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82章
午饭后林墨琛准备回办公室，顾小白想回四季云顶，林墨琛不依，揽着顾小白的肩膀就往电梯口走，见怀里人身体僵硬似板砖，于是大手钻进顾小白的棉服下摆，轻轻捏了把他的腰，哼笑道：“怕什么？心虚成这样？”
“……我不想见到老同事。”顾小白吃痛，躲了躲。
林墨琛脸一沉，一把将他推进了电梯，“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自打过完年林墨琛就没回燕市，而是一直在金市工作。分公司一帮人见昔日的项目总监如今身居高位，火气也莫名大得很，均噤若寒蝉，老远看到相似的身影都要远远避开。
顾小白现在跟他又回到沈氏大厦，内心感慨，最重要的是，林墨琛毫不避嫌，一路上对他动手动脚，一个严威他已经无法面对了，虽然好在刚严威并没下车跟上来，但他更怕碰到老同事，怕别人审视探究的目光。
林墨琛又怎么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在电梯里轻笑一声，又去捏顾小白的脸颊。在南镇的时候顾小白不知是被顾妈投喂得很好，又或是风水养人，胖人先胖脸，他脸颊上的肉白嫩嫩软乎乎，手感极佳。
顾小白不敢再躲，僵硬着脸偷瞄了一眼头顶侧上方的摄像头。
回到23楼，过往一幕幕的回忆闪现在顾小白眼前，恍若隔世。初次是两人甜蜜的时候，用了相同的手机壳，他上来交换手机；第二次是那个昏暗的中午……
这个地方承载更多的还是他痛苦的难堪的记忆，他脸色苍白，被林墨琛推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还是一样的陈列一样的摆设，只是冷气换成了暖气。
林墨琛边脱外套边说：“听家政讲你白天老躺着，要不要进去睡会儿。”
顾小白立刻就想到当初隐形门里面所发生的一切，呼吸一窒，连连摇头，“不了，我作息不规律，要改改。”
说完便像小学生一样端坐到了沙发角落处，那里离门最近，离办公桌最远。
林墨琛瞥了他一眼，没再理，径直坐下来就开始处理公事。
他案头上堆满了文件与合同，jessica等人不在，只有两个助理在金市帮他处理些杂事，少了左膀右臂，他事情千头万绪。
想至于此，便打开内网通讯录又催了一遍jessica。
那头jessica倒是很快就回复了，但却答得是：“老板，我今天刚开工呀，手上事情好多，这里至少要交接三周，但是要带shirley她们，所以最快也得下个月才能过来。”
隔着网线都能看到jessica一副你能拿我怎样笑眯眯的表情。
林墨琛一阵郁气，立刻回：“你是老板还是我是？”
想想又敲了撤回键。
他事先没跟jessica说年后不回燕市，他手上有多少事，jessica只会多不会少。
要不要回燕市？
林墨琛抬头看了眼远处的顾小白，又高又宽的黑色真皮沙发几乎把顾小白的全身都挡住了，只看到一个黑色的头顶，他两小搓黑亮的发丝俏皮地站立着，正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算了，沈震霆年后又回了总部，他懒得跟老头子打照面，也想躲一躲老古板们的清净。
林墨琛拿过一旁的打火机将含在口中的香烟“啪”的点燃，慢悠悠吸了一口，思索后对沙发上的人道：“你当我秘书。”
顾小白正握着手机完善个人在线简历，听闻后愣愣抬起头，“啊？什么？”见林墨琛又抽烟，皱了皱眉。
“jessica暂时还过不来。”林墨琛指尖夹着烟，边说边翻了几页手下的纸张，确定都签过字后才合上，又对顾小白招了招手，“过来，把这个送到18楼的1806办公室。”
顾小白不情不愿地将手机放回兜里，他既不想给林墨琛当秘书，更不想下楼碰到熟人，纠结勉强的表情被林墨琛看在眼里。
慢吞吞移步到林墨琛的桌前，顾小白才发现文件都堆成了小山，摇摇欲坠，便走到了林墨琛的跟前去拿。
他刚伸出手，林墨琛便一把将他拉到了自己腿上，面色不悦道：“你不愿意？”
空气里尽是弥散的烟雾，顾小白感觉周身都被浓重的烟草气息所围裹，他撇过脸道：“你可以让她早点过来，术业有专攻，我有自己的专业。”
林墨琛弹了下烟灰，漫不经心道：“不指望你做正经的，给我端茶倒水跑跑腿就行。”
“你！”顾小白拧着眉看向眼前的男人，气闷的脸都憋得通红，腾得一下使了个劲，想要站起来，却被林墨琛死死摁住。
“那你随便找个人不都能干吗？我不是刚毕业的实习生，我也有正经的工作要做。”
他读了十几年的书，是为了能有更多的选择，可以选择做自己喜欢的事，在自己喜欢的领域，实现自我价值，不是光给别人端个茶送个水的，林墨琛分明就是又想挫辱他。
“是吗？那你说说你的正经工作是什么？”林墨琛揉了下他腰上的软肉，眼里直直透出一股轻浮和下流劲儿。
顾小白错开眼神，不理会他意有所指的讽刺，干巴巴道：“设计。”
“哦，那你找吧，别着急，慢慢找。”说完林墨琛就径自放开了他，又把文件丢到了顾小白怀里，“帮我送一趟总可以吧？谢谢。”他盯着顾小白的眼睛说。
最后一句谢谢咬得很重，听起来颇为真诚，实则只有威胁意味。
顾小白脱了身，立刻离得三丈远，抿了抿嘴，只得拿着一叠厚厚的文件夹下楼，为了不碰到老同事，还特地走了安全楼梯通道。
回到23楼时，林墨琛正在接电话，他眼睛虽然一直没从显示屏上移开，但说出的话倒是和风细雨，不用说是在跟夏天聊电话。
“你在哪儿拍摄？今天吗？我时间会晚点儿，不过应该可以。”
“好，晚上见。”
顾小白又坐回到沙发上，打开的手机因为长时间没点触又熄灭了，他心烦意乱地又将手机点开，却再没心思看进一个字。
林墨琛等会儿要跟夏天去约会，自己还傻坐在这儿干嘛，不如早点回去。
顾小白站起来想跟林墨琛打个招呼就走，却又被派了个泡咖啡的活儿，他特地加了双倍的糖和奶，林墨琛对着显示屏目不斜视，直接喝了一口后，漆黑的眼睛才盯着他看了片刻。
顾小白摸了摸鼻子，心虚道：“看我干什么？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做饭了。”
“做什么饭？我不回去吃晚饭。”
顾小白气极，内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那请问我可以回去做饭，给自己吃吗？”
林墨琛丢开签字笔，从桌子旁点了点烟盒又抽出一根来点燃，烟雾缭绕里看不清他的神情，“等会儿你跟我走，谁知道你会不会一转身要跟中午那个见面，我实在不放心。”
顾小白拧着眉，瞪大了双眼，“你防贼呢？你跟女的约会我跟着干什么？”
他跟周放分手了，就不会再藕断丝连，事实上就算林墨琛不逼他，他也会跟周放说清楚的。
这叫不限制他人身自由？跟看狗有什么区别？
林墨琛扬起一边眉，“嗯，跟着怎么了，不如到时候你就在房门口守着好了。”他笑笑，又向顾小白吞吐了个烟圈，无比轻佻。
“无耻流氓……”顾小白忍住咳嗽，暗骂了一声，走到一边去调整新风系统的风速。
六点过半，坐在沙发上打盹儿的顾小白被叫醒，林墨琛让他去楼下接人。
“接谁？”他睡眼惺忪，打了个哈欠迷糊道。
“夏天。她有私生，上来的时候你护着她点。”说完就丢了张电梯秘钥卡给顾小白。
“……”
顾小白从沙发上捡起电梯卡，心中有些怆然，“她上来后我能走了吗？”
“不行。”
夏天一直坐在车里，顾小白在地下停车场绕了两圈才看到打着双闪的黑色宾利，好像是林墨琛的车，他之前开过，有点印象。
他敲了敲车门，夏天才施施然走出来，大衣里穿着小香风贴身连衣裙，连卷曲的头发丝儿都透着香气与精致，墨镜口罩一个不少，老远就知道大小是个明星。
她向顾小白点了点头，声音清淡：“是墨琛让你来接我的吗？”
“对，他还在忙。”顾小白见夏天踩着小高跟踏踏径直往前走，一看就不是需要人带路的样子。
但他还是尽职尽责地跟到了旁边护着，又向四周张望了几圈，果然在角落处看到三四个鬼鬼祟祟手拿单反的小女孩外加一个坐在驾驶位上的中年男人，估计就是私生了。
两人走到电梯里，夏天摘下了口罩和眼镜，顾小白才看到本人，真人比杂志上更漂亮出众。
夏天噘着嘴抱怨，“哎……他总是在忙，比我都要忙。”
女明星唇彩晶亮，美瞳下的瞳孔也扑闪扑闪发着光，非常耀眼。
顾小白微微蜷缩起手指，望着不断上升的数字，只好道：“各有各的忙。”
“看你眼生，他司机严威呢？”
顾小白哪晓得，干哑着嗓子道：“我也不知道，都去忙了吧。”
大家都忙，只有他是个闲散人等，还房贷钱的一分都不能碰，再不找工作，下个月估计就得喝西北风了。
回到办公室，夏天踏着小高跟一路快步走到林墨琛的跟前，轻轻碰了下林墨琛的大臂，撒娇道：“墨琛，你说你忙，我就只好一下片场来找你了，连口水都没喝。”
顾小白也不知道女生穿高跟鞋怎么还能走这么快，可能去见喜欢的人都会用跑的。
他跟在后面关门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脚指头都恨不得抓地三尺，自己在旁边又不能隐身，林墨琛难道不尴尬吗？
顾小白往前走了两步，高声问：“老板，我能先走了吗？”说完扭头就要走。
林墨琛转过脸，凝视着他的眼神冰凉，“你问了几遍了？我让你回去了吗？”
林墨琛声音中的凌冽让夏天不由一惊，笑着打圆场说：“都这个点了，人家也要下班的呀，墨琛，你就让他走好了。”
“去给夏小姐端杯咖啡，加脱脂奶，不加糖。”林墨琛没理，继续命令顾小白。
“难为你还记得我的习惯。”夏天笑眼眯眯，走到林墨琛的身后想给他松松颈肩。
林墨琛握住她的柔手，轻声道：“不用，你坐着休息下，看看想去哪个餐厅，我等会儿就好。”
顾小白听着身后两人亲亲热热的对话，浑身僵硬又冰冷，开办公室门的时候几乎都是在落荒而逃。
他在茶水间里愣怔很久，脑子乱成一团毛线，他完全没办法面对这俩人，在电视杂志上看到两人是一码事，眼前真实看到又是另一码事。
可是林墨琛向来说到做到，但为什么要他当电灯泡，这是什么癖好，自己真的要守在房门口吗？
他没办法，他做不到。
他什么时候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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