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医家十老
这些人中有方才露过面的扁衡、华悦、孙杜仲、张涛四人，其余五位老者是葛丹红、端木从容、晋三弦、李方剂和王希道。加上青囊子便是医家的十位长老。医家不同于其他学派有着一个领袖人物。医家一切都以医术和医德为尊，唯有医德医术都冠绝医家的，方能执掌医家。但自从最后一任医圣张仲春去世后，医家便陷入群龙无首的境地。这也是导致医家迅速衰败的重要原因之一。医家诸多长老都称医德医术不够，不能担当医圣之位。于是医家便推举出十位长老来共同决议医家事务。不过青囊子常年在外，医家的事务很少参与。他不想参与的主要原因便是不愿接受医圣之位。如今医家中，青囊子无论医德还是医术，都堪称楷模。但因为心中的结没有解，青囊子担心因为自己的私欲，会导致医家走向歧途，于是始终推辞不受医圣之尊。
医家作为圣域中最古老的传承，历史上曾涌现出不少名动圣域的医圣。医圣堂内的扁衡是医圣扁鹊的后代，华悦是华佗的后代，孙杜仲是孙思邈的后代，张涛则是最后一任医圣张仲景的后人，葛丹红是葛洪的后代，端木从容是大洛医圣端木阿莱的后代，晋三弦是大医晋田七之子，如今的医术早已胜过他去世的父亲。李方剂则是《药典》的编撰者，药圣李四珍的后代。王希道本是一个游方郎中，有幸得到青囊子的指点，从此医道修行一日千里，二十年时间便成为当世最著名的大医之一，他的医术在九老中也可排进前三。九老各有所长，扁衡擅长处理内伤和淤劳之伤，华悦和他的先祖一样都擅长医治外伤，孙杜仲擅长医治疑难杂症，张涛善于防御瘟疫和伤寒杂病，葛丹红丹道举世无双，与道家丹鼎一脉相比也不遑多让。端木从容擅长巫蛊之术，尤其擅长毒道，制毒、解毒都是圣域一绝。晋三弦擅长养生、驱寒，善于以金石入药。李方剂则继承了李家的传统，精熟于药理，擅长百草千方。王希道则是无病不知无病不治。胆大心细精于针灸。
九人都常年生活在妙春谷中，但对圣域中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青囊子回来之前，便已经让人将一封密信送到这里。否则也难以在这么短时间内将九人请到这里。
华悦在九人中最活跃，半黑半白的胡子也很有喜感。九人中也唯有脑门上秃了一圈的端木从容能与他相比较。
“青囊，你在信上说有一件大事需要我们帮忙，不知道是什么事？”这个问题也是其他人想要知道的，要知道世间值得他们十人一起出手的疑难杂症可不多，至于其他大事他们也多半没心思听。医家人不好虚名，一辈子就在病与药之间徘徊。
“我需要你们帮我改造两个人体内的经络，为他们重塑经络。这件事难度太大，我一个人担心力有不逮害了两个人，所以我将他们带到这里，请你们一起出手。”
青囊子的话让其余九人面色都凝重了许多。医家虽然不好虚名，但百家中要论及大胆的话，唯有格物的墨家能与其相比。不同于墨家万物追求原理的偏执，医家则一直试图弄清楚生命之源起。医家和墨家的举动在儒道等家看来，都是逆天的行为。儒家宣扬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孝道，圣域中人但凡自损身躯的便视为不孝，若是有他人伤害别人躯体，必然招致世人的唾骂。重塑经络、逆天改命这都曾是医家的野心。结果二者难度太大，医家之人历经数次失败之后，不得不罢手。
“青囊，你不会不知道帮人重塑经络、重塑体魄的难度有多大。我们十人即便一同出手，接受重塑之人若是体内不具备重塑的条件，我们也没有一点成功的可能。咱们医家历代先祖的手记上记得清清楚楚，重塑经络确有可能，但其可能性微乎其微。青囊，这些你不会不知道吧。你说两人，难道你想帮你带来的两个年轻人重塑经络？”面若重枣，通红一片的晋三弦钻研了一辈子的养生之道，对于人体经络的熟悉无人可比。他也有过这个念头，但难度太大，最后不得不放弃。
“你们听我说，这两个家伙都很特殊，那个叫元昊的只能够进行小范围的经络改动，而公孙玄则可以让他全身经络进行变化。”青囊子笃定的话让他们有些奇怪。
“青囊，别绕弯弯了，直说吧。”李方剂是直爽人，他一辈子痴迷于药道，最不善于那些弯弯绕绕。
“好，那我就直说了。元昊和公孙玄都在七天前吃下了一尾千年七彩锦鲤。世人皆以为七彩锦鲤最强之处便是帮助巩固武者境界，夯实进阶基础，但我们医家人还知道，只要是寿命到达千年以上的七彩锦鲤，还拥有恐怖的自愈能力。只需要一小块鱼肉，就能让一个性命垂危之人自行恢复受创之处。他们一人吃下一整条七彩锦鲤，其体内集聚着大量的自愈之力。这便是我坚持为他们重塑经络的底气所在。”
青囊子说完，看着他们，果然，他们和自己一样，都是一脸的气愤。千年以上的七彩锦鲤对医家而言，就是神物。居然被他们就那样吃了。气愤归气愤，他们也思索了一下青囊子的话。确实可行。
“为何你带来的两人要区别对待？莫非你说的那个公孙玄有何不同之处？”
“公孙玄我也佩服他的幸运。他自幼强行封住心窍，意图继续元力，使自己在武道之上走得更高。但封印之人手法太生疏，落针深了一分，使得他的心窍受损。这本是慢刀杀鱼，时日一久就会要命的事，结果他不知道碰上了哪位高人，数度帮他打通经络，救了他的性命，而且元昊还在那位高人以回天十八指帮公孙玄吊住性命后，将一枚龙涎丹给他服下。日前他又吃了一条千年七彩锦鲤，体内积攒的药力难以想象。这样的人无疑是最适合逆改经络的。诸位，面对这样的合适的人，我想不动心都不成。”青囊子已经站在医道的顶端，他想做的就是登上医道更高的山峰。而公孙玄便是他攀登的目标。
“回天十八指！居然是已经失传多年的回天十八指！”王希道的针灸之术举世无双，连他都赞不绝口的回天十八指自然绝非凡品。“青囊先生，回天十八指是江湖中最为神秘的十二宫独门秘术，据说失传前只要那个人习得，你说公孙玄遇上的那个高手会不会是他？”
“我也曾这样怀疑。但是这些事公孙玄曾直接地说过不便说，我也不便多问。既然是十二宫的事，那我们就不便过多干预。”
听了青囊子的话，王希道点头的同时，接连说了几句可惜。
其他几人都明白，王希道口中的那人是何人。当年他一个人就夺去了江湖一半的风采。可惜当年的事情，使得那人以及和他一样，号称一人独领江湖百年风骚的师弟一道，从江湖中失踪。有江湖传言说他们师兄弟二人都死了，也有的说他疯了，他师弟死了。没人知道真-相到底是怎么回事。很多人宁愿那人死了也不愿意他疯了。那样会有无数江湖人梦碎江湖。
“扁老大，你说句话，这事哥几个帮不帮？”
扁衡在十人中活得最久，已经活了一百七十余年，再过三年就满一百八十岁了。别看他如此高龄，身子骨硬朗的很。而且就数他说话嗓门最响亮。
“这事还要问吗，抄家伙上呗！”戏谑的话把自己都逗乐了。十个老头一齐哈哈大笑。
“你这老家伙，满嘴的痞气！”最讲究气度的孙杜仲指着扁衡笑骂了句。
看到几个老头子都答应帮忙，青囊子高兴的捋着自己的长须。他相信这几个糟老头子和自己一样，遇上公孙玄这么个稀罕物件，断然舍不得放弃。他们都是圣域最顶尖的医道圣手，已经寂寞了很久了！
很快，他们就开始商量着怎么为公孙玄还有元昊重塑经络。
苏小小继续和孙明齐说着自己在圣域中的所见所闻。
“明齐叔叔，我知道咱们医家八脉中，我和师傅这一脉是异类，不入医家祖堂，不离医家半步。不像扁家、孙家、张家、李家、华家、葛家、端木家，举族迁入医家，这生死庄园内，尽是这七家的后代。明齐叔叔当年不也是这样走出庄园的嘛。我知道祖师们的想法，他们是担心当年庸医坏了医家招牌的事情再度发生，定下这般严苛的规矩，就是希望出世的医家弟子走出去的都是有真本事的。可是明齐叔叔，您扪心自问，你距离天命之龄还有几年？真等到您还有伯野叔叔、华阳叔叔出世，你们还有多少精力悬壶济世？”
苏小小的话让孙明齐低头沉思。医家不是迂腐不通之人，但祖宗规矩在这，作为孙家的子孙，他不能单凭苏小小的这番话，就否认祖宗规矩。但苏小小话中的道理他还是听得进去的。
“明齐叔叔，你不知道，正因为咱们医家遁世，圣域中的庸医因此横行。单靠从回天阁中走出去的几位大医，对于偌大的圣域而言，实在是杯水车薪沧海一粟。尽管如今亦善之等几位大医开了很多坐堂，依然不够用”
听到这里，孙明齐摆摆手，示意苏小小不要再说了。
“我还是带你们看看住所吧。”
孙明齐推开茅庐，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排齐整的架子。不用想都知道这些架子都是用来摆放药材的。茅庐里外一共三间里间，里间都有床褥。看来三人都需要住在这里。而且三人的用具都放置在房间内。屋外头有一间厨房厨房里面的用具都齐备。距离他们不远处就是一条小溪。小溪的源头正是妙春谷看到的那个小湖。茅屋左右都种满了各种药材，此时有些药材开着各色的花朵，倒也别致。因此茅屋的景也非常清幽。
“你们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要是有我现在就去帮你们添置齐备。”
公孙玄他们连忙道谢，连声说已经很周到了。
住所刚刚安排好，张伯野就过来了。
“丫头，青囊子祖师伯要见你们，明齐，咱们一起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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