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冤家路窄
我们找了一家人多的烧烤摊，坐在街边上就撸起串来。小胖吆喝着烧烤与啤酒才是绝配，非要上酒。我和邓宇露出苦笑，邓宇道：“老规矩。你背到楼下，我背上楼。”
果不其然。两瓶啤酒一下肚，小胖醉醺醺的又开始耍酒疯。我和邓宇没有办法，只得又哄他喝了一瓶，这下他直接躺在椅子上，呼噜声都要赶上打雷了。
我一个月没有见油荤，只顾使劲的撸串，什么烤翅靠鱼烤肉，荤的来者不拒。邓宇独自喝了几瓶，觉得没有意思，就陪着我吃烤串。原则哥不知道抽哪门子的疯，居然抢着喝了两杯啤酒。看他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估计以前从来没喝过这玩意。
“老板，给我们腾个位置。”一群流里流气的年轻人过来，吆喝着让老板腾桌。
“真是冤家路窄。”邓宇握紧啤酒瓶，警惕道。
“什么路狭？”我不明所以道。
“上回拦路要揍我们的米老鼠大哥。”邓宇示意道。我回头去看，还真是那个捅小胖屁股，然后被揍趴下的混混老大。
他也发现了我们，脸上有些不自然，故意高声道：“这家烧烤店的味道不行，我们还是换一家吧。”
几个小弟没有搞清楚状况，茫然道：“老大，明明是你说这家店味道不错，才带我们来的。怎么屁股还没坐热，就要换地方？”
米老鼠老大低声呵斥道：“老子说换就换，哪来那么多废话？”几个小弟嘀咕了几句，还是跟着老大走了。
我俩都松了口气。
邓宇道：“恶人还需恶人磨。遇见小胖也算是他倒霉。”
我心里总有些不踏实：“收拾收拾，还是早点回去吧。”
我从小胖身上掏钱出来付了帐——人家盛情难却，我们总不能拂了他的好意。我背起小胖，邓宇拽住原则哥，出了店门往回走。
“我忽然好想唱歌。”原则哥兴奋道。他确定自己不是在耍酒疯？
“想唱就唱吧。”邓宇抓住原则哥的衣领道。看他一脸轻松的样子，跟提拧着个小鸡仔差不多。
原则哥手舞足蹈唱道：“池塘的水满了，雨也停了，田边的稀泥里到处是泥鳅。天天我等着你，等着你捉泥鳅。大哥哥好不好，咱们去捉泥鳅……”
“行了，儿歌咱们就别唱了。”邓宇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好，唱得好。”前面有人搭腔道。我眉头一皱，该来的躲都躲不掉。
“又是你。”邓宇喝道：“揍挨的还不够吗？”
“上回我挨揍。这回，就轮到你们了。”米老鼠大哥叫嚣道。
“兄弟们，给我上。胖子谁都不准去碰，其他人给我往死里打。”米老鼠大哥早布置好了埋伏，十几个混混从两头将我们堵在巷子中间，想逃都逃不了。
接下来就是一场单方面的虐杀。邓宇经常锻炼身体，身上凸起的肌肉可不是为了炒菜的。他一个人拦下大半的混混，左支右绌的勉强还能应付。我有小胖护身，有人敢动手就用他去挡，除了挨了几次混混大哥的冷棍，倒也没有大碍。
最惨的要算原则哥。
他一脸兴奋的要拉着混混们，要一起唱《抓泥鳅》，结果被一棍子敲在屁股上，立马就怂了，哭喊道：“妈妈呀，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喝酒了。”
小混混们也不管他喝没喝醉，上来就是一顿拳棍交加。起初还能听见惨叫，渐渐的竟没了声息。
“快住手。”我急道：“要是闹出人命，你们都要去吃枪子。”
这群混混平时只敢欺负弱小，要是真闹出人命，都担不起这个责任。米老鼠大哥连忙招呼众人道：“今天先放过他们，咱们走。”
邓宇扶起原则哥，他的脸都被打变形了。邓宇喊了几声没有动静，有些慌了，问我道：“怎么办？”
“快送医院！”我把小胖往地上一撅，背起原则哥就往正路上跑。
“胖哥怎么办？”邓宇一边追我一边喊。
“谁他娘的还有空管他。”这家伙被我撅到地上都不醒，肯定醉的不轻。等他在巷子里睡一觉，自己就清醒了。
邓宇拦了一辆出租车，拉我们到最近的医院。医院的值班护士一边通知急诊室一边把我们骂的狗血喷头：“你们这些个学生，不好好念书，整天就知道打架。看这孩子都被人打成什么样了……”我和邓宇也不敢回嘴，帮忙把原则哥推进了急诊室。
医生仔细做了检查，告诉我们说：“没有大碍，就是被打晕了，可能有轻微的脑震荡。输点液，观察几天就没事了。”
邓宇去交费办好手续，医院安排了一间病房给原则哥。这间房是个四人房，只有原则哥一个病人。剩下三张床，我和邓宇一人挑了一张，躺下才一会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七点多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迷糊糊睁开眼，看见有个人影立在原则哥的床头。我以为是来换药的医生，也没有在意。掏出电话，一看是小胖的号码，我犹豫了几秒钟，还是按了接听。
“沈笑，你们搞什么飞机，把我一个人扔在路边上。要不是环卫大妈把我叫醒，我还得睡到中午去。”小胖在电话那头直接开骂道。
“胖哥，你听我说。”于是我就将昨晚上的事情完完整整的告诉了他。
“你们在那个医院，我马上过来。”小胖立即就把我们把他抛在小巷子里的事情给忘了。
我挂断电话，回头去看原则哥床头的人影已经不在了，估计是在我打电话的时候出去了。我看邓宇睡的正香，就起身想出去买几份早餐，刚要开门，又进来一个护士，推了一个小车，熟练的给原则哥换输液的药水。
“刚刚已经有人来换过药水，怎么又要换？”我随口问道。
“这一层楼是我负责换药，怎么可能会有其他人来。”护士说这话时，换药的手明显哆嗦了一下。
“那可能是探病走错病房了。”我也没有在意，出门就往楼下走。这医院的生意真是好，居然有这么多人来住院，连楼道里都铺满了床位。最近是不是又爆发大型流感了？待会我去买几代板蓝根冲剂，预防预防。
我买好早餐回来，小胖已经到了。我把邓宇喊起来，我们三个一起吃了煎饼果子和豆浆。我还留了一份给原则哥，也不晓得他什么时候才醒。小胖把米老鼠痛骂了一顿，叫嚣着要去给原则哥报仇。我和邓宇劝了好久，他才平静下来，说米老鼠最好祈祷不要再碰见他。
今天是星期六，不用上课，我们买了一副扑克，就在医院里陪原则哥。到了傍晚的时候，原则哥终于醒了过来。他看见自己裹得跟个粽子一样，小胖又是一脸的铁青，连忙哀嚎道：“胖哥，别、别把我做成木乃伊。”这家伙的脑子不会被打坏了吧？
原则哥一天没有吃饭，肚子饿的呱呱直叫。邓宇把中午打包的饭菜用医院的微波炉热好，伺候原则哥吃下。小胖今天输了钱，催促我们继续打牌。打了半个小时，又赢了他十几块，我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出来请你吃饭，顺便把上次的劳务费给你结了。”电话那头的贺杰说。
我一听有钱到账，把手里的牌一扔，说了声“有事”起身就往外走。小胖在后面骂道：“你别跑，老子好不容易拿手好牌，能打春天。”卧槽，老子晓得这局他能打春天。要是他拿了一手烂牌，怎么也要赢了钱再走。
我赶到饭店的时候，贺杰已经开吃了。我中午吃的盒饭，价格贵还没几片肉，看到桌上丰盛到了奢侈的菜式，馋得我口水都流出来了，拿起筷子就吃。贺杰抽空给我倒了一杯酒，还是一千多块的茅台，我端起来一口干了。
吃饱喝足，贺杰扔给我一个厚厚的信封：“里面有五千块钱，是你这次的酬劳。”
“这么多？”我高兴的差点跳起来。我以为这次的酬劳就几百块，计程车都不敢坐，从医院一路跑步过来的。
“第一次嘛，就当我封了个红包。”贺杰无所谓道。
“第一次？”听起来怎么怪怪的。
“如果——”贺杰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口道：“如果凌风对你有什么偏见，不要太在意。”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表示很无奈。
“其实也不能全怪凌风。”贺杰道：“阳春子师叔祖做掌门这些年，把龙门派管理的是井井有条，就算是茅山、龙虎山这些道门名派，对我们也是刮目相看。可没有荡魔令，就不算正式的掌门，总有人借此来讥讽师叔祖。凌风自然会为自己的师父抱不平，听说为此还与随山派的少掌门王枫打过一架。”
“荡魔令都给他们了，还想怎样？”我不服气道。
“问题就在于，荡魔令虽在师叔祖手上，想要继任却并非容易。”贺杰干了一杯酒道。
“这又是何解？”都有荡魔令了，怎么还不能做掌门？难道是道祖显灵，不承认阳春子的掌门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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