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你不好
第二天早上酒店里的窗帘被拉得密不透风的，愣是没让一丝光线跑进来，正适合人睡得天昏地暗的。
纪孜是被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的“嗡嗡“声给震醒的，意识模糊地认为是自己的闹铃，眼都没睁，从被窝里伸出雪白的一节手臂快速把手机拿过来随手按了一下，又立马缩回去了，这天气真是冷得人连头发丝儿都不愿意露出来。
“起床了吗？”搁在脑袋边的手机突然冒出点声音。
还挺像她昨天才认领的男朋友——边屿的声音。
直到——“纪孜？女朋友？”
手机里传来了更清晰的人声，对方听起来还有些情绪在里面。
纪孜闭着眼愣了愣，缩着手把被子拉下来，露出一双睡意惺忪的眼睛看着被子外亮着屏幕的手机，上面显示着正在和边屿在通话。
“啊？”睡了一整晚，嗓子还有些哑。
对面拿着手机的边屿顿了一下，她这嗓子哪儿是哑啊，完全是慵懒，他完全可以想象到她此时此刻躺在床上一副风情万种撩人于无形而又完全不知对谁都不设防的娇滴滴的模样。
让人很想欺负她。
虽然脑子里对自己刚到手的女朋友是一堆黄色废料，但他这个年纪的男人最擅长装淡定，说话的声音要多正经有多正经：“才醒？”
纪孜现在还不想起床，闭着眼和他打电话：“嗯，你把我吵醒了。”
边屿低下头淡淡地勾了下嘴角，小姑娘大概现在是嘟着嘴的，带着一些些的怨气，说起话来有点娇嗔。
这确定了关系好像是不一样了。小姑娘现在还能对他撒起娇来了。
“那还要睡吗？”他把手机靠近嘴角，说话时不自觉地变得柔软起来。
“现在几点了？”
“快十点了。”
都这个时间点了那她要是再接着睡就太不像样了点，不过好不容易今天休息，天气还冷，她也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妙龄少女也是想要赖床和偷懒的，所以她不太想起床。
“你叫我什么事？”没事就快让我继续躺着。
“确定关系第二天不要去约约会什么的吗？”
为了加大诱哄成功的力度，他还接着补充说道：“我看别个情侣都是这样的。”
“那不能就在酒店里约会吗？”
话一出，手机两端的人呼吸都瞬间停滞了一秒，隔着手机也能感觉到彼此突如其来的沉默和尴尬。
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胡言胡语的纪孜只想咬断自己的舌头，连忙解释：“不是，我是说——”
“行啊。反正在酒店里我也有很多男朋友想要对女朋友做的事。”
后面那几个字他故意咬重了，在表达什么不明的意味。纪孜听着他不正经的暗示，躲在被窝里红了耳朵。
两人最终也没能决定出到底去哪儿，因为纪孜在他开口的下一秒就匆匆忙忙地挂了电话。
纪孜这边刚从床上爬起来洗了个澡出来就听见有人按门铃，她嘴里还含着牙刷穿着浴袍就去开门。
开门的瞬间，纪孜看到门外的人明显顿了顿，上下打量着她，最后目光落在她的颈部，不怀好意地挑了下眉：“给我的惊喜？”
纪孜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浴袍，带子好好系着的，只是领口有些开，但也没漏出来。但是眼前这个人看着她漏在外面的脖子都能不正经，真是耍流氓耍上瘾了。
她没理他，意思意思地拢了拢自己的衣襟，刷着牙往里去。
边屿无声地笑了一下，把门带过来，楼下买的早餐给她放茶几上，跟着她进了浴室。
他懒懒地靠在卫生间的门框上，抱着手臂，交叉着腿，下颌的线条拉出流畅的弧线，整个人看着她时的眼神深情宠溺又痞气。
纪孜从镜子里淡淡地看他一眼，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回应他的眼神，也不知道他在那儿看什么。懒得管他，她自顾自地洗漱起来。
她刚洗完脸抬起头就看见后面的男人一点一点靠近，站在她的身后，一只手慢慢抚上她的肩头，一只手捻着她的发尾，漫不经心地看着她的头发，慢条斯理地说：“怎么不先把头发吹干？不怕感冒吗？”
纪孜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很温情的话却被他说得极其色气向，此时的他就像是吸血鬼电影里拥有妖艳面庞的男吸血鬼，好像下一秒他就能露出自己的利牙，一口咬在她雪白的脖颈上。
完全是暴力美学的代表。
她闭了闭眼，忍无可忍：“你不能好好说话吗？”
边屿看着镜子的她，有些无辜：“我怎么没好好说话了？”
“你......”她似乎还有些难以言喻。
身后的人挑了挑眉，一副“你说，我到底怎么了”“你今天必须说出个所以然来”的样子。
“你说话就说话！干嘛整那么色气！”
“我怎么就色气了？”边屿觉得好笑。
“就是有！”镜子里的小姑娘脸都急红了，腮帮子微微鼓起，让人很想去戳一戳她白嫩的脸蛋。
边屿点点头，“行，你说有就有吧。左右你是我女朋友我说什么就不犯法。”
他说得何其坦荡，好像是纪孜太过小题大做，像个纯情的小女孩不懂怎么谈恋爱。
但事实是，两人都是首先占据对方心房的领地的第一人。
他扫视了下卫生间周围，看到洗漱台的角落里放着一台吹风机，走过去插好插头，对着手调好热风，温柔地帮她吹着湿法。
纪孜呆滞地看着镜子里的头，她以前不是没有幻想过自己和边屿会有这一幕，关于他们的未来她以前全都幻想过。但只从他斩断两人的联系的那天起，她就断了这些念头，再也没想过，哪怕是边屿给她告白又一步一步追着她，她也没有再想过两人的未来，只怕想得太多，生活也不会随着自己的心意发展。
但现在，过去对于未来的那些展望都一一在她面前实现。
他们是男女朋友，他会给她买早餐，帮她吹头发，会在她身旁。
她想得出神，不设防地和镜子里的人视线对上，两人谁也没说话，静静地看着对方，边屿干燥温热的指尖穿过她的发丝，一下一下地，耐心地帮她顺着头发。旖旎缠卷，像是一团棉花，软软的，搅不开，只想让人心甘情愿地沉沦。
纪孜忽然被他盯得有些腿软，墨黑深邃的瞳孔像是含了万千春水的黑洞，把人整个吞进去才罢休。她头发都不想吹了只想落荒而逃，再这样看下去她就会彻底陷进去。然而没等她付诸行动，边屿就先一步按了OFF键关了吹风机，一把捞过她的细腰，牢牢地横在她腰上，令人动弹不得。
纪孜后背靠着他坚硬的胸膛，心里莫名地心慌，本能地察觉到有危险靠近。下一秒她就浑身僵住。
男人的热气全部喷洒在她的脖颈，男性荷尔蒙的气息不管不顾地往她鼻腔里钻，像电流一样在她的五脏六腑流窜。有温热柔软的东西触碰到她的皮肤，轻轻地，一下又一下，比这热气更撩人。
她被男人握住肩膀转了过去，面对着他，已经僵硬的她现在就像个木偶娃娃，眼神呆滞没有焦点地平视前方，身高悬殊问题，从边屿的角度看来她就像是低着头。他双数捧起她的脸颊，一手拦住她的后腰，容不得她半点退缩，一手捧着她的脸颊，摩擦着她的耳垂，慢慢地低下头去。
一片阴影打下来彻底模糊了纪孜的视线，在两人相碰之前，她自觉地闭上了双眼，准备好迎接他的吻。
与想象的不同，与先前的那一两个吻也不同，这一次他很耐心很温柔，像是故意磨着她、品尝她。他先是轻轻碰了碰，蜻蜓点水，又含住她的唇瓣辗转碾磨，用舌尖仔细勾勒她的唇线，在齿关处顿了顿，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见。纪孜现在哪儿还想得了那么多，早已经被他撩的晕头转向，不知身在何处，意识模糊。他来，她就放他进去。边屿占据了领地也没有大肆掠夺，而是一点一点地勾勒品尝，像是在对待一件珍视的珍宝。
最后两人从房间里出来站在电梯里时纪孜脸上的红晕都还没有散去，她不知道两人亲了多久，但她感觉应该是挺久的，最后她都缺氧了，呜咽地抬起爪子来无力地拍了拍边屿的肩膀，他才放过她。他离开她的唇的瞬间，纪孜差点腿软滑下去，边屿一把捞住她。她静静地靠在他的肩头，大口大口地吸气，有些狼狈，怎么接个吻就把自己搞成这样了，到底是年轻，没有什么经验。
但边屿也没有什么经验啊，他怎么能脸不红气不喘，神清气爽的！
想到这里，她没由来地生出点小脾气，在两人握着的双手处狠狠捏了下他的虎口。
纪孜那点力其对于边屿来说就跟小猫挠痒一样，根本没什么力度，他的指腹蹭了蹭她的手背，低下头看她：“怎么了？”
“没怎么。我们去哪儿？”
边屿抬手给她看了看自己腕表：“都11点过了，先去吃饭。想吃什么？”
纪孜摇摇头：“不知道，随便吧。”
边屿点点头，正准备拿出手机搜一搜这附近有什么吃的又听见纪孜在一旁说：“算了，吃清淡点的吧，早餐没吃，吃太油腻的不好。”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自顾自地碎碎念，像个老龄大了又爱养生的老太太：“......”
最后两人选了家装修看着比较豪华符合他们气质的中餐厅，两人一坐下，服务员把菜单递给了两人，一人一份，纪孜没看自己那份，凑到边屿身边，看了不到半分钟，就开始就着菜单开始指点江山。
“这个这个，酸萝卜老鸭汤来一份，粉蒸排骨一份，萝卜炖排骨一份，泡椒肥牛一份，生焗虾一份，再来个土豆丝一份。”
服务员在一旁马不停地地记着菜品。纪孜抬头才发现边屿好像一直看着自己，眼神很是不理解。
她眨巴眨巴眼睛：“怎么了吗？”
“你不是说随便吗？”
“女孩子的‘随便’不要当真的，好伐？”
边屿低头笑了，把菜单递给服务员：“就这些，再上份米饭。”
服务员接了菜单就出去了，两人坐的是包厢，服务员出去的时候顺带给他们把门带上了，现在又是两小口的私人空间。
边屿趁机把手伸下去，从她放在大腿上的手的指缝里穿出来，握紧她，十指交扣。
纪孜垂眼看着。也微微握紧他的手。
“大概要工作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至少还得一个月吧。”
边屿点点头，纪孜：“你什么时候回去？”
边屿突然拧了一下纪孜的手指骨头，不是很疼，但娇气包还是“嘶”了一声：“你弄我干什么？”
他眯着眼看着她：“现在就赶我走了？确定关系第一天就赶我走了？有没有点良心啊你？”
“我是怕你公司事多！你旷工那么多天不好！”
“没什么不好，该是我们的还是我们的，丢不了，公司不会垮，我这辈子都养的起你。”他撑着头，懒洋洋地看着她。
“谁要你养！我是新社会独立成熟女性，好吗？”
他点点头：“嗯，独立，成熟。”
耳边随后就传来边屿低低的笑声，显得他的话特别不真诚。低沉的笑声听得纪孜有些耳热，打定注意不再和他聊天了。沉默吧，沉默吧，只有沉默才是金，边屿一开口就是一坨狗屎！
边屿让人把车开回了酒店，牵着人在江边散步。这座南方的城市的确和魔都完全不同，这里有现代化的高楼大厦却也秉承着休闲生活的理念，就好比现在，街道一旁尽是小吃店，大冬天在外面喝啤酒撸串的大有所在，江边来往的人有像他们这样散步的小情侣，也有一家人出来遛宠物。
边屿牵着纪孜的手放在自己的大衣口袋里，两人不紧不慢地沿着江边走，步伐一致，心境相同。
走着走着，纪孜看着江面突然开口：“你说像这次的劫后余生我们一生会经历几次？是不是每次劫后余生都适合做决定？”
“什么意思？”
边屿牵着她突然不走了，面对着她，阴沉地看着她，嘴角抿成一条直线，腮帮子的肌肉绷紧了显出一点线条。明显是不高兴了。
“你现在是后悔做出这个决定了是吗？你后悔当我女朋女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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