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小别新欢
是梦吗？那个要我还她双眼的女人，还有掉落悬崖之前背后的那只手。我看着面前这张在熟悉不过的脸，心底一阵发慌，手指更是不由的去摸自己的眼眶，知道确认我的双眼的确还好好的呆在那里。
而眼前的这张脸也并不是我幻想之中的画面。
“手这样冷，可是吓坏了。”
裴钰抓着我的手将我从床上拉起来到他的怀里，握了握我的手指然后才拿了纸巾去擦我额头还有脸上的汗珠。
“裴钰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因为我这双眼睛长的很她很像所以才选择了我？”
梦中的疑惑却渴望在现实中得到回答，我或许当真有些痴傻。
男人似乎生来就是习惯了说谎的，尤其是在女人的面前。裴钰既然可以将这件事隐瞒如此好甚至连从小一起长大的沈瑶都不曾察觉，那随便说几句话骗一骗我又有什么为难。
可我却仍旧固执的想要从他的口中听到答案，哪怕是假话也好。
“既然你根本就不相信我，那我也就没有回答的必要了，但是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心。”
我看着他冷漠的脸庞，眼角温热的泪滴无声的滑落。
当真连一句欺骗的话都懒得和我说吗？就算我明知道他是故意将我带到这里来的，却还是心甘情愿的被他利用，我甚至已经舍弃了高傲的自尊甘心的愿意为他去成为另外一个人。
我做了这样多，可他能给的也不过是一个拥抱和一句安慰的话。
“我究竟要怎么做才可以帮到你？”
梦境中的恐惧还没有完全消散，我固执的离开他的怀抱，和裴钰隔着一段距离缩在角落。
情况远比我们想象的糟糕，裴钰既然决定要带我来，那就说明这或许是我们唯一可以选择的路，想要安全的离开就必须得到帮助和支持。
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想要有所得就必须付出同等的代价，又甚至很多时候，付出和回报根本就是不平等的。
“周小尧，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因为习惯了他长时间以来的故作温柔，我几乎已经快要忘记裴钰愤怒时的样子。床头暖黄色的灯光下，微微泛红的双眼，紧紧皱在一起的眉头，还有因为愤怒而抿在一起的嘴角。
他是什么样的人，这个问题让我想起了在病房中的第二次相见。
那个时候的裴钰并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所以即便是我牺牲了自己的初吻救了他的性命，对他来说依旧微不足道。
很久很久之后我都没有办法忘记，那天我被带到裴钰的病床前，他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说只是冷漠着一张脸将签了名字没有写金额的支票递到我的面前。
当时的周小尧是何等的高傲啊！
那张支票看都没看就直接甩到裴钰的脸上，并且义正言辞的告诉他，我虽然缺钱但是却有一个骄傲的自尊，不会因为救了他的命就接受他的施舍。
那个时候的裴钰，脸上的愤怒和现在的如出一辙。
“其实这也是我想一直想要问你的问题，长久以来，在你那颗孤高的心里我究竟是周小尧还是……”
“够了，不要在说下去，同样的话我不想在重复。”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裴钰突然大声的呵斥住，那一瞬间我好不容易才稳住的情绪差点就在他的面前彻底崩溃。
终究我不是他心上的那个人，所以他的耐心是有期限的，伪装也同样是有期限的，倘或此刻在他面前说这话的不是我，而是另外一个人的话，裴钰的反应又会是怎样。
他的质问让我彻底失去了在说下去的勇气，而他自己似乎也陷入了一种迷茫，空气仿佛瞬间便静止了，只剩下时间的脚步一刻不停，在我们中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愤怒的恋情消失，裴钰的脸再次恢复了平静，静默之中他颓然的伸出手想要触摸我的脸，而我几乎是本能的闪躲着。
他的手掌停顿在空气里，暗黑的双眸中是浓的化不开的忧郁。
纠葛的太多，我们两人之间已然到了分不清谁对谁错的地步，他的无心之失我的故意挑衅。
总以为至少互相忍让就可以相安无事，然而矛盾却仍旧是越来越多。
房间里熟悉的味道逐渐消散，这只能说明裴钰已经离我越来越远。一场噩梦，再一次让短暂的美好变成了争吵之后的彼此沉默。
这一段感情从一开始就是被诅咒过的，就像是从一出生就已经开始苍老的人，垂暮之时不得善终。
他离开之后，我抱着膝盖缩在墙角，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惧之中，甚至开始怀疑，过往的岁月中那些一个人的日子我又是如何走过的。
陌生的坏境、不熟悉的味道，原本只是隐藏在心底的恐慌肆无忌惮的蔓延，如同一只恶魔，要和这黑夜一起将我彻底的吞噬干净，骨肉不剩。
梦境之中悬崖边上我没有等到他的回答，现实中我却不愿意在错过。找不到鞋子便赤脚跑出去，因为分辨不清方向，所以一路之上跌跌撞撞，熟悉的味道就在身边，我却如何也找寻不到他的身影。
我完全是凭借自己的一时冲动才跑出来的，结果在走了没多远就彻底迷了路，别说是找裴钰，更糟糕的是连自己来时的路也找不到。
如果是白天我也大可不必如此慌张，可现在却是深夜，虽然庭院之中也偶然亮着灯火，却也都是陌生的地方。
这一夜没有月光，我赤着双脚站在小院的中间，一阵风从背后吹来身上不禁冒了冷汗，想起刚才的梦境，更是一股莫名的寒意涌上心头。
只觉得好像有一双眼睛，在不远处无声的看着我，转身想跑，却意外的跌落到一个温暖的怀抱。
“怎么一个人跑出来？”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责问之中藏着心疼，带看到我的双脚时更是不由分说直接将我抱在怀里：“连鞋子也不穿就跑出来，万一生病了可怎么好！”
他的一声感叹，就已经让我之前所有的怨气都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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