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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观参


从那天开始,铃铛就在算着日子,期待自己的生辰。

        不过话说回来,李承鄞是怎么知道她的生辰的呢?

        关于她真实的名字和生辰,她从来没有告诉过李承鄞呀。

        可是现在,李承鄞不仅一重逢就准确无误的叫出了她的名字,并且提出要给她庆祝生辰……等等,这说不通,除了近亲,还有谁记得她的生辰?

        难不成是送去换亲那家,嫌弃她不下蛋的母鸡那家?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啊!

        可是这是她想到的唯一能接触到自己八字的机会了呀。

        想到这里,她又不免难过起来。

        她的八字不算很好,是很典型的七杀坐命,杀破狼命格,连算命先生都算不准的命格,唯一能算准的就是能折腾,很能生事,能改变时局。但是女孩子一个杀破狼命格,命硬克全家,克父克母克夫克子,唯独自己怎么折腾都死不了,这些好像全都应验了。

        她拨弄着自己手腕上的银铃,怔怔地想心事。

        她是典型的男命女身,怕是做不好贤妻良母的。

        要化解呢,倒也容易。

        七杀遇紫薇,就能化杀气为福气。

        紫微星就是帝星,所以这话她也是信的,她一直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好的事情就是捡了李承鄞,这位豊朝未来的皇帝,可不就是紫微星下凡吗?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乐了一会。

        她命里杀气重,要带金的东西平衡。父母在时,是去佛前许了个银项圈,一直带着;父母不在了,那项圈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在西境都护府,有李承鄞给的金步摇;等到了丹蚩,就变成了脚上的铁链子;再到了豊朝,变成了太皇太后赐的百宝金项圈,还有一把金瓒瓒的长命锁,还有……

        还有手腕上,这个“叮叮当当”作响的小铃铛。

        来到上京以后,每天都是不敢想的好日子。

        若是李承鄞好说话一点,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走的。

        谁不自私呢?谁不想过好日子呢?

        铃铛自己都承认,她就是前几年颠沛流离过怕了,想要一个安稳的日子,想要一个安全的环境。

        李承鄞给不了,大不了就换人。草原儿女多豪放,不就是二嫁吗?

        可是想到这里,她又感觉非常羞愧。

        李承鄞花了那么大的力气挽留她,要是这么不声不响的一走了之,这实在是有点不算东西。可是转念一想,怕什么?她把整个丹蚩都送给他做礼物了,而且还曾经救过他一次,这样算下来,他们两个应该是扯平了。

        但不管怎么算,生辰那天还是来了。

        李承鄞让她先去酒肆,他抽身之后,会到那里去找她。

        一见到李承鄞,她就忍不住笑。

        李承鄞穿了那身竹纹的青色衣服,豆绿外袍深青内搭的,外面罩了件银狐领的白披风;她呢,今天则穿了一条豆绿色的裙子,罩了件橄榄绿的直领对襟衫,外面是白底绿萼梅的刺绣狐裘。

        这种“你的外袍是我的内搭”的穿衣搭配,两个人倒是心有灵犀了。

        李承鄞也发现了这一点,只是把脸凑过来,笑着问:“你不会是知道我今天穿了这一套,所以故意按照我的衣服搭的吧。娘子有心,为夫就心领了!”

        谁按他的搭了,这是司织局刚送来的,这个月的新衣服!过生辰呢,怎么能穿旧衣服!

        但是一看李承鄞的眼神,她一下子全明白了。

        好啊,原来这身衣服也是李承鄞提前安排好的。

        铃铛忍不住打了他一下。

        李承鄞就坐在她旁边,直乐。

        “好吧,为夫给娘子赔罪。”李承鄞从袖中取出一支花胜,簪到她头上,“还望娘子大人有大量,不要怪罪!”

        谁说要怪罪他了……

        这个人,真是的!好话赖话都让他说尽了,油嘴滑舌。

        她摸了摸头上的花胜,抿着嘴,忍不住笑意。

        李承鄞携她上了车,又在一户普普通通的院门前停了车。

        从外面看,这户人家青砖白墙碧瓦的,门口停了一对石狮子,大门只有一扇,看起来像是什么民居。

        从大门往里看,里面是一面座山影壁,两边都有院墙,由月亮门连通。李承鄞就携她下车,直接右拐进了左跨的花园子。

        进了那扇月亮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小径。小径的一边堆砌了些山石,另一面种了几丛竹子,聊做间隔。

        小径的尽头,是一间水榭。水榭门口把守着几个卫士,看那肃杀的气势,倒像是刚从战场上下来。其中一个盯着她的脸看,似乎颇有些好奇的样子。李承鄞小声告诉她:“这是裴大将军的亲兵,一路护送人参过来的。那位是乌曙将军的亲兵,护送雪莲来上京的。”

        盯着她看的,就是乌曙的亲兵。这人挺年轻,个子很高,比李承鄞还高,脸很黑,有一道大刀疤,蒙着一只眼睛,看起来满脸大胡子,眼睛倒是清秀。见到铃铛看向他,他不仅没像裴况亲兵一样,低下头避开她的视线,反而很亲昵地冲她笑了笑,似乎曾经认识她一样。

        这人是谁啊?

        在铃铛身后,李承鄞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然后带着铃铛走进水榭。

        郎神医已经在其中等候多时,他面前放着两个大盒子,用红绸盖着,都有几尺长。

        李承鄞问她:“先看人参还是雪莲?”

        “人参!”

        雪莲其实没什么好看的。无论生长多少年,雪莲都是按照时间开花结果。千年的雪莲不会比五年的雪莲花大到哪里去。因此只要见过五年生雪莲的样子,差不多就可以判断出千年雪莲是什么样子。

        但是人参就不一样了,人参的根茎长得像人,长一千年,不知道会不会长出头脸呢?

        李承鄞笑笑,打开盒子,推过去。

        这人参可真粗,只怕比铃铛手臂都粗!

        铃铛惊得合不拢嘴,诧异地看向李承鄞。这就是千年老参吗?

        这人参,倒也不太像人,光比手指头还粗的主根,都有四五条,哪有人长四五条胳膊腿的?而且,人参这东西为什么这么多须子?粗略一数,只怕是有百十来条!

        铃铛围着这人参看了好几圈,连一点人脸样都没发现。她用手过去比着量,从头到须子结尾的地方,这家伙,都快和她躺下一样长了!

        李承鄞笑眯眯地说:“这人参嘛,好的人参,就是芦长碗密枣核艼,紧皮细纹珍珠须,芦呢,就是指参最上面像树枝的一部分,这里越长,人参就越久;碗,指的是前面像树枝这里,这些坑坑洼洼的地方。人参的根一直生长在地下,可上面这花,却是会一年一枯萎,就留下了这些凹坑。”

        “而所谓枣核艼,指的是这些小根。”李承鄞指着纺锤状的小根给铃铛看,“只有野山参才能长成这样,若是别的参,可就没有这些东西了。”

        “紧皮,就是指野山参表皮细腻,你想啊,要是人皮肤松弛,那可不就是松松垮垮的,没办法细腻了吗?”

        “那,因为表皮细腻,就纹路更细吗?”铃铛看着坑坑洼洼的表皮,又看看自己的手背,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把紧皮和细腻联系在一起。

        她本身皮肤就不差,这些年养在宫内,更是养得肤如凝脂,细腻得似乎看不到一颗毛孔。在她心里,皮肤细腻也该是她这样的,这满是道道的人参,怎么也能称作细腻呢?

        李承鄞不由得失笑:“细纹,指其表皮上有横纹细而深陷,为铁线纹;珍珠须指其须根上有疣状突起,形似珍珠。而不是指人参皮肤好。”

        铃铛连连点头,满眼异彩:“李承鄞你真厉害,懂这么多!”

        李承鄞只是矜持地微笑。

        他其实也不懂这些东西,但是铃铛昏迷不醒那段时间里,他读了很多有关于人参的书。这事毕竟事关铃铛的命,他每每睡不着,就会命人再拿一卷医书来读。

        李承鄞努力保持了矜持的笑容。

        他含笑吩咐:“郎老先生,这两株神药就交给你了。”

        郎神医看着他,良久,才点了点头。

        这孩子,到底也只是孩子。

        或许他以前那些举动,只是小孩子不知道轻重呢?他们已经成亲了,有些事情,还是就此烂在肚子里好了。

        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毕竟日子是要他们自己过的。

        他抱了抱拳,颔首称是。

        侍女恰在此时送上来一个食盒,李承鄞笑道:“你先在这里休息片刻,我送送郎神医,等会带你逛园子。”

        铃铛不疑有他,乖巧地点了点头。

        李承鄞笑着送郎神医离开,他身后,那个乌曙的亲兵也立刻跟了上去。

        郎神医像是没有看到一样,径直走出月亮门。

        而李承鄞则停了下来,压低声音,道:“梅观寒,人,你也见到了,可千万别露了馅了。”

        那亲兵正是铃铛的亲哥哥,妹妹的救命药他不放心假手于人,因此请了病假,偷偷跑来上京城,想趁着送药的机会,见一眼妹妹。只可惜,他们兄妹还不能相认。他妹妹不会撒谎,这件事从小都没变过。要是被有心人诈出来,他还好说,妹妹可就太危险了。

        又是三年未见,小丫头长高了一大截,变得皮肤白皙柔嫩,眼睛清亮有神,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是看向李承鄞眼中的笑意是隐藏不了的。

        这些年,李承鄞一定对她很好。

        更何况,刚刚李承鄞对她说的话,梅观寒一个字不拉的全部听进了耳朵里。

        不说别的,光李承鄞表现出对人参的了解,就足够他放心了。

        梅观寒站在影壁前,第一次对李承鄞露出笑容。

        他说:“太子殿下,我妹妹以后就交给你了。”

        他望着水榭的方向,缓缓呼了口气:“她小时候最喜欢吃糖了。今天是她的十七岁生日,我这个做哥哥的,还没来得及给她买个糖人呢。”

        李承鄞抱拳,回应道:“梅兄放心。”

        梅观寒又远远看了一眼,笑中含泪。他只是摇了摇头,再行一礼,转身离去。

        李承鄞驻足目送他远去,苦笑了一下,转身返回水榭。

        门外,裴照正指挥着下人们给大门挂牌匾,其上写有两个大字——

        梅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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