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父亲……吗.
() 【你知道吗？你刚刚说了一句这世上最不应该存在的话。】
【那个家伙是最恶。别人想打他杀他骂他侮辱他分解他这些全部都是正常反应，包括我也一样。】
【但是啊，就算他在混蛋也好，混账也罢。他也是我老爹。】
【他是我这世上唯一的父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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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吗。）
橙色的少年地注视着走在被夕阳染红的海滩上的上条刀夜。
他的脸上已经显露疲累之色，全身汗水淋漓。为了找出失踪的上条，他一直四处奔跑。即使已经精疲力竭，他依然不允许自己休息。拖着疲累的双脚，走在沙滩上。
看起来根本不像个事件元凶。
看起来根本不像个战斗专家。
“…………爸。”
少年看到回来的上条呼喊着刀夜。
然后少年后看见，刀夜那疲累已极的表情在转过头来的瞬间，变成了安心、欣喜的表情。
完全是一个平凡人的表情。
一个终于找到迷路孩子的平凡父亲的表情。
“当麻！”
上条刀夜花了五秒钟，才勉强挤出愤怒的脸孔。
“你到底跑哪里去了！要出去干嘛不跟我们说一声？你妈也很担心你呢！你不是说你得了夏季热病，想在民宿里休息吗？现在已经好了吗？有没有哪里会痛？会不会想吐？”
但是不到一秒钟，愤怒的责备已经变成了对上条的关心。
那是当然的。
刀夜并不是因为讨厌上条才生气的。
父亲都是因为担心孩子才会生气。
少年清楚地看见了上条那咬紧牙关的脸庞。
他肯定不想逼问刀夜吧。问他引发「天使坠落」的元凶是不是你。他或许只想假装什么事都没有，跟着刀夜回到民宿，像之前一样快乐聊天吧。
“……父亲……吗。”
少年心情复杂的将心中的情绪吐露出来。
——少年一直对对家人这一词汇感到模糊。
并不是不知道这个词的含义，通过学习装置，全世界关于这个词的理解少年可以现场就能一气呵成的写出来，但正因为如此少年才对眼前的景象感到迷茫——家人到底是什么？
少年想起了他最初遇见的家族——木原。
说实话即使是少年，也近乎反射性的认为那个绝对不是所谓的「家族」。
那种近乎上下级的关系。
那种只是单纯聚集在一起的气氛。
实在不能称作为家人。
（那他又是怎么想的呢？）
少年想起了自己在血缘上，甚至是基因上来说唯一的家人。
自己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呢？少年不只一次想过这个问题，当然，也没有一次向那个家伙问过这种事。
肯定会被肆无忌惮地嘲讽。
肯定会说出令人火大的答案。
少年并不是他。就像橙色终究比不上赤色一样，少年大概永远都不会像那个人一样享受着所有吧。
（……真令人不爽。）
少年，对这样的事实，产生了十分，十分，微笑的嫉妒。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少年才会对眼前的这一对父子感到「羡慕」吧。
所以——
少年用右手拦住了米夏·克洛伊洁芙。
“抱歉，这里，从现在开始——禁止通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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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就连少年也不清楚。在这个完全无处藏身的沙滩上，突然站着一名身穿红色衬衣，外面罩着红色披风的少女。但即便如此，看见这个全身到处都缠着黑色皮带，脖子上甚至套着项圈的金发少女时，少年依旧反射性的拦住了她。
有什么不妙的东西要来了。少年的直觉如此说道。
“………………”
少女默默地看着少年。然后慢慢地，米夏举起纤细的手，伸向腰际的皮带。她抽出了L形钉拔。、顽钝而不锐利的尖端，没错，粗劣钝重的尖端，但在少年看来这反而比尖锐的刀子还可怕。
“……说起来，还有件事我忘问了。”
少女喷发着宛如实质的杀气，周围的气温开始接近冰点。但少年完全无视。
“「米夏」。在俄罗斯可是男性的名字。”
一阵风吹过，米夏的刘海开始摇曳。
“这个低级到不能再低级的文法错误，为什么会出现在你这个俄罗斯人身上？”
刘海后面那对目光如电的瞳孔，已经完全不带任何感情。
如果说火野神作的眼睛是充满了狂热与激动情绪的眼睛，米夏的眼睛则完全相反。那已经不是人类的眼睛了。人类不可能有那样的眼睛，不可能有那种遮蔽了所有心理现象，看起来只像两颗玻璃珠或水晶的眼球。
“……原来如此，人偶吗。”
“……………………”
米夏·克洛伊洁芙什么话都没有说。
她只是将L形钉拔伸向一旁，用着宛如监视镜头的双眼望着少年。
少年再次确定。
眼前这个被红色衬衣及披风包裹住的娇小少女，已经不是人类了。只是个披了人皮的某种东西。
米夏慢慢地、慢慢地将L形钉拔举起，仿佛像握着木刀的姿势。
“说起来，貌似听他们说这次事件与天使有关呢。呵，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但把神学给套进这里的话，一切就能解释地通了。”或许连自己都没察觉到吧，少年的脸上，浮现出了期待的笑容“能够当男人也能够当女人，换句话说根本就没有性别，在神话中总是维持中性或兼具两性特征。『名字』等于是神创造出他们的『目的』，因此不能跟别人交换『名字』。”
那么问题来了。
“在这个除了个别人以外一切都被替换的世界里，为什么你的名字却没有被完全替换呢？”
一瞬间，米夏用力张大了双眼。
轰！一阵天摇地动般的轰隆声响起。
原本被染成橙色的夕照天空，在一瞬间变成了星光闪烁的夜空。
“靠……不管怎么说这也太夸张了点吧。”
少年不禁抬头仰望天空。
黑夜。简直像是关掉电灯一样，夕阳傍晚突然变成了漆黑夜晚。不祥的白色巨大满月高挂在头顶上。太奇怪了，再怎么说，依今天的月龄也应该是弦月才对。
“好了，虽然可能性很低但谁来解释一下这是啥情况？”
“你看不出来吗？她把傍晚变成夜晚了。”
神裂不知何时来到了少年的身边，清淡描写的说道。
少年这次彻底地没话说了。
把傍晚变成夜晚。用说的当然容易，但那代表的是眼前这个人，可以自由操纵天体中地球跟太阳的相对位置。不，连月亮的盈亏也改变了，表示或许连月亮及其他行星也在她的掌控之中。
控制天体。
或许这种能力的可怕无法让人有切身体会，但其实这是一种能够「毁灭世界」的力量。举个例子来说好了，地球的地轴只要偏了十度，地球上就会有四分之一的动植物灭亡。而如果停止地球自转，世界就会在一瞬间毁灭。站在地球上的人都感觉不出来，其实地球正以超过时速一六六六公里的可怕速度在旋转。如果自转突然停止，就好像突然紧急煞车一样，可怕的惯性力会把地球表面的所有地壳全部掀翻。
这也就是说，
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只要米夏心中产生一个念头，世界就会走向终点。
“………………”
少年，对这样脱出常规的事实。
“………哈。”
笑了。但并没有蕴含绝望。就连神裂也不清楚少年的笑容到底包含了什么。但本人貌似没时间管这些。
“喂喂喂，这可真是令人笑不出来的笑话啊，人类能做到这点吗？话说这真的是人类吗？啊，我说的是她里面的那个家伙。”
“人类当然做不到。”
神裂以锐利而冰冷，宛如刀锋一般的声音说道。
“为了强化自身属性而呼唤『夜晚』，而且将月亮放在主轴位置。嗯，原来如此，我懂了。水的象征、青色的掌管者、月亮的守护者、后方的加护者。在旧约圣经中以火雨摧毁堕落城市蛾摩拉，在新约中将神子受孕之事告知圣母。”
少年终于想起来了，这场异变的真正名称。
「天使坠落」。
既然会叫这个名字，自然代表有某种东西落入凡间。
“……你的名字是『神之力』，随侍于神之左侧的双翼大天使，对吧？”
「裂神」者口中说出来的话，没有得到「侍神」者的回应。
宛如看不见的壳正在碎裂，看不见的皮正在褪去。
「那个东西」完全觉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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