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潜入
季林无奈的看着地上的斑点血迹，他刚刚准备睡会儿午觉养足精神，没想到贫民窟里就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斗殴。
骑士出征之后的负面影响来的如此之快，没有了全副武装巡逻治安的骑士，狂躁的人们犹如一个个失控的火药桶，稍微擦出一点火星就会导致一场大爆炸。
起码有八个人参与了这场打斗，而整件事情的起因也仅仅是因为一个单身汉偷偷瞄了一个女人的胸部，而这让她的丈夫很是恼火，两人就此发生了争吵，随后事态升级，互不相让的两人开始大打出手。
灵视告诉季林这两个人的平均属性都仅仅只有四点左右，但是他们打架时候的狠劲让季林回忆起那只奋不顾嘴死命咬他的狼人。‘
牙齿，胳膊肘，脑袋，所有能用的地方几乎都被两人当成了武器，光看目呲欲裂的两人会让人以为他们之间有着什么血海深仇，必须斗出个你死我活不可。
随着打斗的激烈程度不断增强，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被卷入这场闹剧，他们并不是想要帮谁，而只是想要发泄自己心中潜藏已久的怨火。一名中年骑士急忙赶来分开众人，寒光闪闪的骑士剑果然很有效，众人随即停手如鸟兽散，地上却留下了一只耳朵和半个像是鼻子的肉团。
随后，只剩一只耳朵的丈夫半跪在冰冷的瓷砖地面上，任由殷红的鲜血流淌在地上。
他用手捂着脸，健壮的肩膀开始颤抖，发出野兽一般的呜咽声。站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妻子急忙搀扶着他回到一堆肮脏的报纸上，小心翼翼替他抹干净脸上的泪痕，然后从杂乱的旧报纸中翻出一堆撕成了细条的面包，边哭边笑着送到男人嘴里。
流浪汉捂着鼻子默默离开，闻讯而来的执法骑士也叹了一口气，他只是告诉两人药品急缺，让他们自行寻找之血的办法，随后也消失在贫民窟中。
“这只是开始......”老约翰仿佛丢了魂，“在这种压抑的环境中，人的思想会受到极大考验，情绪也会变得越来越暴躁。”
......
夜幕降临，漆黑的夜空犹如巨兽笼罩在季林的上空。
数小时之前季林尝试过进入教堂，但是两名持剑骑士告诉他，直到远征骑士回来，教堂将一直处于封闭状态，不允许任何无关人员进出。
这也杜绝了季林准备在教堂里找个角落隐蔽到晚上的想法，他只能够趁着夜深人静之时再想办法潜入进去。
此刻在季林的眼里这栋充满了哥特式风格的教堂已然变成了一个宝箱怪兽，重重秘宝就隐藏在这些砖瓦之内，美中不足的是这个宝箱还会咬人。但如果足够细心，就能够带着宝藏全身而退；反之则只能够两手空空甚至还会被咬断一条胳膊或者脑袋。
与季林曾经看过的少数小说不同，教会的原装骑士并没有那样顽劣不堪，大多数时候他们都保持着沉默——眼神专注，身体挺立如同一支标枪，全身心投入自己的接受的任务。
但是这也给季林的潜入行动带来了巨大的麻烦。
此刻季林身着黑色衣服，脚上穿着一双软底鞋，脸上还套了一个粗制滥造的灰色口罩。他躲在距离教堂大门约十米的花坛处，纯黑的夜色是他绝佳的天然隐形衣。
季林已经在这里蹲了整整半个小时，如果不是身体素质的提高，他早就会因为腿麻而败下阵来。
过去的三十分钟里，季林尝试过朝地上扔石头，故意发出怪叫......为了吸引那六名站岗骑士他简直绞尽脑汁。可惜他没有收到任何效果，除了巡逻的骑士来检查过一遍，那几个站岗的像是被完全焊在了大门边上，连头都没动一下。
他的发财大计还没开始就遇到了巨大的阻力，季林明白这样僵持下去没有任何意义，如果没有意外发生，他要么另寻一条路进入教堂，要么就此打道回府去睡觉。
季林怎么可能就甘心这样两手空空的回去。
教堂的窗户距离地面足足有三米之高，按照季林现在的身体素质也能够勉强够得着，但是所有的窗户都被关上了，想要破窗而入必定会闹出很大的动静，这可和他刚刚扔石头的行为不一样，一旦打破窗户，骑士的警觉性必然提到最高，这对季林来说有害无益。
除非是实在想不出办法，否则他不会用此下策。
“不知道雷恩当初是怎么混进去的。”阴影中的季林露出思索的表情，面前的教堂固若金汤，他不觉得以雷恩的实力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混进去，除非是在更早些时候潜伏在教堂中，可惜这个法子目前行不通。
正当季林焦躁不堪的时候，背后的贫民窟传来了骚动。
“啊！！！”
女人超高分贝的尖叫声几乎撕裂漆黑的夜空。
“什么情况？”季林不由得回头看去，贫民窟里亮光闪动，显得混乱不堪。
一名巡逻的骑士反应迅速，听到尖叫的一瞬间便冲了出去。
“估计又打架了。”下午的那一场斗殴犹如导火索，引燃了人群中的不安定因素，季林双手合十，嘴里不断念叨着“三清道祖耶稣如来请保佑约翰没事”。
早知道就把枪先还给约翰了，他此时唯一担心的就是约翰的安全。
“看来自己变得冷血了。”季林自嘲一句，一个月的重压的确改变了他的心态，他甚至希望爆发更加激烈的冲突——在完成了维克多的任务之后，他不可避免的产生了一股罪恶感，如果这些人因为斗殴的原因而死去，能够很大程度上减轻季林的心理压力。
两分钟后，巡逻骑士仍然没有回来，身后漆黑的大楼里的动静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反而愈演愈烈，男人的嘶吼和女人的尖叫此起彼伏，整个贫民窟几乎都已经沸腾，季林觉得就算是失火了也闹不出这样巨大的骚乱。“看来这一次的事情很严重，不知道会死多少人。”季林心里这样想着。
站岗的骑士也露出不安神色，很明显刚刚过去的那一名骑士不能够很好的压制住已经疯狂的人群。六个人交头接耳了一会，随即四名骑士便离开了他们坚守的岗位。
站岗的骑士锐减到两名，这对季林来说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相比六个人站岗，两个人的防线会脆弱许多。
季林捏着鼻子，深吸一口寒冷的空气，发出他这辈子最尖锐的叫声。
这下两名骑士也站不住了，其中一人右手紧握着剑柄，快步朝声源逼近。
他注定一无所获，季林已经绕了一个圈来到了教堂正门，把自己的身形隐蔽在一尊雕像之后。
“愿主保佑他们。”仅剩的一名骑士低声自言自语，闭上了眼睛开始在胸前画着十字。
好机会！
趁着骑士原地闭眼做祷告的功夫，季林如同狡黠的黑猫一般跃入教堂。
骑士只感觉一阵微风飘过，他并没有多想，做完一个简单的祷告，他继续执行着他的任务。
季林在原地站定一分钟，擦干净脸上的冷汗，整个教堂一层里烛火摇曳，在他身后留下一个晃动的怪影。
与雷恩地图的标注不同的是，无论是楼梯口还是各个房间的入口，季林没有看到一个人影，安静的有些可怕。
“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个好消息。”仇视之眼告诉他暂时没有危险——也有可能是因为这个危险太大了，以至于连仇视之眼也无法侦测。
本着三光政策，季林决定搜查每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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