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孟奇奇这几天一直在b镇晃着不走，多少有点碰一碰看看不能不碰到姜遥的意思。
流量是一个非常迷惑人眼的东西，孟奇奇初尝火滋味已经有两三年了。从他已经有了几百万粉丝以后，基本上走到哪里都有人捧着，有一次孟奇奇下飞机，接机的人都比同班次的小糊豆多。
加上也连着受节目组邀请参加了几个综艺，让孟奇奇有一种——他本应该就被众星捧月的感觉。
但是上次姜遥不留情面的拒绝，一点面子都没给孟奇奇留。
孟奇奇想到那天的场景，就感觉那天还没发出去的名片，还夹在自己的指尖发烫，像是在羞辱他的脸。
他想姜遥一定是不知道他的身份，否则一定会跪下来求他。
如果姜遥知道孟奇奇的想法，大概会淡淡的瞥他一眼，说——你想多了，拒绝你就拒绝你，难不成还选时间么。
孟奇奇一群人带着浩浩荡荡的人像孔雀开屏一样朝他们冲过来的时候，姜遥正面无表情的吞下了最后一口羊肉串。
然后一脸奇怪的看着孟奇奇——找她？干嘛？
“美……”孟奇奇只是远远的看着人像姜遥和余元。
等到走进了一看姜遥那张脸，一下就没绷住，脸都笑的扭曲了起来。
“我靠，你脸上这是什么东西。”孟奇奇那天想要邀请姜遥多数也是借着救猫这个由头，实则是因为姜遥长得实在是惊为天人。
不过如今那张巧夺天工的脸被糊上了劣质鲜艳的化妆品，多少也逊色了几分。
姜遥慢条斯理的将手上的竹签插入旁边商家用来夺人眼球的签筒当中，脸上的妆容依旧精致，正红的口红完完整整——经过在圈内的摸爬滚打，她早已经练就了如何优雅的吃东西又不花妆的绝技。
虽然这妆她并不是很喜欢，但是也依旧敬业的让她保持完整。
“美女你好啊。”孟奇奇丝毫不掩盖脸上的嘲讽，语气更是说不上尊敬。
更是带了几分看热闹的心思。
“我是火舌的主播孟奇奇，现在正在直播。”孟奇奇给姜遥看了一眼现在直播间的人数，现在不是直播的黄金时段，但是零零碎碎也有五六万人。
孟奇奇又瞥了一眼拍姜遥那老旧的设备。
他不知道姜遥再拍什么，但是光是以b镇的体量，他感肯定，他们就算是拍出花来，都没他这直播间瞬时的流量多。
想到这里，孟奇奇不由得挺直了腰板，有点自傲的想着，怎么样，姜遥是不是后悔了？
没有人不想成名，吃过有名气红利的孟奇奇非常了解这一点。
他打赌姜遥一定——后悔的肠子都……
孟奇奇这边还没得意上片刻，就看见姜遥突然笑着对镜头打招呼：“嗨~孟奇奇的粉丝们好，欢迎各位有空来b镇玩，帮助b镇发展经济。”
“我们现在正在拍摄有关b镇的宣传片，大家如果感兴趣的话，欢迎先关于b镇官方公众号以及火舌账号，等到拍摄完毕以后，自然就会公布了。”
全程姜遥自信大方，脸上的表情无懈可击，让试图从姜遥脸上找到一丝嫉妒或者不甘心的孟奇奇大受打击。
而且最让他感受到打击的是，姜遥说完这些话以后，似乎想要转身离开，仿佛根本不留恋这个直播间的流量有多好。
难道真的有人不想出名吗？
孟奇奇不信邪，一咬牙，直接拿着拿着直播设备，挡在了姜遥面前。
“美女先别忙着走啊。”孟奇奇一咬牙，或许是拿着手上的直播设备不知道给他带来了多大的勇气，令他有些口不择言：“你看我这直播间现在一共有……”孟奇奇瞥了一眼直播间人数已经涨到了了六万，感觉自己的底气更足了。
“六万人，你不是反正要宣传宣传片，不如直接在我这直播间宣传了。”
谁知道姜遥只是淡淡瞥了他直播间一眼，淡淡的说道：“你直播间的确是有很多人，你很火。”
孟奇奇勾了勾嘴角，暗道姜遥也不过如此。
但是显然是他不了解姜遥。
“但是可以请你不要影响我们工作么？”
“不是，你脑子不正常吧。”孟奇奇没忍住：“你在我直播间出镜十分钟，比你拍百八十个宣传片都有用你明不明白？你知道别人求上我直播间都是要带着钱求我来的么？”
“哦。”姜遥冷静而又理智：“你确实很火，有很多人的看你的直播。”
“但是我更认为宣传这种事情应该重质而不是量，b镇想要发展壮大还是应该靠良好的口碑，而不是低俗突破下限的来夺人眼球的流量。”
“你什么意思？”孟奇奇一愣，他头一次听说有人嫌流量烫手的。
他们做自媒体，向来是怎么夺人眼球怎么来，口碑？那算个屁？
“如果b镇是靠着浪费粮食、稀奇古怪的东西火起来的。”姜遥看向孟奇奇，其实她在一开始打个招呼就离开，就觉得自己已经很给孟奇奇面子了。
她实在是不理解孟奇奇今天怎么就非得犯这个剑？
“并不符合我的价值观，当然，我当然非常欢迎有原来越多无论是自媒体，还是普通人，来b镇纪录体验发布风土人情。”
姜遥后后几句话是对着直播间说的，一字一顿异常清晰。
“不过，我更希望是正能量、向上、厉行节约反对浪费的纪录。”
“到时候如果找到我想要我介绍，我一定会非常乐意。”
姜遥说完，便准备转身就走——拜托她还要工作，才没时间当思想品德辅导老师。
“不是，你——”孟奇奇拿着手机就要追上去，结果下一秒，就被一堵硬邦邦的墙拦了下来。
孟奇奇一抬头认出了这是那个那天救猫的男人。
“滚开，别多管闲事……”孟奇奇气急败坏的就想要把人推开，谁知道余元就像是一块硬邦邦的钢板，孟奇奇努力了半天，是怼也怼不动，推也推不动。
“行，不就是不稀罕我这点流量么。”孟奇奇最后干脆放弃了，转头气急败坏的对直播间说。
“兄弟们，礼物刷起来，咱们今天挑战在这一条街买满一万块钱的东西，看看都能买什么！”
花钱嘛，谁都想看，尤其是孟奇奇的粉丝大部分都和他的三观相近，全然没觉得刚才姜遥那话，全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孟奇奇话音刚落，就有好几个粉丝开始送火箭——买他。
直播间的人数也随之上涨，已经涨到了十二万——足足是刚才的两倍。
要是平常的孟奇奇，肯定早就已经兴奋起来更卖力的直播了。
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孟奇奇看着直播间蹭蹭上涨的人数，还有礼物榜单，竟然觉得有些失落。
不行——他不能被影响。
“老板！”孟奇奇豪迈的对着旁边的老板说道：“来一千块钱的轰炸大鱿鱼。”
那老板听声抬眼看都没看孟奇奇，直接说道：“不卖，滚。”
·
姜遥一行人彻底的将小吃街拍完，也才下午两点。
王海便决定结束了今天的拍摄，往回返程。
如此佛系的拍摄过程，实在是让姜遥再一次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宇宙的尽头的美好。
硬生生是将一个快节奏的高压工作延伸成了一个佛系的慢工作。
姜遥甚至觉得，这个宣传片拍个一年半载的，都属于正常节奏内。
“小姜啊。”刚一上车，王海就迫不及待的夸起了姜遥：“刚才你的表现非常好，那个什么网红不网红的，你拒绝的很好。”
王海到底不是年轻人，虽然平常也会刷刷短视频，但是大数据给他推送的大部分也都是那种时事社会新闻。
孟奇奇这种粉丝以年轻人为主的猎奇主播，向来是不在他的观看范围呢。
但是不妨碍他看不惯孟奇奇。
“我一开始还担心你们年轻人报名是心浮气躁想要出名，但是你确实是让我刮目相看。”
“怪不得老庄来来之前夸你夸得那么好，我看一点都没夸大其词。”
姜遥：那倒也没有，到底还是老庄亲领导眼。
王海不余遗力的夸耀着：“你刚才说的一句话我非常暂停，b镇要发展，但是要靠着的是脚踏实地的发展，而不是那种夺人眼球，伤敌一千自伤八百的自杀式宣传……”
王海估计是个老笔杆子了，夸着夸着姜遥，话头子就走向了高大上之路。
姜遥也非常给面子的微笑听着，其中有几句话非常有内涵，姜遥打算暗暗记下，等到赵阳什么时候写材料头疼的时候拿出来用。
谁知道王海的发言草稿还没到三分之一，姜遥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抱歉，王主任，我接个电话。”姜遥恋恋不舍的按下了王海的暂停键，拿出手机一看，是赵阳的电话。
“阳阳，怎么了？”
“姜姜。”电话对面，赵阳的声音有点颤抖：“你上热搜了。”
赵阳看着热搜榜扶摇直上的——孟奇奇被怼。
马上就从89上升到了73。
“你知道么？”赵阳声音颤抖的厉害。
姜遥的声音很平稳。
“大概吧，情理之中？”
赵阳握着手机，听着电话对面姜遥平稳毫无波澜的声音，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夸道。
“您真的是……稳如老狗。”
“多谢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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