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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不朽祭酒谪仙未央


药房内已是一片狼藉,原本用来给公孙玄泡药浴的一人多高的大药缸已经爆裂,将药房内的物件损坏了一大批。公孙玄此时则盘膝悬浮在空中。

        公孙玄的神魂依旧在虚无中飘荡,白衫自己化作白龙没入自己体内后,他又经历了七八个场景,这些场景他从未见过,却都似曾相识。最后有一柄剑身极为修长,剑刃极为削薄的长剑,绕着虚空中的自己飞了几圈后,向着茫茫林海中飞去。

        “离烛!”公孙玄被自己脱口而出的名字吓了一跳。

        离烛剑,剑榜排名第三的存在,自己只听说过从未见过,为何能够下意识的叫出他的名字。不等他思索,他身处的景象再度发生了变化。这次他出现在无尽雷霆之中。雷霆尽头有一个倨傲的身影以举世无敌之态,悍然轰向传说中的天道,公孙玄只觉得天地间闪过一道刺眼的白光,自己也在白光过去之后迅速下坠,隐约中,他看到天道似乎受伤了,天道上有了一条恐怖的缺口,无尽的汪洋正从缺口中倾泻而下。然后公孙玄就昏迷了过去。

        青囊子他们这会一脸的难以置信。经过他们诊脉之后发现公孙玄的体内不知为何突然多了一股十分强大的浩然之气。浩然之气作为儒家最纯正的天地之气,比之武者的元力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其积攒的难度也是难如登天。唯有皓首穷经读日月,甘洒热血写春秋的儒家弟子才能积攒起来。越是鸿儒、大儒,体内的浩然正气便更深、更强。但公孙玄体内的浩然正气是如何的来到的,青囊子他们百思不得解。

        “天赐良机,老大,有了如此海量的浩然之气,正好激活《神农百草经》和《轩辕内经》。再加上《方典》的话,医家三圣典便可以遮蔽天道契机。而且还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事不宜迟,开始!”扁衡不是优柔寡断之人。如此契机确是千载难逢。

        很快,张涛和孙杜仲取出了《神农百草经》和《轩辕内经》,王希道则高举《方典》,只等青囊子吩咐,医家三圣典就将再度问世。

        医家这边忙成一团,大周宰辅可算是松了一口气了!

        李非终于可以喘口气了。被姬兀傲夹在肋下,从皇宫中一直夹到不周山脚下,一路上疾飞了一盏茶的时间。早走一步的姜尚早已在祭酒草庐前的山脚下等的不耐烦了。看到姬兀傲和李非,没好气的说了句:“这么慢!”

        姬兀傲指了指正在哈气取暖的李非,姜尚皱了一下眉头,然后看了看天色,走上去给李非渡了一道元力。知天境强者的一道元力比起李非这个一阶武者一身的元力还要精纯强大,这道元力一入体,顿时一股灼热的感觉便从丹田往四肢百骸中传递开。这数九寒冬里,李非额头居然冒着汗气。

        “多谢王爷!”

        “不用谢我,好歹这次事关大周皇储,你我同为顾命大臣,死了谁都不好。”姜尚的话真难听,不过对于李非这种阅尽人间冷暖的人而言,好话、坏话差别不大,重要的是要看听话的人怎么看。

        “白子宁,还不带路!”

        白子宁不满地看了一眼姜尚。“要不是你催得紧,我也不至于两手空空的拜望老师。老师最爱吃的酱肉都没给老师带!”

        “下次我把酱肉师傅给你请到太学怎么样?”姜尚拉着白子宁就往山上走。

        “别拉拉扯扯的。一大把年纪了还不知道礼仪啊。还说自己是圣人弟子。赶紧正衣冠随我上山。老师最不喜那些衣冠不整的人。”

        听了白子宁的话,就连李非都撇了撇嘴。这圣域说到衣冠不整仪容有失,谁能比得上年轻时候的祭酒。虽然那也是三四百年前的事情了,但皇宫-内那些记载祭酒生平的书简可是最受这些王公大臣喜爱的。里面不仅记载了祭酒非凡的一生,而且各种奇闻异事、荒诞之事不胜枚举。看着既赏心又怡神。没有谁会怀疑z这些事情的真实性,书简上记载的近三百年的事情,都出自祭酒随身札记。只是三百年后祭酒在不周山下定居,潜心治学方才没有什么轶事流传于圣域。这百年祭酒只是以文章传世。每一册书简,无不可与百家圣人之言比肩。圣域有言,祭酒之高,高过不周,祭酒之大,胜过南洋,祭酒至深,深过东溟!

        祭酒的草庐就在不周山中,从草庐坐立的方位延伸出去,就是当初凤鸣岐山的地方。祭酒草庐地百亩,其间梅竹相应,地下暗合周天二十八星宿和十二星宫的布局。祭酒草庐前后三进,六间居室。一座丹房、一座书房、一间药庐。小弟子未央和祭酒各自一间卧房,剩下的便是一间较为宽敞的厨房了。茅庐的结构虽然简单,但是坐镇天元。白子宁带着姜尚三人走到草庐的时候正是酉时,祭酒的草庐内正升起阵阵炊烟。

        在草庐前,白子宁走到最前面,四人人一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确认没有违礼之处,便由白子宁上前轻扣草庐前的木门。没一会,一个宛若谪仙的白衫青年为四人打开木门。这位宛若谪仙般的青年,便是白子宁的小师弟未央。

        未央见到白子宁他们没有意外之色,也没有询问他们为何在此时还到草庐来。他的一举一动都自然洒脱之极,他缓缓的给白子宁他们行礼。

        “见过师兄、齐王、李大人、大元帅。”四人中除了姬兀傲,李非和姜尚未央都未见过。但从二人与白子宁、姬兀傲同行而来,以及二人自身的气质。想要猜出他们的身份并不难。未央简单的一个行礼,却将未央的不简单展现得淋漓尽致。一个小小的礼法,被他拿捏得恰到好处,让人看上去赏心悦目。加上未央自身谪仙般的气息,使得被他行礼的诸人纷纷主动还礼,不敢有丝毫架子。

        除了白子宁,就数姬兀傲与未央接触得最多,但是每次见到未央,姬兀傲依旧会被未央所惊艳。而作为未央的师兄,白子宁的感受是最深的。和未央一起在祭酒座下求学的时候,未央似乎每隔一天便会给人一种不一样的感觉,每一天未央都有极大的进步。一直以来白子宁都非常自责,因为自己的天资有限,不能将祭酒浩如烟海般的学问学到手,无法继承祭酒的衣钵而苦恼。如今小师弟未央的出现让白子宁非常欣慰,自己的师尊不用担心后继无人了。

        白子宁是未央的师兄,在未央面前无需客气,但是姬兀傲和李非可不敢在未央面前托大。尤其是在祭酒草庐前。姜尚第一眼看到未央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不过很快这种感觉就消失了。他对未央这种独特的气质也很好奇,向未央还了一礼后,跟着姬兀傲他们一道进入草庐中。

        “师兄你们来的是时候,晚饭我已经在烧了,一会师兄和齐王他们一起吃了晚饭再离开不迟。想必今晚大家都没吃饭吧。至于殿下现在正在药庐内接受师尊的治疗。师兄你们直接过去就好。”未央说完,李非打趣道:“晚饭老夫刚吃了一口,就急匆匆的入宫了,现在肚子确实有些饿了。有劳未央先生了。”姜尚和姬兀傲也向未央道了声谢,白子宁拍了拍未央的肩膀,带着姜尚他们前往药庐。

        未央合上篱笆上的木门,便往厨房方向走过去。

        药庐内,满头银发的祭酒正在炮制草药。对于三人的到来,祭酒并未理会,依旧全神贯注的在处理自己手中的草药。白子宁向祭酒行了一个弟子的礼节,然后李非他们也恭恭敬敬的向祭酒行了大礼。三人只行礼并未出声,他们知道,祭酒在忙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出声打扰。

        药庐的西面有一张床,姬兀傲看到床-上躺着的人一脸关切的走了过去。李非看到床-上躺着的少年年纪,看模样差不多有十五岁,符合姬元浩现在的年纪。不过李非心中还有疑虑,为了确定此人身份,单单凭借年龄这一点是不行的。虽然从长相上看,躺在病床-上的少年和当今天子有些相像。但这还不够,李非需要得到祭酒的亲口确认。

        白子宁不太关心病床-上躺着的人是谁,也不担心他的安危。在他看来,只要那个人没死,送到师尊这里来了想死都难。白子宁此刻恭敬地站在祭酒身旁,熟练的为祭酒递上所需要的草药。正在炮制草药的祭酒一伸手,在最舒适的位置便感觉到草药的存在。一直保持制药姿态的祭酒抬起了自己的头。看到正俯身双手为他递药的大弟子,宛如星河般深邃的眼睛流露出欣慰的神色。祭酒和白子宁就像当年一样,一个制药一个递药,维持着一种属于师徒二人专有的默契。

        姜尚皱着眉头,暗中招手让姬兀傲和李非离开药庐。三人在竹林中低声交谈着。

        “元帅,刚刚看了殿下的情况,脸色很差啊。殿下的情况确实很糟糕啊!”李非一脸担忧的说道。

        “实不相瞒,现在殿下的脸色已经比刚遇刺那会好多了。当时殿下简直就是面如金纸。体内几乎察觉不到生命迹象。本王一直用元气续命才让殿下支撑到这里,请祭酒出手相救。现在看来,本王当时做得对,天下能从阎王爷手中抢人的也就是祭酒了!”姬兀傲一脸庆幸的神色。

        李非一直在观察姬兀傲的神色。见姬兀傲流露出来的急切之情不似作伪,李非心中疑虑又深一层。姜尚他的修为最高,自然知道确实如姬兀傲所说,姬元浩的伤势已经得到控制,只是伤口太大,失血太多。日后静养一番便可恢复。三人又在竹林中商议了一阵,李非总在旁敲侧击的询问眼前这人的真实身份是否是姬元浩,结果惹恼了姬兀傲。最后姜尚制止住姬兀傲。

        “是不是的一会问一问祭酒就知道了!”

        姜尚话音刚落,“叮叮叮”一阵清脆的风铃声响起,风铃声很清脆,声音宛若夜莺初啼,清脆动人。听到耳中没有任何聒噪之意,听之反倒觉得很有趣味。这道风铃是在告知可以开饭了。清脆的铃声传到药庐之内,始终保持一个节奏炮制草药的祭酒和白子宁都停下自己齐整的手中的事情。祭酒将手中半把草药整齐的码在身旁的药篓中。然后扭头望向白子宁。“你来了”祭酒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却能够让人听清楚,并且如同刀砍斧削一般的烙印在人的意识中,想听不到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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