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周六放假，学校门口都是学生家长，每条路上都是车流人流。
穆霖希和凌霁云挤上车，等着车出发。因为是新年的节假日，车上的人兴奋喧闹还有笑容。
因为一下课两个人就跑出来打车到车站了，抢到了座位。
“你等会就感冒了，还脱。”凌霁云看穆霖希一上来就脱下外套，忙着教训他。
这几天确实升温了，但只穿一件毛衣还是有点冷。凌霁云还是相信，宁愿热也不要冷这样的话。
穆霖希说:“我觉得我出汗了。”
穆霖希挽起衣服袖子到胳膊肘，给凌霁云碰了一下，确实是有点汗。
“等会记得穿上。”凌霁云脱下自己的包放在膝盖上。
“知道了～”回答得很敷衍。
中途穆霖希还是穿上了衣服，车摇摇晃晃回到了家里。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一路上邻居的叔叔阿姨们都打着招呼，问着放假了吗这种问题。
“吃完晚饭记得来找我，走了啊。”凌霁云看了周围，并没有人，拉了一下他的手。
穆霖希笑着说:“快走吧。”
回家的时候，老爸蹲在水盆边上搓着手上的机油，老妈在煮菜。
“老爸老妈。”穆霖希进门的时候打招呼。
老爸抬起头看他:“回来啦？”
“嗯。”穆霖希把包放房里，就进了厨房，老妈已经做好了，他把菜端出去。
穆霖航看着游戏直播，时不时带出解说的喝彩声。
“什么时候回学校啊？”吃饭的时候老爸问他。
穆霖希说:“星期一的时候。”
“嗯，行。”老爸点点头。
穆霖航手机上的直播没有关掉，游戏的击杀特效响起来，空幻又真实。
——
“这么快！怎么就放两天，不凑着放三天。”奶奶吐槽着学校为什么不连着周六一起放假，边往碗里夹她做的蒸鱼。
凌霁云说:“高三了，还好连着周日，不然可能只有一天。”
凌霁云伸筷子夹排骨，爷爷把碟子往他那边放，他挡住说:“不用，你吃。”
奶奶说:“你赶紧吃，都瘦了。”
凌霁云觉得自己在学校吃得挺好的，就说:“有吗？”
奶奶又说:“怎么没有，那下巴都尖了。”
凌霁云摸了摸下巴，笑着说:“瘦点不好吗？”
凌霁云小时候经常被逗着说胖，长大了才瘦下来。
奶奶说:“哪里好，像你爷爷那样只剩骨头。”
凌霁云看了一眼爷爷，笑了起来，爷爷一直很瘦，经常被奶奶说像竹竿一样。
爷爷说:“吃不胖能有什么办法？”
“哎哟，是了。”奶奶的语气嘲讽值拉满。
凌霁云在旁边笑着，把碟子往他们那推。
凌霁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回着老妈的消息，她让他明天回外婆那边也住一天。
凌霁云回了好。
“奶奶爷爷，我明天去外婆那住一晚。”凌霁云告诉他们。
奶奶说:“也行，你外婆身体一直不太好，要多回去。”
凌霁云说:“嗯。”
本来以为不会再说什么，奶奶又说:“也多照顾你妈妈。”
凌霁云揽着她说:“知道的。”
奶奶拉起他的手，没有再说话。手粗糙干燥且温暖，像是用久的衣服，由从前的光滑变成现在的样子。
爷爷说:“以后也可以多回来。”
爷爷说得又轻又淡，仿佛没说什么，但又比什么都重要。
凌霁云点头说:“嗯，知道的。”
像是被哽住了一样。
是了，爷爷奶奶一直在这里，无论老爸老妈搬家还是他去念书，他们都没有离开这里。
奶奶盖着他的手抬起来，擦了下眼睛。凌霁云伸手给她擦掉，说:“这是家里。”
奶奶把手放下来，拍拍他的手说:“好。”
奶奶看着他，用拇指给他抹去眼角的泪水。爷爷拍了拍他的肩膀，揉着他的头发。
快九点的时候，穆霖希给穆霖航讲了试卷，洗完澡就去了凌霁云家里。院子门打开的时候，锁碰撞的声音刚落，凌霁云从围墙跳出来。
穆霖希被吓到了，“滚！”
凌霁云在旁边笑，“没事吧？”
穆霖希推开他的手说:“有事，遇见鬼了。”
凌霁云把门撂上锁，和他一起走进去。穆霖希问他:“爷爷奶奶呢？”
凌霁云说:“回房间休息了。”
穆霖希抬头看墙上的挂钟，已经九点半了，老人家确实休息得早，也起得早。
穆霖希跟着凌霁云上楼，穆霖希看见凌霁云的房间门口就挂着路飞，大门牙露出来很有活力。
“这怎么还留有这么多东西？”穆霖希看着书桌上的书和摆件，还有墙上贴着的海报。
凌霁云说:“当时想保留着，就没动什么，只带走了衣服什么的。”
穆霖希扫了一圈就坐在床上，凌霁云跳起来就往他身上扑。
“你干什么呢？”穆霖希扶着他说。
凌霁云说:“早知道买点东西回来了。”
穆霖希把手放下去说:“那只能用别的方法了呗。”
“啊。”
“赶紧把纸巾收起来。”穆霖希铺着被单，躺了上去。
凌霁云把衣服套上，拿了个袋子弯下腰捡纸巾拴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亢奋，他上床全靠蹦。穆霖希觉得自己人都弹了起来，“等会床塌了。”
“好像太大声了。”房子隔音不好，凌霁云这一蹦床移了位置。
穆霖希笑着说:“爷爷奶奶住楼下吗？”
“不，是楼下隔壁。”凌霁云抱住穆霖希说，“我明天要去我妈那。”
穆霖希说:“行。”
“要分开了。”
“就一天，应该没什么吧。”穆霖希其实也不太确定，毕竟他们这么久没有分开过，哪怕一天。
大概是生物钟的作用，第二天他们很早就醒来了。穆霖希摸着手机看时间，看他醒了，就说:“才六点半，你睡吧。”
凌霁云说:“你回去了吗？”
穆霖希说:“再躺会吧。”
天还黑着，天气也冷，凌霁云还不想起床，但其实也不困。
穆霖希搂着他，闭上眼睛。过了没多久，大门打开的声音透过楼层传上来，穆霖希看了一眼时间，七点了。
“睡着了吗？”
天色幽暗，今天大概是个阴天。
穆霖希看他没反应，但手上动了一下。他把手摸上凌霁云的脸，用拇指蹭着他的唇角。
凌霁云睁开眼睛的时候，穆霖希离他很近，“你干嘛？”
穆霖希说:“看出来了。”
凌霁云不知道他是在说看出来自己装睡了，还是说自己看出来要干嘛了。
也许是后者，因为他亲了下去。
穆霖希穿衣服的时候，他也坐起来穿衣服了。“你走了之后，我们要一年之后才能见面了。”
穆霖希说:“好难过啊。”
“好敷衍啊。”
穆霖希笑了起来，凌霁云也跟着笑了。
下楼的时候，爷爷奶奶已经在准备早餐了。两个人打了声招呼，奶奶说:“昨晚你们床是不是塌了？这么大声。”
果然。
凌霁云解释说:“没塌，就是蹦上床声音大了些。”
穆霖希在旁边憋着声不笑出来。
“还以为你们弄塌了，毕竟床也旧了。”奶奶问穆霖希:“霖希留下来吃早饭吗？”
穆霖希说:“不吃了，奶奶，我回去了。”
“走了啊。”穆霖希和凌霁云说。
凌霁云说:“嗯。”看着他走出了院子，给院子的铁门拴上。
应该还是有什么的，穆霖希白天写作业的时候少了人在旁边整个人都不对了。平时都是因为突然换回了家里不习惯，现在是因为人。
——
晚饭之前，老妈让他去店里帮老爸拿一些工具回家。在路上的时候，凌霁云给他电话了。
“去哪啊？”凌霁云看着视频里的穆霖希在走动。
穆霖希说:“去我爸店里，帮他搬点东西。你吃了吗？”
凌霁云说:“吃了，从回来到现在一直吃。”
走了一段路，两个人都没说话，就看着视频里的人笑，凌霁云突然说:“好想你。”
穆霖希看着前面的路，拐了个弯，出到了街区，说:“我也想你。”
凌霁云看着穆霖希把眼睛望向了别处，就笑了。
穆霖希把眼神放回来，凌霁云正在和一位年纪稍大的长辈说话，回答他是谁的问题。旁边大概挺多人的，还有小孩的吵闹声。
凌霁云把脸对回来，说:“你是不是还没吃呢？”
“没呢，等会回去就能吃了。”穆霖希说。
就要到了，穆霖希和凌霁云说:“我到了啊，先挂了。”
老爸看见他来说:“不是说不用来了吗？”
穆霖希说:“能快点回去吃饭。”
穆霖希帮老爸放好各种工具，摆在橱柜里。老爸拉下卷帘门锁上，就推着摩托车说:“上来吧。”
穆霖希上车，扶着老爸的肩膀。这样的距离且旁边没有人在，多少会有点尴尬，他只是看着往后走的房屋和人。
“冷吗？”老爸问他。
穆霖希没听清楚，就凑过去问:“什么？”
老爸又说:“冷吗？”
老爸车开得不快，但带起来的风依旧挺冷的，穆霖希说:“不冷。”
下了车之后穆霖希用洗洁精洗手上沾到的机油，老爸就说:“用这个洗吧。”
老爸工作手上经常沾有机油，手掌上的纹路和指纹都染上了黑色。那个洗手的药粉是专门买来洗机油的，确实很有效。
穆霖希甩干手去吃饭，老妈准备得很丰盛，毕竟也是元旦要到了。电视机上放着跨年晚会，好几个主持人在热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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