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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凌云枝(十六)中


当晚,张桥生开车从女生宿舍接到我和丁晓甜,又前往滨河街11号公寓接到师父,才驱车前往娉婷餐厅。

        娉婷餐厅位于横跨烟霞河的廊桥上,我们到达时,窗外烟霞河两岸华灯初上,正是夜色最美的时候,老胡和李美黎已经在靠窗边的位置上研究菜单。

        李美黎对这种高档消费场所显然得心应手,跟侍者讨论着酒水和菜品的搭配;老胡则有些局促,上菜前白水都喝了三杯。

        至于我,就更不用提了——我不明白为什么不去一家满是跳蚤、幽灵和乱飞的菜单的巫师咖啡馆,非要选择这种让我手脚都没处搁的地方。

        张桥生看上去倒很自在,把圆滚滚的身材放到椅子上后就开始谈笑风生。师父和丁晓甜比邻而坐,互相并不说话。李美黎好奇地将两人左看右看,又对我投以胜利的目光。

        哦,对了——

        她当初就说想要跟师父见上一面来着。

        在等菜期间,大伙儿先聊了一阵南珠市、盐道市和酱园地的话题,当那道一百六十元一位(换算成巫师货币就是一枚大金圈币)的鸡豆花上桌时,张桥生说。

        “老师,晓甜小姐,现在在这里的都是可以完全信任的朋友,就由我来给他们讲一下你们到这里的原因,可以吗?”

        这回师父有了反应:“别叫我老师了,张副队,我当不起。”

        张桥生笑了笑:“我跟小枝是同辈,她叫您师父,所以我觉得称呼您老师比较合适。再说您在生长法术、修复法术和药植物研究方面都领先时代,完全可以做我的老师,有空了我还想向您请教——”

        师父不耐烦地打断他:“好啦,你爱怎么叫怎么叫吧。”

        老胡笑着插话:“小生,客套够了,快点进入正题吧。”

        我也没想到张桥生有这么啰嗦的一面,不禁觉得他今天有点怪。

        张桥生倒是面色如常,说:“那我就从头讲起,有什么遗漏或者错误的地方,请你们补充。”

        我一边吃着寡淡无味的鸡豆花,一边听着讲述,才知晓了那段尘封的往事。

        十二年前,师父和丁晓甜同时就职于海屋万事万物舍,隶属于卫兵部下最年轻、最精锐的一支小队,人送外号“新磨子小队”,意思是实力就像刚长好的牙齿那样锋利。他们的队长名叫朱为民,是一位实力彪悍、为人豪爽的大巫师,其儿子朱康康在队伍中担任猎人,加上另一名医生在内,五人齐心协力,为海屋立下不少功劳,队员们的关系更是亲密无间,师父和丁晓甜都视朱为民如父亲一般敬重,待朱康康也如弟弟一般爱护。

        当时,海屋守卫部仅有副部长张新桃,部长之位自“魔王”彭秀泉前往银波屋后,已经空缺三年有余了。有人向大君提议,从朱为民和另一位家世深厚的队长之间挑选一位,担任部长之职;而朱为民不仅英勇勤奋,还交游广阔,许多人都偏向于由他担此重任。大君并未立即表态,而是下了一道任务,让朱为民和那位队长同时去完成。这下人人都知道,谁先完成,谁就能在大君跟前获得极大优势。

        那任务说难也不难:从明珠平原上逮一匹平川野马献给大君。大君要的当然是最好的马儿:‘毛色炳耀,龙声虎啸,一形十影,足不践土,乘云而奔,夜行万里。’朱为民带着队员们当天就出发了,夜宿明珠野,也就是明珠平原的腹地。据说最好的马儿都在最深的草中,而明珠野草深过人,即使守在三米多高的木台子上,也只能看到草地里划过一道道蛇形般的痕迹,野马的身影是根本见不到的。

        新磨子小队在明珠野守候了一周,期间捕获了十余匹野马,但都不叫人满意。第八天上,明珠野下起瓢泼大雨,朱为民嘱咐队员看好关在围栏里的几匹骏马,独自出去捕猎。他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师父等人先是以为大雨冲刷了气息,因此无法感知队长的所在,结果等了又等,仍不见踪影,最终他们在一丛凌乱的杂草里发现了他,已被乱马踩踏而亡。这种事情本不可能发生——就算平川野马比普通野马强壮灵敏,也不可能伤得了一位大巫师。他们推测队长也许是被突然冲出的野马惊到,跌倒时撞到了头部(他的头上确实有伤痕),以致昏迷不醒,才遭此惨剧。

        悲痛笼罩了新磨子小队。他们颓然回到海屋,整整两个月没有执行任务。卫兵部部长之位顺理成章的归了另一位队长,不过这件事师父他们已经不再放在心上了。他们之中,最先振作起来的居然是年轻的朱康康。他毛遂自荐,顶替父亲成为队长,率领小队重新开始活动,并且不停地鼓励其他人,帮助他们走出伤痛,恢复笑容。于是师父等人振作精神,忠心耿耿地跟随这位少年队长,三人都发誓要代替朱为民队长照顾好他,绝不让他再受一丝伤害。

        可惜天不遂人愿,距朱为民惨死仅仅一年之隔,朱康康就在一次任务途中坠崖失踪。那次任务是朱康康主动申请的去封印即将要蜕变的山鬼,这对无论是封印能力还是感知能力都超群出众的新磨子小队来说不在话下。谁知赶到现场时,山鬼竟然已经蜕变完成,跟分配任务时的消息完全不符。刚刚蜕变的山鬼不仅力量强大,还异常嗜血,少了一名猎人的新磨子小队左支右拙,被逼入丘陵深处。朱康康眼见无法全身而退,便在深夜里拿了火把、引着山鬼和它所号令的妖魔鬼怪奔入山涧,师父等人死命追赶,仍来不及赶上,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千百恶鬼随着朱康康跌下悬崖。

        崖下流水湍急,巨石嶙峋,他们往来找了十几日,翻遍了上下游的河流和土地,却始终无法找到朱康康,也未再遇到一只恶鬼。有人说是恶鬼吞下了少年,也有人说少年的尸首随水冲入了大海,总之没人相信朱康康还活着。不,还有人——师父、丁晓甜和那位医生就这么坚信着,但他们已经开始怀疑海屋内部有人捣鬼,暗中策划了朱氏父子的这两起血案,所以不敢当众讲出看法。他们没有放弃搜寻那位朱家血脉,他们对他就像父亲、兄长和姐姐那样亲,只要有一线希望,他们都要寻回他。但对于采取何种方式行动,三人却产生了分歧:师父主张脱离海屋,靠自己的力量去追寻;丁晓甜主张留下,不一定留在海屋,但也要在机构之中,这样才能得到普通人无法得到的讯息;那位医生主张求助冬屋,依靠另一边的人来伸张正义。

        三人谁也无法说服谁,又都年轻气盛,于是分道扬镳,各自去验证自己的方法。这一分开就是十二年。起初几年,他们还会在约定的时间见面,互相讲述所见所闻,将得到的线索进行比对和推断。但随着许多虚假线索的破灭,能得到的消息越来越少,每次见面也越来越沉重,最终在六年之后,他们约定暂时停止无意义的飘荡,除了丁晓甜仍然呆在机构内,师父和医生各自闯出些名头,呆在世界的两端,等待那渺茫的希望——如果朱康康真的还在人世,说不定会主动联系他们。他或许会回海屋;但如果海屋对他而言是死地,那么冬屋对他而言就是新生。

        医生前往了冬屋。师父选择了酱园地留下来。丁晓甜辗转于海屋下辖的好几所野舍。他们没有再联系彼此。时间一晃又是六年。

        “然后,几个月前,你联系了我。”师父说。

        在这段讲述中,他不时为张桥生补充信息,这次他接下去说道。

        “你通过照片告诉我,你有我们想见的人的消息。我认为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你在撒谎,但你用了我们小队常用的隐秘通信方式,所以我产生了一点兴趣。我等待着,想看看你还知道我们哪些事情,结果后一封信让我更感兴趣了——你提供的三条线索,真的非常有吸引力。我这次过来,就是要告诉你我的答案。”

        师父取出三张照片放在桌上。丁晓甜皱着眉向那些照片望去。

        我这时才知道,张桥生并不是只通过我联系了师父,他对此所下的功夫超乎我的想象。

        “请等一下。”张桥生制止了师父想要指出其中一张照片的举动,微笑着说。“我想让晓甜小姐也判断一下,看你们的答案是否一样?”

        师父淡淡地扫了一眼丁晓甜,没有说话。

        从我的角度,只能看清那是三张风景照。

        一张是一个带兜帽的人影坐在高楼大厦上,弓着背俯瞰下方。

        一张是小河中一条小木舟,舟上有一个人正趴在船边伸手去够水里黑乎乎的水藻。

        一张是明月的光辉洒在山梁上,一个白乎乎的影子环绕着一个人影。

        丁晓甜静静地注视着照片,良久之后,伸出食指推出其中一张。

        她说:“就这个吧。我想去找这个人。”

        除了丁晓甜之外,所有人望向师父。

        他无声地笑了一下,举起那张照片对着灯光审视。

        “是啊,就算只有头发丝和耳朵的样子……何不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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