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丧事礼节

待程建国打完电话，我遍和他一起来到了老人尸身所在的房间。见众人还伏在地上哭泣，而老人的脸甚至都还没被眼上，不禁又叹了口气。我招手，让程雪过来，对她说道：“你去拿一块毛巾给我。”不多时，程雪便拿了块毛巾递给了我，我将毛巾叠了一下，看见老人那张毫无生气的脸，虽然之前有过心里准备，但还是不禁感叹天道无常。前段时间还侃侃而谈，而现在却已天人永隔。我用手指摁了下老人的天灵，喉管，双手摁压肺部，随后由下至上推压老人的肋骨。随后拿起那条毛巾，盖住老人的面部。起身唱喝到：“今日八月十五，程公寿终正寝。众家属起身，不可过度悲伤，为程公报丧吧。”众人听完，便起身开始给各方亲朋打起电话来。

        天夔这时靠了过来，问道：“你那几下是什么？”

        我叹了口气说道：“我那几下是为了防止尸身中咽着口气，怕出尸变。这你会不知道？”

        天夔摆了摆手说道：“我怎么会知道？我们酆都是管鬼的，尸是妖界的东西。和我们不搭边的好吧。何况我们有仙位的基本都是全真道出身的，你们天师道的东西我怎么清楚?”

        我不禁好奇的问道：“那我们天师道就没大能了吗？”

        天夔摇了摇头说道：“非也，你们天师道是利用规则，从而超脱规则。不成功便成仁。所以入门便要求与天道有缘，一旦道法大成，要么身体元神回归天道，要么身达道外，彻底摆脱天道约束，成为盖世大能。而我们全真道，则是增强自身。得道者，有不朽的肉身和不灭的灵魂。久而久之便被称做仙了。其中涉及到很多东西一时半会说不清的。这些东西你师傅那老家伙没说过吗？”

        我一脸呆滞的说道：“没有啊！那老杂毛忽悠我！他说我们天师道会有强大的元神，而你们全真道派有强壮的身体。”

        天夔啧啧的说：“没想到那老东西变滑头了，他说的是真的，不过隐瞒了些东西罢了。你们天师道确实元神强大，不过那元神是沟通天地用的，和灵魂是两码事。说直白点，就是感悟和感应的能力增强，但是灵魂还是一样的脆弱。你那两项却是我们全真派最不在意的。啧啧，道友，你就节哀吧。”说完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我。

        我不禁有点想吐血的冲动，强压住那种想骂娘的冲动问道：“那我不是学了个废物道法？还是背负诅咒的那种？”

        天夔说道：“我前面不是说了吗。并不是废物，只是大道难成摆了，需要孤注一掷的勇气。少年，勇敢的朝天道而行吧。我看好你。”说完憋着笑拍了拍我肩膀。

        我哭丧着脸说道：“我还没准备好那种勇气，不干了行不行？”

        天夔说道：“不干？晚了。就算你师傅同意你师祖也不会同意，就算我同意天道也不会同意。就算都同意，眼前这家也不会同意。兄弟上了贼船还想下？不存在的。”

        我回头看了下，才想起来我还在给人办丧事，不禁苦笑。便去洗手间洗了个手，顺便冷静一下。

        再出来之时，脸上的沮丧便已消失殆尽，嘴里还叼着根烟。天夔见我这样不禁啧啧称奇。我看了他一眼，说道：“就算这条路再难，我也要走一走。不多哔哔，你该干活了，叫他们集合。”

        没多时，众人便聚集在了大厅。我看向他们说道：“我知道你们都是大部分时间生活在国外的，不懂国内的礼数。现在我就和你们说说规矩，别到时候坏了礼数。首先，家有丧事者，七七未过之前，不要踏进其他人的家里。因为这样，你会把晦气带入别人家中，为不吉。不可直视他人，和别人说话要低着头。因为家中长辈丧亡，为子女不孝，所以见人得低一等。别人过来帮忙，或者拜祭，家属得行还礼。因为别人不欠你家的，你得感谢，另外也有去除秽气，了却承负之意。还礼为手心向下摊开，双手抓住来客小臂的末端，向下双膝下跪。而来客则会手心向上，托起你小臂的末端，呈阴阳太极之状。来客为阳，你们为阴，意指代亡人行送行之意。也就是你们替程公感谢来客送他最后一程的意思。希望你们不要忘记。”

        我停了一会，继续说道：“下面就说你们要准备的东西，宴席和礼品那些我就不说了。主要是丧事要准备的东西，寿衣和寿材也就是棺材，程公生前已经备好。既然是准备土葬，那就回祖宅，你们自己请扎纸的和乐队到老宅去。然后准备竹篮，程公生前的衣物，陪葬品。还要一双布鞋，麻布，香烛。女儿辈的去买九斤十两纸钱。记住买纸钱必须自己去买，自己掏钱。先就这么多，你们去准备吧。”

        众人散去，我便招手，让程雪过来。“把你爷爷的名字，生辰，和去世时的情况和我说下。”我向程雪问道。

        程雪想了一下说：“我爷爷叫程威勇，生于1956年5月13日。去世的时候正在吃饭，吃着吃着就吐出一口鲜血，没多长时间便去世了。”

        我接着问道：“去世时的面向，地点，当时是前趴还是后仰？”

        程雪想了想，说道：“当时就在这大厅，他是仰着倒下的，面向嘛……嗯……是朝着厨房这边的。”

        我掐指算了算，又去厨房看了下。程雪见我这样，便上来问道：“道长有什么问题吗？”我回答道：“没有啊，我只是要推算点东西。”

        程雪喔喔了一下啊，便离开了。我像旁边天夔问道：“天夔，我们家伙带齐了没有？”

        天夔回答:“东西应该差不多，怎么想起问这个？”

        我说：“第一次，有点紧张，何况又是土葬，不像火葬，稍微出点问题，反正人烧了没什么太大事情，顶多就算点鬼魂的事情。而土葬，处理不好，鬼魂都是小事。万一闹出个尸变，或者厉鬼借尸的事情就不好办了。”

        天夔轻蔑的看了我一眼说道：“瞧你那点出息样，鄙视你。”

        当时我就怒了说道：“你能耐你来，不行就别哔哔。何况第一次，当然怕了。”

        天夔说道：“你是正统的道士，有不是骗子。怕什么？我问你，你道法可够了？”

        我回答到：“够了啊。”

        “那你这方面书学了吗？看了吗？”

        “看了啊，也记住了。”

        天夔笑着说：“道法够了，书学了你怕什么？真的是。”

        我一拍大腿说道：“对喔，确实不该怕。”想通此处，我便和天夔去旁边抽起烟来。

        没过多大会，便见几个人抬着冰棺材进来。程建国便领他们去了二楼那里，我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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