我阿耶的旧部递来的消息,准确。”

        房遗直未语,反而开始快步前行。

        尉迟宝琪赶紧追上他,接着道:“连这守备森严的深宫说死人就死人,你说多玄虚。晋阳公主坠崖的事不简单,劝你还是少插手为妙,别到时候为你们房家惹了一身骚。”

        “宝琪。”

        “嗯?”

        尉迟宝琪终于听到房遗直出声,还以为他破例肯认同自己的观点,特别开心。

        却见房遗直拱手,礼貌地和他作别,随即便拂袖带着清风去了。

        尉迟宝琪愣了愣,呆呆地看着房遗直远去的身影,才反应过来他刚刚唤自己只是要和自己告别而已。

        尉迟宝琪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出声。心累,罢了,不理他。

        尉迟宝琪哼了一声,打开折扇,扇了扇。

        萧锴等人随后赶了上来,见尉迟宝琪一人,问了房遗直去了哪儿。

        “甩了我。”尉迟宝琪不满地大声道。

        萧锴等人纷纷笑。

        “你必然说了什么话惹到他。告诉你,遗直的性子可没看起来那么温润,心黑着呢,还记仇。”萧锴郑重拍拍尉迟宝琪的肩膀,好心提醒。

        尉迟宝琪撇嘴,不想那么多,邀萧锴一同去喝酒。二人出了承天门后,萧锴和尉迟宝就骑马前往西市。

        二人走了没多久,便见街两边有数位女子翘首祈盼。

        尉迟宝琪乐了,“她们这是等着瞧咱们?”

        萧锴笑,“你多想了,多数都等着看魏叔玉,再不济也是看房遗直,轮不到你我。”

        尉迟宝琪垮脸哀叹一声,叹世道不同了,“我在夏州的时候,只要一出门,街上必定有许多妙龄女子偷看我。甚至还有一些大家闺秀特意守在茶楼雅间,就等着我路过。论样貌才学,我尉迟宝琪在夏州最出挑。到了长安城,却成了最末。”

        “实话。”萧锴被尉迟宝琪的自省逗得停不下笑,冲他竖起大拇指,“在长安城放眼看去,权贵子弟比比皆是,有才德的更不在少数。不过你也不简单,这长安城内的美少年中,虽排不上第一,第五第六总会有你的。”

        “那和我说说,谁第一?”尉迟宝琪问。

        萧锴:“具体谁第一就不好说了。论样貌,没人比得过魏叔玉。论贤雅,没人比得过房遗直。”

        “这我服气,遗直兄博议多闻,谋略深重,像极了他父亲梁公,我自然比不了。至于魏叔玉,你说他怎么长得,一点都不像他父亲,生出那么个俊俏模样来。”尉迟宝琪稀奇叹道。

        尉迟宝琪刚刚直呼魏叔玉名讳,便立刻引来街边女子的侧目。

        萧锴笑,“你小心了,别惹众怒,他可很受娘子们欢迎,你若说遗直兄还能好些。”

        “不说了,不说了,我谁也不说。”尉迟宝琪不服道。

        二人随后至肆意楼,喝到酩酊大醉方彼此告别。

        *

        太极宫,南海池东岸。

        李明达蹲在一株仙人掌跟前,已经看了半天了。仙人掌的刺有些发黑,只有小部分地方发白。这东西在长安城不多见,是从南方移栽过来,李明达以前逛园子也没注意,所以没什么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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