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活着就一定会兑现
公孙玄懂老饕的意思了，“你给我吃你的？”很难相信把吃的看着比什么都重要的老饕会让公孙玄吃他的东西。公孙玄神情复杂的看着老饕。他有点明白老饕的想法，老饕是怕自己会死！
老饕嘟囔不停的说：“好吃，好吃”竹碗都凑到公孙玄的嘴边了。
公孙玄忽然感觉眼睛有些干涩。他扭过头，猛的吸了一口气，看看老饕又看看老饕的竹碗。最后，他拿起两个鸡腿，一个给自己，一个给老饕。
“一起吃！”
这是一路上他第一次和老饕肩并肩一起吃东西。从遇上老饕到现在，两个人吃喝拉撒睡都在一块，但两个人相处的时候，总会有些许间隙存在。公孙玄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对老饕不放心还是老饕对自己不放心。但在今天，两个人谁对谁都放心了。
锅还是在老饕的背上，锅里面是各种香料、佐料。再下面就是老饕视做命-根子的那一身破衣衫了。老饕在前面走，公孙玄在后面牵着马跟着。老饕走得很慢，公孙玄也不催促。
距离十五月圆还有好多天，他答应带老饕去看月牙湾的海潮。
只要他活着，就一定会做到！
再长的路只要坚持不懈的走下去，总能走到尽头。
第三天一大早，走了好几天路的老饕和公孙玄停了下来，在前方一里开外，有一座大寨，寨子比公孙玄此前见过的所有寨子都气派不少。寨子外有十来个山贼在巡逻。
“老饕，我把瘦马留给你，要是我死了，你要答应我不要把瘦马杀了吃了。它也和你打了几个月的交道，你肯定下不去手！”
“呵呵！”老饕回敬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冷笑。
“我把银票和遗书都放在行囊里。老饕，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也许你没有疯以前说不定是一个大名鼎鼎的人物，但眼下你只是我最好的同伴。老饕，说不定你疯的时候才是最开心的。我常听二伯说，世上最难得的就是难得糊涂。老饕，你虽然看着疯疯癫癫的，但我从不觉得你真的傻，否则你怎么会帮我找到这么多人对招呢。”公孙玄望着老饕的背影，接着说道：“老饕，一路上我也和你说了不少我家里的事。我要为父报仇，但是仇敌太强，是当世几大宗门的弟子。我只有不断变强才有机会为父报仇。今天这一战，我死了算是一种解脱，我活着便是距离复仇又近了一步。不管结果如何，老饕，我都要谢谢你。要是我死了就麻烦老饕你把握的遗书送到狼堡吧。我在遗书里让我爷爷帮你，看看能不能让你恢复神智。不过我还是觉得现在的老饕最好！”
公孙玄絮絮叨叨的和老饕说了一大堆话，老饕始终一言不发。
“老饕，我去了！”
他相信老饕一定给他找了一个很强的对手。确实，任何一个入微境的对手，都不会让他失望。
老饕牵着瘦马漫无目的的走着。瘦马这个名字是刚离开东唐的时候，路过一处前朝古道的时候，公孙玄突然有感而发，念了一句“古道西风瘦马，天下何以为家”，当时感觉很有意境，便不顾座下马匹的反对，强行将马冠以瘦马的名字。一路上公孙玄念过不少歪诗，比如“去年今日此门中，老饕屋里在抽风”，又比如“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瘦马来”，还有今年文圣白子宁的名句“醉翁之意不在酒”，也被公孙玄接了句“在乎没有女朋友”等等。好在除了白子宁以外，其他的作者都已经作古，不用担心棺材板按不住。而文圣又是出了名的宽仁豁达，不然随意糟蹋文圣的著作，总得付出点代价啊！
公孙玄已经走到寨子门口，发现寨子上面横着一块大木板，上面书写着三个大字“黑风寨”。只是“黑”字下面少了两点，看着就像一个劈叉的壮汉一般，比较滑稽。
寨子外面巡逻的小弟已经发现了公孙玄。小弟们招子很亮。一眼就看到公孙玄腰间秀珠剑柄上有一颗蚕豆大小的猫眼石，顿时一拥而上，要公孙玄乖乖的献出秀珠，自个跪下。公孙玄不禁诽腹，还真是活久见，这么不讲江湖规矩的山贼，在自家门口抢劫，居然连连一句“打劫”都省略了。真是看不惯。
看不惯怎么办？
何为江湖？有刀有剑有血有酒，有一腔不平气。不爽了就十步杀一人，事了拂衣去。爽了就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现在，就应该是十步杀一人的时候。
人动。剑出。有人倒地，也有人惊呼。
寨子的人都被惊动，一个个操着兵器杀将上来。黑风寨的后院，寨主刘大壮正和前几天抢来的小娘子**。一个小弟进去通报公孙玄在门口大开杀戒，还没进门便被刘大壮杀死在院子中。没一会，发泄完毕的刘大壮提拉着裤子从房中-出来，顺手从后院地上拿起小弟的大刀。
“奶奶的，不知道老子正是饥渴难耐的时候啊！我呸，死了活该！”刘大壮把大刀横在自己眉间，看着大刀上的双目倒影，刘大壮咧着一口参差不齐的牙齿嘿嘿狞笑。“你也饥渴难耐了是吧！走吧，带你去喝点血！”
公孙玄已经是一个血人。今天他只想一杀到底。身上的衣衫已经破的差不多了，普通山贼的刀剑根本伤不了他，一路杀进寨子里，公孙玄已经接连杀了五个神拓境的武者。不过最高的也就是二阶，和他相比还差一点。公孙玄一剑斩断一名小头目的脖子，陡然察觉到一股危险的感觉。当下一个懒驴打滚，险险的避过一把大刀。
“他奶奶的，你这小子长得像个娘们，还很硬气！”刘大壮见一刀没有建功，心头有点恼火，摸着自己胸前浓密的胸毛，刘大壮满口污言秽语的骂着公孙玄。
“这家伙是入微境的小宗师！”才一招公孙玄就确定了对手的境界。刚才那一刀除了强大的气势外，还有一道浅黄色的天地元力在刀刃外面萦绕！
元力外放御敌攻击，这是入微境小宗师最明显的标志。
“这家伙的小宗师境界还不稳固，看样子要么是刚突破要么就是跌境了！”公孙玄双手握住秀珠，全神贯注的盯着刘大壮。
黑风寨的小弟一见刘大壮现身，一个个都自觉的退了下去。刘大壮身材肥硕，裸-露在外的皮肤泛着古铜色的金属光泽。公孙玄判断这家伙很有可能练过横练功夫。刘大壮打量完公孙玄后，肥硕的体魄突然像重锤一样轰出，手中的大刀拖出一道一丈多长的金色刀芒。这些刀芒都是天地元力，碰上了就要受伤。
公孙玄不敢硬接，他一边躲避刘大壮的攻击，一边尝试性的接一些这招。结果秀珠剑刚碰到刘大壮的大刀，原本没有元力覆盖的刀刃上，突然元力四射，公孙玄反应不及时，这些元力尽数击中公孙玄的胸口。胸口处留下五道火焰灼烧过一样的伤口，公孙玄更是喷出一大口鲜血！
“小猪崽子，神拓境的一阶武者也敢到爷爷寨子里搞事情，当爷爷好欺负啊！奶奶的，知道什么叫高手了吧！爷爷我刘大壮就是！”说完，刘大壮一连挥出三十八刀，每一刀都有元力附着。公孙玄知晓了厉害，在寨子里疯狂躲闪。刘大壮麾下的已一些小弟躲闪不及，尽数死于刘大壮刀下。
“他娘的，你奶奶的生下你们有啥子用，长着眼睛不知道躲啊！人家一小猪崽子都知道躲，你他娘的笨死了，被砍死活该！”刘大壮越骂越气愤，越气愤出刀越狠辣。公孙玄的上本身已经是刀痕密布。
从交手到现在，公孙玄一招没出。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交手后他才知道神拓和入微二者之间的差距当真不是简单臆测便能判断出来的。一个入微境的小宗师，远远不是十个一阶巅峰武者可以比拟的。公孙玄知道自己这次估算错误，有些托大了。不过公诉玄不后悔，反倒有些庆幸。若是早些了解了小宗师的厉害，自己未必有勇气敢与之一战。想到这里，公孙玄的心境反倒坦然许多。在刘大壮纵横密布的刀气中凝神静气的观察着，寻找可以反击的机会。
刘大壮的刀逐渐慢了下来，公孙玄反倒越加难受，刀是慢了，刀势却更加凝重。之前的刀气公孙玄还敢挨上几刀，现在是一刀都不敢碰。只能用秀珠竭力的将刘大壮的招式化解。
刘大壮见久攻不下，心中恼火不已。在劈完一记势大力沉的砍刀后，被公孙玄闪开了，大刀没柄砍到地里。刘大壮直接弃刀，双拳如龙直奔公孙玄的心口。公孙玄见对方弃刀，心头一喜，好机会。他止住退势。腰-腹骤然发力，秀珠剑笔直的刺向刘大壮。
刘大壮不闪不避，公孙玄心道不妙。想要变招已来不及了。秀珠率先刺中了刘大壮的肩膀，可惜仅仅只能入体半寸便再难进分毫。公孙玄不愿弃剑闪避，刘大壮一对铁拳结结实实的砸在公孙玄的心口上。然后公孙玄整个人便倒飞出七八丈远，黑风寨中的许多物件都被公孙玄倒飞之时砸的稀碎。
落地后的公孙玄吐出了两大滩血。他虽然受伤很重，神识却很清明。心中明白此刻自己不能有任何慌乱，若是自己此时心慌意乱，定然必死无疑。刘大壮正在猖獗的狂笑着。
“奶奶的小猪崽子还有点劲，爷爷的肩头都被你刺了一个窟窿。”刘大壮用手指沾了点肩头的血，将其放入口中品咂一阵。“狗-日的，很久没有尝到自己血的味道了。小猪崽子有点能耐，要不在这黑风寨给爷爷打个下手，这黑风寨两百余号兄弟都听你的咋样？”那刘大壮不知为何想要“招安”公孙玄。
对于刘大壮的话语，公孙玄没有理会，心中思索着对付刘大壮的办法。爷爷公孙长德到大伯公孙衍他们教给自己的所有武技公孙玄都回想了一遍，没有可以对付刘大壮的。倒是前不久与一个二阶武者的山贼头目交手时，那个山贼头目临死前的拼死一击，重创了公孙玄。事后公孙玄在山贼怀中搜到一本名为《龙象怀阳功》的残破秘籍。公孙玄一路上也有修习。其中记载着一招名为“龙象西去”的凶招公孙玄便识得是那位头目最后的拼死一击。
这一招可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由于《龙象怀阳功》是残缺的，没有记载运转功法的元力运行经络，唯独这一招有，但因为太过突兀，行经的经络又太过凶险。因而一旦使用这招，散功后将会陷入三天的昏迷，并且那些元力行经的经络都会受损。需要一个月的调理才行。
公孙玄此刻正在思考得失，这一招要不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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