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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大唐晋阳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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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嫂心好。”李明达笑着起身,和苏氏相携继续游园。闲聊之中,  顺便委婉打探了下前段日子曾有多少人来过她的东宫花园。

        “哪有什么人,除了上次我过生日,  你们都来给我庆祝热闹了一回,再没见过什么人。你还是我病后第一个见的,好妹妹,还是你最关心大嫂。你坠崖时,我因发热怕过了病气给你,  都没去看你。而今日却要你亲自来,  大嫂真有些过意不去。”苏氏双手握住李明达的手,笑容温暖,  眼中满满地歉意。

        李明达了解这个大嫂,  性子温和沉稳,  也不爱争头抢功。前几日外头人都知道她痊愈,  不知来了多少探望,因为应酬,笑得脸都痛了。

        偏偏这些探望她的人,  竟没有一个跟荷花帕上的味道相同。

        李明达甚至怀疑,这方帕子会不会是什么贵族小姐在用,  但转念想想又不可能,  凌玉纱的份例有限,  而且是皇家贡品,便是不用了也不可违制赏给下人。

        待苏氏回房之后,李明达笑叹苏氏的熏香好闻,得知苏氏此香已经用了三年没变,更加肯定不是苏氏。

        苏氏喜兰花,寝殿东南临窗处设有红木花架,摆了几盆。花架左右两边稍远处,靠墙边分别放置了两个高几,上摆放了一对白蝶飞舞的大瓷花瓶。

        李明达瞧着兰花长得好,也深知养这些是费了血多心思,遂顺便踱步过去欣赏一下,不想凑近了就闻到了很淡的熟悉的味道。

        李明达暗暗狠吸了一口,这味道……跟荷花帕一样!

        李明达循着味道,找到了右手边大瓷花瓶处,探头朝里一看,果然在里面发现东西。

        “这是?”

        苏氏也看去,随即叫丫鬟把里面的东西用棍子挑出来。

        是一块粉色披帛。

        李明达顺手拿了过来,再一次确认了下,味道的确是来源于它。

        “这是大嫂的?”李明达问。

        苏氏笑,“我什么年纪了,哪里会用这种颜色。噢,我想起来了,上次惠安来玩,走的时候丢了块披帛,宫人怎么都没找到,原来是落在这里了。瞧瞧这丫头,忘性可真大。柏庐,你快给她送过去。”

        “我来吧。”李明达道。

        苏氏点头,没有任何异议。

        李明达低头看着披帛,若有所思。她分明记得自己坠崖苏醒后,第一次见惠安的时候,她身上的熏香并不是这个味道。难道是刚好换香了?

        ……

        未时刚过,李承乾方回了东宫。

        李承乾得知李明达来了,进门就问苏氏可否把东宫藏得好吃好玩的都备给了李明达。

        苏氏应承,又笑对李承乾道:“兕子有心,特意绣了个十分好看的五毒肚兜给厥卿。”

        厥卿是苏氏和李承乾的嫡长子。

        李承乾忙叫人拿肚兜过来给他瞧,直叹绣工好。“我们兕子可真是什么都会,将来也不知谁会有这么好的福气,倒叫人羡慕。”

        “正是如此。”苏氏叹道。

        “大哥倒和我讲讲,今天你们怎么过的端阳节?”

        “还能有什么,射粽子,吃粽子,报喜事。阿耶还给几位重臣送了绢扇。倒是你难得,人家姑娘们都凑在一起热闹过节,你不去,还跑到你嫂子这里来探病。”

        李承乾随后见李明达欲言又止,让她有话就说。

        “大哥对舅舅府上发生的事怎么看?”

        李承乾:“能怎么看,只怪他运气不好呗。若说长孙涣在家杀个下人,我都不信,更别说对方是倭国副使了。我看这件事保不齐这就是倭国人的阴谋。但而今既然阿耶遣派了李道宗查此事,我们便都插不了手。”

        李明达点头,又以借口有事找内侍监办理为由,询问李承乾此人人品如何,委婉地提及了曾见他常来东宫的事。

        李承乾反应了下,然后疑惑地问李明达:“内侍省那个?  ”

        “对。”

        “他常来东宫?这要问候你嫂子了,我倒不知情。”李承乾转即看向苏氏。

        苏氏刚刚听李明达问起于奉,恍然怔了下,这之后才用漫不经心的笑容掩盖。

        “他一个卑贱的太监,来东宫能做什么,不过是请我做主东宫一些衣食住行之类的琐事,没什么特别之处。”

        李明达倒没有想到于奉来东宫,找得竟然是苏氏。如此的话,刚刚她那番说法倒显得不合时宜了。转即观察李承乾的表情,倒没表露出什么微妙不对的情绪。

        苏氏笑起来,又对李明达道:“他办事很爽利,你若有密事让他处置,倒该不会有什么麻烦。”

        李明达点点头,随即便和苏氏、李承乾告别。

        苏氏一直送李明达到了殿外,确认李明达走远了,缓缓地松一口气,然后勉强扯起嘴角,转身进了殿内继续应付李承乾。

        *

        今天的端阳节李世民过得并不舒坦,面上和大臣们同欢,但心里却一直惦记着长孙府的事。

        回了立政殿,李世民便想和兕子聊天解闷一下,却得知这孩子去了东宫。

        李世民只好无奈地选择去批改奏折,这之后,李世民便再次召见李道宗觐见,询问道垣三次郎死亡案的调查结果。

        李道宗却支支吾吾说不出进展,连逃跑的长孙涣也没有找到。

        李世民大怒,斥其无能,气得丢了手里的奏折,赶他下去。

        这时房玄龄刚好来觐见,随即得知李世民的忧虑,便提议李世民何不换个人去查案。

        “臣听闻李道宗先前与赵公有过分歧,而赵公的性子爽直刚烈,加之蒙冤难免委屈怒意,只怕不会配合他查案。陛下何不用贤任能,找个最为合适的人来调查此案,不日必破。”

        李世民点点头,觉得房玄龄说的很有道理。但想到有能力查案且又能对付得了长孙无忌的人选,李世民真有点想不出来。若是长孙皇后尚在,让她说几句长孙无忌倒是有用,可而今她却去了。李世民随即猛然想起了李明达,而且这孩子也有查案的能耐,但此事若让她一个小丫头出面,只怕不合适。

        房玄龄听闻圣意,立刻拱手表示:“臣倒觉得可以一试,臣也觉得此事公主有出马,比朝中其他人更为合适。”

        李世民挑眉,“哦?”

        房玄龄:“原因有三。一赵公;大臣们降服不了他,偏偏公主可以。二长孙涣的去处;孩子们有孩子们的玩法,他的藏匿之所若由公主来查反而更容易。三查案能耐;先前宫中三名宫人身死一案扑朔迷离,公主抽丝剥茧,层层追查,其才能确非常人所及。”

        “倭国人那边难交代一些,便由你来办。”李世民沉吟道。

        房玄龄忙领命,“陛下,这次让公主查案倒可以延续上次的办法,找个人和公主一起查,这个人的身份必须高过公主,如此才能掩其锋芒,令倭人那边不敢有妄议。”

        李世民点点头,觉得房玄龄此言在理。斟酌片刻之后,李世民点了太子李承乾督办此案,随即又让房遗直、魏叔玉、尉迟宝琪等人也加入。诚如房玄龄所言,对于长孙涣的寻找,还是多让他的同龄人出马更为有效。当然,李世民如此安排还有另一层心思,但他尚不能外表。

        此时李明达已然回了立政殿。刚好听闻李世民和房玄龄后半段的对话。

        二表哥素日待她极好,上次去梁国公府他都不辞麻烦了自己的忙。这次他落难,只要有能用到她的地方,她定竭尽全力。

        赶在方启瑞前来传旨之前,李明达让田邯缮和碧云闻了下披帛,“我以前没注意过,你二人都算心细,可曾注意过二十一公主是否用过这种熏香?”

        披帛上的味道很淡,但是比荷花帕上的浓一些。仔细闻的话,普通人应该也可以闻辨出。

        田邯缮和碧云闻过披帛之后,都开始回忆。随即二人互看一眼,同时点了头。

        尉迟宝琪话毕又顺便瞧了瞧李承乾身边的肤白貌美的少年,心想这太子殿下因何要带个俊美的小太监来着这种地方。若说弄些野趣,他倒也能理解,但偏偏到他妹妹落崖磕得半死的地方,太子殿下是不是有点太心大了,还是说他本来就口味重,玩得就是刺激?

        尉迟宝琪越瞧越觉得这小太监是真漂亮,太子眼光也算不错。搁谁佳人在前,突然被人打断,定然心情不爽。不好,他若坏了太子殿下的好事,这会儿如果不赶紧走,回头肯定会被太子殿下记恨的更深。遂忙打礼请罪,也叫人赶紧把山上的房遗直喊下来,都怪他闲着没事跑这种地方瞎逛,竟出大事了。

        房遗直此时的人还在断崖上,像块石碑般一动不动,似凝视什么,又似在沉思什么。尉迟宝琪见状,急得恨不得长一对翅膀飞上去,直接把房遗直牵走。不过依房遗直的性子,估计自己就是真飞上去了,也牵不走他。

        李明达也见崖上的人影一动不动,心下觉得好生奇怪。她耳鼻这般敏锐,来这也有一会儿了,竟都没有发他的存在。这山谷里的风是乱吹的,她一时没有闻到异香,属正常。但从来到现在,她一直耳听八方,却丝没有听察觉到断崖那边有脚步声。这说明什么,房遗直在断崖上一直保持不动,至少她和大哥到达之前,他就维持现有状态站在那里了。

        李明达想知房遗直来此的目的,但她不能张口,遂看向李承乾。

        李承乾立刻质问尉迟宝琪,他们来此的目的。

        “回殿下的话,宝琪其实是追着随遗直兄而来,刚到就碰见殿下了。”尉迟宝琪看一眼崖上,“至于他为什么来此,我还真不知道。”

        李明达轻咳一声,瞄一眼李承乾,又看向断崖。

        李承乾明白自己妹妹这是要上山,他不想她上去,遂假意没懂。

        李明达低音冒出两字:“上山。”

        话毕,她就往山上去。

        程处弼见状,想阻拦,立刻就被李明达警告地瞪了一眼。程处弼只好攥紧手里的刀,闷声跟了上去。

        李承乾无法,无奈地笑了笑,也跟了上去。

        这场景倒是看懵了尉迟宝琪,太子这一脸宠溺之笑是怎么回事?小太监再受宠,也不该这么大胆,竟喝令太子陪他上山。

        一行人快到山顶,便刚好与欲下山的房遗直碰个正着。房遗直身边只跟了个满头大汗的小厮,这还刚刚宝琪传话派的。

        房遗直着一袭青衣,萧萧肃肃,并不夺目,对李承乾淡雅行礼。

        李承乾自小就与房遗直相识,彼此之间自然不用计较太多规矩。许受对方谦谦君子风度影响,李承乾的行为举止也随之谦和很多,笑让房遗直不必多礼。

        “今日倒巧,你何故在此?”

        “寻物,上巳节时不小心遗失之物。”房遗直回道,“叨扰到太子殿下,实乃失礼。”

        话毕,他蕴藏着锐利的黑眸扫向了李承乾的身后侧。

        “寻物?你丢得东西怎么会刚巧在我妹妹落崖之处?再者你寻物因何要孤身一人,为何不叫上随从?”李承乾脸立刻怀疑地审视房遗直,显然房遗直的理由并不能让他信服。

        尉迟宝琪忽然想起来,对房遗直道:“我说这几日我怎么不见黑牛,该不会是他跑到山里了?黑牛就是你的遗失之物?”

        房遗直略作点头。

        李承乾:“黑牛?”

        “说出来殿下可能不信,黑牛是他偷偷养的猫,他父亲梁公并不知。怪不得非要自己一人来寻,原是因这个。”尉迟宝琪说着,就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嫡长子向来是被寄予厚望,苛责教养。像这种养猫狗这种简单的事,于他们来说却成了“玩物丧志”,反倒是难事。

        李承乾同为嫡长子,感同身受,立刻理解了房遗直,也哈哈笑起来,“不过也是,你一个国公长子竟然跑这里偷偷找猫,的确是够让人笑话三天了。”

        猫这种长腿的东西,肯定会四处乱跑,所以房遗直寻到断崖处自然就不稀奇了。

        李承乾再不多问了,只让房遗直继续找,他则先回了。

        李承乾扭头欲走,却发现妹妹并没有在自己身边,放眼搜寻,却见李明达已经蹬上了那边的断崖。

        “让她回来!”李承乾立刻激动道。

        此山朝南是比较缓和地坡路,一路可通山顶,东边的半山腰则像是被一把巨刀切了下去,是□□的山石和陡峭的断崖。崖上有两丈见方的平地,上面的山石微有些凹凸不平,缝隙处长着杂草,断崖下就是刚刚他们去过那处小溪。在断崖上远望,便是一片山林翠绿,连绵至远方,倒也是个很好的赏景之处。

        除了这些,李明达没发现任何异常。

        至于那天丧失的记忆,李明达一丝丝都想不起来,眼前所有场景对她来说都很陌生。

        反正今日来也不过是碰碰运气,没有就没有。此路不通,自有别路。

        李明达随即便乖乖跟着李承乾离开,走了几步后,李明达觉得似有什么东西盯着自己,回头望一眼,却不过是满目山林翠木,几声鸟叫。

        *

        断崖处。

        没多久,便有下人来报,告知尉迟宝琪和房遗直,太子殿下已然离开,走了很远。

        尉迟宝琪笑得一脸温润,斜眸看房遗直:“刚刚幸亏我反应机敏,你欠我一顿酒。”

        房遗直面眸冰凉,默然不语一言,根本没把尉迟宝琪的话听进耳。

        尉迟宝琪并不介意房遗直的态度,继续笑容可掬道:“你说太子忽然来这干嘛,可别跟我说他是关心他妹妹的事特来查探。真有心查谁会等等五天后?我看他对那个小太监态度很特别,有问题。”

        房遗直睨看尉迟宝琪,“你话多了。”

        “这怎么能算话多,你想想,这涉及皇储德行,往大了说就关系国家大事。我身为鄂公的儿子,操心一下总没有错。”

        房遗直不禁失笑,一边往山下走一边道:“是谁说‘阅遍百花,颇有见地’,就这本事?劝你打回原形,从头再练。”

        尉迟宝琪不解追上,“你这话什么意思,我的本事大家有目共睹,醉春楼的酒都快被我喝光了。”

        ……

        李明达回宫之后,没有立刻进立政殿,而是绕路到立政殿后方附近徘徊。

        她今日悄然出门,能瞒得过外人,但瞒不过殿内的宫人们。公主出宫可是大事,若真有人利用她的身边人监视她,那这个消息必定得送出去才行。

        田邯缮悄悄听了属下报告后,便来回复李明达:“如贵主所料,秀梅绿荷二人真有异动。贵主走后,秀梅便去了立政门,和个侍卫交谈几句。奴问过了,这命侍卫名叫郑伦,申正时放值。”

        李明达看眼天色正好也快到了,命田邯缮派人跟着。

        “可若这侍卫出了虔化门,就不好跟了。”田邯缮发愁道。

        李明达从腰间掏出一面令牌递给田邯缮,这是她儿时父亲赏给她玩的,她从没用过。料到今日可能会用上,李明达便随身携带了。

        田邯缮忙应承去办,至黄昏时,派去出去的人方回来复命。原来这郑伦放值后就回了班房休息,片刻后又去了太府寺方向,再之后也便不好往下追了,方回来复命。

        “可惜查不明到底是谁。”田邯缮遗憾叹道。

        “还用查么。”李明达讥笑一声。

        太府寺而今的主官正是房遗爱,她十七姐的丈夫。

        刚刚在立政殿后面,李明达也没有白白站一个时辰。她走时,特意交代碧云安排了很多活计给绿荷和秀梅做,这会儿方让她二人歇息。

        公主迟迟没有现身于立政殿,秀梅和绿荷又得闲来无事,自然嘴巴就勤了。二人便躲在房里嘀嘀咕咕,从公主因何出宫说起,讲到公主苏醒后对她二人冷淡的态度,免不得心虚,接着就提到她们的第二个主子——高阳公主。

        高阳公主早在五年前就对秀梅绿荷二人软硬兼施,令二人为她所用,凭此监视李明达的动向。

        这些话言之凿凿,李明达亲耳所闻,毋庸置疑。至于绿荷和秀梅二人似有意加害她的事,听起来倒并非像是高阳公主的授意。个中缘由,还需要进一步查问方知。

        李明达跟两个小宫女自然不需要多耗什么时间,立刻宣见她二人。

        “你们两个我不能留了,单私传消息这一条便足够你们死罪。”

        李明达说得太干脆直接,倒叫秀梅绿荷二人一时没反应过来。片刻之后,俩人才慌神,吓得魂飞魄散,哆哆嗦嗦给公主磕头,口喊冤枉。但当田邯缮提及秀梅与侍卫郑伦来往一事,时间地点过程俱全,俩人不敢喊冤了,嘴里只剩下求饶。

        “谁先说饶谁不死。”李明达再道。

        秀梅和绿荷互相怀疑地看对方一眼,立刻争抢着道出经过,只为求一条活路。

        李明达让田邯缮如实记录,随后令二人画押。

        这边事情还没完,那边东宫就传来消息。果然如李承乾先前所料,于志宁见太子失踪半天,调人问询之后,就上疏批判太子擅带宫人外出游乐,好色淫逸,品德有失。

        房遗直本就性子凉薄,对于高阳公主的发疯,既没有惊奇也没有愤怒,一副事不关己见怪不怪的样子。

        至于李明达,根本不想理她。高阳公主在未曾理解经过的前提下,就冒然冲出叱问她,过于无理唐突,以李明达的教养,是不可能和她对吵的。

        高阳等了半天,见屋子里这些人竟然没有一个回应自己,她跟对着空谷喊一嗓子没什么分别,但偏偏对着人这样会令她更闷气。这些人全都把她当成了死物,无视她。高阳公主怒火更甚,一双眼喷着火,只恨不能把她所有厌恶之人全都焚烧殆尽。

        “公主累了,我带你回去歇息。”

        房遗爱尴尬不已,想去拉高阳公主劝退她。殊不知他此举,反而更加惹怒了高阳公主,对方立刻甩手让他滚快。

        房遗爱大失面子,阴沉着脸,用很大声且讽刺口的口气对高阳公主‘恭敬’道:“那便随公主的意愿,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容我先告退。”

        她丢得起这个面子,但他丢不起。房遗爱随即冲李明达行礼,便甩手而去。

        卢氏见状,颇觉得失礼,很不好意思的给李明达赔罪,随后请了允准,去追房遗爱。

        房遗直仍旧漠然坐在原处,没动。

        高阳公主狠狠瞪向李明达,正欲和其理论,余光发现房遗直的存在。她犹豫了片刻,转而才对向房遗直,凌厉口气却在这时减弱了大半,“我们姊妹有话要说,烦劳大哥去回避一下。”

        李明达注意到高阳公主在和房遗直说话的时候,攥着帕子的手比之前更用力,嘴角和眼周的肌肤也收得很紧。看来这个房遗直对她来说,果真是个特别之人。

        “是晋阳公主召我来此。”

        房遗直的声音没有起伏,不卑不亢中透着意一丝冰冷,却极为悦耳。

        李明达随之扫一眼房遗直,容貌如画,喜怒未形于色。不过此刻看他却并非如平常那般温润文雅,孤身立在那里,孑然独立,尽数散发着冷傲孤清。

        此人不仅气度非凡,话说得也很妙,简单一句,却能狠狠地打高对方的脸。房遗直在‘温婉’告知,令高阳公主立刻明白她没有赶他走的资格。因是晋阳公主召见,若想要他走,合该等晋阳公主发话。

        高阳公主本就因为李明达而生气,而今听房遗直顶撞自己的缘由也是因为李明达,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抖着手指房遗直,唇色微微发白,“你——”

        房遗直不咸不淡地抬眸,轻浅地看了高阳公主一眼。

        高阳公主竟不敢与他相视,立刻移开目光,反而戾气十足地看向李明达,要求李明达赶走房遗直,她们姐妹的账自然要私下里算。

        李明达有些无奈地笑了,自然是摇头不答应。凭什么,她又不傻。

        “正在商议案情,十七姐一来已经吓走了两个,还要把人都赶走?不行。”

        “兕子,谁不知你来这是为了见我,这会儿你拿查案这种事做借口不觉得可笑?”

        “我确实可笑,以前信错了人,但现在不会。确实要查案,烦劳十七姐避嫌,”李明达见高阳公主还是不服,又补充一句,“尊了圣命的。”

        “你——”高阳公主再次哽咽,说不出话来。她竟然被自己的妹妹当场驱逐,太丢脸,像是被当场打了无数个巴掌一样,脸立刻灼烧地火辣辣。

        房遗直这时忽然对李明达行礼致歉,“公主造访梁国公府,本该夷悦,却因府中一些事令公主心情不爽,还请公主见谅。”

        “无碍。”李明达忽然发现房遗直还挺识趣。

        高阳公主怔了下,这才反应过来,房遗直刚刚在替自己给晋阳公主致歉。这算什么,暗讽她失礼,给他们房家丢人了?偏偏李明达立刻懂了他的意思,竟然和他一唱一和。

        “好。我不打扰你们,好好查,查死我你俩都开心。”高阳公主气得无以复加,万般失望地瞪一眼房遗直,又恨恨地扫一眼李明达,便甩袖离开。

        李明达侧目看了眼房遗直,发现他这人越来越耐看了。特别是内里的气度,犹若陈年佳酿,细品方知。

        “公主可命人仔细查过祁常侍的尸身,是否有其它线索?”房遗直问。

        李明达摇头,“你倒是提醒我了,上次郑伦的验尸仵作便马虎了,此事回头我亲自把关。”

        房遗直讶异了下,不过很快就被平淡的面色所掩盖,他点了点头,未提出异议。

        李明达手托着下巴,已然把外头的那些杂七杂八的谈话声都提听得差不多了,然后才面色郑重地对房遗直道:“我相信你二弟是无辜,这件事跟他和十七姐可能都没有什么实际牵扯,但眼下所有疑点都指向他们,也算变相说明了一个问题。”

        房遗直眼里再一次闪过惊讶,他却是没意料到晋阳公主反应如此迅速,且是神断。这个公主不简单,竟是太宗所有公主里最特别的一个。

        “依公主的意思,是有人在针对他们?”

        “猜什么都没用,还得找实证。”李明达顿了下,看向房遗直,“对了,我今天来此,还有一事想问你。”

        “公主请说,遗直必定知无不言。”

        “我和大哥去断崖那日,你为什么在那里?”李明达见房遗直微微收紧嘴角,立刻再出言补充,“别跟我说寻猫,我不信。”

        房遗直:“寻猫是借口,实则在找线索。”

        “找什么线索,是否和我有关,因何有此举?”李明达紧盯着房遗直。

        房遗直:“公主那日坠崖,遗直身边的随从名唤木犀的有所目睹。”

        “他人在哪儿,目睹了什么,快说。”李明达立刻追问。

        房遗直随即唤了木犀来陈述。

        “奴当时正在断崖对面山的山坡上采药,因距离远,有树枝阻隔,看得并不太清,只依稀瞧见崖上似乎挂着个人。然后风迷了眼,再看时,断崖上有什么都没有了,当时并未在意。后来奴听说公主坠崖,左思右想觉得可能所见并非虚假,遂将此事上报给了大郎。”木犀道。

        李明达:“就这些?你当时还看见了什么其它的没有?”

        木犀迟疑地看一眼房遗直。房遗直令他有话就说,务必坦率。

        “奴好像还见到崖顶飘过一抹影子,但具体什么样却回忆不起来了。”

        ……

        李明达坐在回宫的车上,仔细回味木犀所述的话,然后闭上了眼,将这些它人所述的线索都回想了一遍,脑海里却没有任何回忆被勾起。对于那日的记忆,她任仍然是一片空白。

        回了立政殿后,李明达便去再看那根扎在手帕上的刺。她查遍了宫里所有栽种仙人掌的地方,没有一处刺长得跟这个一样,是干净的白,且程半透明状。她见到的仙人掌刺都是半黑。且不说长得不一样,就在时间上也不符合。宫里的仙人掌都是在她坠崖之后才移栽的,而在她坠崖之前有机会接触仙人掌的就只有韦贵妃,但韦贵妃那边的仙人掌刺也是半黑,而且当日她和众妃子们都在宫里,根本都没有机会出宫,遂也不可能会是她。

        李明达想不通,她到底是因为何故,独子去见了一个有和她相同手帕,且帕子上粘着仙人掌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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