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谁敢比我惨？
陈怡凡连忙扶起张华，“张导，你没事吧？”
张华恶狠狠地看着楚凡，但他不敢再挑衅了，只好道：“你等着，你等着！等着吃官司吧！”
美男子也道：“哼，大庭广众敢打人！......副导，你没事吧？”
张华拿起手机，准备打110，这时，群头喊道：“孙晶导演来了！”
众人一惊，什么？孙导演来了？
孙晶！
众人瞬间安静了。
孙晶是谁啊？全国知名的大导演！导演过很多经典影片！在华夏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孙晶就是《月光宝物》的总导演！
他竟然亲自来选群演现场了？
孙晶走进人群中，张华立马对孙晶点头哈腰。
孙晶道：“我在附近转悠，看到一阵骚动，怎么回事呀？”
众人云云，张华云云，群头云云。孙晶基本了解了事情的原委。
孙晶对张华的行为感到异常气愤！张华这货是在败坏剧组的名声啊！这要传出去，电影还没拍完，口碑就已经扑街，怎么办？
他想痛骂张华一顿。但忍住了。
他知道，张华这货，是一个很有名望的老演员的儿子。他其实没有一点电影人的基本素养，就是走后门进了剧组，结果还乱搞一通。剧组里很多人都看不惯他，但是又不敢说他。
孙晶吧，顶多就是批评他两句，但总是点到为止。
今天这件事，孙晶简单批评了张华几句，也让张华打消了报警的念头。
接着，孙晶主持大局道：“最后一个群演名额，公平竞争。”
大家一片欢呼。
美男子懵圈了，陈怡凡懵圈了，这，本来以为唾手可得的群演名额让楚凡这个小子给搅黄了。
美男子走出来，翘着兰花指，颇有自信地对孙晶道：“你看我颜值这么高，应该直接选我呀，拍电影选角色，难道不是颜值优先吗？”
孙晶正色道：“当然不是，选角色当然是演技优先！”
众人鼓掌，孙导演说的太好了，这才是一个真正的电影人啊！
孙晶道：“这样，我给你们出一道题，你们现场表演，谁表演的最好，谁就进剧组。”
张华忙道：“孙导，这不行吧？我们还要赶着拍戏呢。”
孙晶道：“明天才开拍嘛，今天反正也没事，看看年轻人的表演也是挺好的。”
接着，他对众人和蔼道：“好了，谁报名？”
人人都说孙晶不耍大牌，没有明星架子，今天一见，还真是。能为选一个群演而浪费时间的导演，现在可不多了。
很多人都举起了手，其中一个就包括楚凡。
看到楚凡举手，张华立即嘲讽道：“你？呵呵！你会表演吗？懂表演吗？”
美男子轻蔑一笑，在他心里，表演就是颜值高的人的专利，你一个大众脸，肯定是没有演技的。
美男子也举起了手，在他看来，这个群演的名额还是非他莫属。
最后，有二十多人争夺一个群演的名额，竞争还是挺激烈的。
一听有表演比赛，广场上很多人都聚集过来，兴致盎然地凑热闹。
大巴车上有一群早就选好的群众演员，他们也打开了窗户，探出脑袋看热闹。
楚凡倒吸一口凉气，呼，别等会儿丢人了呀。
他之所以有一个当明星的梦想，就是因为他小时候酷爱模仿和表演。在上个世界时，他很爱看电影，国内的、国外的都看。他最爱李小龙、李连杰、周星驰、成龙，也经常模仿这些明星的经典动作和电影桥段。
另外，他是李小龙和周星驰的铁粉。
他很清楚，在这个世界，没有这些人，也没有这些电影啊。这个世界的娱乐业似乎没有原来世界那样发达。
反正哥们儿是有两套记忆系统的人，比一般人有优势多了。
孙晶寻思了一阵子，开始出题：
“比惨！
每个人最多3分钟的表演时间，在这3分钟内，要表演出自己有多惨。
记住，一定要有喜剧效果，并且不能让人反感。”
唔！
听到这题后，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每个人都紧张起来，都在琢磨怎么才能表演出自己很惨。
其实，这道题是有难度的。因为表演出惨状虽简单，但是要惨到人心里可不容易。
并且，不能让人反感。纵观时下流行的综艺节目，动不动就有选手在台上卖惨。这套路早就烂大街了，很让人反感。
正是考虑到这一点，孙晶才出了这么一道题。
“美男子，你是陈怡凡推荐的，你先来吧。”张华道。
美男子一愣，我还没准备好呢......不过，他自觉是这里面演技最好的，当然不能怯场。
表演开始了。
美男子先表演。
一开始，美男子假装很悲伤，吭吭唧唧哭着，一滴泪都没有，“呜呜呜，我太惨了，我太惨了......”
他一连说了十八声“我太惨了”。
众人想笑，这是想不出台词了吗？这娘炮也太水了吧。
接着，美男子道：“我有多惨呢？上个月，我只有2000块零花钱，还有，我都买不起化妆品了，呜呜，简直不能想象啊，同胞们......”
“谁跟你是同胞，你个变态！”
“同胞们，你们能想象这种痛苦吗？对了，还有一次，我刚买了全新的一万块钱的手机，就丢了，对了，今天我吃不上法式大餐了，啊，我好想大哭一场啊。”
众人都笑了，不过不是被逗笑，而是嘲笑。
这娘炮真是个二逼！这是演惨？还是炫富？演的假不说，台词也是前言不搭后语，实在让人看不下去。
美男子表演完毕。
众人发出了嘘声，总导演孙晶也摇摇头。陈怡凡的脸色发紫，张华埋下了脑袋。
接着又是四五个人表演，效果都不尽如人意，不是太假，就是没有新颖的台词。
到一个瘦男孩表演了。
他先是默不作声，深深地低下头。
众人疑惑，他这是干什么呢？怎么一直不说台词呢？
瘦男孩缓缓抬起头，两条眼泪已经流了下来。原来，他刚才低头，是为了酝酿情绪。
“哇！他竟然哭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哭就哭，即使有些专业演员也达不到这种水平啊！
接着，瘦男孩悲哀道：“我来这里之前，我的父亲死了，我母亲在住院，得了绝症......”
他用的还是老套路，因为在台词上，很少有人能当场想出出彩的台词。
不过，他的感情简直太到位了，一下子就把许多人给感动了。不少人信以为真，都有些同情他。
表演完毕，瘦男孩的眼泪立马止住，朝导演鞠躬道：“孙老师，我表演完毕。”
哇，众人称赞起来，这确实是演技派啊。
楚凡琢磨，遇到对手了啊，如果等会儿我的表演没有他出彩，就输定了！
“嗯，这个表演还是不错的。”孙导演也颌首称赞，不过他话锋一转，“但是呢，刚才我的要求里，必须表演出喜剧效果。这一点上，是不合格的。”
大家听了这话，才开始重新审题，哦，原来这道题目的真正难度在这儿啊！
比惨？
表演出喜剧效果？
惨是悲剧性的，怎么可能达成喜剧效果？
你妹啊，这不是互相矛盾吗？这就相当于让一个伤心欲绝的人笑出来，这也太难了！
经过前面人的表演，众人这才真正体会到了这道题的难度。
“这几乎不可能啊！”
“对啊，让一个专业演员来表演，恐怕也做不到吧。”
众人议论纷纷。
孙导演微笑不语。他自己心里也清楚，这道题抛给群演们，确实有些为难他们。毕竟没有人系统学过表演，就算系统学过表演的，也需要有强大的临场发挥能力和编台词的能力才能演出效果。
在他看来，刚才那个瘦男孩的表演已经算是可以了，接下来，应该不会有人再超过他。
在孙晶心里，默默地给瘦男孩打上了一个对勾。
其他人接着表演，果然，效果都不佳。不是感情不到位，就是没有喜剧效果。
快到楚凡了，怎么办？怎样的表演才能超过瘦男孩？
楚凡挤出人群，当然，他不是逃走，而是左顾右盼，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卖西红柿的。
他过去，买了几个西红柿。
然后，他找了另一个男生，让他等会儿帮个忙，躺在地上，打死都不要动。
终于轮到楚凡了。
他抱起那个男生，然后轻轻把他放在地上。
扑通！
楚凡跪在地上，大喊：“哎！街坊邻居快来啊！刚出炉的孝子大拍卖了！不买也来看看啊！”
“卖身葬父了！！！”
这一幕——没错，正是上个世界里，电影《唐伯虎点秋香》中周星驰的一段表演。为什么用这一段表演？因为在这个世界，没有周星驰这一个人啊，当然也没有无厘头风格的电影。
这一个世界更不可能见过这种表演方式。
在那段剧情中，唐伯虎为了进华府，不惜以喜剧的方式卖惨，最后终于进入华府！
用在这个场景，再合适不过了！
众人一愣，尼玛，还能这样卖惨？
别人卖惨都是着重悲伤情绪的酝酿，而这个小子竟然反其道而行之，似乎是一种对当代卖惨现象的讽刺！
对，讽刺！
其实，孙晶想看到的，就是这个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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