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这人说我不够不够正派
江医生看着面前这没了脸皮的血淋淋脸部无从下手，便把白布再往下掀开。
安知瑶瞥了眼黄正东空洞洞的心口，目光重新放在脸部上，不过一秒，她僵硬着脖子，视线重新落在心口上，看着那一道细细小小的牙印发呆。
这会儿江医生已经检查完了胸膛的伤口，又继续往下移，粗略一看并没有发现什么。
白以恒见安知瑶在发呆，便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在看到洞口左边的牙印时，骤然跪在地上趴着身子凑近心口的洞口瞧。
“你也看到了？”安知瑶被白以恒这一举动晃的回过神来，跟着凑近，伸手，手指却僵在那牙印上方，怕毁坏了尸体，迟迟没有落手。
牙印细细小小的，皱着浸透着一团黑气，是某些成妖了的动物的牙印。
白以恒见安知瑶神色严肃，不禁问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这团黑气和院子里的怨气很像，是那妖怪上的黑气逐渐被死者的怨气所包裹，逐渐从死者身上分离出来的。”
安知瑶低声用只有她和白以恒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着，不敢声张，毕竟有些事就连科学都解释不了，更何况这还是迷信的东西。
在行的医生在这里，本身就是正义的化身的警察也在这里，安知瑶获得了自己所想要的信息，确定了帝都这件连环杀人案和妖怪有着莫大的关系之后，她便不再多留，拉着白以恒起身就要离开。
“这位小姐等下。”江医生叫住了安知瑶，他耳尖听到了她的窃窃私语，听着她的分析这伤口是某种动物造成着。
安知瑶转身，疑惑地看着江医生，“请问江医生有什么事吗？”
“我们现在就要将尸体转移到医院进行进一步的检查。”江医生低声说着接下来的行程，眼神真挚地看着安知瑶，“我看这位小姐你对这死者也挺感兴趣的，是否要和我们一同前往？”
“这样不好吧？”安知瑶说着，转身用眼神询问白以恒的意见，见她两眼放光就知道对这事很感兴趣，然后嘴上还是说着客套话，“我们既不是工作人员也不是死者家属，就这么贸然跟着前往医院，怕是会被说闲话。”
“言重了，协助警方调查案子怎么会被说闲话？”江医生笑着摆了摆手，紧接着又道：“我们建立了这次连环杀人案小组，所有死者集中放在同一个解剖室里。”
“我们想去看看，可以吗？”白以恒怕安知瑶再推脱，忙开口询问道：“就看一眼每个死者胸膛是不是都有牙印。”
“可以。”江医生略微点头，“我现在没有一点头绪，你们要去也行。”
“那请问医生怎么称呼？”白以恒在等待专业人士搬动死者时，靠在江医生前边套近乎。
“江洺，负责这件案子，法医。”江洺淡声说着，看着前方，视线不曾落在白以恒身上，打从心里就抗拒和一个道士站在一起。
“我是白以恒，外号人称白鬼才。”白以恒却是自来熟，笑呵呵的自我介绍着，又指了指被容澈抓着上小课堂的安知瑶，“那个，就是刚刚那个女孩子叫安知瑶，无名小卒，没有外号。”
江洺不自觉的顺着白以恒的手指看了眼远处的安知瑶，“比你这人正派多了。”
“我仗鞭走天涯，降妖除魔为民消灾，甚至有时候遇到困难的家庭一文不收，如此行侠仗义善良老实的人，怎么不正派了？”
白以恒激动的唾沫横飞，将腰间的鞭子抽出来，这年头虽然不兴道教这一派，甚至还被划分为封建迷信进行抵制。
然而白以恒坚信自己所学的皆是正当职业，尽管不被看好，但也句句属实，从不满口胡言，有人找上门来，她看得了就看，解决不了的也绝对不故弄玄乎，绝对拒绝。
白以恒之前就是一方法术高超的大师，奈何管不住这颗操心百姓爱泄露天机的嘴，她若没有处处提醒找她办事的人接下来何时何地会遭血光之灾，她也不会遭到反噬，沦落到如此落魄的境地。
天机不可泄露，她没有遵守身为一个道士该遵守的法则，是她的错，穷困潦倒钱财散尽该是她受的罪，她认了。
可白以恒无法忍受人说自己自己不够正派，说自己是个神棍也好，污蔑自己骗人钱财也好，她都无所谓，唯独这点不行。
现在这世道，多的是相信科学抵制封建迷信的人，白以恒能理解也无所谓，她也有私心，私心的希望没落的茅山术终有一天能再有发扬光大的机会。
江洺眼见白以恒的唾沫星子飞了出来，他忙把口袋里的方巾拿了出来挡在脸上，满脸的嫌弃，“这位百鬼才请休息下你的唾沫。”
“注意你个头。”白以恒呸了一声，也懒得理会写一本正经的江洺了，气呼呼的撇过头。
柯霆指挥着将死者尸体搬上救护车后，远远看到白以恒和柯霆站的很近，黑着脸走了过来，“怎么了？”
“这人说我不够正派！”白以恒低吼着，气的声音都忍不住发抖，“柯霆你就说说，我是个道士就错了吗？就不能热血沸腾了吗？”
“谁说你错了？”柯霆低头看着白以恒气极了的模样，他心里虽然也想到道士就是不务正业坑蒙拐骗的货，可白以恒却也老老实实的不曾骗过任何人，不由得真心地想帮她这个道士说句公道话。
“三百六十行，只要是各司其职兢兢业业，便都是正派之人，你这个道士的身份虽然不被人所接受，但我知道，你很善良。”
柯霆曾经听过白以恒说过她的经历，虽然觉得什么天机不可泄露什么反噬什么迷信之类的事很扯，可还是相信她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件事都是真的，也很心疼她遭到反噬忍受鳏寡孤独的痛苦。
“柯警官，你可得为自己说的话负责啊。”江洺像是见鬼了一样看着柯霆，最后还是重重地拍了下他的肩膀，“你们聊，我过去和容总打个招呼。”
“我劝你还是别过去为好。”柯霆看着江洺不听劝朝容澈那边走过去的背影，好心提个醒却也不阻止，转而严肃地盯着白以恒瞧。
白以恒被柯霆赤果果的眼神看的浑身不自在，眼神闪躲，最后干脆和他对视，“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你就不害怕吗？”柯抬手，手掌罩在白以恒的盘着发髻的脑袋上，“那么可怕的画面，你也敢往前凑？”
“怎么不敢？只要是能查明真相，我便能做到无畏无惧。”白以恒傲娇的扬起下巴，挑衅地看着柯霆，“信不信我比你更快抓出杀人凶手？”
“这么自信？”柯霆曲起手指刮了下白以恒的鼻子，“我看你是没把我这个柯警官放在眼里了。”
“不敢不敢，我只是觉得本道长也不比柯警官差罢了。”白以恒谦虚地摆了摆手。
相比白以恒自来熟的套近乎，和谁都有机会聊上两句，安知瑶就没那么好过了。
容澈抓到安知瑶就是一顿批，看到她一个女孩子跑到死者跟前瞎凑热闹，那么血淋淋的场面她都不带怕的，他却被气的胸腔快要炸了。
“安知瑶！”容澈咬着牙根一字一顿地喊着安知瑶的名字，低沉的语气里带着明晃晃的怒气，就连英隽眉眼上都是怒火。
安知瑶低着头不敢去看容澈那可怕的脸色，手指纠缠在一起，软糯着声音道：“在呢。”
“你知不知道错了？”
“我不就是胆子比你大了点，比你勇敢点吗？我都没嫌弃你一个大男人不敢上前了，我又有哪里错了？”
安知瑶知道容澈是在气自己不听他劝从他手里挣脱开就往死者跟前跑，也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会被那血淋淋的画面给吓到。
可是她就是不喜欢容澈这种强硬地逼她道歉的态度，撇了撇嘴，一开口就是顶嘴。
“瑶儿，你是知道我不敢欺负你吗？”容澈被安知瑶这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恶劣态度给气笑了，作势就要抡起拳头危险。
安知瑶理智尚在，眼见着容澈就要抡起拳头吓唬自己了，第一反应就是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在场的记者的镜头里，在他抬起手的那一瞬间，手掌握着他虚握着的拳头，改而亲密的抱在一起，踮起脚尖在他耳边挑衅着。
“老板，我觉得你也就知道在床上欺负欺负我了，你哪里舍得动我一根汗毛？”
“瑶儿真聪明。”
安知瑶也不知道自己哪里话把容澈哄好了，只见男人变脸比翻书还快，上一秒还阴沉沉的脸色，这会儿却是春风和煦。
江洺远远就看到容澈笑容灿烂，惊觉帝都这两个最不好说话的男人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柯霆身为行警大队队长，坐镇帝国警察局，向来都是刚正不阿，更是反对封建迷信的，这会儿对却一个道士和颜悦色，简直就是见鬼了的惊悚。
而在江洺看来，容澈更不得了了，不近女色是整个帝都人民人人皆知的事情，现在也被一个女人迷的晕头转向的，竟然还学了咧嘴笑了。
简直了，江洺觉得这个世界简直太奇妙了。
“容总好心情啊，是什么事这么开心？”
“谁让你来的？”
容澈合不拢嘴的笑在看到江洺的那一秒便顿时消失了，冷着一张脸没好气道：“谁让你来的？”
“容总，你对我这么冷漠不太好吧？”江洺走到容澈跟前，笑容可掬，丝毫就没有面对白以恒时那股子冷漠。
反倒是容澈完全不待见江洺，冷淡地瞥了他一眼，“你和柯霆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怎么？需要我哄着你们？”
“不敢不敢。”江洺识趣不敢再逗容澈，视线落在安知瑶身上，“安小姐，我们可以走了。”
“好的，我这就来。”安知瑶说完，看都不敢看容澈的脸色，低着头企图从他身边逃走，只是刚走了两步，却怎么也走不动了。
容澈气定神闲地扯着安知瑶面包服的帽子，看着在自己面前显得异常娇小的女孩子在原地踏步，脸色却是阴沉得可怕，“走？要走去哪里？”
“唔，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安知瑶心虚地说着，刚刚不顾他的反对跑去看死者，容澈都能生这么大的气，要是让他知道她要跟着救护车去解剖室，那么他只会绑也要把她绑回家的吧？
“哦？外面的世界有我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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