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灵狐上身
乌梅山在二十多里外的郊区，为了赶时间，云小莫提出打车。紫裳当然不反对，只是她抢着付了车费。
乌梅山很高，云小莫还要搀扶没力气走路的紫裳，走走歇歇，直到下午三点多，两人才爬上山顶。
紫裳说谪仙草在山顶的一块巨石上面。
又爬了半个小时，两人来到那块高耸的巨石下面，云小莫发呆。
巨石光秃秃的，很陡，上面只有两行凿出来的石窝可以立足。
紫裳告诉他谪仙草的模样和采集方法，便请他爬上去。
云小莫无奈，只得咬紧牙关，两手抓住石窝的边沿，一只脚踩一个石窝，艰难地爬了上去。
在巨石后面，他看到一些紫红色的谪仙草，便采了一把。
下来的时候更难，他怕弄坏谪仙草，便把它横着含在嘴里，身体躺在巨石面上，脚下小心地踩着石窝，手里也抓紧，一点一点地往下挪。
突然，他脚下一滑，急忙双手抓紧石窝，才没有掉下去。嘴里却不自觉地也同时用了劲，将谪仙草咬破了。
好不容易下来了，紫裳非常高兴。云小莫从嘴里拿出谪仙草，交给她。
紫裳突然脸色大变。
云小莫问她怎么回事。
紫裳皱着眉头，焦急地说道：“我只想着快点弄到谪仙草，却忘了告诉你，你不能咬破它。”
“那又怎么样？是不是没效果了，不能让你恢复法力啊？没事，我再吃点苦，上去采一把来就行了。嗯，味道还不错，酸酸甜甜的。”云小莫搽搽嘴巴，不以为然地笑着说。
“不是。它的效果不会变，只是。。。。。。”紫裳不好说下去。
云小莫睁大眼睛瞧着她，说道：“耶，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么吞吞吐吐的。快说！”
“那，好吧。”紫裳犹豫了一下，说道：“谪仙草是我们灵狐祖先的精魂所化，可以救灵狐的命，给灵狐疗伤、恢复法力。但是，你们人类沾了它的汁液，身上就会有一只灵狐附体，很容易被它所控制。都是我不好！”说着嘤嘤地哭了起来。
“什么？！”
云小莫这下眼睛瞪得滚圆，半响才回过神来，赶紧吐口水，一连吐了几十口，直到没口水可吐了。
紫裳很自责地说：“没用的。只要你的舌头沾了它的汁液，汁液就进入你的身体里面了。”
“我不信！你肯定骗我的！”云小莫说道。
正在这时，他突然觉得全身发痒，接着脸上和四肢、还有身上，开始长出浓密的青色毛发，同时身材变矮小了，手脚也变成爪子。更要命的是，脊椎尾部也痒痒的，似乎长出了东西。他伸手一摸，居然是一条大尾巴！
云小莫顿时感觉五雷轰顶，四面的群山旋转起来。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愣愣发痴。
许久，他才慢慢地回过神，发现自己又恢复了人形。
他望着惊恐自责的紫裳，机械地说道：“我真的变成了狐狸！”
“不是变成了狐狸，你还是人。刚才它在你身体里初来乍到，就现身跟你打个招呼。”紫裳小心地说。
“那也差不多！你，你害死我了！”云小莫狂吼着扑上去，掐住了紫裳的脖子。
紫裳本就无力挣扎，这下渐渐瘫软下去。
云小莫忽然惊醒，赶紧松开手，拍拍紫裳的脸，没反应，再探探她的鼻子，没气了！
云小莫顿时很后悔，她毕竟不是故意的。而且，她不死的话，说不定有办法挽回呢？
云小莫的目光落在紫裳手中的谪仙草上。
反正自己已经被狐狸附体，还怕个球啊！
他抓起谪仙草塞进自己嘴里，拼命地嚼着，嚼出满口的汁液。
他掰开紫裳的嘴唇和牙齿，嘴对嘴地将汁液送到她的口中。
一会儿后，紫裳的头动了一下，然后缓缓地睁开眼睛。
云小莫心花怒放：“你活过来了！太好了！刚才真对不起，我太鲁莽了！”
紫裳舔舔嘴唇，将剩余的谪仙草汁液全部吞下去。片刻之后，她漂亮的脸上顿时容光焕发，神采奕奕。
紫裳伸了个懒腰，倏地站了起来，望着群山，脸上露出笑容。
“我的法力恢复了！”她欣喜地转身对坐在地上的云小莫说。
云小莫却是一脸愁容。
“你刚才掐得我好紧好痛，你就那么狠心掐死我呀？”紫裳走到他的身边，蹲下来，抚摸着他的脸，说道：“事已至此，都怪我。”
“你的法力恢复了，有什么办法帮我解了吗？”云小莫眼里饱含希望地问。
紫裳神色黯然地摇摇头：“没有办法了。灵狐上身，就不会下来了。”
这时太阳即将落山，云小莫却感到黑暗已经完全将他笼罩住了。
本来好端端一个人，现在身体里却有了一只狐狸！
许久，他长叹一声，说道：“唉！都是命，认命算了！”
紫裳幽幽地说：“对不起！”
“对不起有啥用？”云小莫感到茫然无助。那家伙呆在自己身体里，不知什么时候会出来透透气，看看外面的世界。如果那时自己刚好在别人面前。。。。。。他不敢再想下去。
“以后我怎么办？”他不知是问紫裳，还是问自己。
“要不，跟我走吧。”紫裳试着说。
云小莫望着她冷笑一下，说道：“跟你走？今天新加坡，明天马来西亚，后天危地马拉，像丧家之犬一样被人追得惶惶不可终日？我可不想过那种日子。”
紫裳说道：“现在你身体里有一只灵狐，追捕我的人遇到你的话，认为你是同类，一定会把你带到狐界。这是狐界的规矩，不准灵狐流落人间。所以，你还不如跟我一起走。”
云小莫惊得跳了起来：“连我也要抓？”
紫裳点点头，说道：“即便你藏到天涯海角，他们也要抓你回去。”
云小莫冷汗直冒。而在人间，自己一旦暴露了真相，也会被抓。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哪天会被抓回去，”紫裳眼神空空望着远方，说：“逃一天是一天吧。”
云小莫望着渐浓的暮色，许久才转过头，问紫裳：“狐界还好吗？”
“如果不是要逃婚，我觉得狐界蛮好的。吃穿不愁，日子悠哉游哉，并且山清水秀，不像人类有那么多工业品，那么多污染。”
云小莫喟然叹息一声，脑子里一片混乱。
紫裳忽然笑着说：“还是面对现实吧。想开一点，也没那么可怕的，我不是五百年都过来了吗？”
云小莫苦笑一下，心想：你倒是说得轻巧。我要面临人间和狐界的抓捕，而狐界对我来说，是个巨大的未知数。
虽然在人间可能要随时准备面对风险，但总比去陌生的狐界要好。
想到这里，他叹了一口气，对紫裳说：“我还是跟你在一起算了。”
“就是嘛。”紫裳嫣然一笑，说：“总归是有个伴啊。”
接着，她便给云小莫讲狐界的规矩。比如，如果被抓到狐界，就要加入狐籍，受约束，不能跑到人间来。自己是没办法，才逃到人间，那些追捕她的灵狐，也是奉了狐王的命令。其他的灵狐，都不准擅自进入人间。
云小莫看着她婉婉而谈，忽然对她产生了一种特别的感觉，也许因为现在同是天涯沦落人吧。至于这一天多来的接触，是不是原因，他也说不清楚。
紫裳也凝望着云小莫，大眼睛在淡淡的夜色里闪着星星般的光彩。眼前这个年轻人，长相不是很帅，也不丑。从昨晚到现在，发现他的人还是不错的。
云小莫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我跟你逃亡之后，晓涵怎么办呢？”
紫裳扑哧一声笑起来：“傻瓜，她不可以再去找男朋友啊？再说，我比她差吗？”
云小莫不得不承认，无论身材容貌，还是可爱程度，她都比晓涵强很多。可是，就这么丢下晓涵，他总觉得不好。
紫裳看出了云小莫的心思，走过来拉着他的手，说：“面对现实吧。你现在这样，能给她幸福吗？不如放开，对你们俩个都好。”
云小莫觉得她说的也不无道理。
紫裳拉着他来到一棵大树下坐着，身子轻轻地靠着他，幽幽地说：“五百年来，我变过很多次女身，每次遇到的男人，都不是你这样的。”
云小莫好奇地问：“那是怎么样的？”
紫裳说：“有的男人，不过是垂涎于我的美色，有的男人，不过是想利用我，达到自己的某种目的。而所有那些男人的共同点是，当那些灵狐前来抓捕我时，他们都是以最快的速度离我而去。”
她转过头，深深地看着云小莫，接着说：“只有你，昨晚救了陌生的我，不但没有邪念，还照顾我，还千辛万苦帮我找到了谪仙草。”
云小莫苦笑着说：“同时，也害了我自己。”
紫裳打了他一下，娇嗔道：“傻瓜，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云小莫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昨晚没有起邪念？告诉你，我几次都想扑上来。”
紫裳又打了他一下，说：“那时我虽然昏昏沉沉，却能感知周围的一切。我知道，你没那个心思。不过嘛，冲动你肯定有的，谁叫我这么漂亮这么性感是不是？”
云小莫笑了起来：“我发现灵狐还有一个特点。”
“什么？”
“极端的自恋。”
紫裳踢了他一脚，趁机倒在云小莫的怀里。
云小莫一阵晕眩，不知该抱她，还是不抱。
紫裳喃喃地说：“五百年来，我虽然每次化为女身，都会失身于男人，但下一次我就又是全新的了，比如这次。”
美艳性感的身体，总是有着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尤其是阵阵体香不断地钻入鼻孔的时候。云小莫不由自主地抱住了她。
紫裳也越靠越紧。
突然，紫裳浑身一震，挣开云小莫的怀抱，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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