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废墟中的山神
许是这条路刚被凶兽们碾压过，还残留它们的气息，让野兽们不敢靠近。李华三人这一路风平浪静，直到抵达一个残破的部落。
这个部落有两百来间屋子，大部分已经垮掉。到处都是断掉的手臂，残破的身躯，甚至还有巨兽的尸体，石器凌乱的散落在地上，鲜血涂满了整个部落。
有些人半截身子被踩碎，只剩下上半身，他们的眼睛还没有闭上，里面还带着死前的惊怒。
再多的电视剧都不如亲自体验来的直观，李华只是随便扫了几眼，便不敢再看，实在是太过惨烈。
墓惊呼道：“好多人，这个部落比我们部落还要大一倍，但都死了...”
三人走进部落，没有见到一个完整的人。
前方有一个广场，一面刻着老虎模样的旗帜坠落在地。
“这是狴犴部落，附近强大的部落之一。”
羿道破了这个部落的身份，此地距离翻羽部落已经有好几百里了，羿却依然用附近来形容。
地上的鲜血仿佛还在流淌，残垣断壁下亦有烟火冒起，彰示着这里的战斗发生并不久。
李华想起刚刚过去的兽群，出声道：“是先前的兽群做的。”
墓接声道：“对，我们是跟着兽群的痕迹过来的，这里一定是他们做的。”少年环顾四周，怔怔出神：“太惨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人活着。”
李华心中忍不住泛起一股悲凉：同为人类，或许几个小时前，他们还活着，但现在只剩下这些断肢四处散落，连个埋骨的人都没有。
便是随便进来一头野兽，就能令他们尸骨无存。
自己若非是被羿捡到，是否早已葬身在兽口中？
这一路若是没有羿，自己是否也如同他们一般，落到这种下场？
力量，在大荒中生存下去，需要的是强大的力量。
想到这里，他又朝着墓的腰间看去，那个卷轴，那里，有他想要的力量。
墓正在部落内走动着，大声喊道：“还有人在吗...还！有！人！吗！”
他喊了几声，并没有听到有人回答，看来这个部落，已经全灭了。
羿将地上的旗帜捡起来，眼底红光泛起，沉声道：“此方巫可在？”
他的声音比墓要沉稳许多，穿透力更强，远远的从部落中间传了出去。
没有人回话，他又道：“此方山神可在？”
他单膝跪地，一拳砸在地上，喝道：“此方山神可在！”
李华从深思中被羿这一声大喝惊醒，山神？饶是他已经见过巫和大荒凶兽，更从墓嘴里得知还有天庭仙人，但山神这种神祇，依然令他好奇。
这里有山神吗？如果真有，那这大荒和神话世界何异？
只是更为古老荒凉。
李华开始打量起四周，想看看会不会忽然间就有一个白胡子老头从地上冒出来。
但目之所及，尽是死人。
忽然间，一道声音响起。
“年轻的巫，你有话便问，我已经不能存在多久了。”
这声音古朴而又苍凉，仿佛来自天上，又仿佛来自耳边。
不知何时，羿的身前已经多了一个老者。
他满脸皱纹，身上穿着和羽一般刻满符文的衣服，李华不知道他是怎么出现的，但这个老者和他印象中的山神却并不一样。
他只剩下一个半透明的上半身，若影若现，仿佛下一刻就会被风吹散。
那道声音便是他发出来的。
李华打量着他，还真有山神？
山神的出现驱散掉了李华一路上的阴霾，总算遇见了另外的人了，看起来还很有实力，不用再像丛林里那般提心吊胆。
羿也没有废话，开口便问道：
“是不是兽群做的？”
“领头的那只妖兽叫什么？”
老者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静静的回道：“是穷奇。他驱赶着兽群而来，我化身神祇，依然不能阻止部落灭亡。”
穷奇？李华心头一震，这不是传说中的凶兽么？刚刚他们遇见的兽群中，竟然有这样的怪物？化身神祇又是什么鬼？
羿低低的呢喃了两声穷奇，仿佛要将这个名字刻在心中，随后他又问道：“我们要去圣山，山神可能替我指路？”
指路？难道羿不知道怎么去圣山？
老者一指点在羿的眉心，半透明的手指甚至戳进了他的皮肉里，抽出来时，他的身体更加透明了。
“这便是去圣山的路。”
羿闭上眼睛，脑中已经多了一份记忆。
他垂下头，谢道：“谢过山神，打扰了。”
那老者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只是挥了挥手：“去吧。”
这句话说完，老者的身体变得更加透明，他挥出的手还未收回去，整个人便消失在了空气中。
来无影去无踪，不喊物质的纯能量体，这便是神祇，他真实的存在于这个世界当中。
老者消失之后，羿依然跪在地上没有起来。
李华出声道：“我听说过穷奇，是一种非常厉害的凶兽。”
“那是大妖。”羿的声音开始变得冷漠起来：“狴犴部落的巫化身神祇，恐怕已经摸到大巫的门槛了，却仍旧被轻易的击败了，连族人也没能逃出去。”
出现在沼泽地的穷奇身上并没有伤口，由此可见，灭掉狴犴部落对它而言不是难事。
李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大妖和凶兽有什么区别么？巫化身神祇是什么意思？”
羿的头低垂着，李华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得到他说：“兽只会被本能驱使，妖不一样，妖会思考，如穷奇那般有智慧而又有强大神通的妖，便是大妖。”
他的声音已经由冷漠变得冰凉，胸腔里仿佛蕴藏着无穷的愤怒：“大妖只有大巫才能对付，巫若是抵抗不了大妖，便会点燃火种，将精气神与山川大地结合，成为神祇，获得更强大的力量，来对抗大妖，给部落争取逃亡时间。”
羿一个字比一个字说的用力，也更加冰冷，一股寒意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比大河里的鱼，树上的蛇，更加可怕。
羿明显和之前不一样了，他很少说这么长的话，更加没有过这么冰冷的语气。
李华不知道是什么触动了羿，但看来对他影响很大。墓也被羿吓到了，他想去拍羿的肩膀，却又收回了手，只是颤声问道：“羿大哥...你没事吧？”
羿没有回话，墓看向李华，李华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做了静声的手势。
不知道羿在思考些什么，良久后他才站起身来，身上的寒意开始收敛。他望向李华，目光却比坚冰还要冰冷：“不要让巫失望。”
李华被他的眼神看的一阵发凉，如坠冰窖，根本就没有听清羿说了什么，只是木然的点头道：“不会的。”
羿看了李华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他道：“我已经从山神这里得到了去圣山的地图，如无意外，我们七天后便能抵达圣山。”
顿了顿，他又道：“这里的变故一定会传到圣山，或许在抵达圣山之前，我们便能遇到从圣山下来的大巫。”
李华不敢开口说话，墓也没有胆魄在这个时候去问羿，如果出了意外会怎么样。
羿接着道：“我们该上路了。”
天已经要黑了，数百里之外，刚刚吃过晚餐的翻羽部落族人们，抬起头打量着天上那群金光闪闪，长着翅膀的怪人。
一声狞笑炸响在空中：
“交出天之子，不然，死！”
羽的身形出现在怪人对面，他身躯如狴犴部落的山神一般透明，早已不是李华初见时的模样。
他道：“祖巫贵宾早已去了圣山，你们来迟了。”
为首的那怪人脸部扭曲着，他指着羽，道：“你说谎！”
随即他大手一挥，一字字道：“找到天之子，其余人一个不留！”
远方，羿带着李华和墓头也不回的奔向山林。
https://www.biqugebar.net/40_40289/13763707.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iqugebar.net。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gebar.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