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第7章
作为艺术生，夏梁予自认为已经见遍了大风大浪，问出这个问题时的语气十分自然，仿佛没有感觉到哪里不对。
成舒捧着平板沉默，夏梁予吃着火锅丝毫不慌地回视。
两人对视了一分钟，夏梁予放下筷子，摸着下巴说：“我总觉得有点眼熟。”
成舒喉结动了几下，“什么？”
夏梁予：“这个人我好像见过。”
成舒哑了几秒，反问：“你见过？”
夏梁予观察着成舒的表情变化，又有些不确定：“好像见过。”
成舒：“……”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夏梁予见成舒不说话，好奇：“这不会真是你暗恋对象吧。”
成舒把平板递回去，脸上已经看不出特别的情绪，他语气很淡，说：“不是。”
夏梁予还是不太相信，他接过平板看了眼上面的漫画人物，赞叹：“这脸真帅，一看就是成功人士。不过还是我画的好！”
夏梁予自我陶醉了会儿，抬头向对面的成舒，“这件衣服太休闲了不符合他的气质，不然我改成衬衫？”
成舒无所谓：“都行。”
临近开播时间，两人在火锅店门口道别。
夏梁予临走的时候朝成舒摆了摆手，说：“你回家之前我一定把画发到你邮箱，主播加油赚钱！”
成舒挥手，回到租房，打开电脑之后在邮箱里看到了夏梁予在一分钟前刚发过来的新邮件。
成舒给直播间换好新封面，刚打开直播间，就见往常从未有过的热闹弹幕刷屏。
【渣男你终于愿意来见我了，十几个小时没见可真是想死我了】
【每日一问，主播网恋吗？】
【大家都别被这个主播骗了，这个主播其实是丑八怪，露脸就能把人吓跑才一直不敢开摄像头】
【啊？前面说的是真的吗，被封面吸引进来的，主播难道不是封面？】
【我靠才注意到主播换了新封面，这封面帅惨我了！！】
【骗子主播故意用虚假封面迷惑观众，大家一定不要上当了！】
成舒一边打开pubg游戏客户端，一边和直播间水友闲聊互动。
期间他特别关注了那个总是在他直播间里上蹿下跳的黑子，除了喜欢发睿智弹幕刷屏，倒也没有其他过激行为。
成舒等待排队的时间，点开好友界面扫了眼，bigsheng显示不在线。
成舒几局游戏下来，bigsheng仍没有上线，倒是直播间的那个黑子还在弹幕里高强度输出刷存在感。
到了晚饭时间，直播间弹幕明显少了许多，成舒中午吃的两顿饭都差不多消化完，等外卖的时候肚子不停叫唤。
【不懂就问，主播这是在练习腹语准备以后给大家伙来一段相声？】
【哈哈哈哈主播饿坏了，肚子叫的也太大声了吧】
【“甜心秃头嘤”赠送了黄金天鹅x1！】
送出价值66元的黄金天鹅后，甜心秃头嘤在弹幕里说：
【给渣男加餐，没有力气还怎么哄我开心】
成舒低头刷了几下手机，一抬头正好看到礼物提醒，“感谢甜心秃头嘤送的天鹅，谢谢老板的加餐，我一定会继续让大家在直播间里得到快乐。”
成舒此话一出，弹幕瞬间爆发。
【现在明目张胆地表示大家都是你的妹妹了是吧，渣男！】
【主播有点东西啊，我承认我开始心动了】
【“甜心秃头嘤”赠送了黄金碎片x520！】
【“网恋吗我秃头猫头鹰”赠送了钻石戒指x1！】
【“网恋吗我绝世男高音”赠送了黄金天鹅x1！】
【主播渣男言论不要停，我就好这一口！】
成舒感谢完付费礼物，又开口谢了直播间观众们送出的免费礼物。
怕观众觉得无聊，成舒又随后开了个打发时间的网页单机小游戏。
成舒选游戏的时候一眼看中这款画风温馨的封面，打算借此放松心情。
但等他玩了几分钟后，游戏的剧情和画风齐齐开始走向阴间。
游戏弹出血腥画面的瞬间，成舒手速极快地将屏幕最小化，免除了差点被超管警告的风险。
弹幕显然也被这款小游戏的画风吓到了，原本稀稀拉拉的弹幕再次热闹起来。
【刚才那只鬼出来的时候真是吓死老子了，老子单身二十年第一次体验到了心跳加速的感觉】
【我现在自己一个人坐在卧室里后背开始发凉，兄弟姐妹们给个建议我现在该怎么办？】
【鬼出来的瞬间我给屏幕来了一拳，鬼被我灭了但我现在正在被老婆骂败家爷们，兄弟们评评理这波我真的有错吗？】
【渣男你简直道德败坏，你就是这样让我们开心了吗？我都快被吓哭了，还不快来安慰我，要一百句情话才行！】
看到弹幕内容，成舒非常不道德的笑出了声，还被主播间里的观众听得一清二楚。
【怎么回事，我好像被人嘲笑了】
【但有一说一，渣男这声笑苏得我头皮发麻，整个人像被电了一下】
正好房门被人从外面敲响，成舒说了句去拿外卖，回来的时候弹幕上已经变成了满屏的骚话。
成舒拆开塑料饭盒外的包装袋，从几十条弹幕里艰难找出一条勉强能互动的内容。
“今天点的是杂蔬饭，味道一般般吧，但米饭量大管饱。”成舒把随着外卖一起送来的一次性筷子扔进桌上的笔筒里，去厨房找唯一是他自己买的厨具——筷子。
飞快扒完米饭，成舒觉得有些撑，没立即就开游戏，“有点撑，我直播二十分钟广播体操。”
【？？？等一下，你刚才说你要直播什么？】
【又要开始了是吗，老粉对此已经习惯了，主播每次吃完饭都要做一套广播体操消食】
成舒无视满屏的问号，找出已经下载在音乐器里的第三套全国中学生广播体操，点击播放。
随着开头熟悉的男声响起，主播间不少人都被激起了有关当年那段青葱岁月的回忆。
【dna动了，我以为我的心已经百毒不侵，但四肢怎么不听使唤地动起来了！】
【主播真的要跳完完整的一套吗】
【真的会跳完，不过再过一会儿你们调大声音就能听到喘息声了嘿嘿嘿】
【嘿嘿嘿真的吗，我已近把声音调到最大等着了】
【你跳归跳，倒是开一下摄像头给大家伙做个演示啊】
【主播是个丑八怪，这辈子都不敢开摄像头的！！！】
【shuyu你有本事露脸啊：你不会是故意是激将法刺激主播开镜的吧，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你这些行为的动机】
【这个人可能是被渣男主播伤害了感情的可怜人惹，对渣男恨之切爱之深哟~】
【你们可以辱骂我但不能侮辱我，我绝对不可能对这种丑八怪主播动心！！！】
成舒跟随音乐节奏从预备节跳到整理运动，回到电脑前，发现弹幕内容又看不懂了。
“主播往麦克风靠近点？”成舒读了其中一条，弹幕齐齐在刷“近一点”。
成舒不明所以，以为是麦克风声音太小水友们听不清，便把麦克风往自己嘴边拿近了些。
【我靠我死了！！！！】
【渣男能再近麦克风一点吗？】
【妈呀这是我能免费听的嘛？！】
成舒看着弹幕内容一头雾水：“你们在说什么？”
得不到正经的回答，成舒索性换了个话题：“你们有什么想看的游戏直播吗？”
弹幕终于恢复正常，成舒看了一会儿，疑惑：“恐怖游戏？你们认真的吗？”
【不好意思一下子暴露喜好了，我就喜欢这种刺激感】
【不过主播好像对恐怖镜头不怎么害怕哎，所以待会儿玩游戏的时候你能多说话分我点安心感吗】
【最近新出了一个国产恐怖游戏，看其他主播玩的时候都被吓得嗷嗷叫，效果挺好的哈哈哈】
成舒在搜索栏敲出弹幕里说的那款刚上线的恐怖游戏，正式进入游戏之前，成舒把直播间的标题换成了“直播恐怖游戏，胆小勿入”，又在直播间提醒：“接下来要直播的是恐怖游戏，我还没玩过，不知道有什么样的恐怖画面，年纪小和承受能力弱的朋友可以先去其他直播间逛逛。”
【渣男你好温柔，但为了能听到你的尖叫声我还是决定牺牲一下自己嘻嘻嘻】
【被标题吸引进来的，让我看看这个直播间到底有多恐怖】
【挑战+1】
【挑战+2】
成舒鼠标划到开始按钮，想到什么，再次停下动作，“稍等，我去找耳机。”
【？？？】
【佩服主播的勇气，我刚次出去看了眼，好多主播都被这个游戏吓哭了】
【玩恐怖游戏戴耳机，震撼效果翻倍】
戴上耳机，成舒进入游戏，开场动画刚结束两分钟，弹幕就被屏幕上蹦出来的鬼脸吓得嗷嗷大叫。
还在波澜不惊解说的成舒看着弹幕上被鬼吓到后的鬼哭狼嚎，发出今晚第二声忘记掩饰的笑声。
看着弹幕里满屏的问号，成舒清了下嗓子，问：“有这么可怕吗？”
见弹幕齐齐谴责自己光明正大看热闹还无情嘲笑观众的行径，成舒问：“既然大家这么害怕，不如换个游戏？”
但这届水友明显人菜瘾还大，被游戏刚开始两分钟就狠狠吓了一跳后非但不及时收手，还继续在弹幕里嘴硬的叫喊着让成舒继续。
在成舒直播间的观众们受尽折磨的同时，终于下班回到家里的秦追打开电脑，虽然秘书已经在下班前多次提醒了在邮箱里给他发送了几份明天要用的文件，但秦追打开电脑的第一件事，就是下载pubg和lol的游戏客户端。
等待游戏下载的时间秦追看了几次手表，见屏幕终于弹出下载完成的界面，秦追登录用全时装账号作为交换和秦笙换来的pubg游戏账号。
按照白天在浏览器上学到的邀请好友一起游戏的步骤，他点了几次双排邀请，队伍里仍然只孤零零站着爆炸头黑皮猛汉。
秦追盯着屏幕皱眉，再次打开万能的搜索器，终于找到原因。
原来是sg不在线。
查清楚原因，秦追看着好友列表里灰色的好友昵称，摸索着找到好友私聊界面，打字，发送。
【bigsheng：一起玩游戏吗？】
【bigsheng：我想和你双排上分。】
秦总活学活用，把刚在搜索内容里学到的专业词汇“双排”“上分”灵活地运用到这场单方面的对话中。
发出这两条消息，秦追坐在电脑前看了半个小时的文件。
对方没有上线。
一个小时后。
对方仍然没有上线。
两个小时后，秦追合上已经确认了三遍的文件，再次在输入框里打字。
【bigsheng：我明天还会等你的。】
【bigsheng：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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