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生剖灵核（二）
“铭月，你可想好了？”柳铭昕直直的看着楚铭月，一字一顿的说。
“掌门师兄，我意已决，还望师兄成全。”楚铭月淡淡的说。
“既然如此，那明日便开始吧。“柳铭昕叹了口气，对上楚铭月的眼神，无奈妥协。
“掌门师兄，你就不管管他！”华铭芳急红了眼。
“他决定的事，有哪件是别人劝的过来的？”柳铭昕反问。楚铭月心说，幸好原主也是这性子，不然又得麻烦嘴皮子。
“所以，华师弟，师兄的生死存亡都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准备啊！”楚铭月拍了拍华铭芳的肩膀道。
华铭芳瞥了他一眼，冷冷的说：“你即使成功了，灵力也会下降，抑制毒素的药得加量。”
楚铭月笑笑说：“师弟不会不舍得几个药钱吧？”
华铭芳明知他是开玩笑，还是白了楚铭月一眼：“是药三分毒。”
后者无比决绝的回了句：“毒不死就行。”
华铭芳冷哼了声，拂袖而去。
“师弟这也是担心你”柳铭昕解释道，“他这几天，可是没少在你的解药上花时间。”
“看出来了。”楚铭月道。
“？”
“眼圈都青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被人揍了呢。”楚铭月嘀咕道。
柳铭昕干笑几声，表情又严肃起来：“铭月，我是拿你没办法了，不过剖灵核极为危险，你要考虑到最坏的结果。”
楚铭月点点头，心道：这可是系统对我回不去的补偿，总不会坑我。
柳铭昕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劝不动了，只得又嘱咐几句，楚铭月虽觉得柳铭昕的话实在有些多，但碍于人家是担心自己，便也“乖巧”的听着，恰当处还附和几声。
直到柳铭昕再也想不到有什么可以叮嘱的，楚铭月才在心底松了口气，脑海里又出现了墨羽映着烛火的双眸，便道：“掌门师兄，我剖灵核这两天，你帮我看着点墨羽。”接着把墨羽的话告诉了柳铭昕，后者听后自是感慨。
“铭月，你挑徒弟的眼光还真是准，一个比一个厉害，还这么团结。”
楚铭月摇摇头，发自内心的说：“其实，我有些担心墨羽这孩子。”
柳铭昕疑惑的看向他。“墨羽怎么了，天资聪颖，又肯努力，待人温和，行事稳妥。”
“我当然知道，不过，总觉得这孩子对自己要求太高，在修炼上性子急了些，这是大忌。也敏感了些，过于在意别人的看法。就说这次，我要是答应了他，无论剖灵核是否成功，他这一辈子就完了。”
“铭月，有其师必有其徒。”柳铭昕提醒道。
“？”楚铭月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徒弟就提了句，你现在还耿耿于怀，若是移丹出了意外，你这一辈子也完了。”
楚铭月抿了口茶淡淡笑笑，道：“无事，我相信你和华师弟。那明日午时见，我想办法把知秋带来。”
柳铭昕看着楚铭月离去的身影，揉着太阳穴嘀咕几句，也离开了。
第二天剖灵核时，楚铭月才得知剖灵核过程中必须保持清醒，心里问候了系统的祖宗十八代，便咬牙坐在护身法阵中。
最初，楚铭月感受到华铭芳的刀一寸寸的插入自己心口，只觉得钻心的疼，柳铭昕递过一块布来给楚铭月咬住，楚铭月还有力气冲他笑一下，刀不动了，楚铭月刚松了口气，那刀便触及到自己的灵核，开始轻轻切割，这种感觉……就像是心口突然空了一块，楚铭月咬紧了口中的布，几乎银牙咬碎。
他知道，灵核的残缺将是自己的一个致命弱点，甚至会影响到以后的情节。但是他总不能看着自己天资聪颖的徒弟失了灵核，一生无法问鼎仙尊。
后来楚铭月口中的布都被咬的稀烂，唇角渗出了血，中衣被冷汗浸的透湿，身上青筋暴起，能明显看到完美的肌肉轮廓，他浑身止不住的微微颤抖着，生怕自己一动，华铭芳直接把心脏给挖出来。
不知坚持了多久，久到自己已经对心口的痛觉麻木了，久到十指掐进肉里来维持清醒，久到眼前的景象已经模糊。
楚铭月口中已满是鲜血，一声声呻/吟从唇齿间溢出，真的……快不行了。
他带着哭腔颤声问：“师弟，好了……没有啊！”
华铭芳满头大汗，闪着灵光的刀还在分离着最后一块粘连。
“就快了就快了，你……你再坚持一会儿啊。”
终于，分离成功，那三成灵核成功移入一旁被药昏的沈知秋的身体中。
楚铭月看着自己的灵核慢慢融进沈知秋的身体，耳边传来柳铭昕温和的声音：
“好了，睡会吧。”
楚铭月一下松了劲，直接倒了下去，身上湿的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眼里仍不自觉的流着泪。
墨羽晨演回来，便被柳铭昕叫到了百草堂，看到只着中衣，面色如纸的师尊躺在聚灵阵里，脸刷的白了。
“他刚剖了三成的灵核，现在身体很虚弱，他昨日还嘱托我帮忙看着你。”
柳铭昕咳了声，“但我还要看着你，还要看着铭月，分身乏术，所以你这两天就陪陪你师尊吧。”
墨羽站在阵前，一语不发，眼前都是脑补出来的剖灵核时的画面，“掌门师伯，剖灵核时，是不是无法麻醉？”
柳铭昕犹豫几秒，点了头。
他注意到墨羽微红的眼眶，道：“其实你师尊挺关心你的，常跟我提到你。”
墨羽点点头，眼睛就没从楚铭月身上移开过。一只灵蝶飞了过来，徘徊了两圈，停在柳铭昕指尖。
“我有些事要处理，去去就回。”柳铭昕面色有些急，墨羽终于转过头来，认真的说：“掌门师伯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师尊。”
楚铭月这次倒没做什么梦，只是昏迷时心口还痛的厉害，如果有个人，能让他靠一会儿就好了，像原世一样，哪怕只是半分钟。
但楚铭月不能，迟莱可以，楚铭月不能，他是修真界神一样的存在，他永远都是保护者。
楚铭月睁开眼，看到阵外有一个人影，便下意识的要起来。
“师尊别动！”
“墨羽？”楚铭月轻声唤道，语气中带着些惊讶，声音却是沙哑得很。
“师尊，师叔们说你伤还没好，你再休息会儿吧，华师叔给你配药去了，要不我叫他回来？”墨羽见到师尊终于醒来，语气中掺杂着明显的兴奋，却又有些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
楚铭月还很虚弱，自然没察觉到墨羽的复杂心绪，只是小幅度的摇摇头，低声问：“知秋呢？他如何了。”
或是想起柳铭昕说过，师尊刚醒时情绪不宜有太大波动，墨羽的声音很快恢复了平静：“我没看到他，但掌门师伯既然没提，应是无事。”
楚铭月点点头，不做声了，许久，墨羽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带了些哽咽。
“师尊，你真的……”他说不出话来了。
之前虽也亲耳听到师尊说要把自己的灵核剖一部分给师兄，却没想到他真的会这么做。试问谁会信天下第一宗师冒着失去灵力的风险为徒弟剖灵核？！
楚铭月沉默几秒，轻笑一声，道：“没什么。”
楚铭月微微偏头，看不清湛蓝光幕外墨羽的神情，更不知这个平时沉稳的不像个十六岁少年的眼眶在此刻已微微湿润。
墨羽眨了几下眼，不想让师尊看到自己的泪滴。许久平复了情绪，才又开口道：
“掌门师兄说有点事，就先走了。”
“嗯。”楚铭月听到墨羽如往常般沉稳的声音，心中松了口气，应到，尽力抑制着语气中的颤抖。
他心口还是疼痛难忍，只是自己徒弟在这，不好意思表现出来而已。
“师尊，你放心。”
楚铭月突然听到墨羽的话，心中微微差异，不加思索的道出了心声：“自然，你也从未让为师担心过。”
“这些天师尊好好休息，我们一定好好修炼，你也不必担心沈师兄，有各位师叔和我们呢。”
楚铭月笑笑，轻声说：“转眼间，你们都长大了，为师心中甚慰。”他想起山中三载暗无天日的岁月，叹了口气：“只是有些可惜，这三年为师没能陪在你们身边。”
“没有的，其实，师尊虽然不在我们身边，但一直在我们心里。就像……沈师兄不想练字时，就会想起你，蓝瑾不想练剑时，就想起你。”
楚铭月一时惊讶，这小子什么时候会说这么文雅富有内涵的话了。
“这些话是你说的？”
墨羽脸一红：“沈师兄说的，他还写诗了呢。”
“看到了。”想起沈知秋的诗，楚铭月便忍俊不禁。
师徒二人又聊了些有的没的，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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