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来者不善

邈兴山上鬼斧神工，浑然天成的器物不计其数。

        山南半坡有块镇山石，不知多少年前就刻上了“邈兴山”三个大字。经日晒雨淋，仍然没有褪色。石头坚硬，也没有残缺。

        “邈者，远也；兴者，兴盛。”

        “师父来邈兴山居住，大抵是因为这山是一座天然宝地，不愁生计，无需自己添置多少物品。另外，也许是想远离喧嚣，守着清净的本心吧。”迭姜如此猜，却从未向师父核实过。在她心里，师父确实妥妥一隐居山人，不慕繁华。

        这是一处山洞，正对南面，光线充足，不暗不湿。

        齐襄儿正靠在她的石座上浅睡，仍然是一身宽大的黑袍子。

        “师父！”

        师父睁开眼睛，不苟言笑。

        一只淌着血的鸽子被随意扔在地上，迭姜从袖子里掏出手帕悠悠然擦拭着手，裙边沾了些泥土，不知道又从哪里回来。

        “方才我上山时，经过半坡的镇山石，见一信鸽在低空盘旋，觉得不对劲，便抓回来了。”

        师父瞧了一眼地上的鸽子，双目犀利，足部被涂了鲜亮的黑色，被一根银针刺透，略微抽搐。

        “这不是普通的信鸽。”

        “那是什么？”迭姜正要去擦拭裙角，立刻直起身来盯着师父，问道。

        “忘悦宫探明鸽，训练至少三年，不传信，用来探测人迹，引领方位。视听嗅觉远超寻常信鸽。”

        “可我与师父二人在山上生活七年，虽不常下山与人来往，也不算是秘密。为何要用这鸟来……”

        “迭姜。”未及迭姜说完，师父便打断了她。

        “在，师父。”

        她重新闭上了眼睛，不疾不徐地问：“你可记得当年我们的约定？”

        迭姜微觉不妙，屈膝行礼答道：“迭姜不敢忘。若师父出手医治辰磊，我便要适时为师父办一件事。”

        “治而未果，你也甘愿？”

        “我相信师父尽力了。辰磊走前也说了，延长两年的生命，仰仗师父妙手。迭姜感激不尽，为师父办事是应该的。”

        齐襄儿满意地点了头，微笑道：“最近舞练得如何？”

        “师父教过的尽数会了。”

        师父不语。

        迭姜抬眸观察师父，略显慌乱，又添道：

        “师父看这鸽子，也知道，我的飞针也已练得炉火纯青了。”

        “忘悦宫今年选舞卿，已经开始了，你知道怎么做。”

        “是，师父。”

        迭姜应道，舒了一口气，面色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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