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宇智波之殇
宇智波鼬很难说清楚自己目前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全部的感情都被彻底封锁在心中，仅仅只凭着那一口气，用最快的速度冲过曾经所熟悉的街道。
什么都不需要想，仅仅只需要宛如遵守着本能一般行动。
按照曾经无数次走过这条路回到家中一般，今晚也这样一路向前，视线扫过周围熟悉的族人们，最终抵达自家的府邸。
唯一不同的就是这一次需要多进行两个步骤。
使用幻术，以及扔出手里剑。
曾经每次见面都会笑着说“今天也继续努力啊”的老头子被他用苦无刺穿了喉咙……
曾经每次与自己对视都会兴奋地与同伴低语的少女被千本从后背刺穿了心肺……
曾经喜欢在弟弟面前与小伙伴一起踢足球的小男孩被飞针穿透了头颅……
还有那几个在亲人面前故意给自己找麻烦的井底之蛙，还有那个经常与母亲闲聊的阿姨，还有……
还有很多很多熟悉的人……
人是会习惯的。
下手之前，坚定的决心仅仅只是使得内心的煎熬更加痛苦的毒药罢了，当曾经自己并不对付的那几个中忍面色不悦地向他质问时，他几乎以为自己会就此跪在他们面前将一切倒出，以此取得他们的原谅——就如同他曾经因为心爱的弟弟而屈服在心中所鄙夷的井底之蛙屈服一样。
但是他最终还是杀死了他们。
仿佛被幻术控制了身体一般，纵使内心几乎已经屈服，但是身体却用流畅得连他自己都不可思议的行动将忍刀刺入了为首那个男人的心脏。
那一瞬间，他就像是第一次杀人的年轻忍者一般惶恐，惶恐得几乎想要丢下手中的利刃掉头逃跑。
但是这种惶恐迅速被幻术所扑灭，这一次不再是形容词，而是真正的幻术。他为了避免自己万一真的无法痛下杀手而对自己所使用的幻术。
惶恐消失了，罪恶感远离了，悲伤感觉不到了……只剩下一个杀戮的机器一路向前，留下一条死寂的鲜血之径。
“鼬，这场杀戮的尽头到底有什么。”
名为父亲的男人挡在了他的眼前。
“我曾经让你看过一族的未来，你想让我看到不同的结果吗。”
父亲的声音与平常不一样，在那之中蕴含了某些东西，某些与平时的严厉所截然不同的东西。但是因为杀戮与幻术的作用下而变得迟钝的大脑并没能察觉到那是什么东西。
但答案是理所当然的——是的。
“是吗……”
预料之中的大战并没有来临，父亲消失了。在刚刚看到父亲的那一瞬间，他一度以为是愤怒的父亲因为自己的背叛而赶来清理门户，但是在得到他用眼睛的回答过后，父亲却解除了自己的分身。
他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找他，自家的府邸。他不需要担忧其他人逃跑，其他的人斑会处理，但是如果有可能，他希望亲手了结自己的父亲。
他自己的事情，由他自己来解决——他这么下定了决心。
但是现在他又为什么会颤抖呢……
“别害怕，这是你决定的道路。和你相比，我们的痛苦只有一瞬间。”
让自己心如铁石的幻术仿佛被父亲的话语轻易地解除了一般，悲痛与罪恶几乎将他的精神给击得粉碎。他忽然间明白那些中了自己幻术的人的感受了，他们大概也是如同自己现在一样仿佛失去了所有意识一般宛如傀儡一样呆滞的模样的吧。
事实上父亲心底大概和自己想的是一样的吧……他大概也知道，在失去了止水前辈的情况下，和平政变根本就是一个自欺欺人的空想。正因为如此，当自己向族人举起屠刀的时候，他才会仅仅只让分身与自己见面，又在通过分身得到了自己的回答过后，在这里静静地等待着自己，等待着自己杀死他。
“就算想法不同，我依然为你骄傲。”
开什么玩笑……这究竟有什么可骄傲的了……同样是看到了最后的结果，一个懦弱的屈服于这个结果，向族人举起屠刀的懦夫，有什么资格获得一个带领族人试图挑战这个结果的男人的骄傲……
“你真是个善良的孩子……”
他杀死了自己的父母……
……
他杀死了自己的族人……
他还伤害了自己最爱的弟弟……
把他打得遍体鳞伤……把他伤得千疮百孔……
他到底做了什么啊……
到底要犯下多少错误才够……到底要怎样才能弥补自己的罪过……
……
但是他还是重新调整了自己的心态。
他的工作还没有结束。
附近用于监视宇智波一族的暗部还在，虽然他们也许因为幻术的原因没能察觉到这里所发生的一切，但是以防万一，他必须要将他们全部清理。木叶是一个值得骄傲的村子，宇智波一族是一个值得骄傲的家族。唯独这些，无论死多少人都不能改变。
斑在这方面并不可信，他大概已经察觉了自己的打算了。虽然他本人也许会遵守与自己的诺言，但是他断然会故意遗漏这些暗子，借他们之手将今晚的真相公之于众。虽然这么做也许有些对不起自己昔日的同僚，但是为了村子，为了宇智波一族最后一点颜面，他必须这么做。
这是他的“大义”。
“我说前辈……我都已经中了您的幻术了，您就不能默默的当做没有看到过我吗……我发誓我全程都处于您的幻术之下，什么都不知道！真的！”
然而，在处理最后一个带着类似于能剧中“猿飞出”面具的暗部中忍时，发生了意外。本该中了他的幻术动弹不得的暗部中忍，在他扔出飞镖之后一溜烟躲到了小巷里头大吐苦水。
鼬没有动摇，倒不如说，对方的表现反而坚定了他杀死对方的决心。原本杀死所有人只不过是以防万一的手段，但是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从幻术中逃脱的漏网之鱼。
“死人才是最好的保密手段。”
鼬没有说谎，这大概是他对于自己这些曾经的同僚们仅有的尊敬了。
“不不不，我发誓！我没有消遣你！我真的中了幻术！我绝对没有解开你的幻术！鼬前辈您的写轮眼也可以看出来这一点！这样一来的话高层事后问我的话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猿飞出”的回答让鼬古井不波的脸庞微微抽搐了一下。虽然对方躲到了建筑物后头，但他确实可以通过写轮眼看到对方身上因为幻术而紊乱的查克拉，但是他自认为中了幻术的人不可能能够这么顺溜的向别人求饶……
不过鼬还是知道自己被对方戏弄了，曾经屡试不爽的万花筒写轮眼被眼前这个看似只是暗部中忍的家伙给随手破解了。对方甚至有办法欺骗写轮眼，让写轮眼以为他已经中了幻术，这种事情简直闻所未闻。这种人仅仅只是存在，对于写轮眼就是一种巨大的打击。
“呐……鼬前辈啊，我斗胆问一下，在写轮眼不管用的情况下，您究竟还保有着几成能力？”
似乎是察觉到了鼬的杀意，对方也收起了那副看不起人的模样，认真地反问道。
“似乎，在外人看来，宇智波一族除了写轮眼什么也不会。”
鼬缓缓靠近了对方，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即便自己如此明确地保持了自身的杀意，但是对方依旧靠在墙后，没有任何准备动手的迹象。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鼬前辈您的擅长范围——幻术，火遁忍术，手里剑术。失去了写轮眼只不过是让它们打个折扣而已，但是论能力，四五个我恐怕都不是您的对手吧。”“猿飞出”从墙后走了出来。“但是您要想在一瞬间制服我的话，也未免太过自大了吧？小心我喊救命哦。”
鬼扯。
能骗过写轮眼的人无论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区区一个会随随便便败在自己手上的暗部中忍。如果不是今天必须要消灭旁观者的话，他甚至根本不会选择打这场胜算不大的战斗。
“看样子鼬前辈对于我的这个提议不感兴趣，那么我换一个提议吧，关于转寝顾问的的提议。”
鼬的脚步停下来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已经可以算是木叶的叛忍了吧。”不知道怀着什么样的心情，他缓缓开口道。
“反正当间谍这种活儿都是需要叛忍来的。”“猿飞出”摊了摊双手，理直气壮地说道。“目前你正好合适，所以就找上你了。”
“……说。”
“帮村子盯住宇智波斑。”
鼬的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中的忍刀。
“村子里什么时候知道的。”
“大概是你和他联络的时候知道的吧。”“猿飞出”一副苦恼的模样挠了挠自己的脑袋。“不过因为都觉得对方是假货的原因，高层也没怎么在意。毕竟正儿八经的斑应该有几百岁了吧，先别说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了，就算真活到那个时候也已经半截身子入土了吧。”
“就是说，所谓‘转寝顾问的的提议’实际上是你自作主张的提议了？”
虽然对方对此保持了沉默，但是鼬还是明白了过来。自己与“斑”见面的事情已经被木叶高层方面知晓了，但是高层方面却将他当成了冒牌货而不予理会。唯独眼前这为可能亲眼目睹了对方实力的暗部对此默默提高了警惕，自作主张地假借顾问之口试图让他监视对方。
“知道了，你可以去死了。”
随着鼬的肯定，“猿飞出”扑通一声倒了下来，他甚至还看到对方身上那因为飞镖而留下的，连写轮眼都看不出破绽的，逼真得不可思议的伤口。不得不说火之国不愧是五大国之首，木叶各方面的人才简直数不胜数。连这种偏门的技艺都有人能精研到这等地步。
“对了，鼬前辈，有机会的话我会尽我所能的帮助一下您的弟弟佐助的。”
就在鼬打算离开时，某个正在装死人的家伙忽然竖起了一根手指道。
“不需要，等到时候到了，我会亲自解决他的。”
虽然对方并没有明说，但是鼬知道对方这是在告诉他“别乱来，佐助的性命在我手上”。除此之外也许还在向他暗示以后如果传递情报的话应该怎么与他接头的意思在里面，对于对方这种做法，鼬明确地表露出了自己的不快。如果可以的话，他并不想让木叶高层吧佐助当成是一个非常不错的要挟自己的工具。
“虽然话这么说，但是您脸上的眼泪还没擦干净呢……”
……
微微犹豫了一瞬间，鼬最后还是伸手在脸上擦了擦。理所当然的，脸上什么都没有。
“骗你的啦~”
说完这句，“猿飞出”彻底安静了下来，哪怕鼬故意踢起碎石砸了他一脸都一动不动，看样子他是真的打定主意装死人了。
而鼬则在认真考虑是否要一了百了弄死这个令人讨厌的家伙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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