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五彩大饺子

呼吸困难的赵昉惊醒过来，抬眼便见到小黑纠结的脸，以及三床载满沉甸甸“关怀”的大棉被。

        “小黑，你扶我坐起来。”

        “你可有好些？”赵昉缓过一口气，忽然紧张地看着他，“有没有感觉身体有其它方面的变化？”

        确实有变化。

        得知真相的小黑不复先前欣喜，只是沉默地看着她，点了点头。

        “真的吗？那你是不是能够……发出声音了？”赵昉睁大眼睛，眼里充满了期盼，“苏叶和我说，雪清丹对你的哑疾有奇效！”

        小黑望着赵昉消瘦憔悴的脸，心里莫名憋着一股气，她也不看看把自己搞成了什么样！就这么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吗？

        “你知道你有多不爱惜……”话未说完，就被赵昉抱了个满怀。

        “你真的能说话啦！”赵昉开心地捧着他的脸上下端详，“哇，原来你的声音是这样好听，和你的帅脸真是太配了！”

        他的满腔怨气就在一个拥抱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任由赵昉捏捏他的脸，心都快要化成一滩温水，哪里还记得生气。

        “阿……阿昉。”也许是喉咙还没完全康复，小黑感觉声音似乎不受自己控制，说出来的话也结结巴巴的。

        对方眼神炙热地呼唤着自己的名字，赵昉突然意识到此时行为的不妥，悄无声息拉开了距离，尴尬地摸摸鼻子道：“我该去找苏叶了，我答应要把药效告诉他的。”

        “别再为我试药。”小黑拦住她，“很危险。”

        “你别担心，苏叶是值得信任的神医。”赵昉安慰道，“我自愿找他种痘，不只是为了你，更是为了我自己。此法可助人抵御天花，若成功了，白水一城的百姓才有活路。”

        正如苏叶所料，赵昉手上的小痘疹很快就能自愈，此时她再接触隔离所的天花病人，也不见有感染的迹象，可以说，苏叶的“牛痘法”取得了初步的成功，只待时间观察，若无异常，便可为其它百姓接种。

        尽管医署营中众医家仍旧认为这是歪门邪道，可面对赵昉这活生生的证明也只能无言以对。苏叶一句倨傲的“光靠嘴巴说有何用，你行你也试试”，又是将老头们气得吹胡子瞪眼。

        灾祸仍未平息，人间已迎来新年。但今年的岁节注定与往年不同，瘟疫牵动着人们的心，多少人家骨肉分离，难得团圆。赵昉常常记挂谢桓他们，无奈自己还不能回城，只能凭信寄思念。

        “也不知道桓桓他们在城里还好吗？”

        江知州体恤隔离所和医署营，经常命人送来食物药材等物资，同时左领军还给赵昉捎来了一封信。信封上的字铁画银钩，一看就是谢桓的手笔。密密麻麻的两页信纸，书尽了对赵昉的牵挂。

        “自姐姐出城以后，对家欺我店中无主，常来威胁我们，说我们免费行施药汤损坏了行业之道。我据理力争之下，才赶走了这些徒生是非之徒。其中也有几次多亏林家大公子挺身相助……”信中事无巨细地向赵昉诉说着发生的一切，或道委屈，或求表扬，透过字里行间仿佛就能看到爱和她撒娇的小谢桓。

        “桓桓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赵昉掩信感慨，不禁露出了老母亲般的微笑。当然她也心中清楚，对家那些老狐狸自是不会将谢桓这小孩放在眼里，多半是顾及林嘉怀，才不敢多加骚扰。看来这林嘉怀与其父亲不是一路人，算是歹竹出好笋了。

        赵昉走出帐篷，看见老张和几个小兵正忙着张罗晚饭。江知州派了一小支军队驻守隔离所，老张便是其中火头兵的伍长，负责为士兵和医署营一众人做饭。赵昉心念一动，征得了左领军的同意，便来到灶厨帮忙。

        数九寒夜，元春佳节。这里的士兵和医官，无不是舍小家为大家之人。她想略尽绵力，为大家做一顿热腾腾的年夜饭。

        “就按赵掌柜说的来。”老张是个和气的人，乐呵呵地要给赵昉打下手，“这野外也做不了精细饭，赵掌柜有需要我们的地方，只管说。”

        “今日不做精细饭，咱们就像在家一般，做些简单又有意思的家常菜。”赵昉卖了个关子。

        只见她拿了许多萝卜、紫薯、南瓜、玻璃菜、韭菜，让老张他们帮忙打成泥。自己则开始和面团，大家又将药材和肉馅剁得稀碎，搅拌在一起。忙活了几个时辰，终于将菜品准备齐全。

        众人因岁末佳节无法与家人团聚，心中难免有几分惆怅，后来听说赵家掌柜亲自出手，为大家加菜，脸上尽是掩不住的期待。

        尤其是苏叶，从日暮时分便开始在灶厨边徘徊，来到医署营这十几日，每天就那几样菜，嘴里都快淡出个鸟来，十分渴望赵昉快来改善他的伙食。

        终于，炊事班的士兵们在空地上堆满柴火，支出了一口锅，锅中热汤滚滚，隐约可见汤中有东西浮浮沉沉，散发出阵阵肉香。

        “开饭咯！”老张敲响铜锣，众人闻声而来，“过了今夜便是年，吃一碗热饽饽，终岁大吉。”

        “什么呀，原来是饺子！”苏叶不干了，小黑却不容他拒绝，硬把一碗热饺子塞到他手中，烫得苏叶吱哇乱叫。

        “大家快看！这饺子怎么是彩色的！”一个小兵捞起汤饺，讶异地叫道，“我从小到大从没见过这种颜色的饺子。”

        “是羊肉馅的饺子！”又有人喊道，“又好像加了许多料，比普通的饺子香多了！”

        苏叶舀出一个放进嘴里，细细咀嚼，惊喜道：“麦冬，茯苓，山药，你加了药材？”一碗下肚，回味无穷，“以食治治之，你这饺子，可抵十颗灵丹，我服气了！”

        老张笑眯眯地赞道：“赵掌柜这饺子可不一般，知道我们在大冷天难熬，就在饺子中加了驱寒的药材，叫我们肚里热，心头也热。”

        “怎么样？苏神医，我的饺子不叫你失望吧！”赵昉又端出一盘，神秘兮兮地说，“我这还有一盘更有意思的饺子，煮给你们尝尝？”

        【作者题外话】：苏叶憨憨：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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