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原魂渊寂
他的意识沉入了其中，在一个厮杀的战场上，尸体掩盖了每一寸土地，鲜血快汇成河。千军万马中，一个身披金色战甲的男子和一群身穿齐国铠甲的兵将战斗着，鲜血模糊了他的脸。
他手持着一把古朴长剑，长剑在不断挥舞着，没有花哨，没有华丽，每一剑必将饮一人的鲜血，这把长剑不断地收割着一条条性命，长剑不断地吸着血，古朴的纹路更加清晰，男子的战意越来越强大，他站的地方尸体已经形成了山丘，终于，他站在山丘之巅，宛如一尊死神，凛冽杀气下竟无人敢上前再战。
紧接着，一圈又一圈的弓箭手围住了山丘，箭尖的寒光统一的畏惧地对准了他，一声令下，黑压压的箭矢将他吞噬，在那一刻，阳光划破天际，照在了他的身上，那把名扬千年的魔剑嘶鸣着，宛如在悲泣。
“渊寂...”离川呢喃道，他化身成了这把魔剑的主人，鲜血从伤口涌出，流过他的手臂滑落到剑身，这一切是那么真实，就像发生在昨日。
画面一闪，切换到了另一个场景，自己身下是万丈火焰，空气被热的扭曲。他化身成了那个姜离川，就这样凭空悬在这万丈火焰这上，这里正是镇灵塔内的剑冢，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琉璃，琉璃...”离川心里一阵颤抖，欣喜大喊道，重逢的喜悦难以言表。此刻的琉璃怀里抱着一把古剑，正是自己使用的渊寂，她站在这万丈天火面前神情悲切，嘴里自言自语说着什么。
离川意识到了不对劲，她来这里干什么？离川拼命大喊，可是无论怎么喊她也无动于衷。离川心急如焚，干脆迈开步子朝她跑去，可是无论怎么跑和她的距离始终保持不变，仿佛隔了一个时空。
“王兄，对不起，都是琉璃不好，若是琉璃去了禁地王兄就不会死，若有来世，王兄再也不要丢下琉璃不管，让琉璃守着这空城。琉璃这就来陪你，纵是千年万年，上穷碧落，琉璃也要陪伴王兄。王兄在另一个世界定不会形单影只。”她的的银铃声传入了离川的耳里，眼中的一颗晶莹夺眶而出，飘浮在空气中。
“不要啊琉璃，千万不要不要做傻事啊。”离川目眦欲裂，撕心裂肺地喊道，然而她却完全听不见般，身子如同断了线的纸鸢般跃向了万丈天火。
“不要啊...”离川跪在空中，状若癫狂，指甲入肉，鲜血渗出，仿佛入了魔。
为什么，这不是原魂觉醒吗，为什么一切那么真实？离川瘫坐在空中，留下一行血泪，双眼望着天火深处，丢了魂。
这时，天火翻滚，雷声大作，怨灵在塔内欢叫，纷纷朝剑冢内涌去，在离川身边狂魔乱舞，仿佛在期待着什么降临。
不一会儿，一阵耀眼的光芒在天火底下升起，掩盖了天火的光辉，它逐渐靠近离川，原本欢快的怨灵看见后如同见到了什么恐惧的东西，四处逃窜了去，不一会纷纷消失不见。
“琉璃，为什么那么傻...”离川心如刀割，嘴里不断念叨着。突然地，一种熟悉的感觉从身后传来，他转过头，一把通体散发着青色光芒的古剑浮在他身边，它的剑锋剔透，纹路古朴，正是和琉璃一同坠入天火的渊寂，和它一同浮在空中的还有一颗晶莹剔透水滴状的东西，离川左手握着剑，右手握着泪珠，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脑海。
“王兄...”
“琉璃...”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当离川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泪水还淌在他的脸上，那画面真实的可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场景？
离川沉默在原地，身为征战沙场的离国太子，离川早已经过大风大浪，从来没有过什么东西能让他情绪如此巨变，如果有，那么朝堂上丞相的提议则算一个。
可是刚刚的场景足够让他肝肠寸断，难道是梦？一定是的，自己肯定在觉醒中睡着了，琉璃怎么会那么傻，怎么可能祭剑，一定是这样的，离川抹干脸上的泪痕，心里很是不安。
此刻太阳已经高悬，光芒刺的让离川睁不开眼，场一片寂静，觉醒结束了吗？
“原魂:待定，先天原之力:十级，天赋:高等。”测试人员咽了咽口水，一脸的不可思议，最后还是大声说出了这个结果，顿时间，整个广场如同油锅里灌了一勺清水，人群里沸腾了起来，虽然陆陆续续走了许多人，当是激情却是一波胜过一波，到离川这里已经形成了狂澜。
“十阶...”周彤的嘴里反复呢喃道，她的眼里的震撼之色还没散去，他接触石碑的时候，广场上仿佛坠落了一个小太阳，散发的青色光芒让人不敢直视，也根本没有人看清他的原魂是什么。觉醒后那股威势不是自己可以比拟的，虽然自己是八级，和他只差了两级，但是差距却如同一条鸿沟，犹如荧光之于皓日，十阶，再升一级就是灵天境阶位了啊。
“这个孩子果然是非池中之物啊...”老布鲁也被震撼到了，心里激动之余又有丝担忧。
“洛克，让这个孩子加入原魂殿，以后你就是原魂殿的大执事了。”突然，一个声音从年轻执事洛克脑海里响起，洛克大喜，殿主对这个孩子怕是志在必得，如果将先天原之力十级的孩子成功培养起来，殿主要升入主殿也不是没有可能啊，之前错过了周家女娃子让他很是可惜，这个身上穿着补丁的少年看上去不像是富家子弟，这次绝对要把握好，洛克迎了上去。
“这个孩子的原魂为什么是待定啊。”这时，一个眼尖的人发现了异常。
“是啊，是不是测试石碑出了问题啊。”紧接着，许多人也议论了起来。
“长老，这是石碑出了故障吗？”周彤好奇低声问道，与其相信这些随波逐流的人猜测，还不如直接去证实，她心中还抱有一丝侥幸。
“呵呵，这是不可能的，石碑上显示的原魂都是原魂殿记录在册，天原大陆何其之大，原魂的种类也数不胜数，难免有变异的原魂产生，这些原魂没有被测试石碑记录，所以结果是待定。”十三长老说道，击碎了她最后的想念。
“十阶...”离川没有欢喜，那股悲伤的情绪像一片乌云，笼罩在他的头顶久久不能散去。当他清醒后，脑海里仿佛多了什么。
他意识沉入了脑海，他的精神之力比之前增强了些，原本只能探测十几米的范围，现在可以探测到二十米。他的这片精神世界呈乳白色，和自己的真气颜色一样，整个精神世界都被一种浓雾包围。
在这个精神世界的中心，一柄散发着青色光芒的古朴长剑悬在空中，剑身流转着光芒，复杂的纹路清晰可见，剑柄处一颗水滴状的珠子散发着七彩光芒。
“这是...渊寂？”为什么我的原魂是渊寂？离川心神一震，手握着剑柄，冰凉的触感清晰地传到他手上，仿佛剑也通晓他的哀伤，刺眼的光芒也变得柔和。
“王兄，是你吗？”突然，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声音如银铃般清脆，荡在离川心底掀起一阵涟漪，来到天原大陆这个称谓就在也没有听过了。
离川转过身，一个宫廷装束的少女背着小手站在他的面前，宛若空谷幽兰，她眯着大眼睛，样子说不出来的可爱，她的清澈的眸子也在离川转身的刹那汪了一湖秋水。
“琉璃...真的是你吗？”离川呆在原地，一脸的不可置信。他宁可相信这是梦，而不是一触即碎的幻影，如果是真的，前世的琉璃恐怕。。。
“是我王兄，终于找到你了。”琉璃噙着泪花向他扑过来，离川小小的身躯被她抱在怀里，“你知道吗，琉璃找了你几千年，王兄答应琉璃，以后不要再丢下琉璃好吗？”她终于没忍住，梨花带雨般泪涌了出来，宛如西湖下了一场秋雨，熟悉的声音击碎了离川最后一点侥幸。
“琉璃，真的是你，为什么那么傻...”离川抱着眼前的泪人，抿着嘴，不让自己的身体颤的更厉害，手轻抚着她的头发，熟悉的感觉像是又回到了从前。
“王兄，离国没了...”琉璃哭着说道。
“什么？”离川大惊，脸色煞白。
“母后得知王兄战死，郁郁而终，父皇也卧病在床，齐国卷土重来，离国城破了。”
“离国，父皇，母后...”离川眼泪忍不住涌来出来，男孩有泪不轻弹，此刻却已在伤心处。
“王兄...”琉璃陪他沉默了许久。
“琉璃，你怎么会在我的精神世界里，还有渊寂，为什么成了我的原魂。”离川平复了些心情，说出了最想知道的话。离国自己怕是再也回不去了，看到琉璃，他的心柔了许多，在这个世界，他有了一个寄托。
“王兄，不只是渊寂，我也是你的原魂。”琉璃认真说道，离川才发现，她的样子介乎实体和灵魂之间，在自己的意识他们可以相互触碰，这不是一种单纯的意识形态。
“是渊寂带我找到王兄的。镇灵塔里，我成为了渊寂的剑灵。渊寂破开六界，在空间里漂泊了六千年，终于感觉到了王兄的气息，没想到王兄重生在这个大陆。”
“王兄，其实渊寂不是以前的那把渊寂了，先祖将仙剑和魔剑重新融合锻造，他的意识和渊寂魔主同化寄居在里面，我的献祭正好唤醒了他们，苏醒的渊寂被六界排斥，被放逐在空间乱流，先祖用术法探查到了你的转世，却不能立即找到你，因为这个世界的法则很是古怪，六界不容的渊寂也不能强行破开，只能找到其中漏洞。我和渊寂通过原魂伴生的方式来到这个世界。在王兄重生时琉璃就已经沉睡在王兄身体里了。”这段不可思议的漂泊之旅被她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
“原来仙剑和魔剑竟被重新铸成了一把剑，连灵魂也...”离川叹道，顿时对镇灵塔里的枯骨肃然起敬。
“那么说先祖现在还在渊寂里吗？”
“先祖和魔主都已经消散了。他们成全了琉璃...”她红着眼哽咽道，两个孤单了千年的老人和自己漂泊了几千年，她无疑是万年来最幸运的一个剑灵。
“王兄前世独自面对齐国百万大军，留下琉璃一个人，这世让琉璃和王兄并肩作战好嘛。”琉璃看着离川神情坚定道。离川一脸无奈，自己还是八岁的孩子，哪来的战斗。
“好，我答应你。”
“王兄。。。”听到离川答应自己，她立刻雀跃了起来，眼里露出兴奋的神采，仿佛打架成了堂堂一代公主的乐趣。
“琉璃，以后叫我哥哥吧。。。”离川心里如沉了块铅，呼吸也变得沉重，从今往后，世上再无离国太子姜离川。
“是，哥哥。”琉璃在一旁乖巧道。
“哥哥，外面有人接近你。哥哥先忙，有战斗记得召唤渊寂哦。初次见面，琉璃给哥哥一个惊喜”琉璃闭上眼睛，双手护心，一会儿，一个闪着四彩光芒的能量体在离川的精神世界散了开，乳白色的世界刚触碰到四彩光体，精神世界就发生了创世般的变化。
如果将他的乳白色的精神世界比作一个蛋，那么这个四彩光体就是破开这枚蛋的斧子，破碎后的乳白色世界迅速扩大，四种颜色分别化为了蓝色的天空和海洋，黄色的土地，红色的火焰和青色的风，一部分的乳白色的气体化成了云朵和草木，另一部分乳白色的气体则紧缩成了一个圆球居于精神世界的最中心。
这神奇的变化看的离川目瞪口呆。
“哥哥，这是你与生俱来的天赋，琉璃帮你觉醒了出来。我们以后见哦。对了哥哥，你现在的样子比以前小时候可爱多了。” 一阵银铃声从她嘴里发出，她的身影消失在这片新生的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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