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荒原上的十字
图腾的态度让李华捉摸不透，它似乎并不是害怕李华走进部落，而是......在害怕李华。
李华走出部落后并未着急离开，他在远处看了看大道上的动静，等女子抱着兔子走后，他才往西北边去。
这一带树木稀少，河流渐渐多了起来。李华闷头走了两三个小时，路上只看见了一头老虎，李华从它头上掠过，它也并没有朝李华扑过来，女子说的“很可怕”，李华一点也未曾体验到。
再往前走，树木消失，眼前变成了一处不大的荒原，李华施展御风术飘在空中，远远地就看到了荒原中间刻着一个巨大的十字。
他运转破妄，便看见那个十字上有丝丝红色雾气泛起。朝十字中心看去，看到了一座废墟。李华又朝前靠近了一些，看清了十字中心的模样。
那是一片长宽在两里左右的木制建筑群，分两层，外面一层呈方形，里面一层是圆形。但现在它被一个长达七八里的十字摧毁，房屋尽数倒塌，有些歪歪斜斜，有些已经陷入地面，毫无生机。
李华来到这片废墟前，才发现那道十字足有十丈宽，七八丈深。在十字上的建筑都被抹去，十字周遭大地龟裂，绵延三四里，许多水正从那些裂缝里冒出来。
倒塌的楼房下有一些尸体，一些手臂上烙印着图腾，一些没有，还有个别是把图腾烙印在胸口的。
这些人都不知道死了多久，尸体已经腐烂发臭，离奇的没有生蛆虫，荒郊野外的，也没有野兽来吃。
李华捂住鼻子走进废墟，将这里查看了一番，发现这些尸体的图腾有七八种，显然并不是一个部落。这么多部落人聚集在这里，不出意外这里应该就是女子所说的集市了。
现在这个集市已经毁了，除了尸体外，场上还残留着一些兽皮和一个巨大的骸骨。李华又将这些兽皮看了看，只是寻常的野兽皮毛，骸骨看架势有七八丈长，却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
骸骨质地坚硬，李华伸手弹了弹，竟然有几分金属质感。顺着这具骸骨的脊梁看上去，在前段靠近头部的位置有一块比其它部分白皙不少的骨头。
李华弹指一记破甲打在骸骨上，那块白皙的骨头便被震落下来。
骨头上有一些线条，但很多地方都已消失，只剩下尾端还有一部分。这种骨头李华在野山猪身上见到过，正是刻印着凶兽天赋神通的骨文。这块骨头比起野山猪的那一块更大，仅存的部分仍旧十分复杂，它身前必定是一头比野山猪厉害的凶兽。
这头凶兽应该是早就已经死了，被人放在这里，也不知道是交易用的，还是作为集市的招牌。
李华垫了垫手上的骸骨，这是凶兽的力量源泉，晒了也不知道多久，手感依旧光滑，连骨文都还存留着一些，这么奇妙的东西，其中定有玄妙。
李华想了想，运转起了破妄，盯着这块骨文，看能不能得到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果真不一样了。
这块骨文变成了金色，但色泽极黯，仿佛就要消失。骨头上面的线条也不再是静物，反而像是水一样，隐隐有要流动的感觉，李华将骨文上下颠倒了一番，这些线条终究是没有流动。
或许是凶兽死了太久，这块骨文已经失去研究意义了，李华微微叹了一声，将骨文丢弃掉。
破妄之眸下，李华清晰看见身遭有红雾飘起，越靠近十字，这份红雾就越重。他走到十字中心，那些红雾开始往他身体涌去，李华真气一转，就当它们拦在外面了。
他往十字造成的深坑中看去，发现这些红雾正是从坑壁上散发出来的。又往里面看了看，便看在深坑底部，有一些不大的石块，从上面的大小和花纹来看，它应该是一座被打碎的人像。
十字中除了这座石像便再没有其它东西。
李华见识过海边石像，对这种东西就多了一份尊重，说不定雕刻的就是某个大巫，镇压一方。
而今它已经被十字打碎，沉入深坑，等水将这里淹没，土石掩埋，这座破碎的石像将从此不见天日。
李华伸手去摸了摸石土，有些阴凉，也有些刺痛，这是煞气。
破妄之眸里面有关于罡煞的记载，红色为煞，青色为罡。李华曾经也观察过自己身上的罡煞，青红交织，这红色雾气和他身上的煞气是一样的。
又绕着集市走了一圈，没有什么有用的收获，李华飘在空中，望着下面的十字，摸着下巴想了想，应该是仙人做的手脚。
“不安全啊......”
短短两天，先是遭遇天庭流云宗的人，又在这里看见煞气......
天庭的人已经深入大荒了，身影出现的越来越频繁，连普通的部落人都杀。
这些仙人......他们深入大荒是来做什么的？胖子是来找自己，这些人总不会也是来找自己吧？
李华遭遇两个流云宗的人之后，也大抵知道了这些仙人是什么货色。御剑玩法术，就像传说中的修真者，他们具体有多大的能耐李华还没有见识过，但目前来看，除了威力强一些，杀伤力比较厉害之外，其余手段好像并不那么厉害。
相比较起来，他觉得巫更像是神仙，那神秘莫测的精神世界，即便没有见过巫出手，他也能想象到其间的风采。
可是现在天庭在这边大开杀戒，巫好像并没有什么抵抗的手段。
这里已经成了废墟，不能问路，从当扈部落过来并不远，附近肯定还有其他部落，就是不知道都在哪里。
要是能掐指一算就好了......或者给我一份地图也好......
李华忽然想起上次羿从狴犴部落中找到了一个山神，那这里会不会也有山神？
如果山神是守护人族的，这么多部落在这里交易，应当也会有山神在这里吧，那祂为什么不出来抵抗仙呢？
山神，破碎的石像......李华凝视着十字中心，想着下方破碎的石块，这会不会就是山神？
李华不清楚山神的实力，但应该不弱，从现场的痕迹来看，只有这一道十字，没有出现其余打斗痕迹，是否说明山神是被秒杀？
实力强横的仙人涌入大荒，连山神都杀了，圣山不管么？那些大巫在做什么？
李华心头浮上一层阴影，即便现在太阳还未落山，天气还带点温热，他却觉得有些发寒。看尸体情况，这里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离此不远的当扈部落还健在，这些仙人应当已经远去了。
他有种预感，这里出现仙人的足迹，必定有所图谋，只是以他的小身板，这种事情还是不要管了。
虽然不明白圣山的巫师们在想什么，但应该不会对这些仙人的杀戮坐视不理。李华收拢了一下心神，当务之急还是先找个巫问问路，然后去圣山，这边的事情以后有机会再打听。
“这附近也不知道哪里还有部落......”
当扈部落的图腾肯定知道一些东西，作为一个图腾，附近的部落它应该很了解，对这边的事情也不会没有察觉。可它当时没有说，现在李华也不打算再回去问了。
身负长生诀，遇到仙人估计也能搪塞过去，总不至于被一剑杀了。还是赶路要紧，找到圣山跟祖巫聊聊人生，学点厉害的手段立足大荒。
和羿在一起的时候就没有这些破事儿......那时候赶路怎么就这么简单呢？
李华飘在空中，望着底下的废墟和十字，扭过身朝北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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