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晋江独发16
《蓝环章鱼》
“…581？”
隗灵劫似乎在脑海里搜刮了一下, 找着了点对这么个编号小队的印象。
那是个临时组建起来的新人队伍，成员构成是monster名下培育学校上一届的学生会成员。
……
所以, 就连最强的学生会也全员覆灭了吗？
隗灵劫记得交给他们训练的是一个简单任务, 就算是那些调查员预备役的首次实战，这种失败概率未免也太……
看起来这届学员的筛选与训练机制需要调整一下了，拿着国家给的资助养着一群废物可说不过去啊。
思及此, 他侧首扫了眼身旁好奇打量过来的少女。
说起来581小队的任务目标恰好与对方有些关系。
那是从萧夜《影子病》这本书中孕育出来的一个畸想生物。
隗灵劫是确认了萧夜笔下的畸想生物并不会对无辜人员造成生命危害才放心让这批首次尝试任务的一年级菜鸡小队前去调查收容的。
只不过看起来确实并没造成生命上的损害，倒是一个两个果然还是逃不过精神受污染变疯的下场。
看着隗灵劫长久凝望自己的视线, 萧夜瞬间猜想到什么, 略微一怔。
旋即她有些不确认地指了指自己, 这个动作所代表的含义显然是“这事和我有关？”
……
于是, 数分钟后。
萧夜莫名其妙跟着一名陌生的少女坐上了前往任务地点的专车。
“你是第一次任务吗？也是这一届的新生？”
“训练师是谁呀？绑定畸想生物了吗？”
“能力有哪些？灵感怎么样？入学测试的时候要不要一起组队？”
一旁, 同行的调查员少女自一上车便将身子挨过来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据张小明简单介绍，这名少女出生于调查员世家……也就是她的爸妈、爷奶，祖上全部都是monster或民间闲散的调查员这种情况。
对方从高中时起便有一面进修着普通课程一面进行调查任务了, 经验很足，所以就算没有这位训练师的张小明存在, 她也依旧可以完美胜任“领路人”的工作带着萧夜事先体验调查员生涯、完成收容《影子病》怪物的任务。
而至于为什么这里会有张小明什么事……
实际上隗灵劫在收到581小队全员覆灭的消息以及请求支援的求助时, 第一反应并不是“天啊我可爱的后辈们陷入危机我要赶紧去救他们”, 而是露出了一副“啊好麻烦好想翘班不如干脆甩给其他怨种来干吧”的表情……
然后, 熟练地叫来了刚刚结束完一场入学生指导训练、并且昨晚还因负子蟾那件事而熬夜加过一次班的张小明。
黑眼圈几乎快延展到下巴上去的可怜社畜当即表示“隗灵劫你特么再把自己的工作丢给我让我强行加班老子现在就立刻杀了你”。
显然对于他对工作的排斥，那时缀在他身后小尾巴一般那名被教导的少女情况与之截然相反, 显得十分感兴趣。
“什么什么！是什么任务！能不能让我掺一脚？”
“师父师父！让我也掺一脚嘛！”
一头淡金长发、容貌稠丽的少女存在感极强地伸头探脑挤来。
左脸写着“我很”，右脸写着“感兴趣”，就差在脑门上贴一个加粗版的“你们玩儿什么带我一个带我一个”了。
“……”
萧夜敬而远之地往远离对方的方位后退一步, 借着隗灵劫高挑的身形勉强挡了挡。
心知这一看又是一个言珂式自来熟大社牛与她气场严重不和的角色了, 最不擅长应付的就是这类性格。
虽说如此, 那时的萧夜还是多留意了一眼这个形象有些特殊的女孩。
少女发丝的形状有种难言的既视感。
一般女生的头发要么是那种服帖柔顺一梳到底的黑长直，要么便是有些天然卷末梢或从发根开始都打着卷的形态。
而她显然并不属于这两者中的任意一种。
金毛少女的发型属于那种十分反人类的、比较有成熟的自我管理意识的那种天然分股……
看起来竟像是一条一条的，十分分明。
甚至她每一“条”到最末梢金色的发尾还有些微微上翘，比起头发，萧夜更觉得那像是水母又或者章鱼一类海洋生物众多的……触手？
不仅如此，连她的眼瞳也很奇怪。
大部分是与发色相同的淡金色泽，配上那头美丽的金发和偏欧式洋娃娃一般深邃可爱的五官并不会有什么违和。
但奇特就奇特在，在那双瞳孔的正中央各自存在着一圈极为鲜亮的、饱和度很高的明亮色圆环……
那看起来让她就跟戴了个定制美瞳似的，萧夜总感觉对这个形状的圆环和配色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却一时没想起来在哪见过。
……
时间线回到现在。
车里，被“十万个小问号”缠上的萧夜略显不自在地往座椅边缘挪了挪，避开金发少女一侧的胳膊紧贴车门，拉高脸前的口罩与人保持距离。
她敷衍却不失礼貌地回应着身边被两个消极怠工前辈叉出来的临时搭档，只希望对方能够读懂空气不再如此热情。
十分可惜，神经略有些……不，十分粗大条的少女很显然并未同萧夜设想那样，意识到热脸贴冷屁股便放弃贴贴寻找话题。
或许是和大多数情况下都保持“节能颓丧”模式以应对加班苦境的张小明待久的缘故，她很习惯这类沉默寡言八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屁的闷油瓶群体，见自己的许多问题被囫囵地带过，不但不恼，反而卷着头发偏头寻找着搭档可能感兴趣的新鲜话题。
只是还未等她有所思路，鼻尖似有若如忽然飘来一股令神经麻痹一般清甜诱人的幽香。
“？”
少女微微一顿。
开始翕动鼻子寻找香味的来源。
那种香甜难以言喻……存在感不强，稍不注意就会无视，但也的确时刻萦绕在周遭、一点一点似乎可以浸透进皮肤一般。
少女觉得她好像在用肌肤直接在嗅闻着这种味道，并且闻过后徒然产生的是一种麻麻酥酥被电流击中的感觉。
她开始意识到这是存在于纯种人类身上的、对于畸想生物视同食粮的“绪”，并且还是上品中的上品。
就像吸血鬼中存在着“稀血体”这种上等血仆的设定一样，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身边这名纯种人类搭档的体质属于极为特殊、对于绝大多数畸想生物简直是毒品物质一般的存在。
“……”
呜呜怎么回事啊！越闻越香。
明明她已经接受过特殊的抑制本能的训练了，也有定期接受调整和服用药物……怎么反祖现象依旧这么容易被调起、对人类血肉的渴望还是那么强烈啊！
金发的少女喉咙顿感一阵干渴，像是在沙漠中行走了千年的旅人。
她瞳中的蓝环失控般骤缩又骤扩，一会儿小到几乎只剩一个点一会儿占据整个瞳仁，颜色在更为艳丽的亮蓝和稍暗一些的明亮之间来回切换，宛如一颗亮噌噌的蓝色小灯泡。
不行，太香了……
这种感觉就像你无法拒绝深夜室友分你一半的外卖炸鸡，即使那个时候你已经刷过牙准备睡觉了，还是无法抗拒炸鸡邪恶的诱惑。
想吃……
好想一口吃掉，本能这样拉扯着她。
不行，不能吃！随意食用人类会让她脖颈上被monster加套上的监管环导上电流，她才不想被bilibili！
可是……真的好香哦，更别说香气的来源还一副毫无防备很容易下手的样子。
一想到人类“绪”最为集中部分的鲜美血肉入口时的嫩滑，半人的少女便忍不住一阵口水直流。
像是面对一盘行走的照烧鹅，她口腔内部的涎水大量分泌，原本没于牙床稍内、安静潜伏的密齿痒痒地伸长，就连头发颜色也激动地从最开始的淡金变成尤为明显仿若映照在阳光之下的灿金！
一股股发丛也像是活过来一般如被浪潮托起的章鱼，多足的吸盘触手兴奋地蠕动，其上忽明忽暗显现出与瞳孔颜色别无二致的明亮色圆环。
拜托了，一口，就一口……！
哪怕只是隔着皮肤、唇瓣贴触在流动血液的血管之上隐忍地舔舔，充其量算是个望梅止渴的程度也好哇！
就让她稍微尝一口吧！
“…吸溜。”
……
一旁，专注于刷手机的萧夜并没意识到身旁忽然静默下来的队友一连串反常的…对自己垂涎三尺（物理）的反应。
她始终无法忘记刚才那股既视感，抱着不探个明白睡不着觉的心理，点开搜索引擎查找了“金色，明蓝，触手”等几个关键词组成的词条。
……按下搜索。
搜索消息跳出。
【您要找的是不是“蓝环章鱼”？】
【蓝环章鱼俗称蓝圈章鱼……bababa……属于剧毒生物之一……美丽而致命的动物，身体携带的毒素足以在几分钟内让26个成年人中毒身亡，无药可救……发现蓝环章鱼身上蓝环忽明忽暗时请快速远离！这是它们发动攻击的前兆！若不及时逃离，今晚全村去你家吃席！！！！！】
“！”
萧夜越看越觉得心口发紧，她想起来了，那玩意儿尼玛是蓝环章鱼！
是比毒蛇和河豚还要剧毒的海洋杀手！
仅有的回忆片段中，童年时曾经和弟弟跟父母一起去海边玩耍时，一个沙滩裤大叔一不小心踩到了这么个被海水冲上来的小家伙，就只是被咬了那么一小口，救护车没来人就直接停止呼吸当场断气了。
正因为这么个童年阴影，就算她所居城市靠海，也知道遇上这种事件的几率比中彩票还小，从此也再也不敢去海边玩耍！
“……”
于是萧夜脑内飞快闪过猜测…所以说身边这姑娘，难不成签订的畸想生物和蓝环章鱼这种剧毒有关？
虽然不知道这种情况的对方身上有没有毒性，但怂如萧夜本能地就想退得更远……
要不是开车的是那个脾气时好时坏、喜欢喝的牛奶是她最讨厌的草莓牛奶的隗灵劫的话，她现在可能早不顾及形象爬副驾驶座去了。
而，简直是怕什么来什么。
没来由地感觉脖颈一凉以及紧黏不放异常浓厚视线，第六感告诉萧夜不对。
“！”
她全身警惕拉满地迅速扭头，这一转立刻看到，原本还满脸无害、长相叫人全然提不起戒备的搭档少女，此刻嘴角正滴滴答答留着馋嘴的口水，眼瞳里的蓝环已然已经切换成了一圈又一圈快速旋转、令人眼花缭乱的明蓝色螺圈。
萧夜：“……”
妈、妈嗳！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现在这家伙看着好像怎么已经不清醒了！？
萧夜一个剧烈的战术后仰，章鱼少女却一个马赫速度进一步猛然逼近，金色发丝鲜活过来一样触手般紧箍住她的手臂。
现在的距离，她足以让她嗅闻到对方刚刚从隗队手上顺走吃掉的水果味硬糖的味道……是温热甜腻类似于葡萄味的比巴卜泡泡糖的……不，这不是重点！
萧夜可以清晰明了地看到对方开合的口腔中生着类似于章鱼吸盘的舌头、以及那上下两排密密麻麻遍布的细小牙齿。
——已经毋庸置疑了，这是再明显不过进食的信号！
她……要进食了？
“你，身上好香啊。”
随着散落在脖颈和耳迹的轻薄呼吸，萧夜便听见对方用特意压抑过后依旧颤动和口水直冒的声线，含含糊糊却撒娇甜腻说：
“我可以尝尝吗？”
“给我咬一口嘛，就一口！好不好？”
……
萧夜：“！！！！！！！”
这一口可不兴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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