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突如其来的杀意
“活下去！”
黑暗中的一个角落，金言耀依稀记得父亲倒下时朝他说的那句话，看着金佑山的尸首，他双目赤红，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而不自知。
“滴！滴！”
几滴血渍从他的掌心滑落。
第一次，他感觉到自己是如此的没用，杀父仇人明明就在自己眼前，自己却没有丝毫报仇的勇气。
金言耀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懦弱。
以往那个只会花钱的纨绔子弟似乎在这一刻发生了蜕变。
苏长信站在金言耀身旁，沉默不语，他知道，现在的金言耀，已然在崩溃的边缘，他只是静静的站在他身旁，以他独有的方式去安慰着这个失去了家的少年。
“走吧！”
少年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那座承载了他十余年记忆的地方，像是一头脱离了狼群的幼狼。
苏长信点了点头。
“就这么走了？”
一个平淡的声音突兀的出现在他身后。
金言耀缓缓转过身，看向来人。
平凡的面容，是即便扔到人堆中也认不出来的那种人，要不是他身上的血色长袍体现其身份的不凡之处，绝对没有人会高看他一眼。
苏长信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什么时候。。。”金言耀瞳孔微缩。
“就这么走了？”依旧还是平淡的不起丝毫波澜的语气。
“留下来，没有意义。”金言耀摇了摇头。
“你就不好奇我是谁吗？”男人轻咦一声，他现在对这个小子有了几分好奇。
“关我什么事？”金言耀语气不变，含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如果我说，我可以帮你报仇呢？”
金言耀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然后又归于平静：“凭什么？”
男人双目闪过一丝赞赏：“凭什么？很久没有人这样问我了。”
“那。。凭这个够不够？”
话音刚落，一道道巨大的阴影将他们笼罩，金言耀若有所觉的朝天上望去，一头血红色的巨蟒吐血蛇信，赤红的双目直勾勾的盯着金言耀。
而一旁的苏长信却一动不动，仿佛没有丝毫察觉一般。
不！不仅仅是苏长信，是周围的时间都停滞了！
因为，他分明看到，街角处飘散的落叶停滞在半空中，一动不动！
一蛇，两人，成为了这方小天地之中唯一能动的生物。
这条街，与街外，俨然成了两个世界。
泾渭分明！
“你，和他们。”男人指了指金言耀身后的苏长信：“从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像这时间长流，能在此间运动的人，少之又少！”
“你以为，是我将他们都禁锢住了，”男人笑了笑：“其实，禁锢他们的，是他们自己！”
“他们摆脱不了他们自己，简单点说，就是没有魔根！所以，他们才会被这一方天地锁住。”
“而你不同，你天性叛逆，不拘泥于形式之间，所以他注定会成为你的绊脚石！”男人声音泛着淡淡的寒意。
“我认为，没有什么不同的，虽然我是个纨绔子弟，可是我也读过几年书，先生从小就教育我，天地之间，万物皆同。你是人，我也是人，既然是人自然就免不了死亡。”金言耀打断了男人的话：“哪里又有什么不同？”
金言耀对上男人泛着寒意的双眸，像极了抬头与巨象争辩的倔犟的蝼蚁。
男人一时哑然：“这就是你的魔根所在了。。。”
“即便如此。。他也必须要死！”
眼前那个少年和金言耀的羁绊实在太大，凭他的天资绝对无法与金言耀相比，倒是反而会成为他的拖累，如今，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只剩下了一个办法。
那就是。。杀了他！
“嘶！”
血色巨蟒察觉到了主人的心意，绕过金言耀轻吐蛇信，巨大的舌头与苏长信的头保持平行，那双残暴淡漠的双眸直勾勾的盯着苏长信，静静的等待着主人的命令。
“不行！”金言耀叫出了声，血蟒歪了歪头颅，一股残暴的杀意直逼金言耀！
金言耀只觉心头一阵悸动，随后空气仿佛都凝滞了一搬，巨蟒张开了自己的血盆大口，腥臭的气味扑鼻而来。
“以后你会明白的。。。”男人皱了皱眉头，有些不习惯这种腥臭的味道。
“嗤！”
一声布帛撕裂的声响，在这个小天地显得极为刺耳。
周围的一切，瞬间又恢复了原本的运作。
街角处的落叶缓缓落地，鸿雁从空中飞过。
苏长信看到了那个长大的血口，面色猛地苍白起来。
“吼！”
咆哮声振动天地！
这时，一只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抵在了巨蟒的额头上。
巨蟒不得寸进丝毫！
男人脸色猛地变得难看起来，死死得盯着拦截在巨蟒身前的男人。
两道正气十足的剑眉，鼻梁高挺，嘴唇微薄，面容俊朗，一身襦袍，右手一本《君子行》，尽显书生意气！
“周兄，别来无恙啊！”红袍男子一脸忌惮的看着书生。
书生没有理会红袍男子。
“走！”书生言辞简单的对着苏长信说道。
“周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书生挑了挑眉头：“难道还要我给你给个交代不成？孟寻，你配吗？别说是你，就是你大师兄来了，我要带走的人，他也阻挠不了！”
名为孟寻的男人面色铁青，被抵住额头的蟒蛇爆吼一声，虎视眈眈！
“孽畜！”书生轻喝一声，抵在巨蟒额头上的手指重重一弹，那血色巨蟒额头竟生生炸开一个血色窟窿！
无比骇人！
“噗！”孟寻一口鲜血喷出，一脸阴鸷。
书生淡漠的看了孟寻一眼，拉着迟迟没有反应过来的苏长信缓缓离去。
孟寻恨恨的瞪了一眼金言耀，吓得金言耀一个哆嗦。
“看你小子那怂样！”孟寻叹了口气，没好气道。
金言耀仿佛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对他没有恶意，也松了一口气。
“现在，再办最后一件事，我们就回宗门！”孟寻擦了擦嘴角的鲜血。
“可是。。。我没有说要和你走啊！”
“闭嘴！”孟寻气急败坏的声音越飘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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