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江户川乱步无所事事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就没有什么有意思的案子吗……”
无聊的侦探连带着头发都蔫了下来，与谢野晶子不忍看到他这个样子，就捡了些这两天随便听到的怪谈。
“乱步先生，最近，好像有些浮动人心的传言……”
闻言，江户川乱步微微竖起耳朵。见此状，与谢野晶子也只能继续说下去。
“流言好像最开始是从贫民窟里传出来的，说是有很多人无缘无故就失踪了……”
贫民窟每天都会有人无缘无故失踪，所以哪怕这段时间消失的人比较多，这件事从一开始并没有引起多少的注意。
一定要说这件事是什么时候才开始闹大的，大概是在一周前。
众所周知，哪怕是和平区的失踪案，没有目击证人和手段，也没办法找到犯人，同理，这件事的突破口就在于失踪的人里是否有生还者，以及失踪时是否有目击者。
“是有目击者吧。”
江户川乱步把自己的椅子转过来，正对着与谢野晶子。
“我不认为失踪的人里面会有幸存者。”
如果有的话，就不会直到现在才变成大事态了。
“这件事在下也有所耳闻。”
芥川龙之介难得加入他们的讨论一次。
“据说是没有住所在墙壁夹缝之间生存的流浪汉，凑巧看到了无人的大道上有一个红衣女子在拖着一个人缓慢前行，行动的姿态非常怪异，嘴里还哼唱着诡异的歌谣。”
江户川乱步微微睁开眼睛，脸上懒洋洋的表情逐渐淡去。
“嗯，继续。”
“然后流浪汉被那个红衣女人发现了，慌乱中他只来得及看到女人脸上的那双眼睛——”
接下话的是谷崎直美，她露出深沉的表情在话语的中间停顿了一下。
“那双眼睛、根本不能称作是眼睛，那只是两个黑色的大洞，然后在中间搁置了白色的球，他再往下看，只能看到明确腐烂的皮肤……”
“然后呢？”
江户川乱步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呃……然后他就被吓跑了，不知为何，那个女人并没有去追他，他就这样逃离了现场，躲在别处直到天亮……”
原本只是想渲染气氛的谷崎直美愣了一下，把自己知道的结尾说了出来。
江户川乱步陷入了沉思。
这让侦探社的所有人都陷入了一个迷茫的状态，本来的目的只是随便让江户川乱步解解闷的——但是不知为何，目的确实是达到了，同时也引发的意料之外的化学反应。
“哈，有意思。”
江户川乱步突然嗤笑了一声，睁开了眼睛。
“是神还是鬼，又或者是人……就让我乱步大人来会会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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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隐蔽的考虑，最终一群人经过讨论后得出了分头行动的方针。
津岛美知子和山崎要所在的小队以一副很悠闲的样子走到了旋转木马附近，那里有穿着玩偶服的人发送糖果。津岛美知子随手接过一个，上面印着的是粉色兔子花纹——不是juicycandy。
“……唔。”
津岛美知子盯着上面的花纹，突然发出了好像被击中的声音。
“怎么了？”
山崎要将正在寻找川上的眼神分给她一半。
“……没什么，只是突然就想起来了一些事情。”
津岛美知子有些含糊地说道，将糖放在了手挎包里。
“很久很久以前的……嗯，所以才有点记不清了。”
她仿佛是在说服自己什么，甚至还点了点头来佐证。
山崎要本来还想说点儿什么，但是他一下子闭上了嘴，眼神直直地穿过喧闹的人群——目标是一群染了头发身穿流行服饰，看起来很时髦的少年团体。
“诶，难道说里面有川上君吗？”
菅野夏树眼尖地看到了山崎要的反常表情。
“这个嘛，看起来有点像他。”
山崎要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停顿了一下前进的脚步，向后面的成年人们征求着意见。
“我要再靠近一点才能确定。”
“他们看起来好像正在对芝麻味增喵咪懒懒猫的布偶装找麻烦。”
将毛茸茸放在第一位的新堂清志很是不满地盯着他们，然后突然低低发出一声惊呼。
“——！”
津岛美知子下意识回头瞅了他一眼，只见他以一副研究者严谨分析的样子煞有介事地说道。
“那个大布偶、是网站上介绍的游乐园限定商品。”
果然是提前做好笔记的吗？！
即便是这种时刻，津岛美知子和山崎要还是不约而同地苦笑对视，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和自己相同的吐槽欲望。
“那我们就再走近一点吧。”
今大路峻接下正经的话茬，不至于让话题完全歪掉。
“那我们留在这边视察。”
关大辅与他对视一眼，冲他点了点头，一部分人自觉地留在原地，今大路峻于是又看向山崎要。
“——好。”
山崎要点头应着，看着津岛美知子又从挎包里拿出了糖，解开上面的糖纸，将糖放进嘴里，然后又将带有绿色兔子花纹的糖纸揉起来扔回包里。
他很想说些什么，但是新的小组已经分配完毕，他只能转过头，继续向前走，直到他站到了的确可以看的清清楚楚的地方。
山崎要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没有错，是川上。虽然川上以外的人应该不是我们学校的。”
只能说情况还不算太糟，如果学校突然出现了很多有可能接触了/毒/品/的学生，那可是无论如何掩盖都无法消失的丑闻，对于校方来说大概算是灭顶之灾了。
“唉，这样啊，看来他还是来了。”
菅野夏树惋惜地叹了口气。
一阵沉默中，今大路峻扶了扶蓝牙耳机。
“——这里是今大路，听得到吗？”
“是的，这里是荒木田，我听得见。”
驻守在餐厅的荒木田苍生坐直了身体，同样留在这里的九条壮马和宫濑豪默契地闭上嘴，屏息去听荒木田苍生的回话。
“我是关，我听得很清楚。”
旋转木马旁边的关大辅也打起了精神。
“找到人了吗？”
一直远远关注的朝雾司在他身后立刻问道。
“是的，地点在猫的……”
“是芝麻味增喵咪懒懒猫。”
新堂清志清了一下嗓子，严肃地纠正道。
“喵……”
今大路峻实在是不愿意为难自己把那么长的一串名字从嘴里完完整整地念出来。
“是在可以和名为懒懒猫的猫布偶装进行交流的地点。”
“……”
新堂清志沉默着，用仿佛要把人钉在耻辱柱上的极为冰冷的视线狠狠瞪着今大路峻。
“另外还有五名少年跟他一起，我们接下来会开始追踪。”
拥有着强大心理素质的今大路峻完全没放在心上，继续汇报着接下来的行动。联络刚刚结束，津岛美知子立刻注意到有名大概25岁左右的年轻人正在向那群少年靠近，在和他们交谈了几句之后，便从自己的挎包里拿出了某种东西。
尽管早有准备，但是在看到现场的时候，所有人还是不由得吃了一惊。
“——这里是今大路，有名年约25岁的男性靠近他们，已确认对方携带糖果。”
今大路峻立刻对现有状况做出汇报。
那个男人拿出几个印有狗掌肉球图案的糖果，向川上他们比了个“四”的手势——并不是传言中的免费发送，而是在谈价格。
“司前辈，他们应该正在谈论价格，请指示行动。”
这是警视厅该负责的事情，所以菅野夏树也立刻向上级请求指示。
上头的命令是隐秘处理，但是能在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不引起任何骚乱地抓住对方吗——朝雾司对于这点存有疑虑。
警视厅的人虽不在同一处，但是同步露出了沉重的表情。
到底是九条壮马投资的企业，津岛美知子也没办法看着游乐园因为被这种事情干扰而生意大减。
山崎要也是同样的想法，然而，在他开口之前——
“要，去吧。”
津岛美知子看向他，缓缓开口。
“你……不和我一起吗？”
山崎要讶异地睁大了眼睛，他们两个向来是一起活动的——像连体婴一样，这也是为什么山田会拿这点来调侃两人。
“我会远远站在后面。”
津岛美知子向他微微点头，露出安抚的笑容。
“只是因为我和要该做的事情不一样啊，放心吧。”
“……好吧。总之，我先向川上去搭话，争取一下时间。反正目的是阻止他们毒品交易对吧。”
一瞬间，山崎要脑里闪过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比如她今天打扮得很漂亮，比如她卧室里琳琅满目的毛绒玩偶，又比如说她接过的的那颗糖——最后他只是点了点头，看似没有异常地进行对话，然后垂下眼睛，转头出发。
津岛美知子晚了他几步，慢慢地往同一个方向走去。
“那么，司前辈，我们会先让嫌犯和少年们分开，再把嫌犯带到后场逮捕。”
菅野夏树根据现在的情况很快定制了配合的方案。
“我知道了，我们也正在赶过去。”
耳机里传来朝雾司冷静的声音，菅野夏树看向前方，津岛美知子已经站定在大道上，虽然身边有很多人经过，却仍然无声中在自己身边划出了一道只属于自己的空间。
她是要做什么呢？
山崎要看准了川上掏出钱包的时候，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
“——咦？我说，你是川上吧？”
山崎要假装意外地看着川上。
不仅是川上，他身边的少年们都表现出了特殊的紧张感。交易糖果的男人也迅速移开视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想要离开现场。
一旁菅野夏树正在虎视眈眈，露出志在必得的表情。
“才不会放你跑呢。”
今大路峻也准备加入追捕，一边不引人注意地活动着身体一边对新堂清志嘱咐道。
“新堂先生，请你注意着要君和津岛小姐。”
“不用你说，我也不打算加入缉捕大战。”
新堂清志淡淡地说道。
虽是这么说，但新堂清志知道津岛美知子肯定有自己的想法——那丫头才不需要他注意。
“真巧啊，你也来这儿玩？”
那边在进行追捕，这边山崎要也面上戴着轻松笑意在拖时间。
“是、是啊，山崎你也是吗？不会是和津岛一起来的吧……”
山崎要闻言挑了下眉，侧了侧身子，顺着那个方向川上非常容易地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津岛美知子。
“哈哈，果然啊，还是头一回见津岛这种打扮……”
他像是要缓解气氛一样干笑两声。
“原来你们真的在交往啊，很相配哦。”
“这个嘛……”
对于这句话山崎要一下子卡壳了，然后就在这时，津岛美知子冲他小幅度摆了摆手，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然而，现在并不是能追究她往哪里走的时候。嫌犯的行为怪异得让人无法忽视，仿佛在寻找什么。似乎是嫌犯的第六感发挥了作用，让他发觉了自己出于什么样的一个危险境地，于是产生了更加疯狂孤注一掷的想法。
最糟的情况就是他随机选择一个无辜路人当人质，那样的发展是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而最容易被当做目标的就是小孩儿和身形纤瘦的女性。
虽然还不是很懂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少年们已经意识到了不妙的氛围，逐渐开始焦躁起来。
“喂喂……怎么了？”
他们在那里窃窃私语。
山崎要也顾不上去安抚他们，他来回转动着眼睛，寻找可能的对象，是那对站在斜前方的父子，还是正前方的母子，还是更远一点的母女？这里有太多可以被当做靶子的人选，怎么在人群中准确找到目标提前预防，所有人都在绞尽脑汁想这一点。
山崎要的余光里突然出现了一个蓝色的身影，他突然意识到他一时间忽略的一点——津岛美知子的去向。
“不会吧……”
津岛美知子径直插入到了嫌犯预定路线的最前方。
“难道……”
菅野夏树喃喃道。
“——是想主动作为人质目标吗！”
后赶过来朝雾司紧紧盯住前方。
【……不，肯定不是这样。】
新堂清志的脸上毫无波澜，看不出任何想法。
【那样解决还是会引起骚动，这不会是她想要的结果。】
如果能听到新堂清志的心音，津岛美知子大概会欣慰地点点头——不过她当然听不到，所以这只是无关紧要的闲话。
正如新堂清志所想的那样，警视厅的人还是不够了解津岛美知子，她才不会做那种不能改变任何处境的无用功，就算自己代替了无辜路人去当人质又能怎么样呢，游乐园的风评还是会被打击，抓捕嫌犯的工作依旧很困难。
津岛美知子的手段向来粗暴直接，出手就是冲着根源去的。
她在嫌犯的正前方站定，双手交叉提着挎包放在身前，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看似只是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
然而只有面对面的人才能感觉得到，那份只针对他的，波涛汹涌的杀意，他甚至能看到从面前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不详黑色气息。
他很想大喊出来，或者换个方向跑两步，无论怎样，只要能把那份恐惧发泄出来，就能从这种困境里脱离出来。
然而，做不到，无论是张大嘴巴，还是挪动脚步，都做不到。明明只是个还没成年的女孩儿而已——即便在脑子里这样重复着，可他还是什么也做不了，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嘴一张一合。
如果换成是黑手党基层的话，或许还有挣扎一二分的希望，然而嫌犯只是个干些小偷小摸，没有什么胆识的家伙，和经历过生死的人有着本质的差别。
【果然，直接让对方连挟持都做不到，才是她会做的事。】
新堂清志看着那边诡异的对峙，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一边不忘提醒旁边的人。
“喂，还不趁现在他没反应过来赶紧把人带走。”
众人齐齐露出了如梦初醒的感觉，从人群中穿了过去。这属实不能说他们反应慢或者见识少，任何一个正常人第一时间想到的解决办法都不会是对嫌犯直接进行恐吓让对方失去行动能力。
“看来他身体不舒服呢，还是赶紧把他带走吧。”
津岛美知子在警视厅的人们围过来的一瞬间开始后退，带着得体的微笑反方向从人群里脱出，终于喘过一口气嫌犯还想再做些什么挣扎——被心里带着火气的今大路峻一个利落的手刀劈中了腹部，彻底说不出话来了。也是个容易记仇的人啊，注意着身后动静的津岛美知子也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绝对不要和他有什么多余的交流。想完这些，她已经走到了山崎要的面前。
“接下来，就没什么咱们的事了。”
她向山崎要微微歪头，露出浅浅的笑容。
“走吧。”
站在山崎要身后的川上被这份少见的笑容晃了一下眼，等他从怔愣中回过神的时候，他和其他几个学生已经被两个穿着休闲装的男人一前一后堵住了。尽管他们打扮得很休闲，但是任谁看过他们脸上的冷酷表情都不会觉得他们只是碰巧路过的路人。
“话说，我们回去吧。”
还没意识到的少年焦急地开口道。
“喂，你们难道以为做出这种轻率举动，这种事的严重性，就跟小孩子跑跑腿一样吗？”
站在后面的新堂清志冷冷地开口道。
“跟我们走一趟吧。”
朝雾司双手环胸，表情如出一辙。
他已经没有精力去管别人的事情了，他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美知子……”
终于真正意义上和津岛美知子独处的山崎要凝视着身旁的人半晌，直到津岛美知子疑惑地回视他才捋清楚他想说的话。
然而，似乎是上天在和山崎要作对，他刚说出不到一半的话就被电话的铃声打断了。津岛美知子表情奇怪地从小挎包里拿出正在响的那只手机，看着小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手指在接听键上停顿了一下，才下定决心去接。
“……”
然后就是一阵沉默，山崎要听不清电话里的声音，他只能通过津岛美知子一点一点变化的脸色去猜测——尽管在别人看来津岛美知子也只是面无表情地听着电话而已。
“……你说、什么……？”
良久，津岛美知子才带着恍惚的表情开口。看来不是什么小事。山崎要这么想到。
然后又是一阵沉默。
“我知道了，详情等下见面再说。”
她已经收拾好情绪，脸上就像是附上了一层坚硬的面具，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山崎要其实是很少见她这幅样子的，用津岛美知子的话来说，这是对外社交模式。
他叹了口气，今天也是事事不凑巧，想问的没问出来，想说的也不知该怎么说。他善解人意地先于挂断电话的津岛美知子开口。
“没关系，你去吧，我会和九条先生他们说的。”
“谢谢你，要。”
“没什么，一如往常，不是吗？”
津岛美知子听出了山崎要特有的安慰。
“嗯，是啊。”
一如往常……啊。
但愿如此。
津岛美知子转过身，将所有思绪都隐藏在面具下。
“剩下的事情全部由我方接手，大家就此解散吧。”
朝雾司如此说道。
最终，因为检测结果是全员阴性，也就是说这群未成年并没有食用juicycandy，所能做的措施也不过是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然后对他们进行思想教育。至于其他关于贩卖大/麻/糖/的事情，就全权由警视厅负责。
“山崎，我真的很羡慕你，我每天不眠不休都达不到你随便听听的高度，论功课你比我强，论朋友又有那么优秀的津岛陪在身边，现在我还做出了这种事，或许我的人生真的是废了吧。”
山崎要看着川上说完这段话转身要走，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现在这个时候开口。
“我不准备对这件事发表什么。”
“诶……？”
“总而言之，我没放在心上。”
山崎要淡淡地说道。
“比起这件事，你还是多和能帮助你的人沟通沟通吧，自己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就这样。”
川上沉默着，不知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垂着眼睛走掉了。
“喔，在这里，太好了。”
槙庆太穿着工作人员的服装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你是……槙先生？这身打扮是……？”
因为是和津岛美知子有接触的人，山崎要多少还是记得他的名字。
“其实，我是来这儿当超人英雄秀的工作人员的。”
槙庆太一脸自然地说道。
“因为很想和你们道谢，所以就在撤场作业的途中趁机跑出来了。解决了juicycandy事件，游乐园也就不用担心这方面的隐患了，多谢你们。”
“这是我们分内的工作。”
关大辅笑了笑，没有居功的想法。
槙庆太在人群里扫视了一番，疑惑地轻轻皱起眉。
“津岛不在吗？之前明明看到她也在现场的。”
“她……美知子有事先走了。有什么要紧事找她吗？”
山崎要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当然，多的也一句不说。这算是他的一点小私心。
“唔，算了，我之后在和她联系吧。”
原本找津岛美知子是别的事情，在得知了这件事之后，槙庆太心里又冒出了一个别的主意，几件事情搅和在一起反而也不好现在说了。
山崎要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总有种风雨欲来的不祥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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