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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河边沉尸


门外,康凯听见专用会议室“嘭、嘭”两声响,只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赶紧小跑几步,都没顾得上迎面过来的李队打招呼。

        推门而入,才发现许节宁压着武子鹤,咯咯笑得正欢。女上男下,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姑可忍哥不可忍。

        康凯的脸色如同川剧变脸出张飞,瞬时间全都黑了。许节宁完全没有反应。他只能重重清了两声嗓子,“咳、咳咳”,一幅忠耿正直、铁面无私的样子。

        刑警队李队跟着进来,张望着看,“怎么了,怎么了,这是出什么事了吗?”

        许节宁拍拍手掌,双手撑地一个跃跳起身,还不忘回手去拉武子鹤,笑嘻嘻的解释,态度比平时都好上不少,“一时闹过头了,不好意思哦。康凯哥哥来找我吗?”

        康凯没有被这声甜甜的哥哥动摇,依旧黑着脸不说话,手里握着一束云边城的特产龙胆花束,握得咯吱作响,连无辜的叶子都飞落下来两片。

        李队看着形势不对,插话道,“那个,康队呀,我就是和你说一声,你们安情局请的高级法医到了,正在二检,明天上午九点我们二检开会啊,就,就楼上会议室。我先走了,你们……内部事情,内部事情。”脚底抹油,遁了。

        康凯把手里的残花败叶往楼道里的垃圾桶一拽,转身拔腿也要走。

        许节宁跑出去一把拉住,顺杆上爬,“康凯哥哥,好哥哥,别走呀。来都来了,讲讲案子呗,赵氏武装查的怎么样了?”

        双十华年未及,许节宁骨相已经展露,三庭五眼、比例标准,高低适度的颧骨、额骨自带一种风流。内收的下颔角被最好的青春年华赋予的水灵皮肤与剪影清瞳映衬着,少女只稍微露出一抹微笑就抵得过最高境界的撒娇,比嗲里嗲气更让人无从抵挡。

        康凯冷哼一声,到底站住了。但说出来的话并不如动作一样真实,“案情机密,不得泄露。”

        “嘁”许节宁表示不应,只纠缠不休道,“现在的案情就集中在腐尸之上。毒伤、枪伤,没有一处和赵氏武装无关。枪伤的手法和十年前一模一样,是不是行刑式枪决致死?这个结我肯定会查问到底,过不去的。”

        康凯沉着脸不说话。其实他过来本也有透露一些外围消息的想法,将许节宁拘在黑屋里一直不给进展会出事的。只不过被眼前的情状一时丢进了醋缸,如今正是不尴不尬上下不得,说不说,都不对。

        武子鹤收拾好了屋里翻飞四落的椅子凳子,和纸笔材料,走过来,出声提醒道,“二检开会,是说河边那个人吗?”

        罢了罢了,康凯烦得要命。只不过,与其放任两人东一榔头一西棒槌的查问,不如……

        腐尸二检结果通报会议用的会场是报告厅式,不大不小,三四十个位置。云边城刑警队、缉毒队所有参与办案的警官只要有空都可以列席旁听。也毕竟是对赵氏武装的定罪会议,不涉及通缉、行动,不必担心泄密。就算真有人传给武装,估计薛强也不过一句“老子再送几个人头。”

        会场让武子鹤很没有安全感。

        他本来只想悄悄打听些消息,结果被许节宁想当然拖拽进中心,只能一溜贴着墙根找了个角落最不起眼、符合隐蔽需要的座位。也恰巧正是康凯留给两个实习探员的座位。

        远离屏幕、远离音响,许节宁很不满意,还想向前去凑。

        可惜武子鹤并不配合,空留一句“猪队友”的哀叹。

        “死者男性,颅缝愈合状态推断年龄在25岁左右。身高推断1米80,体重在75公斤至80公斤水平。体型偏壮,似北方莽族人。dna筛查没有在库内发现匹配样本,没有在案前科。死亡时间推测为10月10日。”高级法医在台上简洁明了地陈述。

        武子鹤坐在角落里,眼睛直直看着膝盖上的电脑,不愿抬头。

        “死因方面,首先可以排除溺亡可能。溺亡一般根据胃部溺液、肺部溺死斑、呼吸道蕈样泡沫判定,肺部溺死斑不存在,水中硅藻只有少量进入到呼吸道,存量符合死后水源中生物自然进入量。判定非溺亡。”

        或死于毒,或死于枪。

        高级法医敲了敲投影中肺部解刨照片,快速翻了下一张。

        “枪口创伤,为贯穿伤,不存在生活反应,横断肌纤维哆开不明显,属于生后伤。前后没有发现焦灼痕迹,基本排除贴身射击可能。体内创口残留少量金属物质,和现场发现的金属名牌做成分比对,成分一致。伤口斜角向上,考虑平躺状态下的枪决式射击。很有可能瞄准点位是金属名牌。”

        武子鹤手指发颤,豁然抬头,只看见屏幕上两张大图。一张是黑乎乎又血淋淋的胸口创洞,像是怪兽刚刚撕咬过烂肉的血盆之口。一张是冷峻、斑驳且被洞穿的名牌,金属被火药撕扯过后只有一个残洞,和残破扭曲的字迹偏旁。两张图片交相对应,超清的像素将一切零碎细节展现无虞。

        甚至包括那些被洞穿、消失的末处,武子鹤清楚地知道,那里本有两个字,写做“阮河”。

        “由此排除法可以确定是药物致死。死者血液、骨髓蓝化程度极高,又紫绀特征,符合亚甲蓝中毒。且超高效液相色谱-串联质谱检验表明血液中含有卡芬太尼。芬太尼家族药性毒性堪比5000倍□□的魔鬼工具。属于合成毒品摄入过量致死。从目前的掌握的新型毒品金血成分分析,是吻合的。但是没有金血样本,不能做出最终的毒理、病理判定。”高级法医表示遗憾。

        “另外,腐尸表面还存在一定零碎伤痕。比如胸前交错的三条横线。”投影图片上出现类“二一”的图案,“边缘齐整,缺乏生活反应,属于死后伤痕。”

        “唔……”高级法医犹豫了一下,“凶手这种刻印手法,很像是进行序号标记,如同反社会人格的特有血腥仪式。”

        屏幕上最后的图像,定格在一张腐尸躺在法检台的全身照上。腐尸的双侧手掌垂在身旁两侧,掌心向上翻起,嘴巴大张,像是在无声祷告,又像是在倾述冤屈。

        武子鹤终于慢慢松开已经在掌心掐出血痕的拳头,转向许节宁,“大陕的案子能查清楚吗?现在的线索可以解释死因,但是如何揭示出谁是凶手?该怎么做才能让行凶的人自食恶果,惩恶罚罪呢。”

        许节宁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武子鹤可能是在说腐尸,不由奇道,“你喊他什么?大陕?”

        “对呀,他手上写着,左手臂上有个明显的纹身,又那么大。”武子鹤解释说,“总是那人那人,或者……腐尸,好像……太不尊重了。”

        姓名是赋予一个生物体社会意义的重要标志。在腐尸生平尚未查清的时候,用特殊标记赋名,也是一些传统警察的做法,就像是一种老派的优雅。

        这一点不需要意外。只不过,这个距离真能看见纹身上的大字?许节宁顺着武子鹤手指努力眯了眯眼,细细观察屏幕上的图。可惜,她裸眼12的视力也只能看到模糊一片。

        恰此时,会议结束,人员开始稀稀拉拉往外走。

        许节宁没心思追究视力和命名的问题,奔到会场最前面去找康凯、易军。

        留下武子鹤在阴影中黯然,没有人听见,他以格外肯定的语气自言自语过,“他不该死!”

        康凯显然是忙碌的,抬步就走,不肯理会许节宁。

        易军只得好脾气招呼道,“康副还有事要忙,别介意。”眺望见康凯回身一点头间的眼神,突然间来了兴趣,和稀泥一样,拉着许节宁和武子鹤走。“大中午的,饿了、饿了,我们先去吃点东西。”

        警察局对面就是一家特色餐馆,定昆虫宴,点评网站上很是有名。

        武子鹤不感兴趣,虽然没有明说,但是驻足不前的步伐还有隐隐蹙紧的眉宇直接让许节宁替他把易军拉进另一边的鸡汤米线馆。

        “你说说你,不让我去尝尝特色虫宴也就罢了,还缠着我问东问西,这不是让康凯骂我嘛。不给马吃草,还要马儿跑。”易军一边啃着鸡腿,一边抱怨。

        尽管抱怨,也还是透露点消息宽慰许大小姐,“10号就是西北报告会交易的那天,我们在山林里遇到你们的前三天。加上发现腐尸的水域确实在通天河湾下游,理论上经由暗河是可以互通的。所以我们初步判定是赵氏武装并案,在一起侦查。赵氏武装残暴血腥,制造了不少骇人听闻的虐杀案件……”

        “大陕就是死在通天河湾,对不对?”武子鹤插话道。

        易军一愣,瞬间抓住重点,“你说什么,大陕?你认识他,知道什么?”

        许节宁嗦一口米线,看武子鹤垂眸又不说话了,囵吞说道,“就是腐尸,他看有纹身起的名字,这样更尊重一点。”

        这个解释勉强算是合理,易军尽管接受但还是有些狐疑,“所以你真的不认识,没有什么线索?”盯紧了武子鹤。

        武子鹤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再三追问,都是不松口。

        “好吧,”易军放下已经吃得连汤都不剩的米线碗,结束了没有营养的谈话,转回正题,拖拖沓沓说出了自己吃这顿饭的目的,“所以节宁,你们还是当心点,别过度参与。赵氏武装太危险了,该做的、该查的、该抓的、该正法的,康凯,还有我们都会盯紧了的。你,别让康凯难做。”

        他是受命来做说客的,说康凯说不出口的软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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