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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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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护正版,此为防盗章,  请在本章首发12小时以后刷新看,  抱歉!  牢房这边,  李明达就留下田邯缮,让他彻查一下祁常侍在生前与牢内哪些小吏有往来。如果蛇真是他所放,  他在这边必定有认识的人。

        因受了李明达的命令,祁常侍的住所仍保持原状,  未有任何人破坏。李明达在屋里巡视一圈之后,倒是真没找到什么特别的线索,  毕竟上次她已经仔细查看过屋内的每一寸地方。

        但如果祁常侍真的养蛇,李明达不相信祁常侍会一直将毒蛇装在巴掌大的袋子里养着,他的住处一定有东西盛装蛇。

        李明达查了花瓶等物没有问题,  然后出门,见院东有一口缸养着金鱼,  对应西边却空着,仔细看地面有一个圆形压过的凹痕,  应很浅了,  不仔细观察看不出来。

        李明达立刻命人在院子搜查另一口缸字在哪儿。不多时宫人就来报,  在房后的梧桐树下堆放的枯树枝之中发现了缸,果然跟前院养金鱼的一样。

        李明达立刻查看,还发现木做的盖子与枯枝放在一起,显然是用来盖缸所用。缸内有一块拇指长的蛇皮,  田邯缮取出放在绢帕上,  忙呈送给公主看。

        “贵主好眼力,  刚袋子里那么一点,您就能瞧出是蛇皮来,果然慧眼如炬,奴万万不及。”田邯缮赞叹道。

        李明达又看了一眼周围,没什么其它线索,便带人迅速离开。她虽打扮成太监模样,但如果在内侍省呆久了,势必会引人怀疑。

        回立政殿不久,李明达就得到了大牢那边的情况。

        原是牢头张碧天与祁常侍有些关系。张碧天以前一直在通明门做城门郎,足有六个年头了。通明门是从太极宫通往内侍省唯一的入口,祁常侍经常走动,遂时间久了,便与张碧天渐渐熟稔。去年张碧天因为御下不严,犯了小错,被贬去看大牢。祁常侍仍不忘他这个朋友,得机会就去找他见面,与他吃些小酒,俩人因此关系越发好,无话不谈。

        “郑伦死亡的前一夜,祁常侍便去找过张碧天,但张碧天说他根本没有让祁常侍进过大牢。”

        “祁常侍根本不需要亲自进大牢,他常去那里,又与张碧天无话不聊,对于牢房的结构必然早已经给熟识。我以前听工部的大臣讲过,牢房的四周遂用土夯筑得严实,但每间也有通气口,口虽小进不得人,但想来进一条蛇该很容易。”李明达用手托着下巴,思虑了会儿,转即看向田邯缮,“我想亲自审张碧天。”

        田邯缮一脸为难,“贵主,这不大合适,宫里人多口杂,公主查案的事若宣扬出去,被有些事儿多的人,比如姓魏的知道了,恐怕就……”

        “行了,那就让房遗直处理。”李明达命人准备了纸墨,把自己需要答案的问题写在了纸上,并让人呈给程处弼看了之后,再让他送给房遗直。

        程处弼瞧了公主的墨宝之后,听说没自己什么事,不解地问田邯缮道:“这既然是公主对房遗直的吩咐,又何必让我看一遍?”

        “程侍卫竟不懂,这就是让你做个见证,免得将来有人嚼舌根子。若真被人做了文章,却没个实在证人解释,那就成了‘半真半假’的事,而今未雨绸缪,多个人瞧一眼就可免除这遭麻烦,你说划不划算。”田邯缮小声点了下程处弼。

        程处弼恍然明白,点头立刻去办。

        次日清早,李明达刚睁眼。田邯缮便笑嘻嘻的凑过来告知房遗直回消了息。

        “这么快?”李明达揉了揉眼睛,坐起身子,迫不及待接过房遗直的回信,看之前她顿了下。

        田邯缮忙解释这信已经过了程处弼和御前太监方启瑞的眼。

        李明达方接过来看。

        纸上的字隽逸跳宕,牵丝劲挺,却无乖无戾,不燥不润,好字!

        李明达紧接着看内容,没想到房遗直只用了一晚上的时间,就把张碧天审问透了。她所要的那些答案都有了回答,而且一些没想到的问题房遗直也周全到了,都一一记录下来。

        这祁常侍与张碧天来往已久,果然如李明达所推敲的那般,张碧天和祁常侍说过不少过于牢房的情况,令祁常侍对于牢房的结构十分熟悉。

        当时郑伦所在牢房通风口对着的地方刚好很偏僻,若是在夜里,祁常侍很容易从通风口丢了蛇进去而不被发现。至于郑伦身上的鞭伤,也是他被抓之后,祁常侍有意无意的暗示过张碧天,告诉他侍卫练过功夫,都是皮厚嘴硬,得狠打才能让其交代。故而审问郑伦之时,张碧天果然也由此游说小吏,便动手了。这之后,祁常侍得知郑伦真挨打  ,便带着蛇借机来此地,用木杆子等物把蛇从通风口挑了进去。

        房遗直昨夜还让仵作二次验尸,在祁常侍指甲内找到了一些残留的雄黄粉,该是当时他为了抓蛇而涂抹在手上。

        至此已经可以坐实,祁常侍就是谋划杀害侍卫争论的凶手。

        一名内常侍,费尽周折,杀了两名宫女和一名侍卫。这就是真相。

        但事情至此,却叫人愈发疑惑。比如他的动机为何,因何非要冒险对这三人下手,幕后是否有主使,他手上的毒蛇又是从何处而来。

        对于祁常侍当初交代杀两名宫女的理由,李明达是不太相信的。祁常侍自五岁开始就在宫内生活,花了三十余载才一步步爬到了而今内常侍的位置,这期间他必然受过很多侮辱,也吃过许多苦。若说他就因为俩宫女笑话他,他就愤恨地非要立刻下手杀人,理由未免太牵强。况且绿荷和秀梅二人已然成为了掖庭宫最底层的宫女,对于祁常侍来说,用权力去慢慢折磨二人很容易,根本不必以身犯险亲自动手。

        而且祁常侍周围的人评说来看,他性子温和,小心谨慎,从不冲动,也不爱乱发脾气。这样的人会因为两句话突然杀人,任谁恐怕也不会相信。

        田邯缮见公主终于把目光从纸上移开,他也很好奇这三人身亡的幕后真相,赶紧开口问情况。

        “贵主,都查清楚了?”

        李明达点头,将内容转给田邯缮瞧。

        “俩宫女是祁常侍杀的,缸里的蛇皮,还有他和牢头张碧天的关系,也说明郑伦的死跟他有关系。看来三人的死都是他一人所为。”田邯缮边看边念叨,转即他头皮发麻,一脸不解地看向自家公主,“但他一个小小的内常侍,为何如此大胆,非要冒险搏命去杀这三人?”

        李明达吐出四个字,“必有缘由。”

        田邯缮看了看四周,然后抿着嘴凑到李明达身边,欲言又止。

        “说。”李明达道。

        田邯缮压低声:“贵主,毕竟这祁常侍死前跟房驸马的关系不一般,加之三名宫女和侍卫皆因高阳公主的关系才被贬黜了。奴不明白,您为何觉得房驸马是无辜?奴倒是觉得这件事一定跟房驸马和高阳公主有关系。”

        “证据?若没有,不可乱言。”

        “奴知罪。”

        田邯缮的话倒是提醒了李明达,既然整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指向了房驸马和高阳公主,那祁常侍跟他们就一定有某种关联,可能是直接的,也可能是间接的。她还需要重查梳理一下祁常侍的背景,不能只查他近几月的情况,往年的甚至是十年八年前的情况都要查。

        李明达仍然非常好奇,祁常侍害死三命宫女侍卫的最终原因,是否和自己落崖的事有关联。

        虽说当初醒来的时候,她听绿荷秀梅话里的意思是害她未遂。事后确实也证实了,她落崖时,绿荷秀梅二人当时与碧云和田邯缮一起,并没有时间作案。但而今这俩人被蓄意害死,却让李明达怀疑这俩人很可能与凶手有过来往,却不自知,以至于后来被灭口。

        李明达着命属下再次调查之后,就一个人坐在窗边整理思绪。

        她静下来的时候,耳闻的声音就分外的多,立政殿正殿内的各大臣的议政声、虫叫声、宫女的窃窃私语声、风吹树叶的哗哗声……都在她的耳畔杂乱的环绕。快到晌午时,李明达还闻到了尚食局预备而来的菜色,羊皮花丝、仙人脔、小天酥、箸头春等等,很丰盛,看来父亲又要留大臣在此用饭了。

        果然随后不久,李明达就听到正殿那边李世民传膳。李明达正想自己也传,就听见李世民打发方启瑞喊自己过去。

        阿耶要和她一同用饭,而且殿内还留着魏征和房玄龄。

        李明达有点不想去,毕竟和他们吃饭没有自己吃自在。但方启瑞已经来传旨了,李明达就不得不去。

        进殿后,李明达受了两位德高望重大臣的见礼,便笑着凑到李世民身边坐下。这陪父亲与大臣们一块吃饭的事她早就轻车熟路了,闷头吃,不管下头那两位臣子的不自在,倒也能吃饱。

        饭毕,李世民随口就问起了李明达案子的事。李明达尴尬了,为难的看眼李世民,又扫一眼魏征,这位果然蠢蠢欲动了。

        她父亲说话为什么总是这么不避嫌。

        魏征:“陛下,晋阳公主尚还在查三名宫人死亡一案?”

        李世民也意识到自己说话没注意魏征在场,立刻失口否认,“没有。”

        没多久,李明达就得了消息,果然当年那三名宫女的死状如梧桐一般,模样狼狈,身上带伤,似皆在死前受过折磨和欺辱。

        这时候,仵作那边也传来进一步的验尸结果,连仵作都万没有想到,梧桐作为宫女下身之处会出现撕裂状的伤口。

        宫女梧桐的死,绝非是简单地自尽事件。

        李明达甚至有种感觉,这种欺辱极有可能是从高阳公主所住的武德殿那里起源,而后被传承下来的芷兰带到了大吉殿。

        韦贵妃刚刚就没听懂李明达的话,而今瞧她一脸已然明了的表情,韦贵妃愈加迷糊。

        “难道说梧桐并非自尽而死,是他杀?”韦贵妃问。

        李明达否认,“但她的自尽却比他杀更令人发指。”

        李明达随即询问韦贵妃当初因何故把芷兰留在了身边。

        “早就有些眼缘,后来高阳公主出嫁也没带着她,我因喜欢这姑娘灵巧,就讨个过来。”韦贵妃老实回答完,忽然打个激灵,“莫非梧桐自尽一事是由她而起?”

        “问了才知,但可确定这宫女的死绝不简单,是件大事。这查出来的结果,很可能也会令阿耶大吃一惊。”

        韦贵妃本还不以为然,觉得这件事她没参与,便该跟她没有关系。恍然意识到她身为贵妃,而今已然是后妃之中位份最为尊贵之人,且这件事情发生在自己殿中,陛下真发起威来,岂能逃得掉她的一份责任。

        她已经不是小姑娘了,且还是二嫁之人,韦贵妃可不想自己到了这把年纪却地位不保,想来想去,便坚决的表示支持李明达查案。

        李明达忙谢过韦贵妃,“那我便不客气了,和贵妃借几个人。”

        韦贵妃忙表示随李明达去查,她也算是为肃正后宫风气出一份力。

        李明达谢过韦贵妃以后,便将芷兰等宫女召唤至立政殿。

        芷兰等人被领到立政殿,且瞧那圣人经常办理政务之所,巍峨肃穆,令人不禁心生畏惧,心里更怕了几分,隐约觉得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李明达落座之后,便打发走闲人,只留了田邯缮和碧云。

        芷兰等人畏畏缩缩跪在殿中央,心里越来越打鼓。

        “倒和我仔细说说,你们平常都怎么欺辱梧桐?”李明达语调轻浅,像是要和人聊天一般。

        “贵主,婢子们冤枉,婢子们每日忙着伺候韦贵妃,素日与梧桐无仇,根本没理由要欺辱她。”芷兰说着就掉了眼泪,诚恳地给李明达磕头。

        其余四名宫女见状,也纷纷磕头,学着芷兰的样子,安静地落起泪。她们是不敢哭大声,怕因此冲撞了公主,反受责罚。

        “一切都听芷兰的吩咐,若是分开审问,就死咬着说不知道,死不承认,大家一起熬过去便好了。”李明达陈述道。

        话不咸不淡,却令芷兰等五名宫女闻之犹若巨雷轰顶。

        这……这……怎么会?

        她们刚刚悄悄谈话的内容,晋阳公主怎么会知晓?

        五个人用余光互相怀疑地打量。

        “真以为你们不坦白,我就被蒙在鼓里,不知道了?大吉殿宫女众多,你们当初毫不忌讳地唆使那么多宫女一起欺辱梧桐,便该料想到有今日的麻烦。”李明达目光凌厉地扫视这五人,发现其中有一个表现最为害怕,名唤春柳。

        芷兰等人听到晋阳公主后话,吓得全都浑身哆嗦起来,万没想到公主竟然知晓到这一步。莫非她们五人之中出了叛徒?刚刚她们五人聚在一起商议时很小声,不可能被外人听见,只有半路春柳自己出恭去了。芷兰等四人皆看向春柳,偏偏春柳胆小,这时候已经害怕地哆嗦起来。其余四人看她‘心虚’,更为怀疑她。

        “春柳,”李明达故意叫了一声。

        春柳愣了。

        芷兰立刻给李明达磕头:“贵主,婢子愿意坦白。是春柳,就是她出主意带着我们去欺辱梧桐!真没想到,她竟然是如此歹毒,害了梧桐,还想诬陷我们!当初,只因梧桐给她端热水不小心烫了她,她便怀恨在心,挑唆我们同她一起去欺辱梧桐。她是贵妃身边最得宠的宫女,婢子们惧于她的威势,不得不从啊!”

        芷兰说罢,便痛哭流涕,一副懊恼后悔不已的神情。她一边给李明达磕头,一边愧疚地表示她对不起梧桐,当初她们也是真的没有想到,梧桐真的会去寻死了。

        “你、你胡说,不是我,分明就是你!”春柳气得涨红脸,却因为不善言辞,一着急更是不知说什么好。

        芷兰继续给李明达磕头,“贵主可以去查,当初梧桐因烫伤春柳而被挨打的事,几乎大吉殿的所有宫女都知情。”

        春柳:“公主,婢子冤枉!婢子承认烫伤的事确实发生过,但是我恼火了打了她几下,却没什么紧要,对梧桐伤不了什么。倒是芷兰,她折磨梧桐的招数,才是真正逼死梧桐的原因。贵主恐怕都想不到,她用——”

        “贵主,她反咬婢子!当初明明是她此后再也看不惯梧桐了,便想了损招,几番修理梧桐,踢打针刺也罢了。昨日深夜,她竟然挑唆大家扒了梧桐的衣裳,竟还把梧桐的贞洁给、给……还泼了凉水,踢踢打打好一阵。婢子吓得做了一晚上噩梦,到现在想起来还浑身哆嗦。先前在贵妃跟前,公主问我们,婢子就想坦白承认,但婢子害怕贵主和贵妃不信婢子,回头婢子再落得跟梧桐一样的下场。”芷兰哭得厉害,直磕头给李明达,央求公主一定要相信她的话。便是不信,也请一定要保她的命。

        李明达眨了下眼,没有说话。

        春柳此刻却跟疯了一样,涨红着脸扑向芷兰,骂她撒谎不是东西。

        芷兰缩着脖子一动不动跪在那里,由着春柳揪扯拍打她。任谁瞧见这一幕,都觉得春柳厉害,芷兰受气至极。

        “贵主,婢子先前说和那些跟梧桐死没干系的话,也都是受了春柳的吩咐。婢子该死,婢子有罪!”芷兰一边被春柳拉扯,一边硬撑着给李明达几番磕头,看起来倒真是个老实厚道的奴仆。

        “放肆,公主跟前,你们成何体统!”田邯缮厉言道。

        春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过火了,立刻停手呆滞了下,意识到局势不利于自己,大哭着给李明达磕头,解释自己真冤枉,主使真不是自己。

        李明达看向另三名缩脖子不知声的宫女,问她们怎么讲。

        三名宫女看看春柳,又看看芷兰,纷纷磕头表示芷兰所言不假,一切确实都是春柳挑头所为。

        李明达听到这个回答的时候,眉头狠狠地皱了一下,用格外惊诧的眼神再一次打量芷兰。

        这个宫女到底不同在那里,以至于在这种危难的时候,令其她人还不敢说实话,帮着她圆场,维护她。

        春柳闻言已然绝望了,吓得几乎瘫躺在了地上,泣不成声,胸口艰难地一起一伏。

        这时左青梅进门,行礼之后,到李明达耳边嘀咕了两句,而后她便用异常严厉的目光扫向芷兰。

        “拿上来。”李明达道。

        当即便有小宫女将一根小孩拳头粗的木棒呈了上来。

        李明达看了一眼那棒子的粗细,脸色大变,立刻起身对芷兰厉声吼:“你好歹毒的心!”

        芷兰吓得浑身哆嗦,整张脸贴在地上,老老实实地冲李明达跪着。

        “对、对,就是这跟棒子,是她命人用这个对梧桐……”春柳指着那根棒子,眼泪哗哗流,似终于悔悟,“我真该死,真该死,为什么会和大家一样眼看着,没有站出来帮她。”

        “分明就是你让我们做的!”芷兰反咬春柳。

        随即陆续有三名大吉殿的小宫女进门,坦白了昨夜她们围观梧桐受辱的情景。三命宫女皆承认,确实是芷兰挑头在做这件事,那根木棒也是她特意拿来的。

        芷兰的身体越抖越剧烈。

        这时候其余的三名大宫女见势不妙,才纷纷倒戈,跟李明达坦白真正的主使确实是芷兰,她们因为惧怕,所以在一开始帮着芷兰去指责春柳。

        “本是同根生,你们何故对另一个女孩如此!”李明达咬了咬牙,命田邯缮把这些宫女待下去作证词签字画押。她颇觉得恶心,但芷兰还得继续审下去。

        芷兰见殿内只留下自己,慌忙地磕头,恳求李明达看在高阳公主的面子上饶她一命。

        “她在我这没面子,你想多了。想活命,就要看你能给我什么了,”李明达眯眼盯着芷兰,“在武德殿时,风清、风柔和鸾云三人的死,是否也与你有关。”

        “贵主,这婢子是真的冤枉,他们三人的死跟婢子一点都没关系,那都是高阳公主纵容婢子们如此。她们三人因做事出错,被高阳公主厌弃了,便打发婢子们日日教训她们,有时候公主不高兴了,便要婢子们把人领到她跟前去,遂公主掐掐踹踹,让公主泄气。公主也因此便开心,心情就好了许多。”

        “祁常侍也参与其中?”

        “不,他没有。”芷兰顿了下,接着道,“不过后来婢子倒是听说过一个传闻,祁常侍似乎与鸾云关系十分要好。鸾云去了之后,他甚至冒险私下祭奠,给她烧纸了。”

        李明达本来只是想确认这名宫女的是否为他杀,凭此来排除和自己所查案件的干系。而今没想到,她虽为自尽,但也一样有了干系。

        李明达立刻打发田邯缮就近打听那些当初伺候过高阳公主的老宫人,询问当年的情况。

        没多久,李明达就得了消息,果然当年那三名宫女的死状如梧桐一般,模样狼狈,身上带伤,似皆在死前受过折磨和欺辱。

        这时候,仵作那边也传来进一步的验尸结果,连仵作都万没有想到,梧桐作为宫女下身之处会出现撕裂状的伤口。

        宫女梧桐的死,绝非是简单地自尽事件。

        李明达甚至有种感觉,这种欺辱极有可能是从高阳公主所住的武德殿那里起源,而后被传承下来的芷兰带到了大吉殿。

        韦贵妃刚刚就没听懂李明达的话,而今瞧她一脸已然明了的表情,韦贵妃愈加迷糊。

        “难道说梧桐并非自尽而死,是他杀?”韦贵妃问。

        李明达否认,“但她的自尽却比他杀更令人发指。”

        李明达随即询问韦贵妃当初因何故把芷兰留在了身边。

        “早就有些眼缘,后来高阳公主出嫁也没带着她,我因喜欢这姑娘灵巧,就讨个过来。”韦贵妃老实回答完,忽然打个激灵,“莫非梧桐自尽一事是由她而起?”

        “问了才知,但可确定这宫女的死绝不简单,是件大事。这查出来的结果,很可能也会令阿耶大吃一惊。”

        韦贵妃本还不以为然,觉得这件事她没参与,便该跟她没有关系。恍然意识到她身为贵妃,而今已然是后妃之中位份最为尊贵之人,且这件事情发生在自己殿中,陛下真发起威来,岂能逃得掉她的一份责任。

        她已经不是小姑娘了,且还是二嫁之人,韦贵妃可不想自己到了这把年纪却地位不保,想来想去,便坚决的表示支持李明达查案。

        李明达忙谢过韦贵妃,“那我便不客气了,和贵妃借几个人。”

        韦贵妃忙表示随李明达去查,她也算是为肃正后宫风气出一份力。

        李明达谢过韦贵妃以后,便将芷兰等宫女召唤至立政殿。

        芷兰等人被领到立政殿,且瞧那圣人经常办理政务之所,巍峨肃穆,令人不禁心生畏惧,心里更怕了几分,隐约觉得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李明达落座之后,便打发走闲人,只留了田邯缮和碧云。

        芷兰等人畏畏缩缩跪在殿中央,心里越来越打鼓。

        “倒和我仔细说说,你们平常都怎么欺辱梧桐?”李明达语调轻浅,像是要和人聊天一般。

        “贵主,婢子们冤枉,婢子们每日忙着伺候韦贵妃,素日与梧桐无仇,根本没理由要欺辱她。”芷兰说着就掉了眼泪,诚恳地给李明达磕头。

        其余四名宫女见状,也纷纷磕头,学着芷兰的样子,安静地落起泪。她们是不敢哭大声,怕因此冲撞了公主,反受责罚。

        “一切都听芷兰的吩咐,若是分开审问,就死咬着说不知道,死不承认,大家一起熬过去便好了。”李明达陈述道。

        话不咸不淡,却令芷兰等五名宫女闻之犹若巨雷轰顶。

        这……这……怎么会?

        她们刚刚悄悄谈话的内容,晋阳公主怎么会知晓?

        五个人用余光互相怀疑地打量。

        “真以为你们不坦白,我就被蒙在鼓里,不知道了?大吉殿宫女众多,你们当初毫不忌讳地唆使那么多宫女一起欺辱梧桐,便该料想到有今日的麻烦。”李明达目光凌厉地扫视这五人,发现其中有一个表现最为害怕,名唤春柳。

        芷兰等人听到晋阳公主后话,吓得全都浑身哆嗦起来,万没想到公主竟然知晓到这一步。莫非她们五人之中出了叛徒?刚刚她们五人聚在一起商议时很小声,不可能被外人听见,只有半路春柳自己出恭去了。芷兰等四人皆看向春柳,偏偏春柳胆小,这时候已经害怕地哆嗦起来。其余四人看她‘心虚’,更为怀疑她。

        “春柳,”李明达故意叫了一声。

        春柳愣了。

        芷兰立刻给李明达磕头:“贵主,婢子愿意坦白。是春柳,就是她出主意带着我们去欺辱梧桐!真没想到,她竟然是如此歹毒,害了梧桐,还想诬陷我们!当初,只因梧桐给她端热水不小心烫了她,她便怀恨在心,挑唆我们同她一起去欺辱梧桐。她是贵妃身边最得宠的宫女,婢子们惧于她的威势,不得不从啊!”

        芷兰说罢,便痛哭流涕,一副懊恼后悔不已的神情。她一边给李明达磕头,一边愧疚地表示她对不起梧桐,当初她们也是真的没有想到,梧桐真的会去寻死了。

        “你、你胡说,不是我,分明就是你!”春柳气得涨红脸,却因为不善言辞,一着急更是不知说什么好。

        芷兰继续给李明达磕头,“贵主可以去查,当初梧桐因烫伤春柳而被挨打的事,几乎大吉殿的所有宫女都知情。”

        春柳:“公主,婢子冤枉!婢子承认烫伤的事确实发生过,但是我恼火了打了她几下,却没什么紧要,对梧桐伤不了什么。倒是芷兰,她折磨梧桐的招数,才是真正逼死梧桐的原因。贵主恐怕都想不到,她用——”

        “贵主,她反咬婢子!当初明明是她此后再也看不惯梧桐了,便想了损招,几番修理梧桐,踢打针刺也罢了。昨日深夜,她竟然挑唆大家扒了梧桐的衣裳,竟还把梧桐的贞洁给、给……还泼了凉水,踢踢打打好一阵。婢子吓得做了一晚上噩梦,到现在想起来还浑身哆嗦。先前在贵妃跟前,公主问我们,婢子就想坦白承认,但婢子害怕贵主和贵妃不信婢子,回头婢子再落得跟梧桐一样的下场。”芷兰哭得厉害,直磕头给李明达,央求公主一定要相信她的话。便是不信,也请一定要保她的命。

        李明达眨了下眼,没有说话。

        春柳此刻却跟疯了一样,涨红着脸扑向芷兰,骂她撒谎不是东西。

        芷兰缩着脖子一动不动跪在那里,由着春柳揪扯拍打她。任谁瞧见这一幕,都觉得春柳厉害,芷兰受气至极。

        “贵主,婢子先前说和那些跟梧桐死没干系的话,也都是受了春柳的吩咐。婢子该死,婢子有罪!”芷兰一边被春柳拉扯,一边硬撑着给李明达几番磕头,看起来倒真是个老实厚道的奴仆。

        “放肆,公主跟前,你们成何体统!”田邯缮厉言道。

        春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过火了,立刻停手呆滞了下,意识到局势不利于自己,大哭着给李明达磕头,解释自己真冤枉,主使真不是自己。

        李明达看向另三名缩脖子不知声的宫女,问她们怎么讲。

        三名宫女看看春柳,又看看芷兰,纷纷磕头表示芷兰所言不假,一切确实都是春柳挑头所为。

        李明达听到这个回答的时候,眉头狠狠地皱了一下,用格外惊诧的眼神再一次打量芷兰。

        这个宫女到底不同在那里,以至于在这种危难的时候,令其她人还不敢说实话,帮着她圆场,维护她。

        春柳闻言已然绝望了,吓得几乎瘫躺在了地上,泣不成声,胸口艰难地一起一伏。

        这时左青梅进门,行礼之后,到李明达耳边嘀咕了两句,而后她便用异常严厉的目光扫向芷兰。

        “拿上来。”李明达道。

        当即便有小宫女将一根小孩拳头粗的木棒呈了上来。

        李明达看了一眼那棒子的粗细,脸色大变,立刻起身对芷兰厉声吼:“你好歹毒的心!”

        芷兰吓得浑身哆嗦,整张脸贴在地上,老老实实地冲李明达跪着。

        “对、对,就是这跟棒子,是她命人用这个对梧桐……”春柳指着那根棒子,眼泪哗哗流,似终于悔悟,“我真该死,真该死,为什么会和大家一样眼看着,没有站出来帮她。”

        “分明就是你让我们做的!”芷兰反咬春柳。

        随即陆续有三名大吉殿的小宫女进门,坦白了昨夜她们围观梧桐受辱的情景。三命宫女皆承认,确实是芷兰挑头在做这件事,那根木棒也是她特意拿来的。

        芷兰的身体越抖越剧烈。

        这时候其余的三名大宫女见势不妙,才纷纷倒戈,跟李明达坦白真正的主使确实是芷兰,她们因为惧怕,所以在一开始帮着芷兰去指责春柳。

        “本是同根生,你们何故对另一个女孩如此!”李明达咬了咬牙,命田邯缮把这些宫女待下去作证词签字画押。她颇觉得恶心,但芷兰还得继续审下去。

        芷兰见殿内只留下自己,慌忙地磕头,恳求李明达看在高阳公主的面子上饶她一命。

        “她在我这没面子,你想多了。想活命,就要看你能给我什么了,”李明达眯眼盯着芷兰,“在武德殿时,风清、风柔和鸾云三人的死,是否也与你有关。”

        “贵主,这婢子是真的冤枉,他们三人的死跟婢子一点都没关系,那都是高阳公主纵容婢子们如此。她们三人因做事出错,被高阳公主厌弃了,便打发婢子们日日教训她们,有时候公主不高兴了,便要婢子们把人领到她跟前去,遂公主掐掐踹踹,让公主泄气。公主也因此便开心,心情就好了许多。”

        “祁常侍也参与其中?”

        “不,他没有。”芷兰顿了下,接着道,“不过后来婢子倒是听说过一个传闻,祁常侍似乎与鸾云关系十分要好。鸾云去了之后,他甚至冒险私下祭奠,给她烧纸了。”

        于志宁灰头土脸地回了东宫,向李承乾赔罪道歉。

        李承乾非常乐于见志宁吃亏,对于他的假慈悲道歉,李承乾自是不愿接受。不过一大早妹妹就捎了话来,让他平心静气,显些胸怀出来。李承乾遂才忍下这口气,对志宁仍是以礼相待。

        于志宁见李承乾竟未对他发火,且态度谦逊地敬奉他,心下不禁有几分得意。太子殿下总算学得谦虚,懂谦逊以礼待人,乃是好事。他这次虽然禀告有误,出了错,但绝不会因此就缩了头,以后这太子身上的毛病,不管大小,只要他发现了,该说他还是还会说。而且一定会狠狠说,直到他改正为止,如此既不辜负了太子,也让自己落了个贤名。

        *

        立政殿。

        李明达穿了身鹅黄衫裙,端正坐于案后,临摹李泰的草隶。字的样子她能写出差不多来,但李泰的笔法刚劲,内里的乾坤霸气,却是李明达所学不来。

        李明达熟练之后,再无长进,便对着字发愣。

        外头传来李世民稳健的脚步声。李明达方放下笔,待宫人回禀,便立刻起身前去相迎。

        李世民进屋就问李明达做什么了,听说她练字,自然要看上两眼。赞她笔法好,已然赛过李泰。

        李明达知李世民是说甜话哄她,遂只笑笑,并不当真。

        “这是今春刚下来的第一批樱桃,只有这一树早熟供奉到宫里来,十分难得。”李世民招呼宫人上了奶酪樱桃。

        李明达高兴应承,吃了几口,便擦了擦嘴,眼巴巴地看着李世民。

        李世民挑眉笑问:“有话说?”

        “听闻大哥被于詹士上疏了,是不是兕子任性之过?”

        李世民笑起来,摆摆手,让她不必多虑,“就是个误会,阿耶已经骂过他了。放心,不会冤枉到你大哥。”

        “大哥不易,好心陪我出一趟宫却惹了这样的麻烦,我心里过意不去。”李明达微微垂首,检讨自己。

        “你若不安心,回头阿耶便和你大哥说一声。”李世民淡笑道。

        “于詹事也怪了,为何不去先和大哥求证再行上疏,如此就不会闹出这样的误会了。”李明达瞄眼李世民,小声嘟囔一句。她告小状了,此举并不太好,不过这状她必须要告。

        李世民何等城府,闻此言立刻思虑诸多,眼色一沉,“你说的不错,便是不去问太子,找他身边人问询,谨慎求证,也不会有此误会。你大哥贵为东宫太子,他如此草率上疏诬陷,确有冒犯之嫌。”

        志宁此人有待观察。当初安排他做太子詹事,是想他协助太子立德,让太子变得更好。而今想想,他这两年不管大事小情,见了太子的毛病就上疏,其中有多少次是草率诬陷,倒真值得探究。

        他盼子成材心切,一贯相信于志宁这些老臣之言,不曾有过质疑。而今看来,他这些无意之举似乎伤到了太子,再细想想,他们父子关系交恶正是从于志宁等人入了东宫开始。

        李世民甚至开始怀疑于志宁此人见毛病就上疏的目的地为何。‘犯颜直谏’到底为人好还是为名望,是该仔细探究一下。若为人,他出于真心想为太子好,尚可原谅。若为名,他对太子矫枉过正,只为名扬青史,其心可诛。

        李世民与李明达分开后,便立刻命人去关注于志宁的动向。

        田邯缮目送走了圣人之后,便不解地问自家公主何故。本以为秀梅绿荷二人的事证据确凿,公主必会趁此时机告知圣人,却没想公主只字不提。

        田邯缮遂问公主该如何处置秀梅、绿荷,以及侍卫郑伦等人。

        李明达:“你是立政殿的掌事太监,宫人犯错,自然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状不能告多了,我们便是不说,圣人之后也必定知晓,又何必在此刻多言。”

        圣人常在立政殿处理政务,这殿内有诸多宫人都是他直属。所以她这边有点什么异动,根本逃得不过他的眼。与其带着戾气地去告状,倒不如等对方发现,效果还会更好一些。

        田邯缮觉得公主所言极是,便立刻将秀梅绿荷二人打发到掖庭宫。

        方启瑞李世民身边伺候多年,自知陛下对晋阳公主的宠爱之甚,得知此消息后,暗查缘故之后,就将秀梅绿荷二人与侍卫私传消息之事禀明了陛下。

        李世民闻之立刻令方启瑞与程处弼详查此事,于次日便得到两名宫女的供状。随即缉拿侍卫郑伦,审问下来,证据确凿,已无任何辩白之处。

        李世民恼怒不已,便来瞧李明达。未及进门,就听见屋里传来她爽朗的笑声,特意命人不许通传,进了屋,就见自己的宝贝女儿正笑嘻嘻地与李治玩耍,清颜绽放,十分俏美可人。

        一双儿女见他来了,惊讶了下,转即就热情迎过来请安。

        何其懂事讨人喜欢。

        李世民一手揽住李治,一手狠狠抱住李明达,微红的眸中腾起笑意,也闪过一丝戾气。

        落座之后,李世民对李治道:“你在朝站班,虽不能如以往常陪伴你妹妹,也该平时闲暇时,多多于她相处,好生护她。”

        李治忙应承。

        李世民转即看向李明达,言语宠溺却略带几丝责备之意,“你也是,受了委屈岂能忍气吞声,不告知阿耶?”

        “怎么,妹妹受委屈了?”李治不解问。

        李明达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你啊,太纯善了。”李世民把女儿拦在怀里,转即厉声叱问宫人高阳公主可到了没有。

        李明达至此才反应过来竟是秀梅绿荷一事,却没想到阿耶竟已经这么快知晓查明。

        不久之后,高阳公主觐见。

        高阳公主不知何故,见父亲在立政殿召见自己,还以为是十九妹和九哥在父亲跟前提起她,姊妹们又要一起热闹,遂笑意盈盈进门,十分乖巧地给李世民请礼。然许久之后,却未如往常那般听到父亲说免礼的话,高阳公主这才意识到事情似有不对。

        “把人带上来!”

        李世民一声喝令之后,绿荷和秀梅两名宫女就被带到殿内。

        高阳公主见这俩人,怔了下,随即抬眸瞄见李世民一脸愠色,然后她就快速地扫向李明达,却猛然被自己这个向来温婉乖巧的妹妹冷冷地回看一眼。高阳从没见过李明达有过这样的眼神,顿时后觉得后脊发凉,心头猛震。

        “阿耶?”高阳公主红着眼,声音微颤,有几分楚楚可怜。

        李世民手掌重重落在桌上,抓起方启瑞刚刚呈送上来的证词,丢在了地上。

        高阳公主依旧跪在那里,打眼看了距离自己较近的一张纸上的内容。当扫见秀梅、绿荷名字之时,她心里惊得一跳,料想该是她收买眼线一事,被父亲发现了。高阳公主立刻红了眼,垂了泪,委屈地磕头给李世民赔罪。

        “父亲切勿动怒,且先听曦微解释。曦微确曾和这两名宫女打过商量,请她们帮忙回报一下十九妹的情况。但曦微真的是因为出于关心十九妹,才有此举。曦微承认这样做确实越矩了,可自从九哥站班之后,妹妹白日便孤身一人留在立政殿,没人相伴。曦微担心妹妹年小,又太过仁善温柔,恐宫中有人暗中欺负她,她又见阿耶政务繁忙,不肯拿此小事去烦扰阿耶。便是生怕她白白受了委屈,才有了这样的事。”高阳公主说罢,便哭得泪如雨下,给李世民几番磕头认罪。

        “可是如此?”李世民问秀梅、绿荷二人。

        俩宫女为了保命,忙应承正是如此。承认出于好意总比恶意强,如此她们二人受罚还会轻些,尚可保命。

        “十七妹若关心兕子,何不直接问,或是常来宫中便是。宫门何曾对你关过?你收买了兕子身边的两名宫女监视她,不论是何理由,都有大不对。”李治道。

        李世民点头,叱训高阳公主太过骄纵,不知天高地厚,将其食邑从两千户降为五百户,令其回府深刻反省,半年内不得入宫。驸马房遗爱因御下不严,纵容身边人受命于高阳公主与侍卫私传消息,降级一品,同领教训。

        高阳公主未曾想到李世民竟如此狠厉罚他,她不过是让两个宫人监视李明达的情况罢了,又不是害人,何至于要降她的实封。五百户,她竟连那个最不受宠的新兴公主都比不过了,以后叫她如何抬起头来做人。高阳公主委屈至极,也怒恨至极,却不得不闷头谢恩,乖乖退下。

        高阳公主走后不久。

        李明达便听到高阳公主在咒骂自己,这次她连同九哥李治一遭骂了。

        李明达微抿着唇角,半脸眼眸,而今只觉得她这些年错付的姊妹情都是笑话。

        别有以后,否则她必不会再手软,念旧情。

        次日,春风和煦,暖阳刚好。

        田邯缮却带来了个意外的消息,郑伦死了。

        这之后没久,掖庭宫的人在一口废弃的枯井中找到了绿荷、秀梅二人的尸体。

        李明达正对窗而坐,研究那根扎在荷花帕上的刺。听了这消息后,手抖了下,险些扎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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