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元师之路
“这次袭击我们的元兽群数量如此庞大，实在太异常了，虽然都是一阶，但足有数十只，这原先是只能在幽落山中只能偶然见到的中等群落。”郑教头说道。</p>
不仅他这样觉得，同行的其他人也都有这种感觉。在大约五年以前，千灵平原原本是栖息着少量草食系元兽的和平地带，土地肥沃，因此有作物种植，基本可以做到自给自足。但不知为何，突然有一天，在千灵平原上开始出现大量幽落山脉中的元兽，其中甚至有像幽影鳞虎这样稀有且强大的存在。因为这个，千灵平原变得极其不安定，生物链的组成都发生了变化，作物也就没办法继续耕种下去了。</p>
双胞胎哥哥略有所思地道：“我曾经听犁开村中的老人谈论过这件事，据说恐怕是幽落山脉发生了什么事情，逼得这些元兽从山中跑了出来。”</p>
郑教头点了点头，道：“也许真的是这样，按理说幽落山脉中的生态平衡是相当完善的，这些元兽应该不会是因为食物的问题所以大范围迁出来。”</p>
二人沉默了片刻，郑教头又开口道：“想这些也没用，当下还是先恢复体力，以备不测。”随后转向众人，说道，“不知道前面还会发生什么，总之今天大家先休息吧，把消耗的体力恢复恢复。”</p>
众人答应一声，各自回到马车上休息去了。</p>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正躺在马车上的楚溟天被郑教头叫了下来。</p>
“教头，什么事？”楚溟天问道。</p>
郑教头递给了他一柄短刃，刀刃的形状有些奇怪，并不是和匕首一样整体有着弧度，而是只在刀尖的位置有着弯度，就像是一柄很短的太刀一样。</p>
接过短刀，楚溟天面露疑惑之色。</p>
“我想请楚兄弟帮个忙，本来这事儿应该是我跟林源和那兄弟俩做的，结果现在林源没办法，就得劳烦楚兄弟了。”</p>
说着，郑教头向楚溟天招呼了一下，便带着楚溟天来到了一具角狼的尸体前蹲了下来。</p>
郑教头也不说话，只见他右手拿着小刀在角狼的头部穿进穿出，不一会儿就挖出了一颗沾满血液的东西。</p>
从布兜中拿出一块布，将血液拭去，顿时露出了那东西的真面目。那是一个棱体，通体透明，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青色的微光，仿佛一颗宝石。</p>
“这是？”</p>
郑教头一笑，将晶体递给了楚溟天，说道：“这是元兽的兽核，每只元兽都会有这个东西，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p>
楚溟天点了点头，兽核入手，首先感受到的就是冰凉，即便在角狼的体内被有着体温的血液浸泡，温度却完全没有传导到上面。在手中转动几次，阳光在光滑的表面上折射出一道道七色的光，令人赏心悦目。</p>
楚溟天的眼中流露着奇异之色，对于这个有着宝石质感，内部流转着光芒的兽核他越发地觉得爱不释手了。</p>
“这个东西有什么用？”楚溟天问道。</p>
出乎意料的，郑教头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我杀的元兽也不少了，挖过的兽核也得有几百了，却一直不知道有什么用，只知道城主那边有专门的店铺进行收购，其他的就一概不知了。”</p>
楚溟天看着兽核，仿佛在思索着什么，说道：“这个兽核能给我么？”</p>
“当然可以，这些个角狼里少说也有十来个是你的战利品，这些兽核就是都给你也没问题。”郑教头一口就答应了。</p>
“有一个就成，要不了那么多。”楚溟天笑了笑，说道。</p>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些花费体力的工作了。元兽不同于普通的野兽，除了兽核，它们身上值钱的地方还有很多，角狼的皮毛就是上等的皮料，它的角也是制造武器的材料。</p>
看着遍地数十只角狼的尸体，郑教头心中被袭击过后的不爽也淡了许多，这么多的上等皮料和材料，又能大赚一笔了。</p>
学着郑教头的样子，楚溟天也拿着短刀挖起了兽核来。角狼的头骨还是很硬的，即使楚溟天的臂力惊人，但在挖取过程中还是感到了一些阻碍，速度比起郑教头来说就慢了不少。</p>
“意外的还挺困难。”楚溟天有些费力地挖着兽核，道。</p>
“哈哈，熟能生巧而已，我这半辈子杀的元兽多了，经常干这活儿自然熟练，楚兄弟是第一次做，慢一些也正常。”</p>
“郑教头以前在哪里当的教头？”楚溟天说。</p>
“我啊……”郑教头手上动作放慢了一些，脸上的线条变的柔和了几分，用手指了指远处的山，道，“翻过这幽落山，穿过千灵高原，一路北上，那里有一座凌雪城，是一个常年被冰雪覆盖的地方，我在那里当过一阵兵教头。”</p>
郑教头微微抬头，看着北方的天空，神情中流露出一丝怀念。</p>
“那儿是我的家乡，虽然气候寒冷，但也是座很美的城市。”</p>
“为什么要来这边？”楚溟天问道。</p>
“迫于生计嘛……凌雪的经济状况不是很好，父母年纪大了，家里又只有我一个能干的，当教头虽然威风但是拿到的钱不够家里过日子的，听说这边的条件不错，就到千灵都来挣一点。”</p>
“这样啊。”一说到千灵都，楚溟天就会不自觉地想起那条冷清的居民街和那位只能靠着小孙子养活的奄奄一息的老奶奶，眼神中不由得多了一抹悲意。</p>
此时的郑教头正看着楚溟天，正好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闪而逝的伤感，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千灵都只有东街是热闹而繁华的，相信楚兄弟也知道这件事吧。”</p>
郑教头顿了顿，又继续道：“我们这些普通人啊，踏踏实实地过日子，为了生活已经把所有都搭进去了，我们不是元师，没有那些通天彻地的神通，所以也救不了别人。人啊，有的时候真的会被命运压得起不来身，连自己的命都不知道能不能撑到明天，更别提别人的命了啊……”</p>
楚溟天没有说话，只是径自挖着角狼的兽核。他知道，自己虽然有着常人没有的能力，但那也是有限度的，再强也不会比普通人强多少。</p>
郑教头看着楚溟天，眼中好像多了些什么。</p>
“但是你不一样。”</p>
听到郑教头的话，楚溟天扭过头来看着他，眼中流露出一抹惊讶。</p>
“我当教头这么多年，阅人无数，我能看得出来，楚兄弟不像是平凡人，你不应该就在千灵都这样过下去。”</p>
“那我应该去哪？”楚溟天下意识地问道。</p>
“去洛城吧，去那里追寻元师的道路。”</p>
洛城，元师？说起来刚刚郑教头就有提到过元师，元师是什么？周瑾也没和自己说过这件事。</p>
楚溟天的疑惑更深了，不解地道：“说起来教头刚才就提到过元师，那是什么？”</p>
郑教头微微一笑，说道：“元师是萃取天地精华，不断进化自身的一种天赋，亦或者说是一种职业吧。元师的数量相当稀少，在咱们这种平民的城市里，几乎是见不到元师的，我知道元师的事情还是因为在军队里当教头。元师的稀有，据说一千个人里也难出一位，传闻他们之中哪怕最弱小的元师也能够口喷火舌，掌中雷电，听说到了一定程度之后甚至可以翻江倒海，通天彻地。”</p>
楚溟天听着郑教头的话，眼神频频闪烁。喷火驭雷，这不是虚构的小说中才会出现的场景么，居然在现实中听到了这些，简直是天方夜谭。</p>
提到元师，楚溟天不由得再次联想起之前慕雅提到的十多个卫兵打三百多人的事情，要是这么说的话，恐怕那些卫兵就是元师吧。</p>
看着楚溟天一脸的不可置信，郑教头哈哈笑道：“哈哈，这种事情不亲眼看见了是不会相信的，如果你想要去洛城的话，这个给你。”说着，郑教头从腰间拿出了一张叠好的羊皮纸，塞进了楚溟天的手中。</p>
楚溟天微微一愣，打开一看，赫然是一张地图。地图虽然不是很详细，但还是记录了整个东大陆比较大的地理标志和城池村落。</p>
将地图重新折叠起来，收入口袋。楚溟天问道：“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p>
郑教头没有立即回答，好像措了措辞藻，才道：“可能是因为，我很喜欢你吧。”</p>
郑教头笑了笑，“老实说，我在军队呆了这么长时间，带过的兵也很多了，和他们相处的时候我偶尔也会提到百姓的凄苦，其中一个目的就是想要摸摸他们的心。”</p>
说到这，郑教头的眼神突然黯淡了不少。</p>
“可是结果却很让我失望，他们都是军人，但是听到百姓的疾苦却毫无反应，也许在他们心中，自己就应该是这种人吧。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他们所有人甚至包括我在内，都是被命运压的站不起来的人。”</p>
郑教头顿了顿，再次看向了楚溟天，而此时他的眼中却一扫黯然，仿佛燃起了火焰一般。</p>
“而你不一样，也许你也是被命运压倒的人，但是你反抗了，反抗了命运，不论能否成功，你都是去做了，这是我没做到的，现在我的年岁也越来越大了，也不可能再去做什么，所以我能够做的，就是对你多多少少的给予一些指引吧。”</p>
在郑教头说话的过程中，楚溟天一直是一言不发，一直在细细思索着，体会着郑教头想要告诉他的东西。</p>
从末世中逃出来，失去了先前大部分的记忆，一个人拖着受伤的身体，在一个连语言都不通的世界上活了下来。如果说这些都是命运给自己带上的枷锁的话，那么现在能站在这里，作为楚溟天站在这里，就是自己反抗命运，不甘于输给命运最好的证明。</p>
楚溟天笑了，将最后一颗兽核挖了出来，平静地道：“反抗命运也许得不到什么好下场，但是如果不反抗的话，连自己可以决定下场的机会都没有。”</p>
“这是谁说的？”郑教头问道。</p>
楚溟天看了看他，说道：“我的一位朋友告诉我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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