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决

　　
“哼，自不量力！”其右手伸出，一股吸力从掌心蹦出将周围的海水凝聚，片刻后紧握带着狰狞的笑容向壳投掷而去。手掌大小的水珠与海水完全不同的轨迹，但其与海水同源，此刻匿于其间踪影不可见。
壳二话不说交由感觉判断，在周围阴冷的气势中水珠的杀意并不难察觉，在其来临前的一刻躲过起手反击时，肩膀处却出乎意料的溢处大片血雾，很快就将他身侧的海水染红。畸形鲛人咧嘴，光凭这招无论是谁都无法避免，双手再次伸出磅礴的吸力将壳身侧的血雾一同吸收，水珠顿时通红。
壳要的就是这个，那水珠染上他的鲜血再也无法藏匿，他倒要看看这次还要怎么击中他。而畸形鲛人猜出了他的想法，轻微一笑，无论何种方法都无法躲避这一招。随即猛烈掷出水珠，自身也跟着冲向壳。
壳双目紧盯着两滴水珠的轨迹，在其到来前便向上游去，两道鲜红的轨迹从他底下绕过远去，但壳却陡然心生危机双手护住两侧。然而结果便是他的双手再次溢出鲜血，没来得及细想，畸形鲛人便从身后发起攻势。粗壮的大手握拳猛烈朝着壳的背后轰击，壳翻身下沉双手借势将鲜血挥散模糊其视线，随后对准其心脏刺入。
“在我的主场，无论你什么招式都没有用，而我的招式会威力大增。”说罢，其狞笑的巨脸从血雾中透出，从容地看着壳。而壳原本刺入其心脏的手被其倒起的鳞片刺入，而在鳞片外层有一层海水组成的薄膜首先挡住了壳的攻势。而畸形鲛人说的一番话也算是点醒了壳，无论攻击还是防御，做出应对的是这片大海而非畸形鲛人，无论是将血雾吸收还是故意陷于血雾之中都是为了将他的注意力转移。如此，只要壳一直在海里与它周旋，那么最后死的一定是他。
“大海真是深不可测，竟然还能自动帮助自己的孩子。只是，大海可是万物的母亲，别以为自己是独生子，蠢货！”说罢，壳手中的火光瞬间熄灭而后青色的电芒闪烁，壳无视着倒刺深深扣入起血肉，狂暴奔腾的雷电肆意摧毁它的肉身，抽搐、怒吼均无济于事，焦黑开裂的肉身被壳贯穿出一个大洞，鲜血弥漫着整片海域。
“雷克水，最基本的东西都不会吗？”壳嘲讽，手上的力道加重，引得畸形鲛人又是一层哀鸿。其顾不得一切，至少要先从壳手中逃离，随即双爪紧紧钳住壳的小臂猛然间发力。在这样恐怖的力道下，壳手臂的肌肉被挤压收缩，肉眼可见地凹陷。
畸形鲛人狂笑不止，只需再一两秒他就能将壳的手臂碾碎，下意识地看向壳却愕然发觉他脸上没有一丝惊慌，与此同时它双手正被一股劲力反制险些握不住他手臂。惊骇之中欲再加大力道，而壳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了，左右手齐齐制住畸形鲛人双爪，雷电轻易破开护体海水，迅速将其手上的血肉侵蚀而后跃起狠狠揣在其胸口，靠着两股相反的力道活生生将它双爪撕下。
片刻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畸形鲛人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嘶吼，双手横于胸前痛苦哀鸣。
壳握着两具手骨，不知为何脱离本体后很快便会化作骨头，随意地放入袖口准备带回去研究研究，欲开口激怒对方时忽感危机，以势气构成漩涡将自身推向一侧，随即一个庞然大物便连同着漩涡一并将壳击中。浩荡攻势产生的震动让海面发生激荡，层叠起浪，一岸拍一岸。
壳咬紧牙关，丝丝缕缕鲜血从缝隙间溢出，足以见得这攻势何等猛烈。此时被这巨物撞入海沙中，形成深陷的凹坑，海水不断涌入将泥沙冲起。壳只得睁开一丝缝隙透过黑黄的水团看出一个虚影，此刻虚影昂起，壳立即向另一侧躲去。随即又是一阵轰鸣，深坑开始塌陷，而其地下竟然是空洞一片此刻海水汇聚涌入形成小小的漩涡，迅速向着周围扩散。
又是一阵轰击，壳惊险躲过，随着浑浊的水团被漩涡吸走，壳终于看清了那个虚影。一个无法形容的躯体，畸形扭曲的头颅似龙非龙、似鲛非鲛，生有许多肿包，其后是绵延的蛇形身躯，层层鳞片倒起宛若逆鳞之龙，只是在看不到的位置处鳞片下却是寄生着蠕动的白卵，而最让壳注意的是其断裂的前爪，断痕深浅不一，均有撕裂残留不等的血肉筋骨。
“海龙还是蛟龙？这玩意真的是龙吗？”壳惊疑不定，但他知道这个庞然大物是畸形鲛人所化，随着它的变化势气提升至河百岁的极限，而且随着其变成龙躯，周围的海水源源不断地汇聚到它身上要助它突破河百岁的界限，更让壳感到不妙。
“不能再拖了，深海里的家伙应该感受到它了。”说罢，雷势澎湃，激昂不止，漫起的雷花沸腾着海域，壳不仅要斩杀龙躯还要连同这片古怪的海域一并消灭。从雷击木得来的天地杀意汇入本就属于天地的雷霆，汇聚全身的势气与积聚的阴郁怒火，壳身上慢慢剥离出一道虚影。
此刻海面上雷云密布，惊走雷霆如云中游龙，长啸不息，轰鸣之音尽数彰显天地气势。海面大浪飞溅，重重叠叠，惊涛拍岸如有深海怒音不屈，天地与海洋对决，壳身后虚影手握雷霆，而同时龙躯在不屈的海洋给予下瞬间突破分水岭称为上岁其实还在不断攀升。壳福灵心至与虚影一并投出雷霆长枪刺向龙躯，而龙躯怒而长啸，大势滚滚迎劫直上。
两者轰鸣，天地海洋一片混沌，剩下唯有一片漩涡将残骸吞噬。
岸上赤蜈与蛄交战，其身上已经被赤蜈洞穿出许多血洞，死亡只是迟早的事。蛄藏于泥沙之下游走伺机而动，原本赤蜈一时之间无法发觉其藏身何处而时刻警惕着。但壳与龙躯间的碰撞让双方下意思散发气势护体，赤蜈迅速反应带着雷电杀势遁入气势之处，片刻后泥沙飞溅，赤蜈带着蛄的渊而回，一口吞下，伤势有所恢复。
它看着翻腾的海面焦躁不安，但只要他们间的血脉连接未断壳就能一直活着，想起起壳的嘱托还是朝着市内遁去。
另一侧灵猫化出的分身阻拦住鲛人群，它们花费了好些时间才找到灵猫的踪影。双方从开阔的马路追逐到阴暗的小巷，鲛人群依旧穷追不舍。随即而来的动静让整座城市为之一颤，两方追逐中也出现了停顿不过很快恢复如常。
鲛月猛地回头看向岸边，心中顿生不妙，慌乱中凑到灵猫耳边：“我们去岸边，那个笨蛋一定出事了！”
灵猫发出哼哼声，掉头转向岸边，灵活的步伐让鲛人群来不及反应以至于每次都慢两人一步，一声声怒吼中跟着向海岸，它们也隐约察觉到畸形鲛人的死亡，十分惊慌。
随着气息追逐着众人，赤蜈跟在他们身后，察觉到气息的改变立即察觉出它们前往着岸边，疾驰中掉头赶回。
据点内，柠兰依旧闷闷不乐，叶青整日不见踪影，壳也游荡世俗界不见回来，而且最让他们安心的常在也有半月无法联系，更别提上头丝毫没有反应，如何能让她不发愁。
“柠大人，今日的菜肴还是吃些吧。我知道您担心另外两位大人，但若您自身先熬坏了才是得不偿失。”嫦玉将菜肴摆上桌边，担心地朝着床铺的方向望去，鼓起的被子依旧没有动静。符傀坐在床边，照旧过来安抚几人，门缝外另外几位女侍从偷偷看向屋内。
叶青站在走廊内，看着几人牵挂着柠兰心中稍稍叹气，身侧的青剑嗡鸣。
“为什么不去看她？...没有必要，说不定战争之后我和他们会是敌人，你也要做好准备。”叶青轻抚青剑，既是在安抚青剑，也是在安抚自己。
忽然海岸处的动静引起他们的注意，靠在门缝处的侍从纷纷从门边摔落进屋内，嫦玉吓了一跳忙向柠兰解释道，而她一转头便见柠兰从床铺中起身直直看向某处。叶青对这动静一惊，传来的气势中竟然有壳的气息。
他立即跃向窗外落地正欲离开，柠兰的身影便出现在他身侧。
“我也去。”柠兰并不等待叶青的回答，只是坚定地表达自己的意愿。万春来即使出现在两人身侧：“两位大人，动静在中城区岸边，据点就交给我们吧。”
话音刚落，窗台上嫦玉几人的身影出现：“柠兰姐你放心去，据点交给我们了！”嫦玉捂住青叶气愤道：“在据点里，要叫柠大人！”一侧的葵思与匕色掩口轻笑，一并朝着柠兰挥手。月秋与菊清一并走到万春来身侧，将一个药囊交给两人。
“这是为壳大人调制的药品，希望不会用得上。”
“大人，我们在前面带路。”刘纯与刘光恭敬半跪在二人身侧，他们会带领两人从暗道赶至岸边。
叶青稍显沉默这样的场面还不适合他，柠兰微笑着接过药囊冲着几人摆手跟着刘纯与刘光离开。
“希望壳大人不要有事...”万春来看着几人离去，有些忧虑。不过，因为是大人所以他要相信他们。在他们回来之前他要保证三位大人有处可回，稍稍伸展，前去准备防范工作。剩下的几人，虽然对这动静担心，但他们唯一能做的唯有等待，祈祷几位平安归来。
在四人赶往岸边时，翻腾的海面终于平静，灵猫带着鲛月赶到海边，赤蜈埋伏截杀一众鲛人。处理完眼前的杂事，等待几人的是漂浮在海上的壳的身影。半截龙躯将壳咬住，利齿深深扣入壳血肉之中，两人碰撞的震出的鲜血吸引来大片兽群，黑压压一片覆盖了整片海域。赤蜈在兽群中杀出一条血路迅速将壳救回，但此时他已经昏迷、气息微弱，腹部的大洞与手臂上猩红破烂的血肉还在被残留的阴冷气势持续侵蚀。
三人中没有一人拥有治愈能力，赤蜈下意识想将壳带回据点，然而鲛月阻止了它。抬头看向海中，她能感受到有众多强大的气势毫不掩饰地向着几人冲来，怕是还未等他们赶到据点便会被这些追兵赶上追上。
她咬咬牙，身影顿时虚化潜入壳躯体中，随即代替壳操控着躯体，带着赤蜈与灵猫跃如水中向着漩涡而去。她在赌，赌对方不可能认为他们还会躲在海中，利用对方气势外露的自信逃命，而几人的踪迹在她神魂的掩盖下会令对方暂时难以发觉，成败便在此一搏了。
而她要去的目的地正是最近的鲛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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