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教室的人不多，就四五个。他们拉着凳子坐下，手中的笔画下了一页又一页，黑板前面的时针就转到了十二点多。
教室的同学陆续出去吃午饭了，穆霖希收到了姐姐发来的取件码，就和凌霁云说:“等会要去拿个快递。”
凌霁云把最后一行字写下，放下笔说:“好。”
这个点快递人有点多，排着队就遇上了邵梓。凌霁云问他，“你怎么来这么早？”
邵梓说:“背回去的作业一点没动，早知道就不背了。”
凌霁云笑着说:“又高估自己了。”
放假前做计划大概是每个学生都会做的，“在什么期间我要怎么样”这种flag立的时候豪云壮志。到履行的时候多数人都是享乐在先，受苦就再说吧。
“早知道我也留下来了，不就能早点写完了吗。”邵梓算着还有六个多小时有些试卷才需要交上去，头就大了。
穆霖希安慰说:“这次留下的作业不难。”
邵梓说:“那就好。”
拿完快递邵梓就赶回教室了，他们接着去吃午饭。学校门口依旧飘着各种食物的味道，酸味儿的、辣味儿的、甜味儿的都有，小炒附近的油烟有点重，空气中也带着它的味道。
桌子上面没收拾干净，只是把一次性碗筷收拾走了。穆霖希抽出几张纸巾往桌面擦，汤汤水水被吸进纸巾，穆霖希往凌霁云的身后投纸巾，“啪”的一声进了。
凌霁云回头看，看着穆霖希笑了。穆霖希反应过来，说:“还记着啊？”
凌霁云说:“是啊，记着呢，下次不进还会笑。”
穆霖希在桌子下伸腿过去踢了他小腿，桌子很矮且小，差点就翻了。
凌霁云气笑了，“你好嚣张啊。”
穆霖希说:“谁挑衅啊？”
说完就笑了，看着煮着菜的阿姨，锅哐哐哐地响，手看着特别有劲，不一会儿就把他们的端上来了。
简单吃完之后，穆霖希看了一眼手中的盒子，上面写的是手表，名字挺出名的。
穆霖希想起来，小时候就是穆淇教他怎么去看时间的，指针的时针秒针分针怎么区分。
也是她告诉自己“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这两句诗，还说日子每天都会过，时钟也会日复一日循环，时间走了，人就会长大。
上初中的时候，第一块表就是她送的，是街上二十多块的款式，但后来丢了没再找到。
凌霁云看着穆霖希手里的盒子，问他:“要现在拆开吗？”
穆霖希说行，就拆开了快递盒子，里面还有装着手表的礼盒。是块机械表，表带是棕色皮质的。
凌霁云帮他把表带扣上去，把之前的手串往里面推了一点。
戴上去之后，手串和手表并着环住穆霖希的手，很奇妙。因为套着外套，穆霖希把手缩进去留了空，让凌霁云的手钻进来。
刚刚吃热食暖起来的手，指尖轻碰。
“想要买水果吗？”凌霁云看着旁边的水果摊问。
穆霖希看过去，说:“可以啊，买什么？”
水果摊在学校门口，不会有太多品种，也不会卖太贵。他们去的那里，卖果的阿姨很热情，所以她这里最热闹。
“来来来，这些都是刚刚拿出来的，很新鲜！”阿姨极力推销自家水果。
穆霖希拿过袋子，看着果摊:“买苹果吗？”
凌霁云听了之后就看了一眼苹果，还不错，就伸手挑了几个看起来挺好的。
穆霖希看着旁边的阿姨在开菠萝蜜，鲜嫩的软肉露出来，味道一下就散开了，挺多同学上去买的。
凌霁云也看见了，就笑着问他:“要买吗？”
穆霖希说:“你问你自己。”
当然是:“买啊。”
阿姨用干净的塑料盒装起来，凌霁云报了自己要一盒。这东西，确实喜欢吃的就会吃，不喜欢的就非常不喜欢。
穆霖希看着凌霁云拎着的菠萝蜜，搂住他说:“说个事？”
凌霁云看着他有点严肃的表情，不知道能有什么事，就说:“说呗。”
穆霖希看着他手上的袋子说:“你吃完之后，不要靠太近。”
平时上课下课都是凑在一起，像现在这样没人的时候就会亲一下。穆霖希觉得先给他说清楚比较好，省得勾到点了再拦着。
凌霁云反应过来，笑着说:“不要，你觉得为了这个有必要远离吗？”
穆霖希说:“非常有必要！”
他是享受了，为了不自己留下什么创伤，必须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知道了！”凌霁云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微笑。
进了大门之后，穆霖希问:“要回去睡觉吗？”
凌霁云说:“你觉得困吗？”
现在一点半了，过了睡觉的时间之后困意已经散了不少。
“我还行吧，其实不怎么困。”
“那不睡了吧，我也不困，省得分开了。”凌霁云张口就来。
穆霖希笑着说:“那还是分开吧，你把这袋子拿回寝室去。”
凌霁云把拿着袋子的手放在他肩膀上，说:“分邵梓他们呢。”
穆霖希伸手拿着凌霁云手上的袋子，甩了过去。其实没有生气，就是逗着玩。
凌霁云笑着跟在旁边，怎么肆意怎么笑。
闹着上了教室，邵梓在奋笔疾书，写的速度直逼语文考试作文时间不够的时候。
两个人也没打扰他，他反而打了声招呼。
“你们怎么不回去休息？”
“不困，就上来了。”穆霖希把苹果塞进凌霁云的书箱里，“放柜子里。”
说的是什么，凌霁云当然知道，只能放柜子里了。其实盒子装着没什么味道，但久了可能就会闻到一点，难免会有影响。
快上晚自习的时候，班里正热闹着，穆霖希进去的时候就看见凌霁云他们吃菠萝蜜了，陈锋也带了榴莲来，基本他们那一圈都在吃。
凌霁云看着穆霖希坐下来，觉得他大概能裂开。刚想凑过去说话，就听见他说:“吃吧，别说话。”
“我没吃。”凌霁云笑着说。
穆霖希看着他说:“干嘛不吃，又不是真的在意。”
凌霁云说:“也没那么想吃，就给他们了呗。”
穆霖希转过去，陈锋就问他:“要试试吗？”
陈锋知道他不喜欢，但每次都想让他试试，穆霖希说:“拿一块啊。”
陈锋说:“嗯，拿呗。”
穆霖希拿了榴莲，凌霁云看着他递给自己。陈锋看着穆霖希把榴莲给了凌霁云，问他:“你怎么回事啊？刚刚问你你不吃，现在又吃了。”
凌霁云挽回说:“刚刚是真的不想吃。”
陈锋把盒子推过来给他们，“你们吃吧，我和邵梓吃得差不多了。”
但凌霁云说:“不要了，你们继续吃吧。”
刚刚他也没想到穆霖希直接拿一块给他了，他确实是因为穆霖希才不吃的，买的也都给他们分完了。
榴莲的味比菠萝蜜重挺多的。
凌霁云回过头喝了几口水，还给两个人削了苹果。苹果挑得很不错，吃起来很甜，手都是糖。
高三，考到人发麻。学校又组织了考试。
高三时间已经过了快一半了，每次考试大家都很关心成绩，经常登录小高的账号看成绩。
物理是最后一天出的，刷了好几天终于看见了。班上的排名也跟着出来，还有学校的。穆霖希是第一，凌霁云第二。
他们是一起看的成绩，穆霖希划着屏幕，就先看见了自己的名字。
“靠，你们又偷偷学习。”邵梓看着自己的排名，已经掉到第十名了。
陈锋十五名之外，算挺好的，不算差。
邵梓伸手点进了穆霖希的数学答题卡，大题上扣的分也很少，选填题满分。考试要看难度，这次考试难度不小。
“卧槽，错的好少。”班上的同学也都围着看成绩，看到了。
凌霁云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搂着他，又伸手点进了英语试卷，英语试卷是149分。
“作文是满分，错的居然是语法题。”语法题只需要拐个弯就能知道正确答案了，凌霁云没想到他能出错。
穆霖希当时确实没想到，是有点遗憾，说:“当时觉得这样就是对的。”
凌霁云说:“够傻的呗。”
穆霖希伸手捅了他一下，斜看他一眼。
学校开了总结会，做鼓励动员。开这样的会，多数人都会想要选择在教室待着或者自习，邵梓他们还抓了作业上去。
每次总结，学校都会让成绩突出的同学上去分享经验。
穆霖希是这次的年级第一，不可避免地被选上去。他有点紧张，面对这么多人，他习惯不了。
凌霁云看他不说话，就拍他的肩膀说:“别紧张，就讲几分钟的事，你不是没写很长吗？”
“是没写很长。”穆霖希写的东西也挺老生常谈的，每个人学习情况都不同。只提了大家都能适合的一些方法。
台上的同学讲完了，掌声响起来，老师在上面总结。凌霁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是在和我说，别担心。”
穆霖希和他击掌，老师就念他名字了，班上的同学在起哄鼓掌。
穆霖希轻跑上去，站在台上调整话筒。穆霖希看着台下，密密麻麻一群人，很难精确地看到谁是谁，穆霖希看向自己班级扫了一眼凌霁云的位置。
他说他在那呢。
穆霖希开口:“大家好，我是二十班的穆霖希，今天很荣幸能够站在在这里和大家一起交流学习体会……”
他的声音透过音响广播，在会议每一个角落响起来。
小高站在台下拍照，对着穆霖希微笑，穆霖希看到她了，也对着她微笑。
“希望我们每一位同学，都能够学习进步，保持最佳的状态，谢谢大家。”穆霖希给台下鞠躬，听着台下响起的掌声。
掌声就像是山野里的鸟群，一齐展开羽翅。心中泛起的热情越来越滚烫，就像蛟龙想要翻涌云霄一般。
还好青春还在，还能长风破浪。
下台的时候掌声消退了不少，等回到班级的时候，不知道谁又带头起哄鼓掌。
小高站在前面，举起手给他，他把手掌印了上去，碰撞的响声有点重。后面的同学也伸手了，穆霖希也拍了过去。
穆霖希对着大家笑，迈着轻快的步子。
到座位的时候，凌霁云没伸手，穆霖希往后握了拳头和陈锋邵梓的拳头相印。
坐下之后，凌霁云伸手，穆霖希靠上前轻轻揽着他。
“好棒。”凌霁云在他耳边说。
穆霖希松开他，笑着道:“你也是。”
凌霁云给他的力量，和单纯的鼓励不同。他给的力量，源于想要能和他肩并着肩走下去。不是想要攀爬在凌霁云身上生长，而是看见凌霁云立着向上，也想要拼命站稳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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